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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現象學作為一種方法介入其他現象領域

第三章 抽象元素如何表現圖像性?探究實質現象學與抽象繪畫理論關係

第三節 生命現象學作為一種方法介入其他現象領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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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出另類的藝術體驗,讓抽象藝術昇華到一種「永恆的藝術」。「永恆」的意義是抽 象元素的提取打破了該藝術運動在場的限制性,透過「感受自身」的內在行動保留 著可見現象已經逝去的痕跡,以抽象元素的方式沉澱於看者的生命內在,當我們重 新再進行藝術活動的時候,這些內建於生命內部的抽象元素將重新被引發與其他藝 術行為的抽象元素所綜合,創造出全新的現象體驗。

我們在觀賞不同的藝術活動時候,會不其意地感受到藝術現象以外的不可見 者,這些不可見者可以是一些純粹的節奏韻律所產生的視覺意象、肢體運動所留下 的力量與線條、圖象的純粹聲音或者平常在閱讀後的文字意象等,這些不同藝術之 間的抽象元素聚集、碰撞、與協調並非發生藝術活動的可見者,它們的綜合活動並 沒有建立在任何可見影像或圖像上。因此在兩方的綜合基礎上,想像的介入就發生 於抽象元素的運動之中,是讓所有不可見的抽象元素能夠具有生命力量運動的可能 契機,想像是賦予生命感的重要角色,它的介入是藝術綜合運動的驅動力。

第三節

生命現象學作為一種方法介入其他現象領域

在此研究過程裡,除了展現出昂希的生命現象學如何介入抽象繪畫現象之外,

該研究可以參照出昂希將自身的生命現象學視為一種方法與契機介入到其他的人 文領域,也同時可以把生命現象學的基本原則使用於一種倫理實踐的經驗範圍。

對於昂希而言,凡是涉及到任何關於「生命」的現象經驗,都具有一種原初內 在的生命維度,他曾在一個面談說:「如果生命是存有者,則存有是活著的,而生 命則是對立於一種匿名者(l’anonymat)。生命是一種徹底的的特異性、徹底的個體 性、強度與感情。」198雖然將生命視為一種絕對的特異性,表面上來看,在論述層 面上的並非可見的表達且迂迴,但此經驗的層面是可以以現象的描述層層通達,因 為該絕對的特異性並非一種絕對觀念的超越性,而是一種內建於現象經驗的原初給 予性,而該獨特的生命體驗只是被多重的可見現象或者複合的概念所覆蓋。

同時,生命是一切現象顯現的本質與動力,所有現象的運動都具有一種生命的 力量,而該力量理應可以於沒有障礙下直接傳達到每位參與於現象運動的生命體,

使現象不用透過介入可見現象的間距而直接表現自身,進入每位生命體的內在。因 此於一種徹底的層面上,這個世界是由不同生命體表現自身的力量與實體所共構而 成,而在本研究的不同環節裡,表達出康丁斯基的內在必然性作為一種生命現象運 動的原理對抗著可見者的介入與積極地消除繪畫上的可見,以顯現出一個內在必然 性的世界。

如果以生命現象學的內在作為一種方法,介入到不同的現象領域,對於該被介 入的現象領域自身而言,可以再次彰顯出該領域早已忽略的生命層次。因為凡是現 象本身就已經涉及關於「生命」的層面,此「介入」透露出人類以某種主體性概念 方式重新建構他們所體驗的一切,例如我們可以以存有方式描述我們所體驗的現 象,以表達出該現象於世界上具有特別的存有意義,或者透過重新描述事物與事物

198 Michel Henry, « La subjectivité originaire. Critique de l’objectivisme » in Auto-donation. Entretiens et conférences, Paris, Beauchense, 2004, p. 8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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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特殊存有關係,重新展現世界的理性次序。不過生命現象的介入特別在於,它將 顯現的本質徹底地推進到以顯現不可見為最後的界線,它認為所謂顯現本身並非一 種建立再現的意義關係,而是一種自我表現與創造的內在彰顯。

以不可見作為顯現的本質,此直接顯現的關係的確是現象學對於何謂「顯現」

本質討論的最後「界線」。因為不可見重新定義出何謂現象存有的本質,現象已經 不是作為一種以可見方式顯現不可見,而是不可見者直接顯現不可見自身。因此,

昂希不僅將不可見的顯現視之為一種於視覺上「看不見」之外,而且深入地說明此 不可見的顯現來自於最後的生命不可見者。此生命的不可見者確保不可見的顯現是 出於自行給予與顯現之外,同時生命的自我表現是一種自行給予的絕對實體,由此 生命與現象之間形成一個絕對內在的現象場域。

此內在的現象場域除了是生命自行給予之外,他同時可以透過內在方式介入到 不同現象。昂希認為凡是以現象學方式介入任何對象的過程中,必須包括著一種生 命激情的實質,生命的本質具有一種對於生命衝動的無限力量,賦予對方的生命力 量,而並非只有以可見方式給予對方為世界存有的位置,任何現象的給予皆包覆著 一種感受與情感的給予,而且此感受與情感給予的效應超越了在可見世界的交錯。

但是我們往往只著手於雙方的可見活動作出現象的分析,而遺忘了兩者在生命力量 所呈現的不同樣態。以生命概念介入其他現象的領域,生命所顯現的現象,不再是 於世界所顯現具有邊界或固定形式的可見對象,生命正是要試圖突破可見的距離,

