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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約花三個月的時間完成初稿,在初稿完成之後一直到送期末評審,經歷三 次修正,第一次校對主要是在針對故事結構的邏輯問題,用以去除因為斷斷續續 寫作而產生的不連貫問題;第二次校對請兩位友人協助,其中一位是有兩個小孩 的全職家庭主婦,她在幫我校對的過程中,同時請她就讀國小五年級的小孩加入 閱讀,另一位是在小學教書的高中友人,他們對於整體故事結構都並無特殊建 議,相反來說,他們認為這是個有趣的故事,因此在校對上,主要是針對別字與 謬句;在第二校完成之後,作品就送文建會做第一次審查,此時我也開始與學生 共讀作品,第三校是在收到評審委員們的第一次審查結果後,因為共讀計畫還在 進行,所以有些篇章我是一邊進行修正,一邊進行共讀的,這次的修正是較大規 模的更動,除了一些別字外,情節描述的合理性也做了些許修正。

以下是較大範圍修正的實例:

在「第四個故事 給造雨精靈的禮物」中,描寫哈特家的橙橙橘策劃,到冷 冷藍和小綠家去借顏料水放進雨水製造機,做出一條彩虹,只是顏色水只有六種 顏色:「紅、橙、黃、綠、藍、紫」,所以做出的顏色只有六色,與現實情況不相 符;故事原文如下,我以粗體字加底線標示出不合理的部分:

等我們抱著一大疊衣物,躡手躡腳的回到雨水製造機附近時,就看到 風神三人癡癡的望著天空,而天邊已經掛起了一條彎彎的彩帶,上頭一層 一層的顏色疊得繽紛璀璨,紅、橙、黃、綠、藍、紫,好像美麗的髮帶,

把天空裝飾得真美。

「耶!成功了!」我和熱熱紅、橙橙橘跳起來歡呼。

「這究竟是怎麼做的?」雲朵精靈和造雨精靈問。

「其實,大部分都是你們做出來的。」橙橙橘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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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一些材料是我們提供的。」熱熱紅說。

「然後是我偷偷倒進機器裡的。」我說。

「是我們請所有的朋友每人貢獻一瓶自己的顏色水,像我就是拔自己 的頭髮煉製藥水,收集了許多瓶後,我們把這些顏色放入你的機器中。」

橙橙橘說。

對於「彩虹應有七色」的這個問題,其實在故事初稿創作時就已經察覺,只 是當時並沒有想出解決的方法,在第一次送審查時,其中一位評審有特別提出這 個問題,他猜測我是因為靛色不好描述,而選擇不去處理他,不過他也提出「不 過既然以彩虹為名,是否以符合常識的七色來寫故事較合讀者的期望?」他的建 議提醒了我,儘管童話故事裡喜歡「幻想」的元素,但遇上自然定律,故事的情 節還是應該建構在合理的知識範圍內,就像太陽由東方升起的道理一樣,除非地 球公轉方向有一天改變了,否則當故事出現「太陽由西邊升起」這樣的情況時,

因為違逆自然定律,很難令讀者信服,也容易讓讀者產生困擾,甚至給予錯誤的 知識。因此我決定還是要解決沒有靛色的問題,思考再三後,我運用靛色是藉在 藍與紫之間,不細看分辨不出的特性,讓靛色成為冷冷藍的一個隱藏朋友,並取 閩南語的諧音「店」,有安靜之意,藉此讓這個朋友的特殊身份有合理的存在,

而這之中的變化則藉由熱熱紅之口說出,故事修改如下,其中我以粗體字標示與 靛色出現的關鍵句:

等我們抱著一大疊衣物,躡手躡腳的回到雨水製造機附近時,就看到 風神三人癡癡的望著天空,而天邊已經掛起了一條彎彎的彩帶,上頭一層 一層的顏色疊得繽紛璀璨,好像美麗的髮帶,裝飾著天空。

「耶!成功了!」我和熱熱紅、橙橙橘跳起來歡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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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這裡有紅、橙、黃、綠……咦?怎麼在藍和紫色之間還有一個 顏色啊?」我眼尖,發現這條帶子怪怪的。

「而且,太厲害了!這究竟是怎麼做的?」雲朵精靈和造雨精靈也跟 著問。

「其實,大部分都是你們做出來的。」橙橙橘笑著說。

「我們只提供一些材料。」熱熱紅說。

看著風神一家人露出又欣喜又感動的表情,橙橙橘揭開謎底說:

「我們請所有的朋友每人貢獻一瓶顏色水,像我就是拔自己的頭髮煉 製藥水;收集了各種顏色後,我們偷偷把這些顏色放入造雨精靈的機器 中。」

「而那個在藍和紫中間的顏色,是靛色,是冷冷藍之前就給我的,他 說那是他自己私底下調配出來的,這顏色含藍色比較多,含紫色比較少,

他說要預防有一天阿紫突然不要跟他住時,他還有一個朋友;會叫靛色,

是因為「靛」這個字用閩南語念起來是安靜的意思,要低調保守祕密,不 要讓阿紫知道。冷冷藍很奸詐吧?」熱熱紅說完將顏色瓶子放在竹籃裡遞 給造雨精靈,說:「這些顏色都送給你們,這樣製作雨水時就不會無聊了!」

