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沒有找到結果。

戲曲

在文檔中 明傳奇雙紅記研究 (頁 25-36)

第二章 《雙紅記》故事源流與板本

第二節 戲曲

〈紅線〉故事在宋代話本有〈紅線盜印〉,但不見流傳;〈崑崙奴〉在 元代有楊訥的《磨勒盜紅綃》雜劇,但劇本已佚,而南戲《磨勒盜紅綃》

則只有殘曲四支。54到了明代有胡汝嘉的《紅線女》雜劇,但不見傳本。梁 辰魚將〈紅線〉、〈崑崙奴〉改寫為《紅線夜竊黃金盒》、《紅綃女手語傳情》

二雜劇,而其中《紅綃女》雜劇已佚。但約同一時期的劇作家梅鼎祚有《崑 崙奴劍俠成僊》雜劇,與梁氏《紅綃女》皆為改編〈崑崙奴〉小說所成的 戲曲作品,另有將二事合為一劇的《雙紅記》傳奇。

一、宋、元

〈紅線〉在宋、元時期戲曲中並未出現改編之作品。明無名氏著《錄 鬼簿續編》著錄有元代楊景賢(訥)的《盜紅綃》雜劇(下注「磨勒盜紅 綃」),55應是改編自〈崑崙奴〉傳奇,但劇本已佚。而南戲《磨勒盜紅綃》

則只有殘曲四種共七支曲子,《宋元戲文輯佚》所錄曲子如下:

〔正宮引子〕〔長生道引〕風光最美,畫堂內逢多麗。無計訴衷情,

漫惜分飛,兩意難忘情如醉。花心動也,共效于飛,共伊同跨彩鸞 歸。

這首曲子是崔生遇紅綃後,表達內心思慕之情的曲辭。

〔黃鍾過曲〕〔燈月交輝〕〔玩仙? 〕彤芝蓋底,見天顏絳綃樓上排

54 錢南揚:《宋元戲文輯佚》,(上海:上海古典文學出版社,1956 年,頁 241∼242)。

55 (明)無名氏:《錄鬼簿續編》,收入《歷代詩史長編第二輯(據《中國古典戲曲論著集 成》影印)》第二冊,(台北:鼎文書局,民國 63 年 2 月初版,頁 284)。

會。繚繞祥雲滿帝都,慶時豐,祝萬歲。〔月上海棠〕奏管弦鼓樂聲 齊,良夜擁三千珠履,玉漏遲,想蓬萊也只恁地。

〔神仗兒〕……神仗兒另般美。同上。

這兩支曲子屬同一套,為慶賞元宵之辭。

〔越調過曲〕〔山麻客〕朱門半掩,正夏日炎威,南熏庭院。艾虎神 符,向朱戶高懸。瞥見,畫帘如語,呢喃雙雙飛燕。海榴如火,錦 葵向日,高柳鳴蟬。

〔前腔第二換頭〕堪戀,景物宛然,盡彩絲百索,合歡交纏。聒耳 笙簧,聽? 鼓喧天。闐闐,錦標高揭,兩兩龍舟如箭。果然一見,

素濤拍岸,雪浪翻天。同上。

〔前腔第三換頭〕思念,正賜衣,蘭湯試浴,好景良時,奈情緒懨 懨。? 雪香羅,被恩光榮顯。難言,向日曾在,昭陽宮院。使人憔 悴,瘦寬羅帶,鬆褪金釧。

〔前腔第四換頭〕聽言,艾葉垂烏雲髻,釵插神符,映綠? 雲鬟。

照水芙蕖,似宮女三千。依然,畫堂深處,安排筵宴。美人雪藕,

翠娥傳觴,沉醉花前。同上起調。

以上四首曲子同屬一套,為慶賞端午之辭,從內容看來,應為紅綃所唱。

而在這四套曲中,有慶賞元宵、端午之辭,若從劇情推論,元宵之時,應 是崔生與紅綃初遇之時,而至端午時,紅綃仍應在一品府內。從以上曲文,

和唐傳奇比較,小說在時間的舖陳上並未著墨太多,而《磨勒盜紅綃》的 劇情安排崔生與紅綃初遇於元宵,而一直至端午,紅綃人仍在一品府,表 示崔生在解開手語謎底之前,頗費了一番工夫,不是三兩天的事。當然,

