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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文獻探討

第一節 想像的他者:認同、運動與國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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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文獻探討

根據先前的討論中,筆者歸納出仇韓情緒的幾個研究關鍵字:他者、運動、

記憶、媒體框架、新聞商品,每個關鍵字彼此影響與扣連,拼湊出國人心中潛藏 仇韓情緒。故本部分的文獻將分做三個小節討論,其中第一部分以仇韓意識做為 基底,由運動與國族主義之間的關係進行討論,探討為什麼運動場上容易激發敵 人或是他者產生,從而增進國家認同感。

第二部分則進入文本產製的過程,此部分將前述的國族他者討論延伸至新聞 媒體的影響,探討新聞框架對於形象塑造的重要性,以及傳播與集體記憶建構之 間的關係,研究重點在於文本如何透過框架化機制來建構新聞,以及新聞文本、

與大眾集體記憶間的關係。

第三部分延續新聞框架的產製方式,由文本、個人與組織三方面探究新聞框 架的影響要素,此外,也由媒體產業的商業性質切入,進一步探討媒體為了符合 持續經營的利益,如何影響新聞呈現與產製方向或去尋找符合利益的議題發展成 為新聞商品。

最後小結上述三部分,推論仇韓情緒因國族意識的力量,成為一個好的標的 物,再加以商業化的包裝,化作易操弄的商品,而這種商品同時也可能影響了大 眾的集體記憶與國族感受。

第一節 想像的他者:認同、運動與國族

一、運動與國族認同

「天空藍的 T 恤就是國家存在的明證:烏拉圭(Uruguay)的存在並非是 個錯誤。足球將這個默默無聞的小國重新推上世界的舞台。」(引自黃 東治、邱金松譯,2008:155)

烏拉圭足球隊的例子體現了當代運動與民族國家的形成之間的密切關係。

Maguire & Jarvie and Mansfield and Bradley(2002/2008: 175-176)等人便認為,

當代運動的發展和國族主義、國家狀態(nationhood)、國族意識(national consciousness)等概念結合為一體,運動已成為了整合社會以及國家認同與建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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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催化劑。由於運動有著明顯的對抗性質,因此當運動員佇立在國際運動場上,

便讓人極易聯想到國與國之間的對抗,如同 Hobsbawm(1990)認為一支 11 人 制的足球隊使數百萬國民讓所享的國家認同感更為真實,關鍵就在於想像。

想像讓眾人成為共同體,國家或民族都可以是想像出來的,Hobsbawm 很早 便強調了這個概念:「民族主義早於民族的建立。並不是民族創造了國家和民族 主義,而是國家和民族主義創造了民族(Hobsbawm, 1990;李金梅譯,1997:14)。」

因此,想像共同體的建立可說與現代性緊密相連,世俗化的理性主義、日曆化的 時間感知、以資本主義驅使的科技發展、識字率提升與大眾傳播的興起,這些現 代性的特徵,都成為了當代國族主義無可欠缺的要素(Tomlinson, 1991: 83,引 自陳子軒,2007)。

文化研究學者 Barker 在談到「國族認同」(national identity)也提到,國族 認同便是一種集體的組織後認同,並非天然生成的現象,而是在許多偶發性的歷 史事件中構成。而民族國家則屬於政治上的抽象概念,其意即是一擁有主權的行 政機器隸屬於特定空間或疆域。而國族認同則能讓人們以民族國家的符號及論述 作為同一化想像對象(羅世宏等譯,2004:236)。

這種強調歷史所積累的族群認同和文化認同,便是民族意識的關鍵所在

(郭洪妃,1997: 50)。因為民族被想像成一個「共同體」,這樣的特質也傳達 了某種平等的同胞手足之情。儘管每一個民族實際上永遠有其內部的宰制與剝削 結構,但是這些現實卻不妨礙民族被想像成一種同性質的人群集合(游任濱,

2002:44)。

在運動場上,其本質便是在於競爭,也因此容易產生衝突性,進而勾起相對 歸屬感,觀賞者各自為屬於自己的一方吶喊助陣,形塑出我族與他者異同的民族 情緒(Rowe, D., McKay, J. and Miller, T., 1998:124)。然而民族主義作為國族認同 展現的最高層次,其看似單純的相對建構,但本質實是虛構的產物,如同 Gellner

(1994:62)所言:「民族主義並非是在自我意識中將民族概念喚起,而是在民族 不存在之處的一個發明。」

運動場上的衝突往往成為這發明的催化劑,因為有了衝突,歸屬的相對感便 自然地在集體記憶中存在逐漸發酵,從而創造民族主義中兩個重要因素:共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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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感與命運。而運動場上的各個國族符號,如運動員球衣上的國旗和顏色,抑 或是賽前或頒獎儀式中的國歌演奏都成為這「想像共同體」的觸發點(陳子軒,

2007)。

Geertz(1973:444)著名的峇里島鬥雞田野研究中,認為觀賞鬥雞象徵了階 級之間衝突緊張,觀賞者在看鬥雞比賽的過程中,便是一種自我的戰爭模擬,將 內心經驗與現實結合,也讓比賽更具有觀賞張力的吸引性,從而提供了情緒發洩 管道,也鞏固群體的集體意識。如將鬥雞擴大類推至現今的觀賞運動,便可發現 有異曲同工之妙,只是現代的觀賞運動透過大眾媒體的傳播,使其不再是一個狹 隘地域的經驗,而是一種使人崇拜與充滿魅力的群體情誼(Appadurai, 1996)。