讓堅固的對象以的感受與情感方式重新展現自身與感觸對方。

如果將昂希的生命現象應用到其他的人文領域,無論是從政治的行動、經濟社 會行為結構到道德原則的倫理行動,於參與過程中涉及一種主體性的介入,亦即以

「自我」作為一種事件的核心,特別於政治與倫理方面上講求對他人的責任、個人 權利於公共領域的建制,不論是以理論方式建構「自我」與他人的「自我」關係,

或者「自我」與他人「自我」發生衝突、協調與合作以達到一種實踐目的。不過在 此領域內部對於「自我」的主體性本質的問題並沒有詳細的釐清,以致於產生問題 與矛盾,無助理論於實踐的有效性。質問主體性的本質都早已被該領域的不同現象 議題所覆蓋,導致我們只針對這些議題的表面現象,而忽略了一些的看似理所當然 的自然預設。就以公共的領域為例,在我與他人共在以尋求倫理關係上,對於「自 我」主體性的預設下,「自我」於公義原則的要求必須與他人的「自我」一視同仁,

因而「自我」的本質是屬於眾多他人的自我之中其一;亦同時在理論的論述和行動 的原則卻同時將「自我」設定為一個獨立的道德「自主個體」,而異於他人的「自 我」,以顯示出「自我」獨特的意志與自由。因此以上對於「自我」的雙重預設無 疑是撕裂了自我的原初同一性,矛盾的狀態將會被以下問題被引發:到底為什麼「自 我」會被置放於他人與自我表象的擺盪之間?在如此自我內在的衝突狀態中,我們 又如何嘗試回應?

在流動不斷的現象世界和與他人共處的瞬間微妙關係,將「自我」視為一種可 見的表象、將主體的「自我」視為「客體」本身,與一種既定對象的存有者,基本 上是一種不合理與非真實的設定,這預設摧毀了自我作為生命體的原初性,包括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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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生命情感、內在價值。昂希說:「在倫理行動原則上,倫理作為行動的目的、

規範與價值,而拋棄生命本身。在生命裡,並沒有任何目標與手段,因為在不同生 命之間的關係,不是作為一種意向性的關係於任何綻出於自身裡出現。」199生命運 動的成長與連續性,是出於生命自身不可見的生命必然性(nécessitié vitale),昂希 引用叔本華所說:「倫理想試圖塑造與改變意志(生命)是不可能。規範只適用於知 識上,但知識從不決定意志本身。」200昂希認為如果有手段與規範能夠規定生命,

而成為一種規範與理論的倫理學,那必須只能來自於生命本身,而非生命之外。倫 理的表象只是偶然的機遇,印記著短暫與當下的行動,更重要的是它展開了生命本 質的當下自發性,於沒有引發對象性的可能之前,已經進入世界的經緯。

因此,如果我們回應到生命現象學理論作出描述,生命當下自發的倫理實踐行 動是直接連繫於生命內在的感觸肉身,具有感觸成分的實踐行動,是先於所有外在 的規範與倫理目的,以生命作為「自我」的倫理行動者直接以實質的方式感受他人 是一種生命體,而在我與他人之間是以一種直接給予的方式賦予兩方的倫理關係,

而他人是否作為可見者的身份顯現於我們面前,已經不是我們思考倫理行動的首要 條件,生命與他人共在的倫理關係已經超越他人於可見世界所顯現的位置,倫理行 動根據自身的實質感受作出與他人相關倫理行動,並回應他人不可見生命的意義。

199 Michel Henry, La Barbarie, édition Grasset Fasquelle, 1987, p. 167.

200 Ibi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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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錄(一) —文章翻譯:LA PEINTURE ABSTRAITE ET LE COSMOS(KANDINSKY)

201「抽象繪畫與宇宙(康丁斯基)

§1 Le chemin qui mène aux choses – au coeur des choses – suit d’étranges détours. Zu den Sachen selbst ! : « Droit aux choses, mêmes ! ». L’impératif de la phénoménologie n’est pas si aisé à observer.

Aujourd’hui nous avons perdu le monde. Comment l’avons-nous perdu ? Sans doute faudrait-il le savoir si nous voulions savoir aussi comment le retrouver. Ce n’est pas simple étourderie si l’homme a délaissé la demeure qui était depuis toujours la sienne : Terre et Ciel, vents et forêts, lumières et couleurs et jusqu’aux saisons où prenaient place les travaux. C’est un projet mûrement réfléchi qui nous a conduits là où nous nous tenons à présent – « là », si l’on peut dire : loin de tout, des forêts et du vent, de ce qui porte et nourrit, de nous-mêmes au fond. Et ce projet fut justement celui de connaître le monde, de le connaître systématiquement, scientifiquement. Systématiquement veut dire qu’il s’agissait d’en produire un savoir exhaustif ; scientifiquement que ce savoir devait être rigoureux, objectif, véritable : capable de s’imposer à tout esprit pourvu qu’il fût prêt à le comprendre.

Aujourd’hui nous avons perdu le monde. Comment l’avons-nous perdu ? Sans doute faudrait-il le savoir si nous voulions savoir aussi comment le retrouver. Ce n’est pas simple étourderie si l’homme a délaissé la demeure qui était depuis toujours la sienne : Terre et Ciel, vents et forêts, lumières et couleurs et jusqu’aux saisons où prenaient place les travaux. C’est un projet mûrement réfléchi qui nous a conduits là où nous nous tenons à présent – « là », si l’on peut dire : loin de tout, des forêts et du vent, de ce qui porte et nourrit, de nous-mêmes au fond. Et ce projet fut justement celui de connaître le monde, de le connaître systématiquement, scientifiquement. Systématiquement veut dire qu’il s’agissait d’en produire un savoir exhaustif ; scientifiquement que ce savoir devait être rigoureux, objectif, véritable : capable de s’imposer à tout esprit pourvu qu’il fût prêt à le comprendr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