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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緒論

第一節、 研究動機與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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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緒論

謝冰瑩的性別意識鮮明,不論歷史浪潮如何起浮,她始終以堅強不屈的風骨 焠鍊自己的女性主體。從一九二二年在長沙《大公報》副刊發表第一篇探討童養 媳的短篇小說〈剎那的印象〉開始,到二〇〇〇年在舊金山因病去世為止,七十 多年的創作生涯,她從未停止實現性別解放理想。

第一節、研究動機與目的

本篇論文以五四女作家謝冰瑩性別主體的成長歷程為研究核心,各章依謝冰 瑩的重大生命史轉折,以北伐革命、中日戰爭、戰後初期台灣等歷史斷代為分章 依據,順序探討她的性別成長轉折。綜觀謝冰瑩的生命歷程,我對於歷來研究謝 冰瑩所採用的五四女作家研究視角,延伸出幾個好奇點。

第一個疑問是戰爭對五四女性的影響。我認為,中日戰爭鮮血淋淋改變三

〇、四〇年代中國人的歷史觀與價值觀。對於謝冰瑩這樣一位自告奮勇,穿梭於 戰場前線的女性來說,她所面臨的性別困境,應不僅止於「女性與國族論述角力」

這類性別與國族二元對立的議題。

就因為五四新青年們把救國愛國當作第一要務,開口革命,閉口解放,因此,

國族議題是研究五四女作家不可迴避也無法迴避的議題。更因為謝冰瑩曾經參與 過北伐軍隊及湖南婦女戰地服務團,她的性別成長與國族革命運動深切相關,本 篇論文需要先為女性與國族的互動尋找定位。參考近代中國婦女解放運動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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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研究立場是,歷史大時代激變,國家民族公領域牽動個人私領域是時代走 向。在近代中國處於現代化轉型的陣痛期,歷史進程風暴牽動著每一個人,無論 這人是男是女。時代變動,國族公領域涉入個人私領域是時代特色,公私領域緊 密糾結。1基於這樣的考量,我認為國族對女性發展來說,未必是減分議題。正 因為國族處於激烈轉型期,社會位階鬆動,女性有更多機會與空間跳出既定窠 臼,尋求多樣發展的可能。我相信女性意識是敏感波動的。受到以國族為名義的 男性強權性別歧視後,女性並未總是被動接受既定命運,她們也同時激化女性的 性別警覺性,重新定位女性的性別特色,進而發展出女性的性別優勢。

就謝冰瑩獨特的戰地軍事經驗來看,除了她是一九二六年黃埔軍校第一支北 伐女子大隊的一員外,還有她在一九三七年中日戰爭一爆發,便自組湖南婦女戰 地服務團到戰地前線服務的戰地經驗。日本以現代化機械武器強勢入侵中國,為 當代中國人帶來前所未有的地貌毀滅經驗。個人的生命不僅可能瞬間終結,也開 始以各種前所未見的離奇傷殘面貌存活或死亡。謝冰瑩在前線提供婦女戰地服務 工作,她不僅面臨槍炮所帶來的生命威脅,更是直接衝擊他者大量傷亡的間接創 傷。經歷天摧地塌的戰爭毀滅,謝冰瑩如何改變她個人的價值觀和性別觀?

第二個好奇點是謝冰瑩在戰後台灣延續的五四女性性別精神。謝冰瑩是少數 戰後來台的資深五四女作家。戰後台灣為國民黨政府掌控,言論自由和文藝體制 等各方面皆屬國家戒嚴管控範圍。面對國家機器無所不在的監視,謝冰瑩在戰後 台灣所持的性別觀點依然和五四時期一樣嗎?她所推動並強調的性別觀點為 何?走過五四、走過戰爭,她的性別觀點有何成長或轉變?另一方面,因著與國 族交手的豐富經驗,謝冰瑩的政治敏感度高,當能知悉官方文藝體制的界線。為 了不觸犯國家文藝政策的左翼禁忌,她是否在表達自己的性別改革願景上產生某

1 呂芳上,〈「好女要當兵」:中央軍事政治學校武漢分校女生隊的創設(1927)〉,《中華軍史學會 會刊》11 期(2006 年 10 月),頁 183-2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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部分的質變?