是以,國族意識與運動之間的結合力量,不僅僅在於運動參與者本身,也因具觀 賞價值,而擴散到觀賞者身上,例如近年來的許多台灣之光如王建民、曾雅妮、

或跆拳場上的楊淑君,都只是運動場上的一員,但是透過大眾媒體的傳播包裝,

其國族感染力,卻可以透過螢幕感染上萬甚至百萬人。

正因為運動與國族主義的關係是如此的密不可分,如同水幫魚、魚幫水,統 治者往往藉由運動來凝聚國族認同,達到國族的彰顯與榮耀目的,如希特便勒透 過柏林奧運宣傳亞歷安民族的優越、墨索里尼則掌握足球賽事,與其法西斯政權 相輔相成,在台灣,紅葉、金龍少棒的風靡一時,則讓七零年代風雨飄搖的國民 黨政權度過在國際外交上潰敗的黑暗期,順利轉移了國人的注意力(陳子軒,

2007)。

從上述可以了解,運動具有對社會與國家進行統合的潛力,也因此常被拿來 與國族主義作結合,其發展大致會呈現幾個特徵如下:

運動具有某些與生俱來的特質,使它具有成為國家統一和團結工具的可能 性,進而鞏固官方或核心的國族意識。

1. 運動提供了一種弱小民族與國家情緒能量宣泄的安全途徑或是出口。

2. 運動有助於形成某些獨特的政治鬥爭,一些國族主義的政治以及群眾的 國族主義鬥爭,都與運動密切地連結在一起。

3. 在國族主義的運作過程中,運動通常會涉入其中,並成為其對國族主義 不平等關係與依賴性的自然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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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運動有助於去探索認同,無論是在地區或全國的層次上,都可以透過懷 舊之情、神話、傳統的創造、旗幟、國歌和慶典儀式等方式達到追求認 同的目的(Maguire et al., 2002∕2008: 175-176)。

另外,儘管至今全球化的浪潮影響了當代民族國家的認同意識,但運動與國 族的關係並未因為民族國家主權的衰退而減弱,相反的,為了因應新時代中政 治、經濟與軍事主權旁落的問題,運動場中國族認同的維護反而出現得更加積極

(Javie, 2003 ; Rowe et al, 1998 ; 轉引自劉昌德,2006)。而傳統的運動國族認同 便是一種區分「他/我」的「畫邊界」過程與結果(Klein, 1997: 9-11)。

是以在畫邊界的區別中,便是尋找敵人的過程,如同台韓之間的因在政治、

經濟上的位階競爭,使得雙方在運動場上更顯得劍拔弩張,運動也因其獨特的特 性,成為當代社會認同建立相對重要的載具。

二. 認同的來源-他者的找尋

前人的經驗提醒,當在談論國族議題我們必須去思考的重要問題,即是回答

「我」是誰?因為在尋求如此認同建構的過程的同時,便會發現「他」者區分的 重要性無可避免。而運動的特質,恰好符合這種國族認同的特質,也就是有明顯 的「你」、「我」之分(Horne, Tomlinson, & Whannel, 1999: 178)。也說明了為什 麼仇韓的衝突論述多發生在運動場域。

Cohen(1985:63)認為,認同符號建構最顯著的特徵即是相對角色的建立,

「排除」(exclusion)與「包納」(inclusion)的過程,同樣具備重要的分量。然 而劃分他者與我族之間的界線是相對且動態的,各種層次的認同——從國族、區 域、社區乃至人際關係──皆是如此,群體意象中,除非一個「他」和「他類」

的意象也被建立,否則「我」和「我族」是不完整的(Keller, 2003;轉引自陳子 軒,2007)。

江宜樺(1998)對認同的定義,即個體確認自己在時間空間上的存在。也就 是主體性之存在必須透過其他主體對自己的承諾與肯定,因此每個主體與其他主 體都必然發生一種「互為主體性」的現象。從人類的發展史上可得知,認同是各 種權力團體透過制度性力量(如政治、經濟與傳播媒體等)作為強大團體利益、

排除他者的重要依據(郭良文,2002)。如將國家視為政治上的巨大團體,要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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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利益,認同上的一致性不可言喻,Schmitt 便認為如要達到政治上的統一性,

便得去「決斷敵人」(deciding enemy),也就是存在去區分他者的過程。

Schmitt 的思想可從下述的這段話可作為初步的說明:

「敵人是我們自己的作為形象的問題。如果自己的形象是清楚確定的,

哪來的敵人呢?敵人並不是某種出於某一理由必頇排除和因其非價值而 必頇消滅的東西。敵人處於我自己的層陎。基於這一理由,為了要爭得 自己的範圍、界線、形象,我必頇以鬥爭方式與敵人清楚區別開來。」

(Schmitt, 2003: 429;引自鄭祖邦,2009)

所以,在 Schmitt 的概念中,如果要呈現自我的形象,那麼便需要先去區別 他者,也就是去尋找敵人,而敵人(他者)形象的建構也就是對自我認識的一種 方式。換句話說,證明自我的存在價值,首先會出現的自然反應便是找出他者。

所以,在 Schmitt 的概念中,如果要呈現自我的形象,那麼便需要先去區別 他者,也就是去尋找敵人,而敵人(他者)形象的建構也就是對自我認識的一種 方式。換句話說,證明自我的存在價值,首先會出現的自然反應便是找出他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