從現存殘曲中,是無法窺得此劇全貌的,但卻為〈崑崙奴〉故事嬗變提供

了追尋的線索。

二、明代

(一)雜劇

明代梁辰魚將唐傳奇〈紅線〉、〈崑崙奴〉改寫為《紅線夜竊黃金盒》、

《紅綃女手語傳情》二雜劇,而其中《紅綃女手語傳情》雜劇則已失傳,

目前只見《紅線夜竊黃金盒》雜劇。另梅鼎祚有《崑崙奴劍俠成僊》雜劇,

則是改寫自〈崑崙奴〉,所以雖然梁辰魚的《紅綃女手語傳情》雜劇已佚,

但同一時期,仍可從梁辰魚與梅鼎祚的雜劇作品,看到〈紅線〉、〈崑崙奴〉

傳奇再度被改寫成戲曲,在舞台上表演。以下將分別介紹《紅線女》雜劇、

《崑崙奴》雜劇的改寫,不同於唐傳奇的部份。

(1)《紅線女》雜劇

《紅線夜竊黃金盒》(簡稱《紅線女》雜劇)的改編仍以唐傳奇為本,

但因一本四折,所以在敘事舖陳方面比唐傳奇豐富許多。與唐傳奇比較,《紅 線女》雜劇較唐傳奇具體之處有二:人物描寫更突出及時間敘述更具體。

這是因為小說與戲劇的表現形式與敘述手法不同的緣故。以小說而言,讀 者是從敘述者(narrator)的敘說,以點與點的連結方式,了解事件的發展 與完成,而受限於唐傳奇短篇小說形式,在人物的描寫自然無法以更多的 筆墨來塑造。而戲劇不同於小說的方面,說故事的人是演員,他們以對話、

動作、表情、裝扮來呈現一連串的事件,於是觀眾是從線到面的連結,了 解人物的性格,自然較小說的描寫具體多了。

在人物描寫方面,唐傳奇對人物介紹大都淡淡地帶過,僅對紅線的報 恩俠義行為著墨較多。《紅線女》雜劇的舖陳較仔細,第一折介紹薛嵩時,

僅對薛嵩的身分及他與田承嗣的姻親關係做交待,待第二折田承嗣出場,

自述兼併潞州野心後,才又回到薛嵩身上,敘述他為田承嗣野心的煩惱,

在唐傳奇中,對薛嵩、田承嗣二人的敘述都是簡單扼要的,《紅線女》雜劇 則由二人自報家門中,讓觀眾很清楚了解他們的身份、關係及內心想法。

在紅線人物的描寫上,不論唐傳奇或明雜劇,都有較多的著墨,而《紅 線女》雜劇更把紅線塑造成一個忠君愛國的奇女子,

我想唐家山河,金甌無缺。誰道國忠一進林甫來,九齡已老韓休死。

被祿山這廝,躍馬長驅,提兵深入,一出盧龍之塞,遂搗函谷之關,

污穢六宮,蹂踐三輔,把一個嬌滴滴的貴妃娘娘,送入黃泉去也。(《紅 線女》第一折)

紅線對安史之亂的感慨,透露出對國事的關心,感慨奸臣當道,輔臣凋零,

君王貪歡,使唐朝盛世自此而衰,凸顯紅線不同於其他閨閣女子的形象;

除此之外,又強調紅線對主人的忠誠,

﹝旦﹞二位妹子,老爺出去,我要完各藩鎮的書檄,在此尋思。你 們無事,不去閨閣中做些針指女紅,出來閑耍何用?﹝眾旦﹞姐姐,

今春光明媚,花? 動人,我們兩個,頭上髻兒梳得光光的,腳下鞋 兒穿得彎彎的,正要約你到後花園中,勾? 引燕,? 蝶隨蜂,尋幾 個少年兒郎遊樂一回。你到如此掃興,好苦楚人也。……(《紅線女》

第一折)

紅線對薛府其他侍女邀她一起尋歡的行為並不贊同,顯現出她忠貞的觀 念。唐傳奇中僅對紅線報答主人恩惠的俠義行為有詳細的描寫,而受篇幅 與形式的限制,並未在此方面著墨,而明雜劇則凸顯出紅線忠君愛國的思 想及高尚的貞潔觀。

