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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日本公眾外交的成效與限制
第二次世界大戰以後，日本為了重新進入國際社會，利用公眾外交試圖扭轉 國家形象，希望建立更友善的國際環境，來完成國家戰後重建，以符合日本的國 家利益。1970 年代以後，由於美國退出越戰後所留下的權力真空，以及日本在東 南亞地區遭遇的反日暴亂傷及經濟利益，日本公眾外交的重心逐漸轉移向週邊亞 洲國家，除了中國與韓國以外，東南亞國家也是日本關注的區域。
東南亞國家與日本的現代關係建立於第二次世界大戰，經過了二戰期間軍事 侵略與佔領、戰後的賠償與重建、1970 年代經濟剝削與反抗，雙方關係變化不可 謂不劇烈，民間情感也相當複雜。因此，日本為了自身的能源安全及經濟利益，
還有爾後的政治目標，始終相當重視東南亞地區的外交工作，以官方發展援助來 說，東南亞地區至今仍扮演最主要受援地區的角色，而其他的交流工作，也隨著 日本外交重心的轉移，在亞洲的交流工作逐漸增加，從近幾任日本首相皆以東南 亞國家作為首個出訪目標，即可看出，現今東南亞地區在日本外交工作上的重要 性不可同日而語。
本章將分為三節，第一節討論日本對東南亞國家公眾外交的成效，藉由民調 資料以及相關數據，來作為公眾外交成功與否的標準；第二節則分析日本公眾外 交的限制，研究日本公眾外交政策所可能遭遇之障礙，並以中國大陸為例；第三 節則是小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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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節、 日本對東南亞國家的公眾外交成效
日本對東南亞地區的公眾外交實踐方式多元，主要可分為高層互訪、官方發 展援助、留學生與青年交流、文化交流、觀光互訪的方式進行，日本在將公眾外 交重點移至東南亞地區之前，二戰結束後在歐美國家已有數十年的實踐經驗，因 此日本在執行對東南亞地區的公眾外交時，是成熟且多元化的。
一、東南亞國家對日本的看法
東南亞地區對日本的看法，是最直接判斷日本對東南亞國家公眾外交是否成 功的一個標準，是否能夠成功扭轉日本自二戰結束以後的負面形象，是日本公眾 外交的主要政策目標，也是公眾外交的海外成效。
根據下表6-1 日本外務省 2017 年最新的民調資料中顯示，東南亞國家的民 眾中，有 89%的民眾認為自己國家目前與日本擁有友好關係，其中有 42%的民 眾認為與日本擁有「非常友好」的關係，印尼、菲律賓、泰國、越南這四個國家 認為擁有「非常友好」關係的比例都超過半數。91%的東南亞群眾認為日本是可 以信賴的國家，有44%的民眾認為日本「可以信賴」，47%認為日本「還算可以 信賴」，其中印尼、菲律賓、泰國、越南這四個國家有半數以上的民眾，認為日 本是「可以信賴」的。而針對日本戰後成為和平國家的看法，有88%的東南亞國 家民眾抱持正面看法，在印尼、菲律賓、越南這三個國家則有半數以上給予非常 正面的評價。對於官方發展援助（ODA）的看法，東南亞十國中有 87%的群眾認 為對自己國家有幫助，其中有45%認為「很有幫助」，42%認為「還算有幫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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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 年 11 月 1 日，<http://www.mofa.go.jp/mofaj/files/000304013.pdf > （2017 年 11 月 21 日） 日，<http://www.mofa.go.jp/mofaj/files/000304013.pdf > （2017 年 11 月 21 日）2 2002 年（平成 14 年）日本外務省針對東協國家所做的民調調查，調查對象只有六國，包含 印尼、馬來西亞、菲律賓、新加坡、泰國、越南。
3 日本外務省，平成 14 年度 ASEAN 諸国における対日世論調査，2002 年 11 月，
<http://www.mofa.go.jp/mofaj/area/asean/yoron.html > （2017 年 11 月 23 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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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當正面，對日本相關的問題都有超過半數的正面回應，而針對於信賴程度、和 平進程、對亞洲的貢獻等問題，更隨著近幾年來雙方關係的發展，有了更積極的 態度表示。
若以Pew Research Center 在 2015 年針對亞洲民眾所做的全球態度調查，馬 來西亞、菲律賓、越南、印尼四個國家對於日本的看法都是正面的，且持正面看 法比例的民眾都超過七成，其中，馬來西亞、菲律賓、越南民眾對日本持正面看 法的比例有八成。4
由上述的民調資料中可以看出，東南亞國家對於日本的看法，普遍抱有正面 評價，無論是在友好關係與信賴關係的問題，亦或是與東南亞國家最切身相關的 官方發展援助的問題，都有近九成的東南亞國家民眾持正面看法。其中，值得注 意的是，印尼、菲律賓、泰國、越南這四個國家，總計超過5 億人口數，是佔東 協八成以上人口數的東南亞主要國家，除了泰國在二戰期間較為脫離主要戰場的 歷史背景下，導致對日本成為和平國家的問題沒有積極評價以外，其他四個主要 問題中，印尼、菲律賓、泰國、越南對日本的態度，明顯較其他東南亞國家更為 積極與正面。
而針對日本成為「政治大國」的企圖，日本自1990 年代以來即努力嘗試成 為聯合國安全理事會常任理事國，東南亞國家也並不排斥，根據2014 年的外務 省民調資料顯示，有81%的東南亞民眾支持日本成為安理會的常任理事國，其中
