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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欲,任天而動,對傳統思想隱含叛逆色彩」,211如此方能將最真實的自己發 揮極致而不受羈絆,且進一步真切地表現特色與個性,並將真實情感與求新求 變落實於詩作中,此不失為貫徹「性靈說」的精神與宗旨。霍有明在《清代詩 歌發展史》中明確指出:「袁詩的主要特點,則在於抒寫性靈,廣泛表現個人

生活遭際中的真實感受、情趣和識見,藝術上則不拘一格,自成面目。」212袁枚 是真切地行走在「著我」的道路上。除此之外,李然進一步提及袁枚所強調的

「著我」觀點,他認為此可視為清代詩人摒棄唐、宋時期的束縛,並為詩壇創 造不同於以往的風格,他在〈簡論清代詩人的「著我」精神〉中論述道:「使詩 歌的本質屬性得到廓清和確認,而且,詩人的自我意識得到復甦和強化」,重新 建構新的風範,對中國近代詩歌有相當大的響影。213

第三節 注重才學

袁枚主張作詩需講求「情趣」及強調「著我」,但詩人的「才學」同樣不容 忽視。然而「才學」所指為何?「才」,即天分,為先天之才,未經人工雕飾的 創作能力,可謂渾然天成;「學」乃相對於自然而言,為後天學識,經由學習及 努力方可擁有。在袁枚的觀念中,詩人擁有才學方能將創作表現得淋漓盡致,且 讓作品具有生命力。

關於先天之「才」與後天之「學」,袁枚於《隨園詩話》卷四中書寫道:「詩 有從天籟來者,有從人巧得者」,214於〈勇改〉中云:「人功不竭,天巧不傳」,215

211 王更生:《中國文學講話》,頁 316。

212 霍有明:《清代詩歌發展史》,頁 224。

213 李然:〈簡論清代詩人的「著我」精神〉,《文教資料》(2010 年 7 月上旬刊),頁 13-14。

214(清)袁枚撰:《隨園詩話》卷四,頁 126。

215(清)袁枚著;王英志主編:《袁枚全集.小倉山房詩集卷》,卷二十,頁 4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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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仲敖對於「天工」及「人巧」有適切的詮釋,他說:「天工者,待靈感之來,

如風行水上,水到渠成,人巧者,精思熟慮苦心締構而後成。」216此外,袁枚表 示:「天籟不來,人力亦無如何。」217此所指的「天籟」則為詩人的天分。詩歌 創作者若只有「人力」而沒有「天分」,是無濟於事;但是袁枚又引葉書山之言,

如下所述:「人功未極,則天籟亦無因而至。雖云天籟,亦須從人功求之。」218說 明人功的重要性,由是觀之,「天分」得透過「人功」才能發揮極致。因此天分 與人力乃相輔相成,唯有兩者兼備,詩歌創作則能達到最高的境界。

袁枚於《隨園詩話補遺》卷六中,對於「先天才性」與「後天學識」有所辨證:

劉知幾云:「有才無學,如巧匠無木,不能運斤;有學無才,如愚賈操金,

不能屯貨。」余以為詩文之作意用筆,如美人之髮膚巧笑,先天也;詩文 之徵文用典,如美人之衣裳首飾,後天也。至於腔調塗澤,則又是美人之 裹足穿耳,其功更後矣。219

袁枚引劉知幾之言,表達單憑先天之才而缺乏後天之學,如同「巧匠無木」,則 無揮舞斤斧的機會;反之,只有後天之學而無先天之才,猶如「愚賈操金」,則 無法聚集財貨。由上可知唯有「才」、「學」兼俱,方能臻於高超之境。袁枚進一 步言,「作意用筆」為才,如天生麗質的美人;然而,「徵文用典」為學,猶美人 後天「衣裳首飾」的裝扮;「腔調塗澤」則如美人「裹足穿耳」,為後天之工中更 講究的工夫。對此,司仲敖詳加敘述,他說:「作意用筆關於才,徵文用典關於 學,然天工不可得而常有,故需人巧之精思以濟。」220凡此皆在說明,唯有透過 先天之才,並配以後天的工夫,才能成就完美作品。

