洋蔥社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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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節 洋蔥社工

洋蔥一層一層，用刀切洋蔥的時候，會被刺激的流下眼淚，但煮熟的洋蔥 吃起來甜甜的，其實是日常生活中常見的食品。洋蔥社工給筆者的感覺是願意 一層一層撥開自己的內心，去面對工作上所碰到的問題和狀況，雖然刺辣，但 是洋蔥社工相信最後的結果是好的，而且一定會留下一些禮物。

壹、 艾斯死亡前的死亡經驗和體會

一、當社工之前的專業養成

「死亡是甚麼？」，當洋蔥還是社工系所的學生時，其實無法深刻的理解死 亡對自己的意義為何，而在回顧自己的社會工作專業養成階段，也沒有對死亡 的學習和描繪，僅透過研究所修習的「安寧課程」獲得一部分對哀傷的學理了 解，這些知識的學習，對洋蔥而言就是一種裝備，裝備自己未來於職場上以面 對和應用在個案身上的技能。

二、外婆的死亡

洋蔥在當社工的第一年遇到外婆因病過世，因為剛出社會的關係，生活中 的優先順序是工作大於家庭，所以當時洋蔥花很多時間在自己的工作上。另一 方面，家人們輪流照顧生病的外婆，其實也磨掉很多對外婆的愛，工作可以讓 洋蔥短暫的喘息和離開照顧的高壓力狀態，這樣照顧和需要喘息的狀況持續了 4、5 個月。

雖然外婆的過世洋蔥和其家人已經有心理上的預期準備，但在洋蔥有印象 以來，外婆生前在家中一直有個角色是陪伴，像上學前和上班前陪著洋蔥吃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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餐、放學和下班後也都會聽到外婆的關心和關懷，不論何時只要轉身，就一定 會看到外婆在家中等著每一個家人，這是外婆對家人無限上綱的愛，所以洋蔥 在外婆死後，總是對外婆有著深深的思念。

洋蔥得到外婆死訊的當下，他正在前往工作的途中。洋蔥對外婆過世一直 有著疑惑和自責，當時因為生活中有太多的事情要面對要處理，洋蔥總是工作 優先，他覺得自己沒有在外婆還在世時好好珍惜陪伴外婆。外婆離世讓洋蔥體 會到家人的重要，所以在外婆離開後，調整了自己生活中的比重、時間切割更 為清楚，知道自己更重視「家庭的陪伴」大於「工作」。外婆死之後，洋蔥會透 過每天早上騎車去上班會經過一座橋的時間和外婆說說話，因為經過這座橋會 看到外婆安靈所在地，這就是一整天的開始和動力的來源，直到現在都還是一 直持續著這樣的習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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貳、 洋蔥和艾斯的故事

艾斯的名字是起自航海王動畫的角色人物，航海王故事中的艾斯是個重情 重義、愛弟弟的角色。而在這個故事裡的艾斯也重情重義，沒有手足，所以將 這份愛展現在自己同齡的朋友群體中。艾斯的父母離異，且父母都著重在各自 的工作崗位上，艾斯的主要照顧者不是自己的父母，據洋蔥的說法，艾斯期待 回到父母親還在一起的時候，因為可以同時擁有父母兩方的愛，也渴望著一份 完整、有爸爸和媽媽的家。

洋蔥還記得艾斯離開人世前幾個月和艾斯的那一場談話，在那個陽光和煦 的午後，艾斯跑來辦公室找他，他們走到辦公室外面的小公園，一起坐在大樹 下吹著風，艾斯說著說著說到了自己情緒控制的問題……。「我發現只要家裡有 人碰我的東西，我就會極度不爽的想動手打人，所以我和我媽講，他就帶我去 看醫生……」，艾斯一直說著，當時洋蔥就一直聽著，當時的洋蔥內心暖暖的，

