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緒論
第一節 制裁前的俄中金融與貿易合作
國
立 政 治 大 學
‧
N a tio na
l C h engchi U ni ve rs it y
100
第一節 制裁前的俄中金融與貿易合作
俄中貿易與金融發展，筆者將其第一階段為 1991 年蘇聯解體至 1996 年。此時期俄 中兩國貿易主要以易貨貿易模式為主，其中包括政府間大宗易貨貿易、企業間易貨貿易 以及邊境互市貿易。此階段俄羅斯國內產生對於其於國際政治地位的矛盾，以當時總統 葉爾欽（Boris Yeltsin）治國理念，希冀能以民主法治為俄羅斯的治國基礎，其以經濟 改革與增長為治國重心，故當時急需西方經援，一切以俄國經濟利益為導向。當時外長 科濟列夫主以親西方派，俄國當時外交政策以大西洋主義（Atlanticism）親西方之觀點 下，因此時期俄中金融與貿易發展係飽受限制。
自 1991 年至 1994 年間，俄中貿易額有增有減，但整體趨勢係貿易總量減少。當時 俄國外交政策主以成為北方工業國家的共同政治體系為目的，認為俄國與西方間擁有較 為相似的價值觀，應逐融入「歐洲共同家庭」（Common European Home）；雖然與之相 反的歐亞主義學派認為俄羅斯理應培養自身對西方以外其他地區的外交擴展，不應為靠 攏西方而犧牲俄羅斯自身意識。320兩派間並非全盤否定對方的觀點，係強調重點不同。
因此俄羅斯獨立初期，尚未建立穩定的政權結構，俄中關係因俄國內部問題，無法達成 長期外交政策上的共識。
俄中經貿合作此階段主要以民間投資與商品貿易為主，惟貿易體系混且與規模不大。
中國進口至俄商品多以「灰色清關」321為主要通關，俄海關允許「灰色清關」，然而俄 政府多次查抄自中國得貨物，開始打擊灰色清關，在俄的中國企業經濟蒙受巨大損失，
嚴重影響中企開拓俄國市場的意願以及進度。再者，俄羅斯對中國產品設置較高壁壘，
如俄國利用技術貿易壁壘，許多商品質量標準高於中國同類商品。尤其在食品、輕紡產 品與家電等商品，俄中質量標準不一，間接影響中國商品對俄之出口。
且俄對自中國產品實行高關稅，如輕紡、鞋類等商品之進口關稅平均稅率 15%至 20%，係中國對俄產品所徵稅率近 3 倍，並經常臨時提高關稅，以限制中國進口。322於
320王定士，〈蘇聯解體後俄羅斯對外政策路線的克里姆林宮政治因素〉，《俄羅斯學報》，2001 年，第 1 期，
頁66-68。
321於中國順利通關的貨品，於俄口岸收貨時，因檢查繁瑣故中間環節由俄政府批准的「清關公司」統一
執行，所辦理業務即履行通關手續、收取稅款；然而清關公司為從中牟利，而竄改貨單之貨物品種、數
量等，導致入俄的中國商品沒有正規安檢手續，出口是正貨而進口卻成黑貨。（資料來源：俄羅斯灰色清
關和白色清關的區別（2018/09/14）上海普特沃德國際物流 https://kknews.cc/zh-tw/world/ye8bqzb.html）
322劉少慧，尹建中，〈中俄兩國貿易發展特點及對策分析〉，《國際經貿》，2016 年，第 7 期，頁 45。
‧ 國
立 政 治 大 學
‧
N a tio na
l C h engchi U ni ve rs it y
101
1995 年 6 月，俄中兩國政府達成協議，經貿活動改得自由兌換貨幣用以結算。1996 年 以前，俄羅斯對於與中國的經貿關係較不重視，此時期兩國發展僅於條約及聯合聲明之 簽訂，未對雙邊經貿發展有實質貢獻。323
