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作品八分析與詮釋
第一節 〈塔樓守衛者之歌〉 Turmwächterlied
一、歌詞翻譯 Nacht ist es jetzt,
Und das Gestirn, das Gott gesetzt Als Grenze (eh die Zeit noch war) Zwischen des Lichtes klarem See Und der Finsternisse Meer, Die Sonne wich von ihrem Ort - Doch bald erstrahlt sie wieder, So hoffen wir in Demuth.
Ihr Leut' in Burg und Feste, Ihr, die ihr auf den Straßen ziehet, Und ihr auf salzigem Meer, Ihr alle solltet beten, Eh des Tages Ringen Oberhand gewinnt.
Und wendet die Gedanken Ab von Haus und Heim Und laßt sie aus den Herzen Ziehen himmelwärts.
Denn der Herr ist gut und barmherzig Jetzt und ewiglich.
Herr, nun kommen sie alle, Gut und Böse, Sieche und Heile, Mit Ruf und Rede,
Seufzend im heiligen Zeichen des Kreuzes.
Höre sie alle in deiner Gnade, Gewähre ihnen nach deinem Willen.
Laß sie christlich beten.
夜晚已至，
56
57
三、樂曲分析
調性：降 E 大調 拍號：3/4 音域：c1-f2 曲式：貫穿式 (through-composed) 表情或速度指示：緩慢，莊嚴地 (Langsam, feierlich)
本曲是澤姆林斯基的藝術歌曲中組織最不規則、曲長也最長的一首歌，超過 五分鐘的演奏時間，鋼琴伴奏擔任非常重要的角色，具有引導動機的意味 38。前 奏的部分，鋼琴開頭用飽滿的三和絃寧靜的勾勒出夜晚迷茫的景緻和海浪一波接 著一波的層次感，在尾奏時仍會出現「海浪動機」，長達 16 小節的鋼琴前奏，用 許多八度重疊搭配寬廣的和絃製造一望無際遼闊的畫面，拍號變換運用，將三拍 與四拍的樂句交錯，猶如守衛者看著海上的浪波而視線的另一方也觀看陸地上的 人們，節奏始終沉著穩定，營造出敬畏、沉思的氣氛【譜例 6-1-1】。
【譜例 6-1-1】 〈塔樓守衛者之歌〉，鋼琴前奏：第 1-16 小節
38 L. A. Oncley, The Published works of Alexander Zemlinsky, (Indiana University, Ph.D.
1975), 143.
海浪動機 八度重疊
1
58
第 18 小節聲樂部分進入，出現同音反覆，如同宣敘調（Recitative）喃喃自語抑制 的口吻，表現夜晚中塔樓守衛者的心境與禱告【譜例 6-1-2a】，接著運用音畫的作 曲技巧，第 24 小節歌詞中出現「陰暗」(Finsternisse)字眼即用小三和絃，「太陽」
(Sonne)則使用大三和絃表現【譜例 6-1-2b】。
【譜例 6-1-2a】〈塔樓守衛者之歌〉，第 17-20 小節
拍號變換
似宣敘調
6
11
17
59
【譜例 6-1-2b】〈塔樓守衛者之歌〉，第 24-26 小節
第一次間奏的地方第 31 小節開始就從降 A 大調開始轉移到降 B 大調，其中第 37-39 小節第一次出現動機 A，在此出現模進，動機 A 於第二段再現【譜例 6-1-3】
【譜例 6-1-3】〈塔樓守衛者之歌〉，第 36-39 小節 小三和絃
大三和絃
動機 A
24
