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桂—以李洪〈哀巖桂賦〉 473 為考察對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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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人終難免忠而見疑、信而見謗,此處借槁杉與忠臣互為寄託,既言官場黑暗,

又有不遇之嘆,杉之怨情,頗有騷風。

第四節 桂—以李洪〈哀巖桂賦〉

473

為考察對象

版曹廳前有巖桂焉,根幹凋瘁,枝葉萎薾。秋八月,山中之桂爛然吐芬,芳 薌襲人。茲桂也,封殖失地,坐視群葩競秀,不能榮擢其華,爭妍一時。客有白 事長貳,退而問於李子,僕對曰:「木猶人也,士之賦材稟教,懷文抱質,不猶 此木之受氣毓形乎?種學績文,澡身浴德,不猶此木之芬芳郁烈乎?挺姿歲寒,

老死巖穴,不猶此木之託植山谷乎?彈冠結綬,願登王畿,不猶此木之徙幽崖而 入帝鄉乎?逮其爭春於蒲柳之側,承澤於文昌之,見辱皂隸,取誚輿儓,日滋月 往,遂為枯荄,不亦可哀乎?客又何怪?」客跽而請:「子其賦之!」僕曰:「唯 唯。」

伊金風之浩蕩兮,將摧殘於眾芳。何巖桂之挺特兮,獨稟瘁於顥商?著家聲 於荒遠兮,擅盤根於后皇。亶毓靈於蟾窟兮,迺移植於帝鄉。

擢自拱把,斸彼巖隈。小山叢生而寓興,墨客一枝而寄懷。竟悵望於空谷,

思委質於瑤階。時也少昊回御,萬寶向成。蘊通犀之內德,藹文客之擅名。露溥 溥兮僊掌借潤,風嫋嫋兮天籟發清。或秀拔夫差之茂苑,或香動東甌之粵城。鞠 衣沮豔,薝蔔慚馨。懼過時而薄采,羞自銜以含情。則有遷人逋客,頭陀煉士,

或棲山 之寂寥,或飲沆瀣而度世。既迢遙於閒曠,亦泯絕於勢利。乃吸墜露以 嗅其菁英,展祴衣而收其荂蘂。或佩服以配秋蘭之紉,或薰沐以陋薔薇之水。非 其標致不凡,安得賞玩若此?

至於根結靈囿,託體連昌,晞鳳蓋之朝日,被龍顏之末光。白榆歷歷於天上,

江梅垂垂於玉堂。依堯蓂而並砌,嗤漢栢之為梁。今則立文昌之禁省,昡香爐之 夕燻。地近左戶,時當小春,無連珠聚星之吟客,有鞭筭心際重臣。惟國用所制,

匪詞人之擬倫。埋沒於喧囂倥傯之地,低回於霜霰風雪之辰。纖柯困於敲榜,蒸

473 曾棗莊、吳洪澤主編:《宋代辭賦全編》﹙四川:四川大學出版社,2008 年﹚,頁 26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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粟化於緇塵。俗眼屢白,捧心漫顰,莫不對春雨而泫泣,望秋日以傷神。

然其根身固蒂而負歲寒之期,改柯易葉而無搖落之霜。儻預鄒律之吹噓,郭 駝之善幻,濯錦成桤木之園,博望致葡萄之館,沐之以西湖之清波,植之以孤山 之絕岸,尚能偃蹇媻珊於靈鷲之崖,蓊薈蕭森於廣寒之殿。毋入門而見嫉,豈深 谷之徒怨也!

於是子墨客卿起而為山中招隱之辭曰:秋桂叢生,託巖阿兮。團欒葰茂,稟 太和兮。回谿深壑,水揚波兮。秋風批拂,蘭菊芳兮。郁烈裊娜,芬都房兮。一 粟粒中,萬斛薌兮。山中之人,玉雲顏兮。薜荔女羅,蒙譏訕兮。歸歟歸歟,保 歲寒兮。(四庫本《芸庵類藁》卷一)

桂花原產在中國西南的乾燥岩壁上,野生桂樹長在陡峻的山石坡上。自古桂 花就有巖桂、巖花的稱呼。474

序文提及原本栽於巖上之桂,現被移於「版曹前廳」,因為生長環境被限制 於狹小官場,此「根幹凋瘁,枝葉枯萎」。與之對比是秋天八月原生在山中的桂,

「爛然吐芬,芳薌襲人」,因此作者代桂擬言,議論何以其「坐視群葩競秀,不 能榮擢其華,爭妍一時。」本文借李子與子墨客卿對話,以李子之口假人為喻,

說出原因,以士之「賦材稟教,懷文抱質」比此木之「受氣毓形」;以士之「重 學積文,澡身浴德」比此木之「芬芳郁烈」,如此皆人為斤斧,故桂之天性本當

「挺姿歲寒,老死巖穴」,如今被徙至「帝鄉」,失其本與至於和周遭蒲柳「爭春」, 落於朝堂在文昌之臺「承澤」,甚而「見辱皂隸,取誚輿儓」,故其枯萎,非關季 節遞嬗,乃受辱於朝堂,如賦所言既無清客幽賞「無連珠聚星之吟客,有鞭心計 之重臣」,且重臣們「俗眼屢白,捧心漫顰」猩猩作假之態,更使之「對春雨而 泫泣,望秋日以傷神」辜負春風秋月。

