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節 中共南海政策的變與不變
第三節 建構主義觀點下的菲「中」南海競逐現況分析
國
立 政 治 大 學
‧
N a tio na
l C h engchi U ni ve rs it y
93
利。69 這些作為，都是在防止菲、越等南海國家聯合美日等大國在南海與之競爭 利益。在美日始終不放鬆在南海對中共的牽制企圖，中共也不會就此退縮。這雖 然不是針對菲律賓的南海政策，卻是中共南海政策「不變」的部份之原因。
第三節 建構主義觀點下的菲「中」南海競逐現況分析
（2018－）
2018 年以來，菲「中」在南海的競逐可說是相對溫和，反而合作上持續密 切。這顯示出了菲律賓總統杜特蒂上台以來的菲「中」友好還在在繼續，而他「遠 美親中」的外交政策也尚未出現開倒車的跡象，但在雙方在南海問題上，依舊是 合作與對抗並存。另外，菲律賓是2018 年東協與中共對話之協調國，任期直到 2021 年，這段時間菲「中」在東協架構下的南海問題交鋒也值得持續關注探討。
從建構主義的觀點來看，雖然菲「中」雙方在南海區域的主權主張從未改變，但 在東協框架下，它們對於區域經濟整合的期待在彼此互動中形成一種有別於南海 區域的主權相關利益的「共享知識」，這個共享知識就是區域經濟整合帶來的利 益。菲「中」雙方都認為在南海的對立會破壞合作，若造成雙輸的局面則不符合 國家利益。加上中共必須在一定程度上接受東協的遊戲規則、理念與行為方式，
並且將「東協模式」加以內化，這種情況下使得菲「中」都將焦點至於經濟合作 上，暫時擱置了南海爭議，並從經濟合作進入到南海《準則》的正式協商過程中。
建構主義的觀點認為一旦這種共享知識形成，則菲「中」的合作會持續很久，不 會輕易被打破，這種說法頗符合菲律賓在2018 年與中共的互動。本節列舉幾個 重要的菲「中」互動場合，並加以分析。
69 同前註，頁 43。
‧ 國
立 政 治 大 學
‧
N a tio na
l C h engchi U ni ve rs it y
94
一是2018 年 2 月的第 2 屆菲「中」雙邊諮詢機制。此機制於 2017 年 5 月成 立，聚焦討論雙方在南海問題上的爭議與合作。然而。原本計畫每年舉辦兩次的 雙邊會談，僅於2017 年舉行過一次，至於 2018 年的雙邊會談卻沒有特別的新進 展。雙方僅同意就《準則》進行協商，並加強在南海天然資源以及海洋科學研究 等領域的合作，同時繼續討論信心建立措施，並在可能加劇爭議或導致局勢複雜 化的行為上保持克制。70
二是 2018 年 4 月 20 日的博鰲論壇，中共國家主席習近平在論壇上發表了
「擴大開放」的主旨，主要是針對美國貿易保護主義抬頭而去。菲「中」在會後 簽署了 6 項合作文件。在南海問題上，中共則承諾不會在黃岩島上建立新的設 施，而菲律賓總統杜特蒂更提出了與中共共同開發南海油氣田的意向。事後杜特 蒂表示，習近平對此態度強硬，似乎是斷然拒絕了。但菲國外交部長卡耶塔諾 (Alan Peter Cayetano)卻在 4 月稱雙方已經決定共同探勘南海油氣田。71
三是2018 年 4 月 28 東協峰會，新加坡作為今年的輪值主席國，將主題定為
「韌性與創新」，聚焦於智慧城市網絡概念、網路安全，以及跨域反罪、反恐、
打擊人口走私與災難管理等議題。72 會後發表的主席聲明對於南海議題重申了 南海航行自由等原則以及《宣言》的重要性，並且歡迎與中共繼續推進《準則》
的協商，同時也「注意到」東協部分元首對南海問題的發言，並呼籲各方應該避 免破壞彼此互信的行為。支持各方以南海熱線、海上意外相遇準則等機制解決問
70 中央社，〈菲中南海對話 三月初協商行為準則〉，2018 年 2 月 13 日，
http://www.cna.com.tw/news/aopl/201802130339-1.aspx，查閱時間：2018/6/30。
71 中央社，〈共同探勘南海資源 菲：不放棄主權〉，2018 年 4 月 13 日，
http://www.cna.com.tw/news/aopl/201804130120-1.aspx，查閱時間：2018/5/11。
72 中央社，〈杜特蒂將訪星出席東協峰會 料談南海〉，2018 年 4 月 20 日，
http://www.cna.com.tw/news/aopl/201804200195-1.aspx，查閱時間：2018/5/11。
‧
73 ASEAN, “Chairman’s Statement 32th ASEAN Summit,” April 28,
2018,http://asean.org/storage/2018/04/Chairmans-Statement-of-the-32nd-ASEAN-Summit.pdf (Retrieved July 8, 2018).
