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緒論
第二節 制裁後的俄中軍火貿易
國
立 政 治 大 學
‧
N a tio na
l C h engchi U ni ve rs it y
53
第二節 制裁後的俄中軍火貿易
俄中外交第四階段為 2014 年至今，兩國加速深化戰略關係，於能源、軍售及協商 多年未果的談判中獲突破。過去俄中在中亞利益上競爭大於合作，俄羅斯對遠東地區採 取消極態度，長期無法促進俄中關係全面合作。倘若俄羅斯無法在歐洲部分穩固實力，
那也無法為俄中軍事同盟帶來實質作用，俄中關係的穩定性將確保遠東與西伯利亞地區 發展，及作為俄歐地區的強力後盾；在普丁2014 年 5 月訪中後，俄中關係逐聚焦於雙 方長期戰略合作上，能源和軍火價格與相關細節都漸成為可妥協的次要項目。普丁在此 仍然強調俄中間是戰略協作夥伴，並非針對個別國家，俄仍會考慮自身與第三邊國家之 發展互動。170
2014 年俄羅斯兼併克里米亞，使烏克蘭危機爆發，克里米亞半島地處於歐洲東部，
係俄國傳統勢力與西方利益的矛盾區位，歐洲與俄羅斯關係陷入緊張。美國欲藉此打擊 近年勢力增長的俄國，美制衡俄因應之道，藉由穩定北約於東歐協防作用，強調並非訴 諸於軍事途徑；其與歐洲共同對俄羅斯實行經濟制裁。多年來俄羅斯主張建構多極體系，
因此俄中關係逐漸成為挑戰美國的競爭關係，普丁於2014 年 4 月在第 4 屆亞信峰會訪 問中國，習近平會中提出「亞洲的事情歸根結底要靠亞洲人民來辦」；普丁則於5 月成 立歐亞經濟聯盟（Eurasian Economic Union）倡議建構大歐洲，俄中雙邊關係欲聯手將 美國影響力排出歐亞兩陸。171
面對烏克蘭危機爆發後的西方制裁，俄羅斯逐步轉向中國，以求部分彌補由此造成 的經濟損失，將制裁的傷害力道降至最低。烏克蘭危機當中，俄羅斯成功併吞克里米亞，
美國於亞太地區加強部署，及北約在東歐之巡防能力，此舉對俄中的國防安全皆有影響。
172俄羅斯的先進武器一直是中國自製研發的基礎，俄是中最大軍火供應者，雙邊軍事合 作層級具有國防和商業雙層目的。未來俄中將在許多重要領域，包括技術、資金、人員 和市場合作，俄中漸邁向具有經濟基礎與軍事政治的準同盟基礎。俄中雙方已經把扮演 歐亞大陸橋樑作為未來發展國家外交戰略的目標，北京決定支持莫斯科的佔領行動。
170吳非，胡逢瑛，《俄羅斯公共外交與地緣政治－烏克蘭危機之下普京時代的再造》，（台北：獨立作家，
一版，2016 年），頁 134-136。
171劉必榮，《國際觀的第一本書：看世界的方法》，（台北：先覺出版社，2014 年），頁 47-49。
172Howard LaFranchi, Ukraine crisis: What’s the point of US military activity near Russia? (2014/03/07) The Christian Science Monitorhttps://www.csmonitor.com/World/Security-Watch/2014/0307/Ukraine-crisis -What-s-the-point-of-US-military-activity-near-Russia
‧ 國
立 政 治 大 學
‧
N a tio na
l C h engchi U ni ve rs it y
54
2014 年克里米亞事件爆發後，使俄中關係更加緊密的原因大至有三：（一）美國對 俄羅斯進行經濟制裁和國際輿論撻伐，俄美雙邊在烏克蘭危機中的交惡，更促使中國在 南海爭端而與越日兩國關係惡化之下走向俄羅斯；（二）普丁訪中期間完成雙邊天然氣 價格談判，這為接下來俄中增加投資額和項目奠定基礎，雙邊貿易額將逐步攀升，俄中 透過利益結合走向安全結盟的關鍵時刻；（三）「和平使命」陸上反恐軍演與「海上聯合」
