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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涯開展中真實自我實踐歷程之意義建構

第二章 文獻探討

第四節 生涯開展中真實自我實踐歷程之意義建構

這一節的文獻探討是有關於第三個研究問題,亦即在生涯中追求真實自我的 人如何對其實踐歷程的經驗建構意義。研究者的好奇是這群人開展的生涯歷程中 交織著真實自我的實踐,他們對這歷程建構出的意義為何。因此,以下的文獻將 從個體如何建構意義走向意義為何的探討。

生涯是一個開展的歷程,包含著已經發生的過去,現在的經驗和想像中的未 來,而個體對開展至今的生涯歷程之意義建構,是如何進行的。在研究的情境中,

研究參與者對研究者敘說著生涯故事並且和研究者有著人際互動的脈絡下,意義 是如何被說出,或者再建構出。生涯學者 Brott(2001)在其故事取向(storied approach)生涯諮商觀點中提出對於意義建構的看法,他將個體視為整體性自我組 織的意義建構者,並且認為諮商師和案主在一個合作的歷程中,依賴兩者之間語 言的對話敘說生涯的故事,在故事中顯露出自我知識和自我實現,而語言和對話 的使用正是個人故事的意義和知識得以創造的基礎,此過程即是共構。由此看來,

雖然本研究的進行不是生涯諮商,但是,和研究參與者之間的對話是共構出研究 參與者生涯經驗的意義之過程。也就是說,在研究者和研究參與者對話的研究脈 絡下,這群生涯中追求真實自我的人得以透過此合作性對話的過程以及對於反思 性問題的思考和回答,對自身的生涯經驗賦予意義。

敘說何以能使個體建構出意義?亦即,在合作性對話過程中,研究參與者如 何能藉由敘說建構出生涯經驗的意義?敘事取向的生涯諮商(Cochran, 1997/2006)

認為,就意義建構而言,敘事提供了強而有力的資源,這些資源包括三方面:其 一,故事提供一個時間性的架構,提供了建立個人貫穿時間連續性的機會;其二,

故事是一個綜合性架構,將事件和行為組織成整體的意義架構;其三,敘事的故 事情節帶來重點,是關於自己是誰,世界是什麼樣子,事情要如何完成等隱含信 念的整合。研究者認為當個體要對他人或是對自己敘說關於自己的故事時,不必

然是帶著明確的故事意義,然而,一旦對話開始進行,個體必然會經歷如上所述 的內心活動,為了要組織成一個有前後連貫、有重點、有情節的生涯故事,意義 就會自然而然地加以建構出來,是水到渠成的過程,不假強求。即使個體之前有 自己已建構出關於故事的意義,也會在新的對話脈絡中產生新的意義之可能,因 為,意義的產生是共構的過程,不同的敘說對象、敘說情境、敘說者的狀態和經 驗的交織,都讓意義建構的過程充滿創造性。

在語言和對話的媒介之下,個體建構出關於自身經驗的意義,其實正符合社 會建構論的觀點。社會建構論強調語言和自我的關係,認為自我的存在完全取決 於日常用於理解自己和他人的語言和語言表達,因此,重要的不再是自我的真正 本質為何,而是自我如何被敘說(Crossley, 2000/2004)。同樣地,在思考生涯中實 現真實自我的人如何建構意義,從社會建構論的觀點視之,關注的是意義如何透 過語言被敘說,而不是探求一個固定不變的意義,這是本研究在探討此問題時的 立場。換句話說,研究參與者在研究情境的對話脈絡中,敘說其生涯故事,對此 故事建構出什麼意義,是本研究思考的問題。

而個體在某個情境脈絡下透過語言和對話建構了對經驗的意義,此建構出的 意義其實是反映了個體對自我的敘說。正如 Erikson(2007)認為可能的自我

(possible selves)是透過經驗到的意義加以顯現,而意義面向是可能自我的重要 層面,個體的可能自我其實有著敘說的本質,因為它是由一組行為的描述所組成,