賦開端詠的是根植巖上,在秋氣獨占姿色的巖桂,「伊金風之浩蕩兮,將摧 殘於眾芳。何巖桂之挺特兮,獨稟粹於顥商?」李曾伯〈巖桂賦〉475亦寫到「花

474 潘俊富:《中國文學植物學》(台北:貓頭鷹出版社,2011 年),頁 141。

475 曾棗莊、吳洪澤主編:《宋代辭賦全編》﹙四川:四川大學出版社,2008 年﹚,頁 26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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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萌兮暑正酷,花已芳兮天始蕭」,桂之飄香正是群芳凋零之際,卻有一枝獨秀 的孤高之感,故李曾伯甚至讚譽花中排行第一,如「客有課《花譜》者,不許之 第一,豈在第二耶?」廖行之〈巖桂賦〉476也以「壓眾卉以推先,爭秋光而獨主」,

肯定桂在秋天在宋代文學脈絡中稟肅殺清冷而獨占芳枝的地位。

其原本稟天地之氣,自然名播芳潔「著家聲於荒遠兮,擅磐根於后皇」,然 而「迺移植於帝鄉」,使之從「小山叢生而寄興」轉而「墨客一枝而寄懷」呈現 多寡對比以示其由自然入人文,桂的移植入室,可見於曾丰〈桂巖賦〉477「挾彼 岱輿而西,頓於牆壁之下」、曾丰更提出「豈公身遊月宮,手齅桂華,心欲得之 而植於家」,無論是地理環境的轉移,或是遊仙幻想的挪移,桂入人間亦是香播 萬里,「露漙漙兮僊掌借潤,風嬝嬝兮天籟發清。或秀拔夫差之茂苑,或香動東 甌之粵城。」以其他物狀烘托其美與香,鞠衣沮豔,薝蔔慚馨」,478其功用可以 聞香飲露、佩服薰沐,秋蘭可以為配,但薔薇卻自鄙陋。「能吸墜露嗅其菁英,

展祴衣而收其荂蘂。或佩服以配秋蘭之紉,或薰沐以陋薔薇之水」然此香花畢竟 本耐風霜,此刻雖然如序文言「根幹凋瘁,枝葉枯萎」,但其「深根蒂固而負歲 寒之期,改柯易葉而無搖落之變」,若有清新自然高雅培育如「鄒律之吹噓,郭 駝之善化,濯錦成榿木之園,博望致葡萄之館,沐之以西湖之清波,植之以孤山 之絕岸」則其並非不能移植,尚且能夠枝芽蜷曲群聚勃興「偃蹇媻姍於靈鷲之崖,

蓊薈蕭森於廣寒之殿」。故若以物比桂,李曾伯認為是「傲寒之梅」、「香晚之菊」, 若以人擬桂,廖行之認為是「伯夷之行兮得清之全」、「孟軻之志兮養其浩然」, 以儒家聖人伯夷跟孟子為喻。

比對廖行之〈巖桂賦〉以「壓眾卉以推先,爭秋光而獨主」突顯儒家積極 奮發,李曾伯〈巖桂賦〉「有人以此,以花喻人」,將榮利、美色、富貴歸之天地 自然榮枯,進而推向求仙長生,李洪賦中則直指身處朝堂之悲嘆。唐代崔淇〈桂

476 曾棗莊、吳洪澤主編:《宋代辭賦全編》﹙四川:四川大學出版社,2008 年﹚,頁 2634。

477 曾棗莊、吳洪澤主編:《宋代辭賦全編》﹙四川:四川大學出版社,2008 年﹚,頁 2637。

478 薝蔔乃佛經記載之花,色黃香濃,或名梔子花,鞠衣料想應為植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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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一支賦〉479,以「孫宏已落,郤詵未第」如「然粒玉而燼桂」,可見在崔淇筆 下桂音通「貴」,是進士及第的象徵,是蟾宮折桂的恩遇,是「一枝重遇於當今」

的殿試授官。宋代巖桂符碼,卻翻轉現世際遇的渴求,反而著重在氣節、幽人孤 標,對桂的審美提升到與自然合一的精神高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