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從日產到滿業的轉型與失敗
第四節、 滿業經營上的難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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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鐵金屬部、機械工業部四個部門，並設立部長專門指揮經營。而自己則為 了專心經營滿洲，辭去日產系的所有職務。270鮎川試圖進行改變，但是逐漸 失去經營的動力，因此他開始規劃退出滿洲的計畫。
而之所以造成經營困難的現象根據宇田川勝的《日産の創業者 鮎川義 介》所提出四個原因分別為外資導入失敗、資源開發誤算、統制經濟體制的 弊端以及「滿洲產業開發五年計畫」的理念破綻。筆者認為在這些原因之上，
進一步認為國際局勢對日本的衝擊、鮎川的美國式的經營方式與軍部和官僚 所倡導的德國式統制經濟之間理念衝突以及鮎川的滿洲人脈消散與其對滿 洲認識不足等等亦是原因所在。
第四節、滿業經營上的難題 （一）、引進外資困難
美國景氣從1937年到1939年雖仍處於不景氣的狀態下，不過美國國內正 在緩慢恢復，到了1939年9月由於德國對英法宣戰，使第二次世界大戰爆發。
美國為了供應戰爭需求，提高對歐洲輸出，藉此促進美國景氣復甦。在這樣 背景下的美國企業界，也得知滿洲國政府的機會均等、門戶開放以及「滿洲 產業開發五年計畫」等消息，因此讓鮎川認為可以吸引他們來投資滿洲。271 不過必須注意的是1937年12月12日在中國發生帕奈號事件，導致美國反日輿 論增高，以此為開端，美國政府開始檢視國內企業與日本的交涉事宜，並且 在第二次世界大戰的爆發以及德蘇簽訂互不侵犯條約之後，警戒日德之間的 關係。鮎川期待著美國企業家能到滿洲投資，但在這樣的背景之下，美國的
2月7日)，頁2；滿洲重工業開發株式會社，《第六回營業報告書》，頁5；滿洲重工業開 發株式會社，《第九回營業報告書》，頁40；滿洲重工業開發株式會社，《第十回營業報 告書》，頁34、38、42。
270 〈「満業」陣容を整備機械、非鉄両部長決まる〉，《讀賣新聞》，(東京，1941年1月26 日)，頁3；〈日産系諸社と絶縁満州国事業に専念鮎川満業総裁決意表明〉，《讀賣新聞》，
(東京，1941年2月13日)，頁2。
271 宇田川勝，《日産の創業者 鮎川義介》，頁1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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企業家、金融家、投資者擔心會遭到美國政府與民間的抵制行動，因此避諱 所有投資日本以及滿洲的交涉。272
進入1940年之後，美國除了廢除《日美通商條約》之外，甚至明令輸出 到日本與滿洲的機械必須得到許可，同時禁止輸出飛機燃料以及飛機製造的 機具。滿業方面，受到經濟制裁的影響，滿業與福特汽車的協商合作計畫以 時局不穩等理由結束交涉，而其他合作計畫也隨著簽約時間到期，並沒有更 新合作或是協商新的合作計畫。美國一連串的經濟制，使鮎川已經承認外資 引進計畫失敗。273
在這樣的背景之下，鮎川仍相信引進外資是發展滿洲必要的要素，其理 由是鮎川認為引進外資是自由經濟的展現，由於全世界資源分配不均，所以 世界各國必須透過自由貿易來截長補短，藉此讓全世界經濟發達。再者，引 進外資具有重要的政治意涵，在紛亂與戰爭時刻透過經濟活動，或許能突破 破滅的深淵。因此日本與美國商談外資合作，透過投資滿洲的方式來承認滿 洲國，或許能解決日華之間的紛爭，迎向世界和平。274
鮎川特別強必須取得美國資本，其原因是除了鮎川的美國經驗之外，日 本在日俄戰爭時期，曾透過舉債來募集國外資金，當時歐美的金融投資家們，
特別是美國的猶太裔金融投資者，根據自身的判斷，購買許多日本的公債。
再者，在發展日產汽車的時候，鮎川從協助美國福特汽車以及美國通用汽車 生產零件到取得技術合作，這個過程鮎川了解到必須從美國取得最先進的技 術才行。所以在1937年底為了與福特汽車商談合作事宜，因此前往美國。不
272 〈米国の対満投資機運未だ熟せずウォール街の動向探る〉，《讀賣新聞》，(東京，1938 年12月9日)，頁3。
273 井口治夫，《鮎川義介と経済的国際主義: 満州問題から戦後日米関係へ》，頁191；
“Aikawa May Get U.S. Post,” The New York Time, (New York) 23 August 1940, p. 7