我在寫到「冷冷藍很奸詐吧?」這句話,心理不由得想偷笑,因為這句話其 實是作者自己心境的寫照,這樣的解決方式稱不上高明與否,但倒是解決了問 題;這我的學生讀到這個故事都是以修改的版本,在討論的過程中亦無人提出其 他問題,因此我就以靛色是冷冷藍的朋友作為定案。

在我的創作中,雖然敘事聲音都是第一人稱,並不是從頭到尾都用同一位敘 事者,在創作時擔心會有讀者因為敘事者跳躍的問題而造成閱讀困擾,後來將故 事給友人的五年級的孩子閱讀時,亦提出這個問題,我開始擔心這樣更換敘事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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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寫作方式用在童話上是否合宜。然而在與班上的學生進行閱讀的討論後,卻發 現這個問題在一週只讀一則故事的情況下並不會造成困擾(此結果可以參閱第三 章第三節中的「二、對敘事聲音的掌握」一文有提出說明)。我也不願意更動敘 事者,因為在創作時會選擇採用敘事者,即是希望讓故事能有更多面向,不同敘 事者說出不同的事情真相,這也是這部童話作品的重要特色,但我還是擔心這樣 的狀況會影響年紀更小的讀者閱讀,因此我將故事的標題作局部的修正,在標題 中放進明示,但又以不要剝奪閱讀的樂趣為主。因此原本標題為「第三章 第六 位朋友阿紫」改為「第三個故事 熱熱紅的日記」,這是學生閱讀到的版本,但在 最後定案時,我決定將原本的兩個標題合一,將故事內容提示的更為明顯,成為

「第三個故事」與「熱熱紅的日記:第六位新朋友阿紫」。

與此相似的情況還有第六個故事,也是從原本的「第六章 戰爭爆發了」轉 化成為「第六個故事 橙橙橘的日記」,但最後合一的標題「第六個故事 橙橙橘 的日記:戰爭爆發了」。

當然以上修改標題只是預防用,因為多數的讀者還是可以在閱讀過程中發現 敘事者轉變的問題。

另一個修正的標題則是第七個故事,原本為「第七章 意見不合的朋友們」,

變成「第七個故事 這真的只是個誤會」,這個標題我更喜歡,因為「誤會」這個 詞能帶來無限想像,或許可以更吸引人。

除了這些較明顯的修正外,其它的修正則是細微之處,像是修正過於口語化 的敘述,例如:「我們去那?」則修改「我們去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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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節 小結

當第三次校對完成之後,我將完整的作品寄回文建會,回顧這段過程,我評 估自己是否犯了為修改而修改的毛病,在創作這部作品的過程中,因為有很強烈 為孩子創作一個顏色童話的動機,因此在作品完成後,尋求讀者反應時,總是很 緊張的想知道,讀者到底能不能看懂呢!所以讀者們的每一句疑惑,每一段分 享,我都視若珍寶,反覆思量多次。但當我根據讀者回饋進行作品修正時,有個 警示的聲音在我心中響起,那時提醒我不要忘記創作時的那個自我,透過讀者的 反應,我知道我的故事大多數的學生都能閱讀,所以我覺得我的創作本身是可以 的,所以若當一位讀者提到一個問題時,我就修正,那其他未表示意見的讀者說 不定是不同意的。因此在修正創作的過程中,我保留故事所有的架構與樣貌,只 做小瑕疵的修正,就像是一棟房子,外觀內部都不變,只做油漆補強之類的工作。

我也是在這次的過程中,覺知作品是不可能完美的,畢竟「完美,就好像是 沒有缺角的圓,別人進不去,你也出不來。」不如承認作品總會有不完美之處,

留有空白處給讀者。畢竟作者可以自覺寫到滿意,但讀者在閱讀時的解讀永遠超 乎作者預期,與其去猜測讀者會怎麼看這文本,不如先認真喜歡自己創作出來的 作品,這點啟發將成為我日後創作的準則。

而三個月後,我收到評審的第二次意見審查意見,將之列於後:

第一位評審委員:

從「有顏色的故事」的童話,到「話畫、畫話」的少年小說,皆可見 作者的用心及巧思。

第二位評審委員:

有「顏色的故事」以“色彩"做角色串連,很有創意。

第三位評審委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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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對色彩學似乎有深刻的了解,以顏色做為童話的主題,頗具新 意、可讀性高。此外,亦可進一步透過遊戲性濃厚的童話,增進讀者對於 色彩的認識,提高美學的欣賞水平。

此次評審們的意見已經針對整個計畫案(一部童話與一部少年小說)的成果 做整體說明,也大概是因為是最後一次審查,評審委員們都是給予讚美之詞。整 個計畫案到此已告一段落,我在收到審查意見後,在電腦開啟新檔,開始第四次 校正,期望把它修正到我滿意的情況,只是對作者來說,作品的修改似乎是永無

此次評審們的意見已經針對整個計畫案(一部童話與一部少年小說)的成果 做整體說明,也大概是因為是最後一次審查,評審委員們都是給予讚美之詞。整 個計畫案到此已告一段落,我在收到審查意見後,在電腦開啟新檔,開始第四次 校正,期望把它修正到我滿意的情況,只是對作者來說,作品的修改似乎是永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