軍演使得俄中在國防合作關係更緊密。
除了上述三點外，另一原因係克里米亞地區為中國、印度以及巴基斯坦等國的軍工 產品出口源頭，且俄支持克地的軍工廠定期完成中國的訂單。據克里米亞共和國產業部 長斯克里寧克(Andrey Skrynnik)所述，過去烏克蘭國防出口公司等，皆沒有把錢交付克 里米亞，但現在克里米亞仍會完成中國訂單，因俄羅斯中央銀行已貸約2 億美元借貸給 32 家克里米亞公司，其中包括 23 家國防企業集中在塞瓦堡和費奧多西亞（Feodosiya），
主要生產無線電通訊與導航系統等設備；於俄國重組克里米亞過程中，其傾向克中軍事 科技合作將持續下去。173俄羅斯軍火市場以印度、中國與越南等亞太國家為出口導向的 優先戰略。俄羅斯控制克里米亞後，將影響其向中國輸出關鍵軍事產品與技術之籌碼。
中國欲成為世界武器市場供應者。勢必仰賴俄所提供關鍵技術與產品，及高級軍事 專才的培訓；烏克蘭東部主要生産俄羅斯導彈關鍵零件，俄羅斯在烏克蘭危機中進行的 軍事行動，其挑動西方國家最敏感的武力領土擴張之核心利益。俄羅斯併吞克里米亞，
等於一夕之間控制亞太軍火市場，並大幅提高其在亞洲地區的國防安全與軍售籌碼。烏 克蘭對於美國而言，係一顆阻撓俄羅斯進入亞太的最佳棋子，故其雖並非歐洲一員，卻 以嚴厲制裁打擊俄羅斯的原因；美國同時投入大量資金援助烏克蘭、多次海空軍事演習 以及持續的國際輿論戰撻罰以打壓俄國。174戰略層面，制裁限制軍民兩用品與西方高技 術設備零件輸入俄國，使其無法如期履行與亞洲國家武器合約，亦不利俄國軍工國防產 業的發展；這變相使俄中武器貿易更加熱絡，為過去長期「政熱經冷」的俄中關係進一 步加強。
面對西方於俄羅斯兼併行為所實施的制裁及其支持烏克蘭東部叛亂分子的行動，俄 羅斯為重新尋求經濟與外交夥伴以減少國際對其孤立，俄中簽署軍事政治協議將使兩國 軍事合作提升成準同盟關係；俄中聯手於亞太與美國抗衡，對美國重返亞太構成極大壓 力。175俄美在烏克蘭的博弈反映於美國最直接利益衝突的地區，故此事件的重點並非烏
173施正鋒，〈烏克蘭的克里米亞課題〉，《台灣國際研究季刊》，2015 年，第 11 卷，第 2 期，頁 33-35。
174沈莉華，〈俄羅斯與烏克蘭關係走勢〉，《專題文論》，2014 年，第 3 期，頁 36-37。
175Ukraine crisis: US and EU boost sanctions on Russia (2014/07/17) BBC News https://www.bbc.co.uk/news/world-europe-28338897
‧ 國
立 政 治 大 學
‧
N a tio na
l C h engchi U ni ve rs it y
55
克蘭本身，而是佔領軍工產業源頭的克里米亞，能夠促使俄國亞太地區的軍火貿易夥伴 更將依賴與其的關係。斯德哥爾摩中心（Stockholm Central）亦持此觀點，倘若烏克蘭 走向北約，將斷送中國武器來源，因此中國在克里米亞事件中支持俄羅斯；2015 年中 越在南海衝突上已進入備戰狀態，俄羅斯駐軍在越南金蘭灣；因越南也是俄羅斯在亞洲 主要武器輸出市場之一，唯俄中建立準同盟才能因應美國在南海的戰略布局。176
對於歐盟能源安全而言，烏克蘭是歐盟油氣供應多元化的要角之一，其不願再度爆 發戰爭，故這場烏克蘭危機主要博弈的是俄美兩國。俄官方認為自身目前並不具備與美 展開國際輿論戰的條件，要盡快結束烏克蘭危機對俄羅斯可能産生的國際孤立與排擠效 應；俄官方強調「和大於戰」，不論是國際輿論戰或是區域軍事衝突對於俄羅斯人民皆 有相當程度壓力，然而烏克蘭的持續僵局、俄羅斯干預敘利亞內戰與指控美國和歐洲選 舉，更加深俄羅斯與西方之間的矛盾。177除了美國打擊俄羅斯國際地位之外，中國亦感 受美國勢力不斷加強的壓力。俄羅斯當務之急是利用與中國的戰略合作，及俄發展歐亞 聯盟的區域整合來減少美國在歐洲與中亞的影響，並將重心放至亞太地區，亞太地區是 俄美利益衝突的最大戰場之一。