第二階段為 1996 年至 2000 年普丁剛上任總統之時期，俄羅斯開始重視東方的經貿 發展。接續科濟列夫外長位置的普利馬可夫，外交政策中的定位係「全方位外交」，強 調俄國不該一面倒向西方，應廣泛涉略與他國的關係，此時期重視俄羅斯於國際舞台所 扮演之角色，俄國在此時期對亞太地區逐漸產生關於國家利益考量。俄中間的經貿關係 產生結構性變化，兩國貿易額出現增長趨勢。自1994 年總貿易額 50 億 7 千萬美元，增 至1996 年 68 億 4 千萬美元，從俄中兩國貿易總額增加與各項金融合作案的提出，俄中 的經貿關係受俄外交方針改變的影響，使俄國把部分重心轉移與亞洲合作。324俄中貿易 雖有短暫攀升，但仍長期來看仍屬低靡。
俄中經貿結構單調，中國主要出口以勞力密集型的輕工業商品為主，如：食品、紡 織類與家電等日常消費品；俄國主要出口資源型產品，如化學肥料、鋼鐵和其他金屬，
商品貿易於俄中經貿關係的前二階段中扮演主要角色；技術層面與能源等較高階層次的 貿易極少見，俄中兩國民間貿易互動因缺乏法律規範，主要以邊境貿易為主，且多屬於 地下經濟。325相較於俄羅斯以輸出大宗初級能源產品而言，因中國出口於俄國的商品多 以民間消費品為主，故俄人民的國民收入水平成為此時期影響兩國貿易額的重要關鍵。
當俄人收入增長或下降，即會反映出對中國商品的需求增減；俄出口原物料則具較低的 收入需求彈性，因此無論中國自身經濟成長，俄國產品的輸出仍無法具較大提升。326
葉爾欽採用激進的休克療法（Shock Therapy）進行經濟改革，使俄國經濟一度崩盤；
且 1998 年的亞洲金融風暴，使俄羅斯的經濟復甦歷程難上加難，此同時亦重創正在發 展新興市場的中國。故俄中兩國在這二階段的政治互動遠高於經貿合作，「政熱經冷」
的情勢於此階段明顯。而此時期的俄中雙方貿易，主要以相較穩定的人民幣結算，從現 金結算完全到非現金結算轉換，此階段兩國貨幣的正式市場匯率並未成型，故自民間金 融機構參考官方資料及民間匯率比價行情而逐漸成形。327此情形為兩國政府金融合作較 緩慢的產物，但仍為俄中貿易帶來便利，也催生日後正規官方金融發展。對俄羅斯來說，
323王承宗，〈俄羅斯與中共經濟關係之探討〉，《問題與研究》，1998 年，第 6 期，頁 43。
324王亦超，《普欽時期俄羅斯對中國經濟戰略之研究》，（台北：國立政治大學俄羅斯研究所，2010 年），
頁8。
325王金亮，〈影響中俄貿易主要因素的實證分析〉，《俄羅斯中亞東歐研究》，2008 年，第 3 期，頁 40。
326曲文軼，〈中俄貿易與全球金融危機的影響〉，《俄羅斯研究》，2010 年，第 3 期，頁 44。
327張志敏，〈中俄貨幣合作、限制因素及改善的路徑選擇—基於人民幣國際化視角〉，《俄羅斯學刊》，2014 年，第4 卷，第 21 期，頁 47。
‧ 國
立 政 治 大 學
‧
N a tio na
l C h engchi U ni ve rs it y
102
其亞洲夥伴當中仍以中國為俄羅斯最大夥伴，相對高於其他亞太國家，進而促使俄中經 貿合作發展，使得兩國的經貿合作於貿易額總量具短暫成長。
俄中之間的發展與俄羅斯國內政治鬥爭息息相關，於此時期最終掌握權力的歐亞學 派，以其理念發揚於俄羅斯之對外政策。俄國學者古特尼克（Vladimir Gutnik）認為全 球經濟發展趨勢有利於俄國經濟前景，其中與中國發展經濟關係能為俄國開創更佳的出 口方向。328且俄中簽訂睦鄰友好相關條約，以及兩國皆於彼此領土主權上皆表態承認與 支持；於政治方面互信合作基礎之下，建構戰略合作的機制，將有助於俄羅斯於與中國 的經貿往來當中獲得實質利益。329而俄中亦藉由此條約強調尊重各自的政權與主權，形 成更緊密的政治夥伴，進而推動俄中於經濟層面的交流。330
於制裁前的俄中經貿發展第三階段，為2000年普丁上任總統後至2007年金融風暴前。
2000年後的俄羅斯，在普丁強勢領導、外交手段靈活以及振興俄國經濟的政策方針下，