36
60
第二段開始第 40 小節降 B 大調一級進行使用穩固和絃式的伴奏，宣告的氣勢 Ihr Leut’ in Burg und Feste（你們在城堡與要塞中的人），第 42 小節鋼琴又再現動機 A，
第 44 小節開始 Und ihr auf salzigem Meer（以及在鹹海上來的人）過渡進入 G 大調，
第 45 小節也出現兩次動機 A【譜例 6-1-4】
【譜例 6-1-4】〈塔樓守衛者之歌〉，第 39-45 小節
動機 A
動機 A
G 大調
39
43
61
第 47 小節後兩拍半，鋼琴進入一小段插入句為動機第一次出現，第 48 小節三連 音音型預示後面歌詞中三位一體的上主（第 77 小節），後面立刻接出聲樂唱出第 二段的後半段，第 49 小節 Und wendet die Gedanken（你們要避免思念）開頭句旋 律立刻再現動機 B 旋律並繼續延伸、發展樂句【譜例 6-1-5】，
【譜例 6-1-5】〈塔樓守衛者之歌〉，第 47-51 小節
第二段結束句於第 58 小節 Jetzt und ewiglich（從今直到永遠），標準的五級接一級 完全終止，重疊銜接第二次間奏，第 59-62 小節也是動機 B 之擴充，第 63 小節加 重左手的低音織度，有力的音階八度上行，第 65 小節轉至降 E 大調、出現動機 A
【譜例 6-1-6】。
【譜例 6-1-6】〈塔樓守衛者之歌〉，第 58-65 小節 動機 B
動機 B
G: V---I
動機 B
47
58
62
第 66 小節進入聲樂第三段以 ff 的強度唱出 Herr, nun kommen sie alle（上主，他們 現在都已到來），後面第 70-73 小節鋼琴也是動機 A 的延伸【譜例 6-1-7a】，持續將 音樂的氣氛往高處堆疊，鋼琴在第 76-78 小節以降 E 大調出現動機 B，在第 77 節 聲樂上的三連音 deiner（祢的）也反映到動機 B 的節奏有相互呼應的效果【譜例
6-1-7b】，
【譜例 6-1-7a】〈塔樓守衛者之歌〉，第 70-73 小節
【譜例 6-1-7b】〈塔樓守衛者之歌〉，第 76-78 小節
動機 A
動機 A
動機 B
呼應動機 B
63
70
76
63
在結尾第 81 小節是全曲唯一鋼琴出現半音下行的樂句，累積和聲能量至第 82 小 節 beten(祈禱)上延長接而進入鋼琴尾奏。第 83 小節緊接著祈禱的能力再一次出現 動機 B，最強烈的一次有 ff 的力度標記，並且戲劇性的在第 87 小節出現術語 p 的 轉折，巧妙的轉換速度至 adagio（Tempo I）並且出現降 E 大調的「海浪動機」也 就是前奏出現過的此動機，象徵於祈禱完之後心境如同寧靜海浪的規律波動，最 後以左手八度低音震音漸弱結束全曲【譜例 6-1-8】。
【譜例 6-1-8】〈塔樓守衛者之歌〉，第 81-92 小節
鋼琴半音下行
動機 B
海浪動機
81
84
88
64
四、演唱詮釋
長達十六小節之鋼琴前奏，必須有清楚的音色和層次分明，以顯示出 3/4 拍與
4/4 拍的畫面，3/4 拍描述守衛者觀看遠處海波起伏的畫面，以 p 的音量開始，將
「海波動機」稍作強調，第 5 小節轉換至 4/4 拍的韻律感，有小幅度的漸強記號，
也標有術語「immer schwächer」（保持較弱），因此要特別注意音量控制，在第 10 小節又轉換成 3/4 拍，並用更細緻之音量 ppp 來演奏，在穩定的降 E 大調在第 13 小節第三拍使用了附屬和絃（V/V）表現音響的不同，在第 15 小節又持續回到降
E 大調營造敬畏、沉穩的情境，在前奏結尾最後一個音延長，鋪陳聲樂的進入【譜 例 6-1-1】。以宣敘調之口吻進入，音高較低又有許多同音重複現象，因此氣息要平 穩，用宣告的口吻，咬字清楚唱出神所造之自然物，在對比的字上，特別要有音 色的區別如 klarem（明亮）、Finsternisse（陰暗）。在 26 小節開始漸強（steigern），
並且在 Finsternisse 後，接搭配大調和絃用明亮的音色唱出 Sonne（太陽），接著 bald
