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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鮮亮麗下的陰影:摩擦與衝突

球隊中雖然用規定清楚規範出應該遵守的事項和球員的行為表現,但在實際 執行上仍會依球員不同的狀況折衷、協調出不同的處理方法。然而,還是有規定 無法界定與約束的情況,而這樣的情況最後也演變成球員和學姐以及球員和教練 之間的衝突。

一、 學姐/教練-隊務傳達

2013 年 9 月,球隊結束大專盃複賽,完成隊長的交接後歷經幾個月的休息 充電,便準備迎接新的球技和新隊長的帶領。大二下學期快結束前,得知隊長 P 接任隊長時我既興奮又驕傲,一方面覺得球隊對好友的肯定讓我感覺與有榮焉,

另一方面又很期待由他帶領的球隊會呈現怎樣的風格。不過我興奮的情緒很快就 在新學期開學不久後,隨著隊長 P 日漸凝重的神色蒙上一層陰影。

對於熟悉球隊運作的我來說,我知道在開學之後這個繁忙的時間點要盡快招 募到新生和確定練球時間,時間上的確很緊迫,所以新學期開始不久後,我便發 現隊長 P 開始手機不離身,不只大幅增加講電話的時間,甚至常常連上課時都要 用簡訊連絡通知隊員。沒多久我便聽到隊長 P 苦惱的提及還沒到月中就已經把這 個月的通話額度打完了。但之後的日子隊長 P 打電話和傳簡訊的頻率只有更頻繁,

連我以為晚上十二點過後隊長 P 應該比較有空而想用 FB 跟他聊聊天時,得到的 不是極簡短的回覆,就是他表示在處理球隊的事晚點再說。後來在我當面詢問下,

隊長 P 神色凝重的說:

「……就是,學姊 I 跟我的意思沒有一樣,不然就是有落差吧,就會……

反正就是會不懂他幹嘛不趁大家都在的時候直接跟大家講一講就好了,

就是為什麼還要透過隊長,然後再傳下去,然後傳達的就有誤差,然後 可能,就可能出了些問題……會覺得學姐幹嘛這樣之類的……。」 (隊 長 P)

原來,本來學姐們希望能接任隊長的隊員 c,因為高中讀文組,大學念的科 系卻是理組,所以需要花較多的時間理解課程內容,再加上覺得自己個性較直接,

有話直說的個性跟不拐彎抹角的說話方式,若是當了隊長,因為隊務需要頻繁跟 學姐溝通協調時便容易起爭執,所以為了隊上氣氛的和諧,隊員 c 以退隊相逼,

明言要是選他當隊長的話就要退隊。最後,學姐們只好轉而決定由隊長 P 接任隊 長一職,這個突然的消息也讓他覺得有點錯愕,於是,隊長 P 的任期就在茫然和 訝異中展開。

Giddens (1989) 指出 Goffman 戲劇理論中認為,角色是由個人表演或表現出 來客觀存在的行為,而要如何演出,則視在特定時候所扮演的角色而定。謝冉 (2000) 則提出,Goffman 戲劇演出模型的概念認為,社會就像一個舞台,社會上 的每個角色應該有什麼樣的行為模式,都有一定的劇本,但每個扮演者都有不同 的詮釋方式。而行為的展現有前台和後台之分,前台表現出的是符合他人期待的 行為,後台展現的才是真正的自己。

以此排球隊的隊長而言,在球員面前,應該是要妥善分配、處理、統整隊務 並做出決定,以確保球隊的運作穩定,才算符合對隊長角色的期待;隊長不但要 清楚隊務的運作並準確傳達教練和學姊的指示,還要統籌隊員的意見做出決定並 適時向教練和學姐反應,更要負責練球內容的制定和帶領。

然而,突然從一個只需要專心打球的球員變成須要考慮整個球隊的隊長,隊 長 P 還不瞭解身為隊長應有的職責和球隊的期待,所以剛上任的他無法表現出一 個稱職隊長的行為,產生了許多錯誤,像是沒有如期完成隊服需求的調查然後送 交廠商、忘記於公佈練球時間後跟教練確認可以出席的日期、沒有指示總務應負 責的事項並隨時掌握隊費使用狀況等等。

而學姐 I 也很快發現,隊長 P 用來表現前台角色的行為並不符合球隊對隊長 的期待,出於擔心,學姐 I 便時常將該注意的事項或隊務告訴隊長 P,請他指示 隊員,希望能藉此讓他了解隊長的職責,熟悉隊務的處理模式,進而扮演符合球 隊期望的隊長角色。隊長 P 描述當時的情況:

「就是可能像說,他交代我要跟總務說兩件事,一個是他要負責的東西,

一個是要確認球隊帳戶的可用餘額,那我可能只講了一個或是講得不清

楚,學姐 I 之後發現結果跟他想的差很多的時候就有點抓狂。」 (隊長 P)