對於俄中經貿合作之領域深具進展。於俄中間政治局勢逐趨於平穩與加深兩國戰略之友 好背景下，經貿合作亦取得重要發展推力，普丁於經濟發展方面，以國內經濟利益為優 先目標，外交政策上以服務國內經濟為首要指標。俄中兩國的經貿關係具得天獨厚的地 緣優勢與資源互補情形，因此普丁正視兩國實質上的經貿合作，須以更具系統性與策略 性地與中國共創彼此利益，與新興強大鄰邦中國展開更緊密的合作，以創造對國內經濟 利益，並且避免政經層面的摩擦，導致兩國利益損害。331
2000年以後俄羅斯經濟增長迅速，年成長率近7%；俄羅斯對中國商品需求大幅增長；
2000-2007年，中國對俄出口年均增長率超過45%，同時中國從俄進口年均增長率約22%，
雙邊貿易額大幅提升，年均增長率達27.5%，係1990年代平均值3倍之多；俄國對中出口 的商品結構與其於對外貿易之整體結構高度吻合，2006年俄國對中出口中僅原油及相關 成品即占對中出口總額近50%。332俄對中出口以礦產、金屬類、木材以及化工產品仍係 最重要的商品種類，惟初級資源型產品出口放緩，加工度高與更高技術含量商品增長加 快。因俄羅斯經濟迅速成長，人民所得亦有所增，貿易結構逐改變。俄羅斯對於中國機
328Владимир Гутник, Мировая эканомика, С. Караганов, Мир вокруг росии: 2017—Контуры недалекого будущего（俄羅斯周邊世界：2017 年－近期概述）(Москва: Совет по внешней и оборонной политике, 2007), c. 22.
329王定士，〈俄中睦鄰友好合作條約之研究〉，《俄羅斯學報》，2002 年，第 2 期，頁 115。
330馮紹雷、相藍欣，《俄羅斯與大國及周邊關係》，(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05)，頁 120-122。
331Hidetaka Yoshimatsu, The Political Economy of Regionalism in East Asia, (New York: Palgrave Macmillan Press, 2008), p.22.
332今年前3 季度中俄雙邊貿易額近 350 億美元（2008/01/04）中華人民共和國海關總署 http://www.customs.gov.cn/customs/302249/302274/jcyjfxwz/jcyjfxwz39/333820/index.html
‧ 國
立 政 治 大 學
‧
N a tio na
l C h engchi U ni ve rs it y
103
電產品需求迅速增長，而其餘傳統大宗商品，如：紡織與鞋類等亦維持良好出口。
於此階段係俄中之間正規金融發展的開端。自2002年，俄羅斯中央銀行與中國人民 銀行簽署一系列關於邊境貿易兩國銀行間本幣結算協定，俄中邊境貿易除得以自由兌換 貨幣之外，能以盧布與人民幣進行本幣結算，辦理兩國貨幣之現鈔兌換業務。兩國之間 貿易結算更具效率與便利性。333原本俄中貿易結算以美元作為計價和結算貨幣，不論係 盧布還是人民幣皆與美元掛鉤，改以本幣結算不需要第三方貨幣介入，一方面簡化雙邊 貿易支付模式，降低時間與貿易成本；再者，以盧布及人民幣為主體之本幣結算，亦提
於此階段係俄中之間正規金融發展的開端。自2002年，俄羅斯中央銀行與中國人民 銀行簽署一系列關於邊境貿易兩國銀行間本幣結算協定，俄中邊境貿易除得以自由兌換 貨幣之外，能以盧布與人民幣進行本幣結算，辦理兩國貨幣之現鈔兌換業務。兩國之間 貿易結算更具效率與便利性。333原本俄中貿易結算以美元作為計價和結算貨幣，不論係 盧布還是人民幣皆與美元掛鉤，改以本幣結算不需要第三方貨幣介入，一方面簡化雙邊 貿易支付模式，降低時間與貿易成本；再者，以盧布及人民幣為主體之本幣結算，亦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