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含笑花—以李綱〈含笑花賦〉 383 為考察對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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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節 含笑花—以李綱〈含笑花賦〉

383

為考察對象

南方花木之美者,莫若含笑。綠葉素榮,其香郁然。是花也,方蒙恩而入幸,

價重一時,故感而為之賦。其辭曰:

夫何嘉木之姝嫮兮,藹芬馥之芳容。結孤根於暖地兮,披素艷於幽叢。炫麗 景之遲遲兮,浥零露之濃濃。默凝情而不語兮,獨含笑於春空。

其笑伊何?粲兮巧倩。洞戶初啟,曲欄乍見。驚鄰女之窺牆?疑寵姬之教戰。

鄙妖姿之齲齒,謝啼粧之半面。態有餘情,忽焉改觀。國香無敵,秀色可餐。抱 貞潔之雅志,舒婉孌之歡顏。寧解頤而啟齒,方墮珥而欹冠。苞溫潤以如玉,吐 芬芳其若蘭。俯者如羞,仰者如喜。嚮日嫣然,臨風莞爾。豈褰幃而觀跛,將忘 懷於射雉。輕可買之千金,重迴眸之百媚。拔類邁倫,孰與為比。泛瀲酷烈,綽 約嬋娟。翠葉擁鬢,綠萼承顴。嗅之彌馨,察之愈妍。信色香之俱美,何扈芷而 握荃。

若夫萱草忘憂,合歡蠲忿。採杜若於洲中,搴芙蓉於澤畔。蓺菊百畦,滋蕙 九畹。絜長度美,固不可一概而論也。方將移自南國,置之玉堂。違霜霰之淒冷,

依日月之末光。憑雕檻而凝彩,度芝閣而飄香。破顏一笑,掩乎群芳。誠可以承 天寵而植椒房者乎!(四庫本《梁谿集》卷一。)

李綱(1083-1140)出身無錫官宦之家,自宋徽宗宣和二年登進士,雖為文 臣卻氣概骨梗,屢逢國難頹唐,獨振臂以拄天下。先是宣和元年因上疏言京師水 患,謫監劍南沙縣稅務。宣和七年,金人渝盟,徽宗使皇太子為開封牧,李綱敢 於言事以「位號不足以招徠天下豪傑」,上疏徽宗促成禪位欽宗。欽宗靖康元年,

金將榦离渡河進逼汴京,太上皇徽宗東幸避禍,李綱力主「天下城池豈有如都城 者?且宗廟社稷百官萬民所在,捨此欲何之?」身為文臣主戰激切甚至以死逼 宮,欽宗雖以李綱為東京留守,卻私意決定南狩,李綱入宮以氣節感泣六軍,遂

383 曾棗莊、吳洪澤主編:《宋代辭賦全編》﹙四川:四川大學出版社,2008 年﹚,頁 268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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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欽宗下令「敢復有言去者斬。」並與金人戰於封丘門使之退兵,因金使問罪,

李綱被罷,太學生上書激憤至於誤傷內侍,始得復官。既平外患,又調和二帝父 子之情,然以功高被汙以「大臣專權」,欽宗雖為李綱孤忠之情所動,又陷於議 和之論,主戰李綱終被落職外放揚州。金兵再至,李綱奉旨率湖南兵以勤王,未 至而京城失守。高宗即位,為撫人心,寄李綱以解民倒懸之語,拜為尚書右僕射 兼中書侍郎,以十事諫高宗,一時氣象中興。然居相位不過七十餘日,屢言建都 襄陽以示心復中原,又被罷相,紹興年間,多次上疏,疏本愈見冗長,而見用者 少。

方欽宗之時,李綱以「進君子、退小人」力言聶山、唐恪不可進用, 高宗 之朝又以「人主之職在知人,進君子、退小人」,力抗黃潛善。紹興年間,多次 進言用人之弊,如:紹興五年提舉六事「信任輔弼、公選人才、變革士風、愛惜 日力、務盡人事、寅畏天威」,條條皆與人才任用有關,「變格士風」一條,更激 言:「陛下臨御以來,用人多矣。世之所許以為端人正士者,往往閑廢於無用之 地,陛下寤寐側席,有乏材之歎。」直指高宗用人不明,身邊無端正之人。朝中 主和,高宗雖不採其言,卻仍屢除知州,紹興九年李綱力辭不就,紹興十年李綱 五十八歲薨於家中。