不同於五四幾近於無政府狀態的革命時期,國民黨政府於五〇年代台灣展開 一黨獨大的政黨政治統治,社會戒嚴,力行反共文藝政策,言論和文學皆被納入 國家管控範圍。因此,研究戰後台灣女作家必須考量強勢文藝政策對女作家的影 響性。以往的研究角度約分為二,一是台灣女作家們不被反共文藝政策束縛,依 然展現前衛性別意識,2二是當代主導文化的軟性調性正符合女作家的性別氣 質,使女作家們得以在主導文化占有一席之地。3而對於謝冰瑩這樣一位資深五 四女作家來說,她於一九四八年抵達台灣後,立即為台灣婦女界歡迎,得以有多 次大量分享婦女解放經驗的機會。例如,五〇年代初期重要的婦女園地《中央日 報‧婦女與家庭周刊》便向謝冰瑩邀稿,經營《綠窗寄語》專欄。而懷有改革情 懷的謝冰瑩,總是熱切分享自己走過封建社會、走過戰地的成熟婦女解放觀點。

她在五〇年代初期所傳達的成熟性別觀點為何?

另外,謝冰瑩於五〇年代中期開始在政府領導的文藝團隊裡擔任女作家文藝 代表的工作,在主導文化裡占有一席之地。例如,一九五四年五月四日,文藝協 會集合陳紀瀅、王平陵等人成立「文化清潔運動專門研究小組」,謝冰瑩即是小 組成員之一。而參與政府公部門的文藝工作,又涉及了文藝立場的問題。我們都 知道,反共文藝、戰鬥文藝等文化運動的推行,都是蔣中正為了樹立官方文化的 威權性,藉由政治力量扭轉五四以降的左翼文藝潮流。而謝冰瑩到台灣以前,一 直是個活躍積極的左翼社會主義者,謝冰瑩是否妥協於政府公部門的文藝政策?

她怎麼在性別觀點和文學書寫上,調整以往鮮明的左翼改革立場?

而文藝立場的變更,並不是改呼文學口號而已,牽涉更深的是寫實主義文學

2 范銘如,〈台灣新故鄉——五〇年代女性小說〉,《眾裏尋她——台灣女性小說縱論》,頁 13-47。

3 張誦聖,〈台灣女作家與當代主導文化〉,《中外文學》第 28 卷第 4 期(1999 年 9 月),頁 6-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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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神。謝冰瑩受到林語堂、孫伏園等人的提攜,加入五四革命文學圈,謝冰瑩一 直採寫實主義的文學創作模式。謝冰瑩重視寫實主義文學改革社會的左翼動能,

肩負社會改革責任,也確實過著「文學和生活是一體兩面」的革命創作生活。在 革命風潮風起雲湧的二〇年代末,謝冰瑩身穿軍裝,足著草鞋,抱著一手改造宇 宙決心,鋒發韻流寫敘北伐革命感觸,以一位蓬頭垢面的女子軍形象寫下《從軍 日記》,在五四文學界樹立起獨特的革命女作家風格。謝冰瑩確確實實經由真實 的革命行動,將性別和文學結合起來,成為五四革命文學具代表性的女作家之ㄧ。

謝冰瑩直到一九九一年的晚年仍自白,自己一輩子的文學創作總遵循五四新 文學的文學創作理念。她這麼告訴我們:「『文如其人』這句話,我想大概是對的。

我為人處世只有三個字:『直』、『真』、『誠』,寫文章也是如此。小說、散文裏面 的材料,大多數是在許多典型人物身上找到的真實故事。」4。作為一位貼近戰 後台灣官方文藝體系的資深五四女作家,謝冰瑩的寫實文學強調的社會關懷是什 麼?批判焦點為何?在配合政府文藝政策的同時,謝冰瑩的寫實主義小說面臨什 麼樣創作困境?

最後,謝冰瑩於六〇年代末開始陸續寫出回憶自身成長歷程的散文,特別常 回憶傳統原生家庭和北伐女兵軍隊生活。這些回顧自身革命起源的文章,對謝冰 瑩的性別觀和文學觀而言,有什麼特殊的解釋與意義?透過縱觀五四女作家謝冰 瑩精彩的一生,體察她的女性主體成長與寫實主義文學創作走向,拉出一條走過 近代中國戰後台灣的成熟女性性別觀點脈絡,是本篇論文的研究動力所在。

4 謝冰瑩,〈平凡的半生〉,《冰瑩憶往》(台北:三民,1991),頁 8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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