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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字字形知覺研究

第二章 文獻探討

第一節 漢字的認知特點

三、 漢字字形知覺研究

徐彩華(2010)在有關漢字字形知覺的研究領域中,提到字形整體知覺與 部件知覺是大多數研究者所關注的課題。漢字的視覺識別研究,大體可歸為 三種觀點,一是強調字形結構的整體性,把整字看成漢字識別的加工單元;

二是重視字形特徵分析加工的作用,把構字筆畫和部件看成漢字識別的加工 單元;三是認為在漢字識別中「整體識別」和「特徵分析」這兩種加工是並 存的。這三種觀點各有其支持的實驗證據。以下就心理學家們的研究分述之。

(一) 整字識別

陳烜之(1984)發現在瞬間呈現的狀況下,同樣的字母在有意義的字中比 單獨呈現該字母或在無意義的字串中(letter string)更容易被辨認,此文字辨 識歷程就是所謂的「字優效應」(word superiority effect)。所謂「字優效應」

是指瞬間顯示下,當一個字的組成字母尚未獲得充分的屬性分析時,整個字 所具有的特性(如:字形)會有助於字母的辨識(鄭昭明,1981)。此效應的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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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說明了整體在知覺中的重要作用。

鄭昭明(1981)用 Reicher(1969)範式的實驗研究真字、假字和非字中的部 件識別與部件命名,結果發現字優效應應隨著字頻的升高而減小,高頻字不 顯示明顯的字優效應。

陳烜之(1997)以「錯覺性結合」的實驗範式探討漢字識別中的部件加 工,受試者對兩個刺激字之後出現的目標字進行再認,結果發現在速視條件 下,目標字部件與刺激字的部件相同時(如:目標字「她」,刺激字「姓」

及「地」),受試者常把目標字誤認為刺激字。這種錯誤再認率隨字頻及部 件頻率的升高而降低。此外,刺激字的排列方式不同於字的結構方式時,字 頻及部件頻率的效應減弱。此研究結果雖然表明整字頻率、字的空間組織因 素影響漢字識別,但也顯示部件是漢字認知過程的一個重要加工層次。鄭昭 明(1981)和陳烜之(1997)的實驗從兩種角度都證明隨著熟悉度的提高,漢字 整體性的辨識增強。

而喻柏林等(1990)用可獨立成字的構字部件作為獨體字呈現和作為部 件呈現,發現命名反應時存在差異,在非速視條件下,假字(符合造字規則) 的部件命名比非字(不符合造字規則)中的慢,字的整體性妨礙了其組成部件 的識別,證實了字劣效應(字的整體結構會抑制部件的辨識)的存在。喻柏林 和曹河圻(1992)的實驗結果也明確提出:整字是漢字的識別單位,即整字是 被作為一個整體的視覺模式表徵的。

(二) 字形特徵分析

張積家、盛紅岩(1999)認為不同的字包含著不同的特徵量,識別漢字必 然要經過特徵分析的加工,因而它們對漢字識別具有明顯的影響。研究者通 常把筆畫和部件看成是漢字的基本特徵,並從這一角度出發研究了筆畫和部 件對漢字識別的影響。

1、 筆畫

獨體字由筆畫構成,而且許多獨體字本身就是構成合體字的部件。那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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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對獨體字進行認知加工時,是必須經過筆畫分析還是直接以字的結構為單 元?蕭崇好與黃希亭(1998)將獨體字中除了點、鉤、提、短外的橫豎撇捺這 些筆畫作為該漢字的框架筆畫,把每個獨體字的結構分為框架結構和非框架 結構(如:刺激字是「束」,其框架結構為「東」,非框架結構為「小」)。

其研究結果發現,在速視條件下,獨體漢字的識別從識別筆畫開始,經提取 框架結構後,才完成識別過程。而沈模衛、朱祖祥(1995;1997)研究結果與

「框架結構」的觀點相類似,其結果說明在含有「十」或「口」的獨體漢字 中(如:土、干、王;曰、日),「十」或「口」是該類漢字被辨識中的主要 線索。這些結果說明對獨體字的辨識也經過筆畫特徵分析。

葉重新、劉英茂(1982)用極限法證明筆畫數對識別閾的影響;此外,彭 聃齡(1998)的眼動研究發現,受試者花在每個筆畫上的注視時間平均為 4.6ms。因此,如果筆畫數變化範圍為 1 至 24 畫,則筆畫數效應量可達 106ms。而彭聃齡的研究甚至明確指出筆畫是漢字加工的基本單元之一。

2、 部件

在過去的總體研究中,部件越多,命名(念出刺激字的字音)越困難,不 過也有例外。如彭聃齡、王春茂(1997)的研究中,2 部件的合體字比獨體字 更容易命名。周新林(2003)研究漢字早期字形加工中的部件數效應之結果與 過去發現的總體趨勢並不一致,表現在控制通透性的條件下,部件越多,字 形加工越容易。

不僅部件的數量影響漢字識別,研究證明部件頻率(即在合體漢字中出 現的次數)也是影響漢字識別的因素之一,但其作用受到整字頻率和結構類 型的影響(韓布新,1998)。黎紅、陳烜之(1997)的研究也發現,在速視條件 下,部件頻率影響漢字識別的準確性,而且部件頻率對漢字識別的作用與刺 激字及其組成部分的空間排列有關。不僅如此,在漢字的構造部件之間還存 在不同的組合以及組合頻率。採用整字識別等實驗的研究說明,部件組合與 部件有類似的頻率效應,而且部件組合頻率會受到結構類型的影響。

