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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結論

第一節 研究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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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 C h engchi U ni ve rs it y 第五章 結論

第⼀一節 研究結果

臺北三市街從清末「模糊」的地方社會,在進入日本統治時期以後,逐步在 1910 年代開始被打造為「近代社會」。蘇碩斌的《看不見與看得見的臺北》一書,

即在討論台北經歷統治者「空間均質化」與「空間視覺化」這一系列措施的過程。

然而,在1910 年代以後,臺北並非自此即從「前近代」的社會狀態邁入了「近 代」。

正如橋谷弘所述,在都市化與都市文化研究中,由於殖民地社會並非如化石 般地停滯不變,因此必須要注意在殖民時期不同階段具有什麼轉變和差異。這些 街景與建築的「變化」所代表的不只是「進步」與「開發」而已,更重要的是,

應該要找出這些變化具有怎樣的歷史意義,以及如何在歷史的發展中將這些變化 定位。454本文所關心的問題是,臺北社會在進入「近代」的階段以後,對於當時 的人而言,什麼是「近代」、或具有「近代感覺」的事物?亦隨著時代而有所變 化的。

除此之外,同樣不可忽略的是,日本統治者對臺灣、臺北進行的近代化工程,

是由殖民者或殖民母國帶給殖民地的近代化,故不得不考慮「殖民地的近代」的 特殊性之問題。本文選擇以當時的內地人記者、本島人知識份子分別對於「島都」

臺北的論述,作為切入的視角,一方面分析該詞彙顯示了一種「位於帝國周緣的 中心」的空間感,另一方面,也梳理出時人對於「島都」的論述、所呈現的意象,

實際上是時常環繞於對「近代」的議論與認識上的。

⼀一、︑、交錯的視線

(一)內地人、在臺內地人對於「近代」認識的變化

「島都」一詞雖然在1930 至 40 年代,在報紙期刊當中相當普遍地被用作臺 北的代名詞,不過該詞並非在日本領有臺灣的1895 年就已出現。追溯日治時期 臺灣最主要的報紙《臺灣日日新報》,可以得知該詞大約在1910 年代前半開始出 現,並於1915 年以後開始專門指涉作為殖民地臺灣首都的臺北,具體的地理範 圍大約是臺北三市街。不過,此時期「島都」的特徵或條件為何,在此階段仍是                                                                                                                

454 橋谷弘,〈植民地都市史研究の成果と課題〉,頁 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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模糊的。

進一步考察在「島都」出現以前,特別是領臺初期,當時內地的報紙如何呈 現對於淡水與臺北三市街的樣貌,可以發現,在初來乍到的內地人記者的記事中,

除了顯示其對作為「支那人」的本島人之骯髒、污穢的差別視線之外,對於外國 人居留地與洋行,以及清末劉銘傳的在淡水的砲台與臺北城內的建設,均抱持著 肯定的態度,因為其符合日本進入明治時期以後以學習西洋文明為目標的標準。

至於官方出版品,則以1923 年皇太子東宮行啓臺灣為分界,在此之後「島 都」(或「島の都」)一詞開始出現於書籍出版品當中,而東宮行啓又與日本國內 對殖民地統治方針轉向內地延長主義有關。「島都」作為殖民地首都在日本帝國 空間下的位置,又更顯清晰。

進入1930 年代以後,對照 1935、36 年的《大阪朝日新聞》臺灣版,可以看 到一系列有關「『島都』臺北的報導,認為臺北作為近代都市是未完成的,這可 以說是1930 年代內地對臺北的觀察主要視角之一。在這些關於近化代未完成的 觀點中,其中之一是針對市容的批評。相較於十九世紀末、領臺初期,內地人對 於煉瓦建築之驚嘆,到了四十年後轉變成為了「不合時宜」的評價,其中更關乎 日本國內經歷了1923 年關東大地震的影響,災後的重建,一方面改變了當時帝 國首都的街景,同時也影響了當時的內地人對「怎樣的建築是進步的」的主觀感 受與價值判斷。雖然大地震以後由後藤新平所主導的「帝都復興計畫」參考了其 在臺灣任民政長官時期,以及臺北市區改正的經驗,然而,受到復興後的「帝都」