4 Bruce Stocks, “How Asia-Pacific Publics See Each Other and Their National Leaders,” Pew Research Center, September 2nd, 2015,
<http://www.pewglobal.org/2015/09/02/how-asia-pacific-publics-see-each-other-and-their-national-leaders/asia-heat-map/> (23 November 20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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緬甸、菲律賓、泰國、越南的支持比例都超過85%，越南更有 91%比例的群眾同 意讓日本成為常任理事國。5
關於日本企圖成為安理會常任理事國的問題，由於中國大陸是最反對日本成 為安理會常任理事國的代表之一，必須把中國大陸的因素考慮進去。因此，東南 亞國家對日本成為常任理事國的高支持度，可以連結到東南國國家對各主要大國 的信賴程度，在2017 年的外務省民調資料中可以發現，考量到東南亞國家多數 對中國大陸仍抱持了遲疑，東南亞國家普遍較為信賴日本，信賴日本的民眾比例 都超過50%。主要國家中除了馬來西亞以外，對日本的信賴比例都較對中國大陸 的高，尤其是在越南，認為日本可以信賴的民眾比例有66%，而認為中國可以信 賴的比例只有4%。6
二、日本對東南亞國家的看法
近年來，東南亞國家的經濟蓬勃發展，是全球經濟成長的火車頭，擁有6 億 多的人口，其豐富的天然資源以及龐大的市場，對日本的重要性不斷提升。若從 上述東南亞國家對日看法的民調資料判斷，日本對東南亞國家的公眾外交似乎相 當成功，但公眾外交的成功與否，除了海外民眾，本國國民對於該政策的支持也 扮演了重要角色，公眾外交是否符合國內民意的走向，決定了公眾外交能否獲得 政治人物的支持，以及能否持續下去。因此，分析日本國民對東南亞地區的好感
5 日本外務省，平成 26 年度 ASEAN7 ヵ国における対日世論調査，2014 年 4 月 18 日，
<http://www.mofa.go.jp/mofaj/files/000036036.PDF> （2017 年 11 月 24 日）
6 日本外務省，2017 年度 ASEAN（10 ヵ国）における対日世論調査結果，2017 年 11 月 1 日，<http://www.mofa.go.jp/mofaj/files/000304013.pdf > （2017 年 11 月 24 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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度變化，可以作為判斷日本對東南亞地區公眾外交的輔助指標，也是公眾外交所 代表的國內成效。
以內閣府每年對日本民眾進行的「對於外交的輿論調查」（外交に関する世 論調査），可以看出日本民眾對於外國國家的好感度以及親近感變化。對於東南 亞國家的親近感，冷戰剛結束時，有超過半數日本民眾對東南亞地區並沒有親近 感，但是到了2014 年，有將近六成的日本民眾對東南亞地區具有親近感。（下 圖6-1）這個親近感的重大轉變出現在 2004 年以後，同時期日本民眾對中國大陸 的親近感調查也出現了逆轉，從原本持兩種看法的比例各約50%的情況，拉開至 對中國大陸具有親近感的32.4%與不具親近感的 63.4%，因此可以判斷，日本民 眾對東南亞國家的親近感轉向，可能與對於中國大陸的親近感驟降有關。
圖
6-1
，日本民眾對於東南亞國家的親近感變化資料來源：日本內閣府，外交に関する世論調査，2016 年 11
月，<https://survey.gov-online.go.jp/h27/h27-gaiko/zh/z21.html> （2017 年 11 月 24 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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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東南亞地區作為日本官方發展援助主要受援地區，所接受的日本官方發展 援助目前仍佔日本總援助的一半以上，而日本民眾本身對於發展中國家的官方發 展援助的看法，也是相當正面的。內閣府的「對於外交的輿論調查」（外交に関 する世論調査）指出，在 2016 年有 30.2%的民眾認為日本的官方發展援助可以 再更積極，50.3%則是保持現狀，他們認為確保日本資源的安全供應以及為了獲 得國際社會的信賴，官方發展援助作為日本重要的戰略外交政策，有必要貫徹並 執行的必要性。
此外，日本民眾也支持日本政府繼續推動國際的文化交流，認為透過國際文 化交流，可以加深日本與外國之間的相互理解，有助於安定國際關係，此外，透 過不同文化的碰撞，可以刺激出更多樣化的世界文化，而透過國際的文化交流，
增加海外民眾對日本的好奇心，可以有效增加訪日的外國旅客，為日本產品打開 國外市場的考量，也是日本民眾認為國際文化交流之所以重要的原因。7
綜上所述，日本對東南亞地區的公眾外交，不但具有明確的海外成效，也有 國內成效。東南亞國家民眾對日本的印象是正面的，並對日本各方面的外交政策 大多採取贊成立場，而日本民眾也對東南亞國家具有親近感，且對於本國政府於 東南亞地區執行的外交工具，也持支持態度。因此，在國內外民眾態度皆為正面 積極之下，未來日本對東南亞地區公眾外交或者各方面交流，繼續增加的趨勢不 變，東南亞地區仍然會是日本外交的重點區域。
綜上所述，日本對東南亞地區的公眾外交，不但具有明確的海外成效，也有 國內成效。東南亞國家民眾對日本的印象是正面的，並對日本各方面的外交政策 大多採取贊成立場，而日本民眾也對東南亞國家具有親近感，且對於本國政府於 東南亞地區執行的外交工具，也持支持態度。因此，在國內外民眾態度皆為正面 積極之下，未來日本對東南亞地區公眾外交或者各方面交流，繼續增加的趨勢不 變，東南亞地區仍然會是日本外交的重點區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