有種被艾斯深深信任的感覺，像是一股流動在他倆之間的暖流。

對話中間艾斯突然提問「欸！你當我家人好不好？」，洋蔥笑而不答，然後 他們又迅速地開啟了別的話題。結束對話之後，洋蔥知道在艾斯心中一直渴望 著一份完整、有爸爸也有媽媽的家，個案工作的重心也就漸漸的轉移到艾斯和 其父母的連結。

事件發生那一天，艾斯才從洋蔥的手上結案約 1 個月，洋蔥還坐在法院椅 子上正陪同另一個少年報到，他突然收到和艾斯同個時期服務的少年訊息：

「姊，你知道嗎？我在這裡看到艾斯的名字……」，傳給他訊息的這位少年已經 結案且穩定的在殯葬業工作，「我再去確認一下是不是艾斯本人！」，這位少年 最後留給洋蔥的訊息這樣寫著。洋蔥忐忑的繼續手邊未完成的工作和談話，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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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結束在法院的工作之後，就和艾斯親屬確認事情的狀況……。洋蔥邊聽著艾 斯爸爸的說明，「嗯對，他走了，然後他現在停靈在……」。

「轟」的一聲就在洋蔥心中響起……。

參、 逃避和面對

洋蔥習慣的工作模式是在個案結案之後，完整的整理和歸檔結案個案的相 關資料，但艾斯死後，洋蔥遲遲不敢去碰艾斯的個案紀錄、和艾斯曾來往書信 和相關的東西、訊息等，在尚未整理好感受之前，洋蔥決定擱置這些待辦事 項。日子一天一天過，仍然有一個個少年陸續進案，在艾斯死後的第二個月，

洋蔥遇到了一個新個案，這個孩子的性格和艾斯很像，在這個孩子身上，洋蔥 看到了一些情緒的問題，不自覺的把這個孩子和艾斯聯想在一起。然後，洋蔥 的內心出現了「X 的！也太衰了吧！」、「為甚麼又遇到類似的案子？」、「好想 逃避……」，洋蔥發現自己的狀態越來越不好，花很多的時間在做個案，做到讓 自己的家人擔心、做到忘記休息、做到身心失衡，因為他覺察到自己的生活處 在負向循環中，不想輕易放棄離開社工場域，想要積極的面對自己因為艾斯死 亡而碰到的工作瓶頸，所以他主動求助、尋找資源，找同樣遇過個案死亡事件 的朋友們聊一聊，或是在工作單位尋找信任的工作夥伴訴說，尋求任何能說的 機會，試圖透過表達找到安定自己的力量和自己想追尋的答案，到最後也嘗試 著尋求專業的心理輔導諮商資源，這些過程洋蔥沒有逃走，而是慢慢的向前 走，然後他面對了混亂的情緒，找到自己安在的位置，陪著這個新個案一步一 步走，走的過程還發現了艾斯給他留下的愛的禮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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肆、 留下愛的禮物

艾斯的死是突然的，洋蔥沒能在艾斯離世前和艾斯說些甚麼。艾斯死後，

洋蔥混亂了一段時間，他覺得內心空空的，那時的他盲目的做個案工作，瘋狂 地讓自己忙，最後，心理和身體累的不堪負荷。洋蔥暫停了下來，為了修復自 己再出發。洋蔥覺得艾斯留給自己的禮物是「提醒」，提醒她要看見自己愛自 己，提醒她更去貼近理解類似艾斯這類孩子的症狀和需求，洋蔥覺得自己在經 歷與艾斯與新個案的相處之後，能更具體妥善的和情緒衝動的孩子們工作。

因為艾斯已不在，所以留下來的愛的禮物是靠著洋蔥自己慢慢發覺的。這 個發覺需要時間，也需要洋蔥身邊人事物的陪伴，讓洋蔥疑惑、不解的問題透 過釐清而自己浮現出答案，這份愛的禮物埋在心裡很深很深的地方，找到禮物 的洋蔥也充滿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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