274 宇田川勝，〈『鮎川義介 回想と抱負』(稿本,2)〉《経営志林》，第42期，2號，(2005年 7月)，頁8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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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說明1937年到1939年之間引進外資的過程與問題。其內容鮎川提到派遣 滿業顧問三保幹太郎，會同日產在美國的顧問James.Murray，前往歐美各國 打聽情報。再者，鮎川派遣淺源源七前往美國，與美國金融仲介業者會談。另外，在滿洲資源調查部分，鮎川招聘美國地質學家泰斗H. foster bain，以及 為了提升昭和製鋼所的生產能力，向Brassert. Consulting Engineers公司招聘 副廠長以及技術人員來提升昭和製鋼所的設備與技術。在引進外資的交涉
1937年11月2日)，頁4。
276 星野直樹，《見果てぬ夢－満州国外史》，頁289；井口治夫，《鮎川義介と経済的国際 主義: 満州問題から戦後日米関係へ》，頁68。
277 宇田川勝，《日産の創業者 鮎川義介》，頁122-123；宇田川勝，〈『鮎川義介 回想と抱 負』(稿本,2)〉《経営志林》，頁94-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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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國 Pennsylvania Railroad
二手火
Koppel
礦山用
5,000,000 日圓
延遲支付額約50,000,000日圓
(資料來源：〈外資関係書類1(米国)〉，《鮎川義介関係文書》，東京：国立 国会図書館憲政資料室藏，檔號：51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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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 6 滿業的事業提攜1939年
國籍 合作企業 商品名 金額
瑞典 SKF 高級滾珠軸承 500,000鎊 美國 Mesta Machinery 壓延相關重機具 1,000,000美元 德國 航空部 機 體 ( 亨 克 爾 ) 、 發 動 機
(BMW)
58,000,000馬克
德國 亨舍爾 柴油引擎汽車 5,000,000日圓 美國 Harbison Walker 菱鎂礦工業 500,000美元 美國 福特 汽車工業 5,000,000美元 德國 輕金屬 輕合金屬工業 2,500,000日圓 合計約130,000,000日圓
德國 Büssing AG 柴油引擎汽車 義 大
利
飛雅特 飛機和汽車
德國 戴姆勒‧賓士 賓士汽車製造權
(資料來源：〈外資関係書類1(米国)〉，《鮎川義介関係文書》，東京：国立国 会図書館憲政資料室藏，檔號：511.1。
鮎川報告完外資導入問題之後，在思考該如何繼續引進美國資本的時 候，駐滿德國公使Wilhelm Karl Keppler來訪，Keppler公使指出德國雖然發動 戰爭，但是生產仍有餘力，且德蘇關係穩定，德滿雙方可以利用西伯利亞鐵 路運送物資與機械，再加上德國非常需要滿洲的大豆，希望滿洲國用大豆來 交換德國的機械。278鮎川與星野都認為是不錯的提案，因此鮎川作為德滿經 濟合作的代表訪視德國、俄羅斯、義大利等國。另外，鮎川也希望在歐洲訪
278 〈歐洲視察側面觀〉，〈滿業重要書類1〉，《鮎川義介関係文書》，頁1；星野直樹，《見 果てぬ夢－満州国外史》，頁29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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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0 來棲三郎，1886年-1954年，1909年，東京高等商業學校畢業之後，隔年進入外務、經歷 各國領事、總領事、公使。1932年經歷通商局長、1936比利時全權大使、1939年德國全權 大使。1940年代表日本締結德日義三國軍事同盟。1941年作為全權大使前往美國，輔佐野 村吉三郎駐美大使，致力於迴避戰爭。戰後處以處奪公權。(資料來源：近代日本人の肖 像，檢索時間：2019年7月17日)。