部件位置的排列在整字識別實驗中也發現了結構效應的存在。喻柏林、

馮玲等(1990)和喻柏林、曹河圻(1990)在不限時呈現整字條件下,分別令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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試者對雙部件和單部件做命名反應。結果一致發現存在結構效應,且命名上 下字的反應要明顯長於左右字的部件位置。而陳傳鋒、黃希庭(1999)進一步 研究發現結構對稱性效應,識別結構對稱性漢字的加工明顯快於非對稱性漢 字,且這種結構對稱性效應在低頻字和多筆畫字中起作用,但在高頻字和少 筆畫字中不起顯著作用。

3、 整體與特徵並存

在喻柏林、曹河圻(1991)的〈漢字部件認知中的兩類平行加工〉一文,

指出整字加工與成份加工是並存的假說。他們認為受試者識別每個單字經歷 著兩類平行加工的過程:一類是識別整字的加工,另一類是筆畫及其組合的 加工。筆畫及其組合的加工與整字加工發生分享有限注意(或知覺)資源的競 爭。高頻字被整字識別而低頻字要經過特徵識別,因而筆畫數效應只存在低 頻字當中。這種新觀點不僅有很好的解釋性,而且得到了一些研究結果的支 援(喻柏林、李朝暉,1995;劉偉等,1998)。

此外,張積家、盛紅岩(1999)採用命名技術探討了整體與部分的關係對 漢字知覺分離的影響,其結果說明:(1)部件同整體分離的難易取決於整體 對於部件的依賴程度,部件在整體當中越是重要,部件就越難與整體分離。

(2)部件所處的位置對部件與整體分離亦有重要的影響。張積家、盛紅岩(1999) 提出了「整體結合力」(wholistic united force)的概念。整體結合力是整體與 部分聯繫緊密程度的指標,它決定知覺中部分與整體分離的難易。結合力越 大,部件就越難與整體分離,整體對部件就具有更大的約束力。當人們從意 識上將部件與整體分離時,整體對部件的識別就會產生更大的抑制。

四、 漢字識字的學習心理

在學習漢字的歷程,個體是經過何種心理歷程的運作?本文就鄭昭明 (1983、1991)和萬雲英(1991)的理論說明之。

(一) 鄭昭明的識字心理歷程

鄭昭明(1983、1991)以視覺的角度分析中文的辨識歷程,認為就文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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閱讀來看,至少涉及以下三個方面的心智運作。

1、 字形的學習與區辨

透過練習以區辨字與字之間相同與相異之處,是掌握文字閱讀首要必備 的能力之一。字形的區辨受兩個因素影響,第一是筆畫的特徵,如果二字之 間在筆畫特徵上有很多相異,則容易區辨,反之則否。第二是學習經驗,經 驗越多,則越能區辨字形之間細微不同之處。

2、 建立心理字典(mental lexicon)的系統

心理字典是人類記憶中的特別組織,儲存與語言有關的訊息(胡志偉、

顏乃欣,1995)。鄭昭明認為心理字典的系統之建立就如經過文字的學習之 後,在心裡面建立一本字典一樣,每個字均有其位置,而每字也和其字形、

字音與字義的訊息連結在一起。因此心理字典的建立包含字形、字音及字義 三者的連結和一般字彙知識。所謂「一般字彙知識」(general lexical knowledge) 是指一個人經過長期的文字學習之後,獲得有關該文字系統的知識。此包含 三種知識:

(1)漢字組字規則知識:指在組成中文字的部件中,有些部件在字裡有其固 定的空間位置,而極少出現在其他位置上,如部件「穴」總是出現在字的上 面,而「水」部通常在字的左邊。

(2)部首表義知識:指中文字的部首,通常可顯示出該字所屬之類別或字義,

如「犭」部部首的字與四腳動物有關,而「艸」部部首的字則與植物有關。

(3)聲旁表音知識:指中文的發音通常與該字聲旁的音有所關聯,如「清」

的發聲與其聲旁「青」相同,「跑」的發聲與其聲旁「包」相似。

3、 文字的辨識(recognition)

經過長久的學習後,對文字的認知,與早期學習的字形區辨不同。基本 上,一個人在進行文字的辨識時,並不是被動的等待文字訊息,然後才去分 析,而是以其心理詞典的知識(如:漢字組字的規則)主動的詮釋所看到的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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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符號。

(二) 萬雲英的識字歷程

萬雲英(1991)認為在學習中文時,一般都從粗略輪廓的辨認到逐漸分 化,最後形成正確的視、聽、動覺表象,全部掌握字的形、音、義三者統一 聯繫的複合體。萬雲英(1991)提出熟記中文字心理過程約需歷經以下三個發 展階段:

1、 泛化階段

經過初步的生字學習,學生對漢字這一複合刺激物的字形輪廓建立模糊 的、不夠穩定的暫時聯繫。在選擇性再認和默寫時,常因聯繫的模糊而出現 偏旁部首「張冠李戴」和基本字「移花接木」的結構混淆,以及增減筆畫的 細節錯誤,有時還有方位的變動或倒置。此外,常因形、音、義三者的聯想 錯誤,將該字形與該字的相似字之某一因素相混淆。

2、 初步分化階段

在本階段中不再出現上述形、音、義某一因素的混淆現象,對字形結構 的各部分基本上已全部掌握,不再有結構上的混淆和遺漏。但是,對字形結 構的某些細微部分尚有遺漏或添補。再認或再現時,偶爾會出現猜測和泛化

在本階段中不再出現上述形、音、義某一因素的混淆現象,對字形結構 的各部分基本上已全部掌握,不再有結構上的混淆和遺漏。但是,對字形結 構的某些細微部分尚有遺漏或添補。再認或再現時,偶爾會出現猜測和泛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