這些成分形成一個敘說情節,是由我們所敘說的關於在未來假設情境中的故事所 組成,並且在此故事中自身是經驗的主導者(agent)。研究者認為意義建構的過程 其實也是尋找對靈性自我的認同,這樣的概念回應了在生涯開展歷程中真實自我 的實踐其實就是一趟靈性認同的旅程。亦即,個體不只是對自身的生涯開展和真 實自我實踐的交織經驗建構出意義,更是對自身內在核心、深層且獨特的自我產 生認同。

在實徵研究中亦有針對不同的對象探討個體對生涯經驗之意義建構。例如:

Mather(2008)以訪談的方法探討 10 位在國際人道組織的全職實習學生之生涯型 塑經驗,試圖瞭解他們對於這趟朝向生涯的旅程如何建構其意義,結果發現研究 參與者建構出的意義包括:多樣性和權力(diversity and privilege)議題的覺察、

與他人之間的相互連結、有意義的工作,以及有關家的意識之思考。陳盈君(2003)

以訪談的方式對四位非科班出身的戲劇工作者進行探究,試圖瞭解他們各自對生 涯歷程的意義建構。研究結果可以看出四位研究參與者所建構的意義都不相同,

從「做有利社會的事情」,「與社會接軌的臍帶」,「是一趟豐富的生命歷程」,到「隨 遇而安」。由此可見,意義建構是相當個人性的歷程。

Lips-Wiersma(2002a)則採用心理傳記研究方式探討靈性取向的個體如何看 待生涯的意義,研究過程包括請參與者寫下自身的生涯歷史,使其反思較深層的 意義和價值,接著請參與者進行評價(valuating),發現故事中有重要意義的部分。

第二階段分析的資料則是參與者書寫一星期的工作日記,描述工作中的事件和感 受,並根據自身的靈性信念進行評價,目的是為了檢核前一階段找出的生涯意義 是否反映在每日的生涯經驗中。研究結果發現的意義包括「發展並成為自我」、「服 務他人」、「與他人和諧、連結的關係」以及「表達自我」。

就以上三個實徵研究而言,研究者認為從其使用的方法可以得知,不論是採 用訪談,或是採用心理傳記和生涯日記的書寫,其實都隱含著意義建構的敘事本 質,不論是透過口語的訪談對話或是用文字和自己對話,都是一種敘說的型式,

而個體即是在此敘說的過程脈絡中建構出對生涯經驗的意義。此外,有研究採用 另一種方法(楊淑涵,2001),請研究參與者在經過第一次訪談之後,對於訪談逐 字稿的內容進行畫線,將有感覺、有意義的內容畫線,接著再進行第二次訪談,

瞭解參與者在畫線後有什麼新的發現或想法,以及回顧過去生涯經驗對於未來生 涯決定有何影響。這樣的方式接近於 Lips-Wiersma(2002a)研究中的評價過程,

但是多了再一次敘說的機會,是 Brott(2001)故事取向生涯諮商中的重構歷程,

使個體有機會再次敘說生涯故事。並且在這次的敘說中重構出新的意義,和只有

一次敘說的脈絡不同,因為個體得以在經過一次訪談的對話敘說後,閱讀自己的 故事尋找意義,拉出距離後,再次敘說故事,而這樣建構出來的意義會產生更具 行動力的認同。研究者認為這是較細緻化的敘說歷程和研究方式,因此本研究即 是採取這種方式進行。

總而言之,個體對生涯經驗的意義建構是透過語言和對話產生,這是敘事心 理學和社會建構論的觀點,因此,不同的情境脈絡下建構出來的意義會不相同。

而對生涯經驗的意義建構正是反映出個體對靈性認同的追尋,亦即從看待自身生 涯開展經驗中真實自我實踐的意義裡,更對內心深層、核心並獨特的自我產生認 同和未來的行動,這也是本研究第三個問題欲探究的焦點和精神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