《歷代賦匯》中所載詠含笑花獨此一篇,李綱在序文指出,含笑花乃南方嘉 木,並於內文首段寫其在自然之中「含笑於春空」,既點出取名之因,也指出花 盛之期。李綱以「含笑花」為題,或有其三世居江南的出身背景,也可考見宋人 對於前人未言之物,獨有審美眼光。

辭賦正文乃神女題材,以含笑花比美人,以序文為綱,體物瀏亮寫其音容笑 貌。言其笑是「粲兮巧倩」,言其貌則使人驚豔窺伺,引宋玉〈登徒子好色賦〉

典故,寫其「驚鄰女之窺牆」,寫其歡鬧戲謔「疑寵姬之教戰」,則為孫子為吳王 練兵典故,含笑花作為被觀看對象,其本質雖然既香且美如「國香無敵,秀色可 餐」、雖為靜態卻又風姿可人,故其「苞溫潤以如玉,吐芬芳其若蘭」、「翠綠擁 鬢,綠萼承歡,嗅之彌新,察之愈妍。」正可呼應前文乍然入眼使人「驚」與「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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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神色。然含笑花之嬌美含笑,其乃因其青春奔放極具春情,故寫其花枝盛放為

「舒婉孌之歡顏」,而音容笑貌則如「寧解頤而啟齒,方墮珥而欹冠」毫不掩飾 其開口笑、珥掉冠歪,如此「嫣然」、「莞爾」之態,乃其天生本質,至美已不需 踵事增華,無需披掛香草,如「扈芷而握荃」,因其本「色香俱美」,而「芷」與

「荃」乃楚辭體系的香草傳統。

故第三段話鋒一轉,「採杜若於洲中,搴芙蓉於澤畔。蓻菊百畦,滋蕙九畹,

絜長度美,固不可一概而論也。」此處「杜若」、「芙蓉」、「菊」、「蕙」皆為楚辭 香草,如〈九歌・湘夫人〉:「搴汀洲兮杜若,將以遺兮遠者」、〈九歌・山鬼〉:「山 中人芳兮杜若,飲石泉兮飲松柏」;〈離騷〉「製芰荷以為衣兮,著芙蓉以為裳」;

〈離騷〉「朝飲木蘭之墜露兮,夕餐秋菊之落英」;〈離騷〉「余既滋蘭之九畹兮,

又樹蕙之百畝」。若在自然環境中,則杜若、芙蓉、菊、蕙皆不能與之比美,如 此審美已躍乎《楚辭》系統,凡此屈賦傳承的香草符碼,竟不能比文學中少見之 含笑花,此處可見宋人審美眼光獨具,不依古為典範。本文先褒後貶,先將含笑 花置於香草系統之上,再以急轉直下,寫含笑花從南國被移植到玉堂之中,違其 本性,此刻之美乃人為加工,「違霜霰之淒冷,依日月之末光,憑雕檻而凝彩,

度芝閣而飄香」,原是色香具足,如今卻要「憑雕檻」「度芝閣」,則色非本色,

香非本香。此時被護於溫室而「破顏一笑,掩乎群芳」,已違其本質,不知寒暖。

依序文其為「南方花木之美者」,首段言其生長環境乃是「結孤根於暖地」,亦非 天生嬌柔軟弱之花木,如第二段言「泛瀲酷烈」,本可以酷熱相抗,今因其失其 本與不知寒暖,反能「承天寵而植椒房」。屈原的楚騷傳統,君臣遇合常託以媒 妁,而如此失其本性之花,反能承恩於上,前段總總色香鋪陳,於此推翻,前褒 後貶,將之置於香草系統高處,文氣陡然一落,使之地位即刻翻轉。含笑花在文 氣中上沖下洗,一如孤耿之臣在帝王翻雲覆雨手中,「用之則為虎,不用則為鼠」, 此豈東方朔個人之嘲謔,也不只寄託李綱不遇之志,甚是自視人才,在用與不用 之間的朝夕起落。如《宋史・李綱傳》史論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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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綱居相位僅七十日,其謀數不見用,獨於黃潛善、汪伯彥、秦檜之言,

信而任之,恒若不及。何高宗之見,與人殊哉?綱雖屢斥忠誠不少,貶不 以用舍為語,默然若赤子之慕,其毋怒呵猶噭噭焉,挽其裳裾而從之。嗚 呼!中興功業不振,君子固歸之天,若綱之心,其可謂非諸葛孔明之用心 歟?

