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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節 前行研究回顧

在目前以日治時期文化界為主要討論對象的眾多前行研究裡,筆者選擇

「戀愛」、「新知識分子的視角」與「影響論」三個主要方向,作為回顧的重點,

並將對本文所討論之議題具代表性及啟發性者,大致整理如下。

一、 關於「戀愛」

前人對日治時期文化界的「戀愛」研究,主要分為「議題整理」與「作品 分析」兩個面向。在議題整理方面,楊翠的《日據時期臺灣婦女解放運動──

以《臺灣民報》為分析場域(1920~1932)》14是早期最具代表性的論著之一,

而中西美貴發表於《臺灣風物》上的〈大正後期臺灣新知識分子的世界──「新 民會」雜誌中戀愛結婚議題為主要分析場域〉15,也是令人注目的論述。

楊翠的研究以婦女解放議題為主軸,在此脈絡下的「婚姻自主」討論項中,

言及「戀愛問題確實是一九二五年前後臺灣社會最關心的議題之一」16的現象,

並整理《臺灣民報》中的相關討論,認為戀愛問題是一九三一年臺灣社會運動 路線改變之前,新知識分子討論婚姻問題時所關注的重點。在她的研究裡,「自 由戀愛」和「婚姻自主」基本上是一體兩面、相互指涉的同類概念。而中西美 貴的研究,以和楊翠大致相同的《臺灣民報》系列刊物為分析材料,但更加聚 焦於「戀愛」之上,論及新知識分子對戀愛概念下「新男女關係」的思索與挪 用:一方面,「戀愛」作為一種「近代」的象徵,成了社運界議題的一環,不

14 此書以楊翠的碩士論文為基礎,於 1993 年由時報文化出版,可同時參考〈日據時期臺灣婦 女解放運動之研究──以「臺灣民報」為分析場域〉(東海大學歷史研究所碩士論文,1990)。

15 中西美貴,〈大正後期臺灣新知識分子的世界──「新民會」雜誌中戀愛結婚議題為主要分 析場域〉,《臺灣風物》54 卷 1 期(2004.03),頁 25-46,此文由作者碩士論文之一節修改而 成,見〈挪用現代──大正時期臺灣人民的不同殖民地經驗〉(國立臺灣大學歷史學研究所 碩士論文,2002)。

16 見《日據時期臺灣婦女解放運動》,頁 18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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薰討論了新知識分子追求戀愛的行動,及其所嚮往之作為戀愛對象的「新女性」

間相互辯證的現象,並以這些作品的發表先後順序,觀察新知識分子「戀愛」

想像的階段性變化,其所選取的文本,皆具有一定程度的代表性,為新文學脈 絡下小說作品中的「戀愛」研究,提供了出色的示範。至於和泉司的論文,則 以龍瑛宗的小說作為主要分析對象,從「日本語世代」的角度觀察「戀愛」思 潮的成立與演進歷程,認為新知識分子的戀愛觀,生成於日本語教育所建立的 近代化路徑之中,具有「學歷─近代化─戀愛」的連結關係;除此之外,他也 為新知識分子於一九二○年代積極戀愛、卻在三○年代後期態度動搖的現象提 出了解釋,認為這樣的轉折除了體現戰爭氛圍的影響之外,也是新知識分子的 戀愛觀,由青澀不安走向成熟反思的具體表現。和泉司的研究扣合了「戀愛」

與「近代化」的向度,為其後更為細緻的文本分析建立了適切的基礎。

整體而言,前行研究關於「戀愛」的討論,在議題整理與作品分析方面,

已為大致的方向奠定了基礎;關於新知識分子將「戀愛」概念運用於社運層面 與精神層面的輪廓,及以之作為小說創作主題時的表現手法和所涉及的婦女解 放、都市精神、新女性追求等近代思潮之間的關係,初步的爬梳與整理皆逐漸 成形。然而,上述各面向的論述,散置於個別的研究之中,或偏重議題討論,

或側重文學表現,或限於單一素材,或專於特定年代,尚未出現更為完整周延 的觀察,此亦為前行研究尚待補充之處。筆者認為,藉由更進一步的論述整合 與更為周全深入的文本分析,則可為日治時期新文學小說中的「戀愛」敘事,

梳理出更為完整的脈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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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關於「新知識分子的視角」

新知識分子對「戀愛」的書寫視角,是本文擬定涉及的重要研究向度,關 於這方面的前行論述,以許俊雅〈日據時期臺灣小說中的婦女問題〉23、蔡依 伶〈從解纏足到自由戀愛:日治時期傳統文人與知識分子的性別話語〉24、呂 明純〈徘徊於私語與秩序之間:日據時期臺灣新文學女性創作研究〉三者的論 點最具代表性。

許俊雅分析日治時期新文學小說作品中的女性形象,指出許多男性知識分 子筆下的女性,被賦予自殺或瘋狂的結局,她認為這樣的呈現方式,與其說取 材於現實情境,不如說出自於男性寫作者個人的政治目的與想像投射:

男作家大多為社會運動改革者,他們把婦女解放看作是社會改革的一部 分,因而許多男作家假借女性之口,堂而皇之地為受壓制的婦女「說 話」。因而臺灣文學中出現的女性題材,大都被納入更大的社會性、民 族性主題,是被當作表現其他思想的一種工具或符號。或許可以說,他 們關注婦女問題,並不是出於女性主義者的考慮,而是出於對社會問題 的關切;(中略)小說中的女性,也被他們儼然衛道者之面目下──「道 貌岸然」的給犧牲了,作品中的女主角始終逃不出傳統非理性的囿限,

即使僥倖逃出,也大多下場悲慘。(中略)我們細讀日據時期的臺灣小 說,不難發現男作家塑造的婦女形象多陷於孤立無援的絕境,她們大多 缺乏自主自信,沒有獨立的思想、人格。這些婦女形象之所以重要,不 在於她們是女人,而在於她們是封建壓迫的象徵。25

23 發表於「賴和及其同時代的作家:日據時期臺灣文學國際學術會議」,文建會主辦,清華大 學承辦,賴和文教基金會協辦,1994 年 11 月 25-27 日,後收於其書《臺灣文學論──從現 代到當代》(臺北:南天,1997),頁 29-60。

24 此為其碩士論文(國立臺北教育大學臺灣文學研究所,2006)。

25 同註 23,頁 54-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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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部分男性知識分子所「代言」的女性形象,肩負著反封建、反父權、反資本 等政治意符的指涉,雖然這樣的表述出於理想與善意,卻也在某種程度上模糊 了女性更為真實的一面,相對於此,許俊雅則認為,女作家小說的描寫視角,

與男性是迥然不同的:

婦女作家大多數非緣於社會運動和階層之爭,而是個人生活遭遇或親身 經驗,以反封建的自由戀愛為起點的,她們接受現代文明思維,關注社 會,探索人生,對婦女間的關懷,又促使她們進而自覺地觀照自我。當 時寥若晨星的女作家如楊千鶴、張碧華、黃寶桃等人就有這樣的作品,

細心的讀者可以發現她們雖不一定出於女性意識的抬頭,但其作品之觀 點或視角確實與男作家迥殊。26

許俊雅將性別差異作為產生不同書寫傾向的原因,主張男性作家作品中的女性 形象,往往因需符合其政治理念的指涉而失真,至於女性,則以「反封建的自 由戀愛」為書寫起點,其筆下的女性角色較具有主體的能動性。性別相異之作 者,所採取的觀看視角也有所不同,這樣的說法或許是令人同意的,然而,「反 封建的自由戀愛」不也是男性作家於政治社會運動間亟力關注的一環?事實 上,以此為寫作題材的男性作家也為數不少,而寥若晨星的女性寫作者,通常 也是女性群體間接觸「現代性」的前鋒,這些女性的寫作,是否就絕對不會將 女性形象政治意符化?會不會那些身為前鋒的女性作家們,才是觀點和男性最 為接近的一群?以上種種,與其說是針對許俊雅的提問,不如說是筆者在本研 究的論述脈絡中必須自我質問的論題,許俊雅為不同性別的視角作了分析的示 範,而在其基礎之上,本文則擬以非性別先行的「新知識分子」此一特定身分 向度,作為小說書寫視角的觀察基準。

26 同上註,頁 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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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依伶〈從解纏足到自由戀愛:日治時期傳統文人與知識分子的性別話語〉

同樣緊扣「性別話語」的論題,但同時納入「自由戀愛」、「新知識分子」等檢 視向度加以分析,在論述上顯得更為聚焦。她指出對「自由戀愛」的提倡,是 新知識分子與傳統文人之間決裂的鴻溝,並藉由二者之間觀點的對照,呈現新 知識分子試圖建構一套新社會秩序的意圖:

新式知識分子之所以對「自由戀愛」抱持高度期待,奮不顧身地衝撞現 實體制,堅決地視之為一種最高道德,不僅只是倡導另一種新的婚姻形 式而已,而是企圖建構一種新的秩序:是自由且自決的新烏托邦。對自 由戀愛的倡導,就這層意義來說,也是一種世代奪權的過程。27

另一方面,蔡依伶也認為,在新知識分子飽涵理想性的「戀愛」論述之下,「女 性」的存在──無論在現實爭議事件或小說書寫情節之中──似乎只被當成可 供自由表述的意符,事實上在男性知識分子與「女性」之間,仍隱藏著「等級 化的權力關係」28。雖然,蔡依伶的論述是針對「性別話語」而非「新知識分 子」的研究,但其對「新知識分子表述視角」與「戀愛」之間關係的詮釋,也 為本文的研究提供了值得參照的向度。

呂明純的〈徘徊於私語與秩序之間:日據時期臺灣新文學女性創作研究〉,

著眼於「女性」新知識分子的視角提出論述。她整理許多珍貴的日治女性作品,

分別納入「建立小我敘事的女性寫實路線」、「強調女性主體的抒情路線」、「富 含性別意識的批判寫實路線」等研究框架中加以分析,在涉及「戀愛」的部分,

舉體引證了張碧華〈三日月〉、葉陶〈愛の結晶〉、楊千鶴〈花さく季節〉、賴

舉體引證了張碧華〈三日月〉、葉陶〈愛の結晶〉、楊千鶴〈花さく季節〉、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