216 司仲敖:《隨園及其性靈詩說之研究》,頁 169。

217(清)袁枚撰:《隨園詩話》卷五,頁 149。

218(清)袁枚撰:《隨園詩話》卷五,頁 149。

219(清)袁枚撰:《隨園詩話補遺》卷六,頁 714。

220 司仲敖:《隨園及其性靈詩說之研究》,頁 1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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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枚於〈尚識〉中又言:「學如弓弩,才如箭鏃。識以領之,方能中鵠」,

221張健對此有所論述,他表示:「中鵠,即得詩道之正,寫成一流的詩作。」222但 其在「識以領之」的前提下才能「中鵠」,由是可知,「先天才性」與「後天學 識」可謂相輔相成,缺一不可。袁枚在《隨園詩話補遺》卷六中有進一步的釐析:

詩,如射也,一題到手,如射之有鵠,能者一箭中,不能者千百箭不能中。……

其中不中,不離「天分學力」四字。孟子曰:「其至爾力,其中非爾力。」

至是學力,中是天分。223

至於「才」與「學」的關係,王英志認為袁枚是承繼劉勰的「才為明主,學為輔 佐」,224然而筆者認為袁枚的理論中,「才」、「學」是並重關係,而不是主從關係。

由於袁枚以射箭喻詩,表明唯有「學力」方能到達目的地,且藉由「天分」才能 射中鵠的,由是觀之,要確實正中目標,「天分」、「學力」皆不可偏廢。是以,

本節從「先天才性」與「後天學識」進行探究。

一、 先天才性

袁枚認為並非詩人有真情、有個性即能創作,還需具備表現性靈的詩才。225 是以「詩才」為詩人不可或缺的重要指標,因為有才者方能形構作品的靈魂;再 者,作品要生動有趣,必然要有「才」,即天分,袁枚如此說:「我不覓詩詩覓我,

始知天籟本天然。」226此處的「天籟」為先天之才,詩人不用刻意創作詩歌,而 詩歌作品自然產生,此說明「天籟」是天生自然,不是人為所能創造。陳聰發於

221(清)袁枚著;王英志主編:《袁枚全集.小倉山房詩集卷》,卷二十,頁 417。

222 張健:《清代詩話研究》,頁 270。

223(清)袁枚撰:《隨園詩話補遺》卷六,頁 726-727。

224 劉勰著,周振甫注釋:《文心雕龍注釋》(台北:里仁出版社,1984 年),頁 706。

225 王英志:〈袁枚《隨園詩話》述評〉,《崗山師範學院學報》21 卷 3 期(2001 年),頁 11

226(清)袁枚著;王英志主編:《袁枚全集.小倉山房詩集卷》,卷二十五,頁 5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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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試論袁枚的審美理想〉中對於「天籟」、「自然」、「性靈」有如下解析:「天籟 本於自然,性靈亦是自然,因此性靈與天籟在邏輯上統一於作品,歸於自然。」

227他更進一層闡述:「詩歌的天籟之妙,其實就是通過作者即景會心、妙用性靈 以及人工鍛煉作品等一系列的創作過程,而最終又復返於自然的一種藝術境界。」

228 此論點可謂相當中肯精妙。

袁枚曾表達:「人有生而瀟灑者,不關學力也。」229「生而瀟灑」的氣質 為自然的稟賦,與「學力」無關,不是靠學習可以獲致的。另外,袁枚亦主張:

「用筆構思,全憑天分。」230在「用筆構思」上,「天分」是關鍵元素且無可 取代的。先天才性在詩歌創作上的重要性,袁枚於《隨園詩話》卷一引楊誠齋 之言,進行釐析:

「從來天分低拙之人,好談格調,而不解風趣。何也?格調是空架子,

有 腔口易描;風趣專寫性靈,非天才不辦。」予深愛其言。231

擁有天分的創作者能將性靈發揮得淋漓盡致,進而流露自然風趣。誠如袁枚於

《隨園詩話補遺》卷二中所陳述:「筆性靈,則寫忠孝節義,俱又生氣;筆性 笨,雖詠閨房兒女,亦少風情。」232性情與才學相輔相成,詩人在筆性上則更 能發揮靈活性。233如張健之言:「此條高踞全書第二條,其實是子才論詩的大綱 領所在。」234又言:「靈巧有才的作者,任何題材都可以寫得活潑生色,否則即 使言情之作,亦乏風韻。」235唯有天賦佳者能將「筆性」掌握得當,並從中透

