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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獻討論

在文檔中 明傳奇雙紅記研究 (頁 10-20)

第一章 緒論

第二節 文獻討論

一、關於作者的問題

《雙紅記》作者的生卒年資料不詳。明代呂天成《曲品》中有著錄,

但未題撰者;祁彪佳《遠山堂曲品》著錄,題「更生子」作。《笠閣批評舊 戲目》題「更生氏」作。莊一拂《古典戲曲存目彙考》則懷疑「更生子」

為「庾更」:

庾更,字生子,浙江杭州人,生平無考。26

更生子,又作禹航更生氏。疑即庾庚,字生子,……,浙江一人。27

庾更著有《歌風記》傳奇,而因為他的名為「更」,字為「生子」,與《雙 紅記》作者「更生子」有些相似,所以,根據上面二條資料,使莊一拂認 為「更」應為「庾」字之訛,「禹航」即「餘杭」,因此,更生氏為杭州人,

和庾更應為同一人。但此說法目前也只能存疑,並無更有力的證據證明此 二人為同一人。

而劉若愚對《雙紅記》作者的看法則不同於莊一拂。他從萬曆本(《古 本戲曲叢刊》影印本)上署名「禹航更生氏」來看,有兩種可能:第一種 可能是「禹」是作者的姓,「航」是名,「更生」則是字或號;第二種可能 是「禹航」和「更生」都是名,而沒有提到姓。但考察明代同一時期作家 中,沒有人叫「禹航」的。所以他從當時期作家中以「更生」為字的有二 人:一是錢甦,是一儒士;另一個則是顧起綸,是一詩人,此二人皆不會 是寫這個劇本的人。而《雙紅記》既有部分是從梅鼎祚的《崑崙奴》雜劇 改編而來,那麼應該比梅鼎祚晚,而錢甦和顧起綸二人並不晚於梅鼎祚,

所以劉若愚傾向於認為「禹航」為真名。28但這個推論,把「更生」與「禹 航」都當作是名,則仍有待商榷,一般作品的題署以名加字為多數,例如:

梁辰魚〈紅線女夜竊黃金盒〉盛明雜劇本原署「鹿城伯龍梁辰魚編」,酹江 集本則題「明梁辰魚著」;梅鼎祚〈崑崙奴劍俠成仙〉盛明雜劇本原署「宛 陵禹金梅鼎祚撰」,酹江集本則題「明梅鼎祚著」,都是以名、字或姓名來

26 莊一拂:《古典戲曲存目彙考》,(台北:木鐸出版社,1986 年,頁 1019)。

27 同前註,頁 1095。

28 劉若愚著,周清霖、唐發饒譯:《中國之俠》,(上海:三聯書店, 1991 年 9 月第一版,

頁 217)。

做題署,少有二名連用者,所以「禹航」、「更生」二者同為名的機會應不 大。若作者不願以真實姓名呈現,也大都用字或號題署,所以筆者認為「禹 航更生」是作者之字或號的可能性較高。

不論更生子是「庾庚」,還是「禹航更生」,在文獻資料上,都沒有對 他更詳盡介紹的記載。而本文討論重點在文本的主題思想研究,所以作者 的生平,因資料不足,將不作探討。

二、文獻著錄及搬演記載

著錄《雙紅記》傳奇者,明代有呂天成《曲品》、祁彪佳《遠山堂曲品》; 清代則有笠閣漁翁《笠閣批評舊戲目》、高奕《新傳奇品˙古人傳奇總目》、 黃文暘《曲海總目提要》、梁廷? 《曲話》、無名氏《傳奇彙考標目》卷上 列《雙紅》於無名氏條下,及姚燮的《今樂考證》。其中《曲品》未題著者,

而《笠閣批評舊戲目》、《新傳奇品》、《曲海總目提要》、《曲話》、《傳奇彙 考標目》都列無名氏之作,《遠山堂曲品》則列「更生子」作。《今樂考證》

雖著錄兩本,一為更生氏作,一為無名氏作,但葉德鈞在《戲曲小說叢考

˙祁氏曲品劇品補校》中則認為姚燮著錄的兩本,實為同一本:

今樂考證分為二本:著錄(五)收更生氏之作,注:「案雙紅有兩本,

其一本無名氏作,列後。」著錄(七)據《曲考》又著錄一本,注:

「與更生子本不同。」其言似無可疑。第姚氏之注,大抵據目錄言 之,非盡可信也。……姚氏曾見《雙紅記》,故著錄(五)題更生子 撰,又據《曲海目》收無名氏一本,不知即是一書也。……29

