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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結論

第一節:當下處境

過去,台灣的命運總是依附在不同帝國(荷蘭、清朝、日本)的殖民視線之 下。即使在國民政府遷台之後,這塊島嶼也只是作為反攻大陸的基地,戰爭動員 的資源補給站,「美麗秋海棠」旁一塊絲毫不起眼的「蕃薯」。她對當時隨同國軍 來台的人來說並非故鄉。二二八之後,由國民黨統治的政府所代表的中國也不是 許多受難者家屬與見證人的祖國。在當時戒嚴的白色恐怖高壓統治下,只有少數

「暴民狂徒」才有勇氣將這股張力的伏流直接推上台前,挑戰當時絕對的權威。

時過境遷,隨著所謂道統意識已然在國際社會與在地社群中逐漸式微,台灣 的命運開始試圖走出那個舊的中國(R.O.C)。但在此同時,台灣也就被拋擲進一 個無法被國際肯認的政治狀態之中。因為,政治決斷的結果是向這塊島嶼說:不!

妳不是…。然而,就在這個社會試圖宣告我欲其我所是的時刻看似即將成熟之際,

無情的政治現實發展又緩緩地要將台灣的命運逐步推向了新的中國(P.R.C)。「台 灣之光」現象顯露又逐漸邁向消逝的時期宛若處在一道歷史變化的隘口。

自台灣有史以來,台灣(社會)或許從未如同近十年來的「台灣之光」現象 時期,如此渴望讓自己能被世界看見,期望世界確實發現專屬這塊島嶼的真切、

善良與美好之全貌。不過,其實在此現象浮現之前,台灣(社會)並非就毫無任 何如此想望,或者說已經存在著許多相近的可比擬對象。只是在政治、經濟與文 化條件全然改變時,並且如今已然遠離過往既定固有的歷史重心之時,重新找尋

(甚至打造)社會現象旋律的主軸便成為了自我敘事的未來趨勢與方向。由此來 看,各種言說台灣(特別是台灣,也只能是台灣)的渴望也才相較先前顯得更加 明確、強烈。當然,歷史背景與身分認同追尋之解釋等確實可能是現象浮現的具 體基礎。但是,我們更不能忽略現實政治(Realpolitik)的困境是台灣的主權如 今反倒被更加化約設限。或者說,只有在符合政治正確的國際潮流之利益前提下,

我們才能求取與國際社會往來交流、貿易的實質進展。因此,現象表面上所渲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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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那股自主意識之增強與凸顯彷彿是一種與現實政治處境的爭鬥。綜上述,現象 本身即是一個自然化與問題化同步交織的過程。

「台灣之光」現象確實是在如此歷史夾縫之中孕育而生。不過,它之所以如 此獨特並非只是基於歷史條件使然,更非僅止於政治意涵的投射,而是因為現象 進一步地將龐雜而多樣的不同意義與影響都凝結、濃縮至一個普通的「尋常生活 詞語」-「台灣之光」之中。這個詞語看似富含繁多的意義、想像,但又顯得空 洞、貧瘠,徒留情緒、感受。正是如此模稜兩可的特性才構成了現象的全貌。

由此觀之,大眾即是在具體的經驗感受中觸碰各種彷彿潛藏在現象表面之下 的「確實成因」,無論那是政治、經濟或是文化等等。但是,這些所謂的「成因」

距離大眾在現象之中的體驗卻是極其遙遠,但又都是隱約地有所關連。不過,總 的來說,真正催化現象全面蓬發的遠非是這些「成因」,也不全然是媒體,而是 大眾本身,或者應該說是大眾與整體現象之間的相互回應使然。故此,我們看見 大眾所投注進現象的「狂熱」意涵著他們對於其他「更有意義的事物」(亦即「成 因」)之漠然。而又當社會轉而試圖收編這股「狂熱」成為一個具有明確目的指 向的論述-某種「台灣精神」的實踐方向時,現象很快地也涵納了這樣的觀點,

並轉而將此邏輯應用至平庸媚俗之物。於是,我們或許可以認定現象即是一種針 對缺少的補償(因為沒有所以要有),現象晚期全面性的蓬勃生發也都顯得合乎 此理。

但是,問題在於現象的發展卻非僅止於顯露,還會走向消逝(有了之後還會 沒有)。一方面,隨著所有人事物都可能成為「台灣之光」之後,「台灣之光」也 可以說不再存在,亦即不需要特別指向少數個殊的對象。另一方面,整體「台灣 之光」現象熱烈噴發的情況更是自擴張期的後期開始便走向衰退。不過,這並非 意味現象及其效應只是泡沫幻影。正相反地,現象邏輯轉而深埋進整體社會的結 構之內,亦即現象本身邁向消逝,但現象效應卻持續留存。這是現象面對大眾的 積極參與和回應之後,現象隨即又再回覆整體社會的方式-消失,一種以缺席銘 刻在場的暗示。