於是在學姊提醒後,隊長 P 不斷在球員與學姐 I 之間奔走聯繫,確認雙方有 確實傳達自己的意見並瞭解對方的意思,原以為隊長慢慢可以習慣自己的職責,

沒想到隊長 P 還在摸索球隊中的隊長職責,尚未意識到球隊對隊長的角色期待,

因此不懂學姊為什麼不直接在練球時宣布與隊務相關的決定,非要將指示告訴他,

再由他傳達,傳達錯誤時又會被責備。其實,學姊僅是希望她能早點熟悉如何善 用隊長的職權,進行隊務的處理和分配,進而扮演好一位獨當一面、稱職好隊長 角色罷了。

二、 學姐/教練-練球時間和內容上的歧見

但兩人之間的衝突還不止如此,隊上的部份球員因為想要提升自己的技術而 希望能增加額外練習,像是在練球時間之外進行跑步、重訓等,但是當隊長 P 接 任隊長後,因為經驗不足無法馬上有系統的帶領練球時,覺得心急如焚,他說:

「……就很茫然啊,不知道要練什麼啊,也不知道要怎麼練,也不知道 要怎麼帶學妹,真的都不知道啊……」 (隊長 P)

學姐I也覺得當時在討論練球內容的時候,可以明顯的從隊長P的回應中感受 到他的茫然:

「我可能就會就會問說:『那要不要練個體能?不然就是先做個什麼什 麼,或是你們可以練個防守啊什麼的,那你們要練什麼防守?』,他可 能就會:『嗯……』,那他們如果不講,我就會再說:『那不然就練個 什麼什麼,你可以練這組,也可以練這組,我們以前練過這種的……』,

我那時候是寫了很多東西,還有以前練過的東西,我都會把他們寫下來,

我就會說:『不然你就A組挑一個,B組挑一個,C組挑一個,就可以 大家每天練不一樣的。』,就是感覺不要每天都是重複的東西一直在練,

這樣你會覺得很膩,然就他就還是『嗯……』……可能他那時候就真的 不知道要練什麼,所以沒什麼想法吧。」 (學姐I)

於是,教練無法親自指導練球,新隊長也還沒有熟悉職責的狀況下,學姐決 定挺身幫忙,而這樣的舉動也得到教練 F 的授意和許可,因為在教練 F 時間有限 的情況下,學姐 I 的投入對女排的訓練會有很大的幫助。自此,學姐 I 在球隊中 的角色不僅僅只是畢業的學姐,還開始大量投入練球的指導。學姐 I 說:

「因為也是那時候老師沒辦法幫我們練,我們學姐就幫忙餵球嘛,他們 也習慣學姊餵球,後來畢業了沒有人餵球,才開始只有我餵球,最一開 始是這樣,還有一個原因是,因為他們扣球扣得很不準,他們都自己扣 得很開心這樣,我都會說:『你們要扣準啊不然要練什麼!』,因為這樣,

我才開始的,後來慢慢有時候就換他們扣,讓他們也習慣這種節奏……。」

(學姐 I)

原來因為當時不管是教練還是其他學姐,皆無人能肩負餵球之職,眼看球隊 和學妹出現困難,再加上學姐認為,此時的球員正歷經需要密集餵球才能快速成 長的時期,學姐 I 說:

「我那時候越投入越多也是因為他們在當下有一直,有點像是他們正要 長大的時候,剛好要長到最大之前的那種感覺,很像在養動物那種感覺,

剛好要長到最大的那時候……就是最需要別人瘋狂餵球的時候……類 似這樣……有持續下去的感覺,才會成長完全……。」 (學姐I)

球隊在練球上的困難得到解決後,隊長P應該覺得鬆了一口氣才對,但我卻 發現他煩悶的心情不只沒有好轉,情緒中還開始帶有一些不滿和無奈,於是當時 我決定打電話給隊長P關心一下他和球隊的近況,但我完全沒想到,電話撥通後 另一邊響起的卻是隊長P充滿鼻音和顫抖的聲音。不到十分鐘後,出現在我房門 前的,是跟以往的活潑開朗完全相反,哭紅著鼻子,眼睛浮腫的隊長P。他神色 黯然邊擦眼淚、邊用厚重的鼻音說出這幾個月來發生的事:

「……因為我的帶隊經驗比較不夠,然後她 (學姊I)就會在旁邊輔助,

帶練球這樣子,那後來的話就……就變得比較會干涉我們練球的內 容……然後後來就可能隨著我們技術和經都提升了,就會覺得學姊練的

東西沒有用啊,一開始覺得有這種狀況的是副隊長……他反應之後,我 和其他人也會討論啊,就漸漸也這麼覺得練球內容可能真的有點用不上,

只是消磨體力沒有什麼效果……。」 (隊長P)

一開始是擔任副隊長職務的球員c覺得學姊制定的練球內容偏向體能的訓練,

像是一組動作裡的空手跑動、空手攔網與腳步協調訓練,三個部分都不是觸球的 技巧訓練,不是基礎動作已經成型體力也足夠的他們最迫切需要的練習,便提出 來跟隊長P及其他球員討論。當時也仍在陣中的上一任隊長L回憶起當時情況,也 提出相同的看法,她說:

「……大家會開始對於學姐 I 的建議或是學姐 I 有時候給的批評有一些 負面的情緒,或是有一些抵制……就是會覺得說,他給的建議我現在根 本沒有用,就是……可能不那麼切合我們的狀況,沒有辦法解決到我們 遇到的問題。」 (隊長 L)

原來隨著技術和經驗的累積,使得球員們更瞭解自己的身體狀況和技巧不足

原來隨著技術和經驗的累積,使得球員們更瞭解自己的身體狀況和技巧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