含笑花於此,或寄託李綱對小人誤國的一片憂憤,以及不斷疾呼的人才進用,如 欽宗朝對唐恪、聶山的指責,果以都城淪陷為後患,高宗朝對於主和媚主的黃潛 善、秦檜,雖無直言名姓,卻多次以君子自許,以小人為比。賦之諷概勸百諷一,

而李綱之筆在幽微中,以香草符碼堆疊宋人小中窺大的宇宙觀,筆鋒直轉由明褒 而暗貶,孤忠之情躍乎筆墨。

第五節 梅花—以蘇籀〈戲作梅花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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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處權〈梅花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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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熹〈梅花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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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黻〈梅花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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蒲壽宬〈和倪梅村梅 花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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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偉〈松竹梅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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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考察對象

(一) 蘇籀〈戲作梅花賦〉

夫何瓌逸之韡萼兮,邈疎盪而的皪。皇命姑射典司兮,先春邁倫而無匹。百 卉僵凍幾摧兮,妙切瑳而雕刻。揠宇宙之英淑兮,嗾林薄之蕭瑟。高柯喬幹,叢 孽槎枿兮,偃亞竦蟠而奇 。上苑南 夫冷颸兮,露槃北漬乎靈液。

384 同注 92,頁 2690。

385 同注 92,頁 2692。

386 同注 92,頁 2698。

387 同注 92,頁 2704。

388 同注 92,頁 2606。

389 同注 92,頁 27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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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娥舒而迥映兮,青女降而邀勒。戴雪斲冰兮,攢綠莛而盛飾。煙際愁魂九 遷兮,雲表霏氛而六出。妍影照彼漪漣兮,韶光耀夫暾日。郁黃昏而倚竹兮,挽 清春而瘦劇。苓藿莫逞其芬兮,桃杏休詫其質。概蒨粲媚,時而勃苾兮,豈若龍 沉雅秀,清真而漚蔚。發黃氣之晴虹兮,動賞音之嘖嘖。何促節於畫筒兮,綴俚 辭乎瑣筆。彧、曄漫溺於凡譜兮,孔、墨見嘉於正色。騷人之欣會兮,炳松炬以 燕秩。徙倚俛仰以槃旋兮,歎纖穠而妙密。揀長條以撼嗅兮,忌落英之狼藉。眼 界信靡兮,鼻觀悅適。索漠袪夫吟諷兮,薰襲慰其禪寂。解語西娃之妖玩兮,善 顰冶容之邇睨。風流藪澤可遐兮,溫柔鄉里宜擲。夜遙遙而冬敷兮,雨絲絲而夏 實。商巖啟沃,調飪和眾口兮;曹瞞善喻,燥吻濡乎萬卒。或者東風帖壽陽之眉 心兮,國艷膏櫛;彥士慕陸凱之流芳兮,迢迢置驛。面花獻笑兮,邂逅莫逆。終 不若補風雅之申勤兮,思無邪於驪驈。(四庫本《雙溪集》卷六)

(二) 李處權〈梅花賦〉

予衰病索居,經歲不出,芳物過眼,真成一夢。偶作《梅花》小賦,以寄所 懷。其辭曰:

伊造物之發生兮,無一木之不卉。顧四時之不齊兮,曜白黃與丹紫。懿江梅 之秀出兮,儼亭亭而絕比。既嬋娟以暎岫兮,復窈窕以臨水。類忘言之貞士兮,

肖獨潔之君子。許蘭茝之僅似兮,睨桃李之可鄙。占嘉月與好風兮,泛幽香而未 已。寄美人之一枝兮,想橫斜於鏡裡。抗翠袖於天寒兮,撫修竹而孤倚。悵衰翁 之驗揜關兮,抱微疴之在體。起三嗅而三歎兮,魂忽蕩而心欲死。(四庫本《崧 菴集》卷一)

(三) 朱熹〈梅花賦〉

楚襄王遊乎雲夢之野,觀梅之始花者,愛之,徘徊而不能舍焉。驂乘宋玉進 曰:「美則美矣,臣恨其生寂寞之濱而榮此歲寒之時也。大王誠有意好之,則何 若移之渚宮之囿而終觀其實哉?」宋玉之意,蓋以屈原之放微悟王,而王不能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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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退而獻賦曰:

夫何嘉卉而信奇兮,厲歲寒而芳華!潔清姱而不淫兮,專精皎其無瑕。既笑

夫何嘉卉而信奇兮,厲歲寒而芳華!潔清姱而不淫兮,專精皎其無瑕。既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