74 中央社，〈東協峰會 越南總理籲堅定對南海的立場〉，聯合新聞網，2018 年 4 月 28 日，
https://udn.com/news/story/6809/3113191，查閱時間：2018/7/8。
75 Reuters, “China deploys cruise missiles on South China Sea outposts – reports”, The Guardian, May 3, 2018, https://www.theguardian.com/world/2018/may/03/china-deploys-cruise-missiles-on-south-china-sea-outposts-reports, (Retrieved July 13, 2018).
76 中華人民共和國外交部，〈中菲舉行第 21 次外交磋商〉，2018 年 6 月 27 日，
http://www.fmprc.gov.cn/web/wjbxw_673019/t1572284.shtml，查閱時間：2018/6/30。
‧ 國
立 政 治 大 學
‧
N a tio na
l C h engchi U ni ve rs it y
96
近平上台以後逐漸形成了一種新的身分與文化，加上菲律賓本身也對中共的身分 產生了新的認知、中共對東協國家與東協政策的認知結構也逐漸轉變，導致了在 東協框架下的菲「中」互動是友好的，在南海問題上也是較過去為軟化而有彈性 的。只是美國與菲律賓的憲法草案，可能會對菲「中」未來的雙邊關係與南海政 策帶來變數。
第四節 小結
本文在第四章討論了菲律賓與中共在南海政策上的變與不變。
第一節說明菲律賓在杜特蒂上台以後，雖然與其前任的「親美」不同，但也 不能就論斷這是菲律賓的政策「急轉彎」。事實上，菲律賓與其他東協國家在歷 史上就遵循「鐘擺式」的外交政策，尤其時常在中美兩大國之間搖擺，如今杜特 蒂會與中共合作，只是因為中共能帶給菲律賓龐大的經濟利益，而這恰好是杜特 蒂政府為了維持國內經濟成長所需要的，不能就此論斷杜特蒂政府與艾奎諾三世 政府的南海政策是完全不同。因此需要討論杜特蒂政府時期的南海政策，與前任 相較的變動與不變的部份。筆者發現，變的是菲「中」在東協框架下的南海問題 磋商以及經濟合作、不變的則是在南海區域的主權主張以及菲美軍事同盟。
第二節則是討論中共在南海政策上的變與不變。其實中共的南海戰略一直與 其外交戰略結合，是要排除美日等大國在南海區域的勢力，防止南海國家引來區 域外的大國與中共對抗，並在南海進行各種佈署形成既定事實，並在該區域達到 權力極大化。但中共對東協的戰略則是要不斷創造理念、透過多邊機制的合作和 經濟的利誘，加深與東協國家的關係，降低它們對「中國崛起」的疑慮以及在南 海作為的抵制聲浪，並且深入東協區域經濟整合的過程中，最終主導整合的進程。
而當此二戰略因南海而必須結合時，中共對東協國家（包括菲律賓）的南海政策
‧ 國
立 政 治 大 學
‧
N a tio na
l C h engchi U ni ve rs it y
97
也會跟著改變。改變的即是透過「雙軌外交」思路，有條件地啟動《準則》的協 商以及與東協國家的經濟合作、不變的則是它在南海持續進行的軍事戰略佈署。
第三節則透過建構主義的觀點對這兩個南海行為者的互動現況進行了分析，
並列出了2018 年雙方在南海的若干作為。筆者認為，是中共在 2013 年以後對東 協戰略的改變，一方面使得自身對東協國家的身分認知有了調整，另一方面也在 東協的框架下內化了東協組織的制度、規範與文化，在加入區域經濟整合的過程 中，把諸如「一帶一路」外交倡議、命運共同體、新安全觀與東亞經濟圈等政策 概念與東協區域整合的理念結合在一起，認為在南海問題上必須取得東協國家的 善意及友誼，才符合其國家利益。因此在東協框架之下，中共對東協國家的南海 政策上也作出了調整，尤其表現在建立南海熱線、海上意外相遇準則以及《準則》
的協商正式啟動等方面。
至於菲律賓，則是因為認知到中共能帶來的龐大經濟利益，又在與中共進行 區域經濟整合的過程中，與中共產生了深化經濟合作能更符合其國家利益的一種
「共享知識」，因此對中共的身分產生了新的認知，從「安全威脅」朝向「經濟 利益」偏移，使得菲律賓對中共的南海政策也跟著變化，呈現了當前「遠美親中」
的狀態。
當雙方在互動中建立了共享知識，也在東協框架中逐漸內化了體制的規範、
制度與文化時，雙方的合作比較容易長久持續。而在2018 年，菲「中」歷經了 第2 屆南海雙邊諮詢機制、博鰲論壇、東協峰會、菲美軍演以及菲律賓憲法草案 通過，顯示出杜特蒂政府到目前為止確實仍保持了在南海問題上低調、與中共保 持合作友好的狀態。但不可否認的是，美國因素與菲律賓的國內情勢，將會在未 來替菲「中」雙邊關係和南海政策投下變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