227 陳聰發:〈試論袁枚的審美理想〉,頁 61。

228 陳聰發:〈試論袁枚的審美理想〉,頁 61。

229(清)袁枚撰:《隨園詩話》卷七,頁 237。

230(清)袁枚撰:《隨園詩話》卷十五,頁 526。

231(清)袁枚撰:《隨園詩話》卷一,頁 2。

232(清)袁枚撰:《隨園詩話補遺》卷二,頁 620。

233 郭佳燕言:「性情的感受和才學的運用,能協助詩人施展靈活的筆性,拋卻一切功利、成見、

條規,以機智和天真,活潑地表現自由新鮮的遊戲精神。」參見郭佳燕:《袁枚詩論之實 踐研究》,頁 31。

234 張健:《清代詩話研究》,頁 260。

235 張健:《清代詩話研究》,頁 26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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顯出渾然天成的才華。是以,天分高者則能「專寫性靈」,此清楚表明「天賦」

是無可取代的。

袁枚於《隨園詩話》卷三中強調:

天機一到,斷不可改者。余《續詩品》有云:「知一重非,進一重境;

亦有生金,一鑄而定。」236

袁枚在《隨園詩話》卷三中表達改詩比作詩困難,原因何在?他說:「作詩,興 會所至,容易成篇;改詩,則興會已過,大局已定。」237「興會」即所謂的「天 機」、「天分」,是詩歌創作的關鍵,往往「千招不來,倉猝忽至」,238可遇不 可求。然而,天機一旦出現則要善加運用,因為「天機」如同生金般,可「一鑄 而定」,毋須修改,可見有天分者信手拈來皆能展現渾然天成的創作。

在《隨園詩話》卷四中亦有闡述:

雲竇禪師作偈曰:「一兔橫身當古路,蒼鷹纔見便生擒。後來獵犬無靈性,

空向枯椿舊處尋。」……雖禪語,頗合作詩之旨。239

郭佳燕認為作詩文的要旨需「洞察先機,因勢變化」,240具有天分者如同動作靈 巧的蒼鷹,能活捉敏捷的兔子;若沒有天分者則像笨拙的獵犬般,只能在枯萎的 椿樹旁尋找獵物,此證明「天分」決定詩作的品質。

另外,袁枚亦有所辨析:

236(清)袁枚撰:《隨園詩話》卷三,頁 67。

237 袁枚於《隨園詩話》卷三言:「改詩難於作詩,何也?作詩,興會所至,容易成篇;改 詩,則興會已過,大局已定,有一二字於心不安,千力萬氣,求易不得,竟有隔一兩月,

於無意中得之者。」參見 (清)袁枚撰:《隨園詩話》卷二,頁 39。

238 語出於〈勇改〉此詩,內容為:「千招不來,倉猝忽至。十年矜寵,一朝捐棄。人貴知 足,惟學不然。人功不竭,天巧不傳。知一重非,進一重境。亦有生金,一鑄而定。」

參見 (清)袁枚著;王英志主編:《袁枚全集.小倉山房詩集》卷二十,頁 421。

239(清)袁枚撰:《隨園詩話》卷四,頁 120。

240 郭佳燕:《袁枚詩論之實踐研究》,頁 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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詩不成於人,而成於其人之天。其人之天有詩,脫口能吟;其人之天無詩,

雖吟而不如其無吟。……予往往見人之先天無詩,而人之後天有詩。於是 以門戶判詩,以書籍炫詩,以疊韻、次韻、險韻敷衍其詩,而詩道日亡。241

天,即所謂「天分」,為詩人基本且必需的天賦,袁枚於此強調詩歌作品乃「不 成於人,而成於其人之天。」對於無天分之人,袁枚建議「不如其無吟」,雖然 陳述得頗直接,但已將詩作不可無天分的重點一語道破。此外,袁枚形容無天分

天,即所謂「天分」,為詩人基本且必需的天賦,袁枚於此強調詩歌作品乃「不 成於人,而成於其人之天。」對於無天分之人,袁枚建議「不如其無吟」,雖然 陳述得頗直接,但已將詩作不可無天分的重點一語道破。此外,袁枚形容無天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