不過,任何現象走向消逝其實並沒有什麼特別之處,因為這既是事物始終的 常態,也是知識的開始。如果不是因為現象發展已然「塵埃落定」,我們往往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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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真正看清它的面貌。又當我們能夠仔細地來回揣摩現象的來龍去脈時,現象其 實已經離我們遠去了。只是,消逝又可分為兩種不太一樣的類型。比較容易理解 的是關於那已然成為歷史,成為遠離此刻的存在。這只是一種時間向度上的「自 然死亡」,也是史學的前提。然而,不同於單純時間意義上的消逝,眼下現象逐 步邁向的消逝還意味著另一種些許不同於前者的形態:現象以消逝,或者說試圖 徹底地抹除自身曾經留下的痕跡來作為其最終的展現姿態。就表象看來,兩者同 樣都成為不再可見,但後者卻是藉由效果轉移來允許現象的逝去。

於是,我們不再能說那就是一段逝去的歷史,彷彿那只是一個長時段事件,

在經歷了「起承轉合」之後,理所當然地告終完結。正相反地,眼下有所不同的 狀況是隨著現象進入擴張期的成熟階段之後,現象並未無止盡地增加,反而很快 地便開始衰退、減弱。雖然還不致於徹底抹除一切,但我們已被准許遺忘現象本 身(無論是多麼個殊的對象皆然)。但這又不只是某種自然而然的生命週期發展,

因為,現象擴張期的內在邏輯(多)與其最終邁向的消逝形式(無)存在著矛盾。

不過,只要我們能進一步考量到現象於表象消逝之後所存留的效應,便可知它反 倒是以正面積極的方式持續地全面包裹社會。這樣看來,矛盾便得以化解。即便

「台灣之光」在個別表象的層次上看似消散,但現象的整體結構卻是完好如初地 隨其流變遞嬗,牢牢地嵌入了台灣社會之中。即使「台灣之光」不再耀眼,台灣 的擬象卻益發穩當。

因此,關鍵在於我們究竟應該把這樣的消逝只當作知識成立的充分條件,抑 或是將其納入成為反思的必要條件?基於後者提問的認識,本研究才重新反省回 應現象的策略,將藝術的異質/差異空間當做思索問題形式及現象形式的核心。

當然,這自始也就不是一勞永逸的「完美策略」。因為現象既然會被以某種形式 保留,那就不會如同批判理論的攻擊目標一般,直接將之擲入破除偶像的火坑之 中。本研究論證發現,來回於謔仿與擬仿的討論之間,即便我們置身在異質空間 之內,仍舊難以完全正視現象邏輯本身,迫使它以可見的非常姿態現身。不過,

如果說策略好像功虧一簣,或者,面對異質空間的模稜兩可性總是顯得左支右絀,

那麼這並非是藝術家的問題。正相反地,如果不是藝術家面對現象能以其創作理 念來策劃展演空間去回應現象,我們或許連丁點回應的可能都不復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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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如何,我們已是盡其所能地想同時保留由藝術的相對自主性與根植現象 的介入視角所交錯構成的反思利基,並以此陳明懷疑的機會,也釐清始終存在的 限制。但是,我們終究還是難以突破現象整全的結構,找出一個確實的破口能夠 深入其內,全然示現出現象邏輯的內部裝置。總言之,當我們試圖向現象發出挑 戰之時,現象也相應地不斷回以各種嚇阻與抵擋。質言之,我們可以看見的是「台 灣之光」現象所表現出來的樣態既脫離了大歷史的沈重步伐,也跨越了批判論述 的疆界,更免去了一切意義深度的虛妄。它僅處在表象的深淵處與現實玩著顯露

/消逝的來回遊戲。總之,識明現狀、反思境況正是本研究念茲在茲的關懷。

隨著「台灣之光」現象持續轉動並擴張內部邏輯的可能效果,後擴張期當下 的現象早已不再如同先前時期顯得那麼刺眼,總是將鎂光燈聚焦在少數幾個人身 上,彷彿是神靈現身一般。如今,現象全面滲透進入台灣社會內部的各個細小角 落,以各種多元繽紛並近乎雜亂的方式,既是鼓舞也是宣示眾人與眾物件在世界 各處點起一盞微小但恆常的守望之光,一同向世人見證這片土地。無論平庸或是 膚淺、高貴或是非凡,「台灣之光」的重點只在要使台灣彰顯,使她能被他者看 見,使不可見的存有困境能以無所不在的可見被終極解決。於是,「台灣之光」

的邏輯由一個純粹指認與觀看的被動邏輯,逆轉成為一個訴諸行動與實踐的主動 邏輯。換句話說,它既是一個難以輕易否定與拒絕的「深度意義邏輯」,也是以 猥褻與透明的方式運作著。即使現象已是如此徹底地佔據社會之中的任何一個可 能的反思位置,多數人也絲毫不會覺得有任何違和之處。而這外部觀察的困難正 明白地體現出現象已然周全到成為難以裂解的真正難題。簡單來說,由現象而來

的邏輯由一個純粹指認與觀看的被動邏輯,逆轉成為一個訴諸行動與實踐的主動 邏輯。換句話說,它既是一個難以輕易否定與拒絕的「深度意義邏輯」,也是以 猥褻與透明的方式運作著。即使現象已是如此徹底地佔據社會之中的任何一個可 能的反思位置,多數人也絲毫不會覺得有任何違和之處。而這外部觀察的困難正 明白地體現出現象已然周全到成為難以裂解的真正難題。簡單來說,由現象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