在烏克蘭危機與多起國際事件的緊張局勢下，為俄中間的長期戰略合作奠定厚實基 礎。俄中關係日益強大，惟兩國暫不正式結盟，其中之一的因素係俄中皆不希望被拖入 對方區域衝突之中。迄今為止，兩國已經擱置分歧以謀求共同利益，俄中的戰略夥伴關 係儘管受到各方因素的限制，但在不久的將來仍將持續下去，破裂的可能性極小；俄中 在比結盟更自由的夥伴關係下，於一系列國際問題上皆給予對方外交支持，在各自地區 衝突中至少保持「友好中立」（Friendly Neutrality）的立場。178中國藉此與俄雙邊經濟 中最強大的兩部門－能源和軍售，增加討價還價的餘地。在戰略層面上，許多重要貿易 談判在烏克蘭危機之前已開始，但始終未能得出結論。
危機爆發後，俄中在這些談判取得重要進展，雖結果對中國特別有利，但俄國也因 此找出與西方交惡後的另條出路。俄羅斯因烏克蘭事件的棘手，願意向中國出口最先進 的武器技術；雖然俄羅斯在後冷戰時期一直係中國最大武器供應國，但俄國多年來不願 向中國提供最先進的武器技術。從2000 年代中期，俄羅斯對中國軍售急劇萎縮，因俄 官員認為中國抄襲俄羅斯之武器技術，除仿製之外甚至銷售他國，而中國亦開始專注於 國內自產武器裝備；2012 年中國才再次向俄尋求軍事技術，加強其在亞太地區的反介
176陳鴻瑜，〈2014 年東協外長會與中、菲、越南海衝突〉，《戰略安全研析》，2004 年，第 109 期，頁 40。
177同吳非，胡逢瑛，頁230-231。
178Carlson G. Brian, Room for Maneuver: China and Russia Strengthen Their Relations, Strategic Trends 2018, (Zurich: Center for Security Studies, 2018), pp.31-33.
‧ 國
立 政 治 大 學
‧
N a tio na
l C h engchi U ni ve rs it y
56
入與區域拒止（Anti-access/Area Denial）能力。179
烏克蘭危機爆發後，2015 年俄中簽署價值高達 25 億美元的武器合約，合約自 2011 年即開始談判，在中國抄襲俄武器事件陰霾下，由於中國向俄對Su-35 戰鬥機提出許多 改動要求，這使俄中價格和其他技術細節長時間討論未果。烏克蘭事件後，俄羅斯急於 向東尋找合作新夥伴，中國終於在此契機下成功向俄羅斯購買頂級武器。180 2015 年俄 中簽署收購24 架 Su-35 戰機之合約，其總額約為 20 億美元，中國是 Su-35 戰機之第一 個進口國；2015 年中國成為首個俄羅斯 Su-35 戰鬥機的海外用戶。181中國向俄國擔保 不會仿製Su-35，以降低俄國之疑慮；Su-35 戰機曾在多種場合向中國展示介紹，中國
烏克蘭危機爆發後，2015 年俄中簽署價值高達 25 億美元的武器合約，合約自 2011 年即開始談判，在中國抄襲俄武器事件陰霾下，由於中國向俄對Su-35 戰鬥機提出許多 改動要求，這使俄中價格和其他技術細節長時間討論未果。烏克蘭事件後，俄羅斯急於 向東尋找合作新夥伴，中國終於在此契機下成功向俄羅斯購買頂級武器。180 2015 年俄 中簽署收購24 架 Su-35 戰機之合約，其總額約為 20 億美元，中國是 Su-35 戰機之第一 個進口國；2015 年中國成為首個俄羅斯 Su-35 戰鬥機的海外用戶。181中國向俄國擔保 不會仿製Su-35，以降低俄國之疑慮；Su-35 戰機曾在多種場合向中國展示介紹，中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