另一處唐傳奇的安排不同的地方是:紅線今世輪為女身的果報交待。

原本唐傳奇中,紅線最後要離去之前,才向薛嵩道出前世誤藥的前愆,現 世輪為女身的果報,這樣的安排使紅線的身份多了一份神祕性;但到了雜 劇中,而因為雜劇演出的習慣是人物一上場報家門時,便詳細敘述個人背 景,則在第一折紅線一上場便說明:

自家潞州節度使薛爺帳下小青衣紅線是也。? (案:疑似「幼」字)

諳音律,獨擅阮咸;素熟兵機,並驅孫武。前世誤投醫藥,今生謫 降塵寰,? 落女胎,為人執役。雖作深閨之妾,實為入幕之賓。(《紅 線女》第一折)

因為雜劇搬演的習慣,使觀眾在一開始,便清楚紅線前世今生的來龍去脈,

在戲曲演出時,也能對紅線一切的神奇舉止,了然於心。小說與戲曲在敘 事手法上的不同,也造成二者不同的風貌。

在時間的敘述方面,雜劇因為一本四折的關係,在時間的敘述上較唐 傳奇來得具體,且利時間的對比,凸顯紅線非凡神奇的本領。唐傳奇對紅 線盜盒的事件敘述,集中紅線一夜往返七百里的神奇本領,時間的安排並 不特意著墨。《紅線女》雜劇則清楚指出紅線夜探魏博的時間:

﹝旦結束如前上﹞今晚初秋,正當七夕,紅線別了主公,飛出潞州 東南城角。……(《紅線女》第三折)

唐傳奇中並未言明紅線夜探魏博的明確時間,《紅線女》雜劇則明白指出紅 線於七夕之夜至魏博。這樣的安排,若從時間上來說,七夕恰巧為民間習 俗乞巧之夜,一般閨閣女子會於是夜設香案乞巧,祈求自己手藝才華的精 進。但身為女子的紅線卻在此夜,施展神奇本領,一夜之間,消解兩地之 戰爭,展現她不同於一般女子的形象,因而更凸顯她身份的神祕。

紅線準備到田承嗣府前,說明是時正當七夕。當夜紅線盜回田承嗣床 頭金盒,而後薛嵩再派走馬使送金盒到魏博給田承嗣,等走馬使任務完成 回到潞州,已是多日之後:

﹝卒上﹞魏州往返千五百,力衰腳痛走不得。只連奔了八九朝,不 如紅線三兩刻。(《紅線女》第四折)

紅線在一夜之間即往返潞州、魏博二地,而薛嵩的使者來回卻花了八九天 的時間,利用前後兩個時間差的對照,更顯出紅線本領之強,所以《紅線 女》雜劇在紅線神奇的本領方面的舖陳,是較唐傳奇來得詳細。

《紅線女》雜劇的改編,雖大致是根據傳奇小說,但因形式不同,所 以將傳奇小說省略的部份加以舖陳,使人物的形象更為突出,事件的敘述 也更加明確。

(2)《崑崙奴》雜劇

《崑崙劍俠成僊》(簡稱《崑崙奴》雜劇)是改編自〈崑崙奴〉,以〈崑 崙奴〉為本,無太大改變。而不同於〈崑崙奴〉僅言明崔父之舊時同僚為 勳臣一品,《崑崙奴》雜劇中則明指一品為汾陽王郭子儀。

《崑崙奴》雜劇第一折中首先安排郭子儀上場,因平定安史之亂有功,

郭子儀受封為汾陽王,地位符合唐傳奇中「一品勳臣」的身份,《崑崙奴》

雜劇更明確的指出一品之名姓,使〈崑崙奴〉傳奇中一品的形象在雜劇中 更具體。

而對另一個人物崑崙奴的敘述,也較唐傳奇清楚,在唐傳奇中,崑崙 奴的身份未有清楚的描述,只交待他是崔府家僕,其形象借由他為主解謎、

盜綃、破重兵包圍、十數年容顏未改的敘述中,勾勒出他非凡的形象。而

盜綃、破重兵包圍、十數年容顏未改的敘述中,勾勒出他非凡的形象。而

在文檔中 明傳奇雙紅記研究 (頁 25-3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