29 葉德均:《戲曲小說叢考》,(台北:麒麟書店,出版年不詳,頁 234)。

但此說法筆者姑且存疑,因為姚燮是否有看過另一本與更生子本不同的本 子,已經無法察證。

明代許多戲曲集中有收錄《雙紅記》之散齣。以摘錄戲曲為主的《珊 珊集》,卷之三「忠集」錄有〈盜盒〉之〔二犯江水兒〕曲二支,並錄賓白 部份。以選錄明人散曲套數及傳奇散齣為主的《月露音》,卷之二「騷集」

錄有〈手語〉之〔園林好〕、〔江水兒〕、〔五供養〕、〔玉交枝〕、〔川撥棹〕、

〔尾聲〕諸曲,以及〈歡會〉之〔山坡羊〕、不是路〕、〔皂角兒〕、〔尾聲〕

諸曲,卷之四「樂集」錄有〈偶遇〉之〔北醉太平〕、〔南普天樂〕、〔北朝 天子〕、〔南普天樂〕、〔北朝天子〕、〔南普天樂〕、〔北朝天子〕、〔南普天樂〕、

〔尾聲〕諸曲,30只錄曲文,而省去賓白部份。以選傳奇單齣為主的《萬壑 清音》則錄有〈田營盜盒〉(第十九齣)、〈青門餞別〉(第二十八齣)。近代

《六也曲譜》則收錄有〈謁見〉(即第十齣〈手語傳心〉)、〈猜謎〉(即第十 一齣〈憶綃得俠〉)、〈擊犬〉(即第十二齣〈踰垣斃犬〉)、〈盜綃〉(即第十 三齣〈月下盜綃〉)等齣。31《納書楹曲譜》收有〈顯技〉、〈青門〉、〈猜謎〉

三齣。32《集成曲譜》選入〈攝盒〉(即〈盜盒〉)、〈謁見〉、〈猜謎〉、〈擊犬〉、

〈盜綃〉、〈青門〉等六齣。33

在搬演上,明代鄒迪光的《石語齋集》有一則觀看《雙紅記》表演的 記錄:

正月十六夜,集友人于一指堂,觀演崑崙奴紅線故事,分得十四寒。

30 《月露音》凡例中說明:「集分莊、騷、憤、樂。莊取其正大,騷取其瀟灑,憤以害莊、

騷哀切之情,樂以摹莊、騷歡場之會。」,同前註,頁 9∼10。

31 怡庵主人編:《六也曲譜》,(台北:台灣中華書局,1977 年 8 月初版,頁 339∼355)。

32 (清)葉堂編:《納書楹曲譜》,收入《善本戲曲叢刊第六輯 2》,(台北:台灣學生書局,

1987 年初版)。

33 王季烈、劉富樑同撰:《集成曲譜:金聲玉振》,(台北:進學出版, 1969 年)。

劇演僊英解送歡,當場爭吐壯心看。青衣竊玉能飛劍,紅粉銷兵似 弄丸。二八蟾光浮瑞兔,十三? 柱奏哀鸞,燈輪未熄陽春滿,不待 靈犀可辟寒。34

另外,祁彪佳《祁忠敏公日記》也有三則觀看《雙紅記》表演的記錄:

(壬申年五月)十一日,…晤朱佑予高支樓,…觀雙紅劇。庄在平 子門外。35

(乙亥年十二月)十二日,……邀許平遠公祖至園中小飲。午後,

就張宗子宅,與陶虎溪同邀林自各公祖,觀雙紅記,與林公祖述并 州之誼,頗暢。……。36

(已卯年十月)十八日,雨。王雅九至,先飯於東樓,及不? 吉舅 來,乃舉酌,觀雙紅記。別時大風雨,始有寒色。37

《祁忠敏公日記》中的三則記錄,分別是崇禎五年、八年及十二年的日記,

顯示《雙紅記》在晚明仍有演出。

而晚清小說《品花寶鑑》第一回中,提到「火樹銀花」王蘭保演《雙 紅記》:

蘭保姓王氏,字靜芳,年十七歲;揚州人。隸善武技,性尤烈,不 屈豪貴!真玉中之琤琤有聲者,其演雙紅記、盜令、青門諸齣。梳

34(明)鄒迪光:《石語齋集(明萬曆末年原刊本)》,卷九,(台北:國家圖書館縮影室,

1985 年,頁 30)。

35 (明)祁彪佳:〈棲北冗言〉上,《祁彪佳文稿•祁忠敏公日記》,(北京:書目文獻出版,

1991 年,頁 957)。此則為崇禎五年之日記。

36 同前註,〈歸南快錄〉,頁 1036。此則為崇禎八年之日記。

37 同前註,〈棄錄〉,頁 1169。此則為崇禎十二年之日記。

烏蠻髻,貫金雀釵,衣銷金紫衣,繫紅繡襦,著小蠻錦靴,背負雙 龍紋劍;如荼如火,如錦如雲,真紅線後身也。……。38

上文的敘述,除了說明演員王蘭保擅長武技,所以能演《雙紅記》之紅線,

更將舞台上之裝扮也描寫得十分清楚,而小說作者能在其創作中如此詳細 地描述舞台演出的細節,應該是作者的生活經驗,而這樣的描寫也說明在 清代晚期《雙紅記》之搬演仍是可見的。不過到了清代,全本的演出已較 少,大抵都以折子戲為主,《雙紅記》尤其以〈盜盒〉、〈盜綃〉、〈青門〉、〈謁 見〉、〈猜謎〉幾齣在清代曲譜中是常見的,如《納書楹曲譜》、《集成曲譜》

等曲譜中所收錄的散齣。

從以上資料看來,《雙紅記》傳奇一出現,還是有劇曲家注意到它曲情 值得賞玩之處,故著錄其部分精采曲目及散齣,而《雙紅記》搬演的情形 在除了明代晚期有演出,小說《品花寶鑑》的記載也說明《雙紅記》到了 清代還有舞台演出的情況。

到了民國初年,折子戲的演出仍是可見的,京劇中有專為梅蘭芳專門 編寫的〈紅線盜盒〉,與為尚小雲所編寫的〈盜紅綃〉,京劇其他劇碼如〈崑 崙劍俠傳〉;川劇中〈紅線盜盒〉、〈紅綃〉等劇碼;崑劇則仍有〈擊犬〉、〈盜 綃〉、〈青門〉、〈盜盒〉等齣的演出。民國五十七年左右,台灣的豫劇演員 王海玲仍公演過〈紅線盜盒〉這齣戲,但後來因技術上的問題,台灣就少 見這個劇本的演出了。近年來,北平京劇院也編演了〈紅線盜盒〉的劇碼。

而全本的演出在清代以後,就較少見到了。

38 (清)陳森:《品花寶鑑》,(台北:博遠出版社,1984 年 3 月初版,1987 年 10 月再版,

頁 7)。

三、評論

(一)、前人評論

因為《雙紅記》一劇抄襲的痕跡明顯,歷來曲評家也未忽略這個缺點,

雖然有人持否定態度的評論,但也有人注意到《雙紅記》值得讚賞的地方。

此劇一出,被當時的沈德符認為是劣作,他在《顧曲雜言》〈雜劇〉一 文中評論此劇:

北雜劇已為金、元大手擅勝場,今人不復能措手。……梁伯龍有《紅 線》、《紅綃》二雜劇,頗稱諧穩,今被俗優合為一本南曲,遂成惡 趣……。39

沈德符認為北雜劇創作在金、元時已發展到極高的水準,至明代所作雜劇,

能勝過金、元作家者,寥寥無幾。所以他對對梁辰魚的《紅線女》、《紅綃 女》二雜劇「頗稱諧穩」的評語是比較正面的評價,但對於改編自梁辰魚 二雜劇的南曲傳奇《雙紅記》,則持較負面評價。

明代除了沈德符對《雙紅記》有評論外,另外在呂天成《曲品》及祁 彪佳《遠山堂曲品》二部傳奇評論的專書中,亦有討論。呂天成《曲品》

對《雙紅記》的看法包含了正、反兩方面的意見:

此合紅綃、紅線而成,亦佳,但詞多剿襲。40

他對合紅線、紅綃為一是持正面看法的,但剿襲的問題仍是它不容忽視的 缺點,只是相較於沈德符的評論,呂天成並未全盤否定《雙紅記》的價值。

39(明)沈德符:《顧曲雜言》,收入《歷代詩史長編第二輯(據《中國古典戲曲論著集成》

影印)》第四冊,(台北:鼎文書局,民國 63 年 2 月初版,頁 214)。

40 見前揭書,頁 250。

呂天成《曲品》將作者更生子列為「中之下」,理由是:

呂天成《曲品》將作者更生子列為「中之下」,理由是:

在文檔中 明傳奇雙紅記研究 (頁 10-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