（快要）長音三拍須帶有盼望與恭敬的情緒【譜例 6-1-8】。
65
【譜例 6-1-8】〈塔樓守衛者之歌〉，第 17-29 小節
宣敘調口吻（同音重複）
17
21
24
27
66
鋼琴第一次間奏中有術語 sehr ruhig（非常寧靜）、weich（柔軟地）出現，所以音 樂氣氛仍保持敬虔沉穩【譜例 6-1-3】，在第 37-39 小節首次出現的動機 A 要格外 強調其旋律之模進，進入到第二段詩詞，以懇切叮嚀語氣描述守衛者的提醒 Ihr
Leut' in Burg und Feste（你們在城堡中與要塞的人），第 44 小節調性要過渡至 G 大 調，要注意臨時升降記號之音準，至第 45 小節之時，準備好九度大跳後，堅定咬 字唱出 Ihr alle solltet beten（你們都應該要祈禱）動機 A 旋律並隨即銜接給鋼琴再 一次回應出動機 A【譜例 6-1-4】，在第 47 小節立刻插入兩小節鋼琴間奏並有術語
mit grossen Ausdruck（很有表現力地），雖然短但是卻很重要，第一次出現動機 B，
之後也有使用，在簡潔有力的間奏之後，將情緒收回 weicher（柔軟地）歌唱進入 同是動機 B 的旋律 Und wendet die Gedanken（你們要避免思念），雖音色調整內斂，
但是情緒是飽滿的，因守衛者勸勉應交託、勿思念故鄉，強調三連音 Haus und Heim
（家人與家園）【譜例 6-1-5】，第 52 小節 Und laßt sie aus den Herzen Ziehen
himmelwärts（讓它們從心裡，向著天堂飛去）鋼琴低音織度增加，聲樂線條應更 流暢，第 57 小節轉換光明的音色因同時有裝飾和絃第二次強調 Herr ist gut（上主 是善良），接著馬上標示 pp 降低音量，第 58 小節吸引聽者注意力唱出 Jetzt und
ewiglich（從今直到永遠）。第二次的鋼琴間奏為動機 B 之擴充，第 60 小節術語標 示 sehr einfach und innig（非常誠懇敬虔地），接著戲劇性的加重低音織度，用一連 串三連音之八度音階上行為過門【譜例 6-1-9】。
67
【譜例 6-1-9】〈塔樓守衛者之歌〉，第 49-64 小節
進入第三段轉回到降 E 大調，大力讚揚用 ff 力度唱出 Herr（上主）七拍之長 音，鋼琴不時穿插動機 A，氣氛逐漸堆疊，第 70 小節 Gut und Böse, Sieche und Heile
（善人同惡人，殘疾之人與健康之人）這四類之人有穿插休止符，應運用休止符 之符值長短達到語氣上差異之效果【譜例 6-1-7a】，音量保持至第 75 小節強調
低音織度增加
49
53
57
62
68
Kreuzes（十字架）八度大跳再漸強銜接至守衛者最後強烈且懇切性之祈禱，Höre sie alle in deiner Gnade（願他們全體在祢恩典下得以聽見）標示術語 feierlich und mehr innig（莊嚴且誠懇地），在第 77 小節第二次在聲樂旋律使用三連音強調 deiner 上 主的偉大與三位一體之特性【譜例 6-1-10】
【譜例 6-1-10】〈塔樓守衛者之歌〉，第 75-77 小節
鋼琴的和聲能量更是持續增加至第 81 小節用力度 ff 強調鋼琴全曲唯一出現半音下 行之處，同時聲樂旋律配合加強每一個字的二度，強而有力地並延長音結束在 beten
（祈禱）上，接續前面的情緒，如同回響一般，鋼琴尾奏用力度 ff 之動機 B 進入，
隨後立刻戲劇性的弱下，第 86 小節回復至前奏的氛圍，用和聲式伴奏加上低音裝 飾音，裝飾音要從容的碰觸增加延滯感，控制音量與氣氛漸慢延長進入與前奏一 樣的 3/4 拍「海浪動機」，術語標示 Tempo I, feierlich－Adagio（開始速度，莊嚴－
慢板），歌者與鋼琴保持寧靜的態度，如同海波平靜安穩的晃著，鋼琴左手八度低 音震音漸弱結束全曲，意表上主的莊嚴撼動大自然天地【譜例 6-1-8】。
3
75
6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