281 〈鮎川総裁、星野総務長官と協議〉，《朝日新聞》，(東京，1940年4月20日)，頁4；日 本經濟新聞社，《私の履歴書24》，頁333；小島直記，《鮎川義介伝：赤い夕陽の昭和 史》，頁139；星野直樹，《見果てぬ夢－満州国外史》，頁294；井口治夫，《鮎川義介 と経済的国際主義: 満州問題から戦後日米関係へ》，頁2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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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eel的日本代表Robert F. Moss請益，並請求幫忙斡旋外資。鮎川在日本友人 村木謙吉的介紹之下，結識了J.H.Anderton。Anderton是與庫恩雷波投資銀行 有良好合作關係的美國商人，因此鮎川希望透過Anderton來販售日本的國債 與滿業的社債，不過Anderton回應現在美國不可能向外拋售資金，最後鮎川 決定放棄這個方法，尋求其他引資方法。283最後也有主動與鮎川接觸的商人，如過去擔德國的公司的極東代理人 Franz Moedlhammer，與鮎川有貿易上的往來，主動向鮎川提議可以引進德國 資本進入滿洲；同時Moedlhammer還協助與美國鋼鐵企業與金融企業的交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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資銀行的共同經營人因不信任Kleiman，因此他拒絕對滿業的投資。285最後，
鮎川考量日本以及滿洲國的立場，由於日滿兩方都與德國關係緊密，因此鮎
Moedlhammer
德國 1938 年 5 月 Moedlhammer 主動與鮎川交涉，
(稿本,2)〉《経営志林》，頁95-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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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xwell Kleiman
美國 由大藏省介紹，Kleiman 提出向庫恩雷波等猶
James.Murray 美國 原 COLUMBIA Victory 的財務人員，鮎川請 他擔任引進外資的顧問。Murray 提出與波蘭 鋼鐵業的信用貸款，最終因德波關係緊張，
而未繼續商議。
Harry Chandler 的秘書
美國 Harry Chandler 為洛杉磯時報(Los Angeles Times)持有者。透過洛杉磯太田領事提出融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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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illem Johan RUdolf Thorbecke
荷蘭 原駐中國公使，現為荷蘭金融家，幫忙打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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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終鮎川外資引進計畫約獲得2億日圓左右的資金，而不夠的部分，滿業利用 銀行借款來彌補剩下的缺口。外資引進計畫的失敗也讓鮎川生退出滿洲的想 法。288
（二）、各方在滿洲經營理念上的衝突 (1).自由經濟與統制經濟
鮎川在經營滿業之時，所面臨的主要困境是官方理念的衝突，鮎川透過 自身的美國經驗，認為企業經營上必須採取自由經濟的態度，而關東軍、滿 洲國官僚則是提倡德國式統制經濟。鮎川的創業歷程告訴他必須引進外國技 術與資本才能讓日本發達，對此鮎川認為日本必須營造一個適合外國投資的 環境，而那就是建立自由經濟的市場。對於自由經濟，鮎川認為自給自足是 違反自然法則，其理由是因為世界的資源在創造之時就是分配不均，而人類 之中也有聰明愚蠢、強弱之別。因此人們須持著give and take的精神，彼此截 長補短世界才會順利運行。而鮎川也提到現在的局勢，不論是日本國內還是 各國都採取自給自足的方式，並且對外採取外匯管理、貿易統制的方法，這 樣不僅不會促進國內經濟發展，甚至讓自己綁手綁腳，陷入惡性循環的狀態。
鮎川在經營滿業之時，所面臨的主要困境是官方理念的衝突，鮎川透過 自身的美國經驗，認為企業經營上必須採取自由經濟的態度，而關東軍、滿 洲國官僚則是提倡德國式統制經濟。鮎川的創業歷程告訴他必須引進外國技 術與資本才能讓日本發達，對此鮎川認為日本必須營造一個適合外國投資的 環境，而那就是建立自由經濟的市場。對於自由經濟，鮎川認為自給自足是 違反自然法則，其理由是因為世界的資源在創造之時就是分配不均，而人類 之中也有聰明愚蠢、強弱之別。因此人們須持著give and take的精神，彼此截 長補短世界才會順利運行。而鮎川也提到現在的局勢，不論是日本國內還是 各國都採取自給自足的方式，並且對外採取外匯管理、貿易統制的方法，這 樣不僅不會促進國內經濟發展，甚至讓自己綁手綁腳，陷入惡性循環的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