之有形的景觀與無形的價值所影響之內地人,對於臺北又有了不同的評價。這印 證了隨著時代的變遷,人們對於「近代」的認識也不斷改變;同時亦顯示了日本 內地與外地殖民地臺灣之間,不僅在政策或技術方面有相互影響與模仿之處,亦 存在著由外向內、由內向外的交錯相互觀看視線。

另一方面,在臺灣的《臺灣日日新報》也自1920 年代後半,開始出現許多 以「島都」作為批判當時臺北社會問題關鍵字的報導或投書,其中不乏對於本島 人市街──特別是大稻埕──市民素養或衛生狀態的批評,其中不能說完全沒有民 族歧視的視線。不過,若配合相關的研究,考察當時臺北市的社會情況,甚至對 比同時代的東京,以及日本國內報紙對「近代都市」應具備條件的相關論說,可 以得知,其中的指謫亦不乏為事實。而從內臺的報導比較中,也看得出同時代的 人對於「近代都市」應具備的條件,有相似的價值判斷標準。

比較《大阪朝日新聞》臺灣版與《臺灣日日新報》當中,各自有關「島都」

的議論,除了在批判社會問題方面,具有共通性之外,還有幾個相異之處:前者 會將「島都」的發展程度與內地比較,並且除了物質文化外,亦講求精神層面的

「進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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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臺灣知識份子透過「島都」對於「近代」的思索

相對於內地人記者的視角,臺灣的新知識份子對於「島都」的認識又是什麼?

若將《臺灣民報》、《臺灣新民報》中有關「島都」的論述,與代表官方的《臺灣 日日新報》以及內地人視角的《大阪朝日新聞》之中的報導相互比較,最主要的 相似之處在於他們分別都對1930 年代以後的臺北社會問題有所批評。然而,差 異有以下幾點:一,本島知識份子對於社會問題之批評,並非是針對臺北市的居 民,而是指責臺北市役所在政策與具體實施上的不作為。二,雖然如此,並不代 表他們對於本島一般大眾沒有批判,其批判一方面針對本島人的「迷信」、「陋習」

等以他們的標準來說作為「不進步」的面向,另一方面卻也批判具有近代摩登意 象的「黑貓」、「黑狗」,認為其有破壞社會秩序之虞。三,「島都」臺北象徵全島 內地化最深的地方,而站在該報中批判日本統治者的立場,其中「島都瑣聞」專 欄作者特別「提醒注意」本島一般大眾這是自己的地方;其筆下的「島都市民」

也是設想以本島人讀者為主要對象。

在具有濃厚民族色彩的《臺灣民報》、《臺灣新民報》當中,針對當時知識份 子「島都」論述的考察可以得知,他們一面批判日本統治與差別待遇,同時也使 用了這個具有「帝國周緣的殖民地中心」色彩的詞彙作為論述的工具之一。

不過,在臺灣人知識份子當中對於「島都」的論述,同時還有立場、世代與 性別的差異。在黃純青、黃逢時父子有關「島都」的記述中,就呈現了不同的樣 態。黃純青雖是乙未以前的「遺民」世代,但同時也是臺灣總督府統治的協力者,

他一方面批判「島都」的「陋習」,一方面也呼籲一般民眾的戰爭協力,反映當 時協力者對於戰爭宣傳政策的配合;黃逢時雖同樣不贊同傳統文化與習俗,但也 未全盤否定,而是具體地提出改善建議。

在上述這些內臺男性的視角之外,具有東京生活經驗的女性黃廖桂秋,對於

「摩登女性」提出了另一種看法,不像《臺灣新民報》中多數的投書都將「摩登 女性」視為對社會秩序的威脅,她的看法較接近於當時東京的氛圍,並不認為必 須將「摩登女性」視作是必須從近代「島都」中去除的要素。

整體而言,本島人對都是將「島都」一詞,指設向「一島之都」的意義,並 以此作為論述的邏輯。即便他們對於類似的問題有不同的看法——傳統信仰活動 是否是阻礙進步、有待廢除的「迷信」與「陋習」?「摩登女性」的存在,象徵 的是新時代的到來還是危害社會秩序?不過這顯示,這些問題事實上就與他們如 何看待「近代」是息息相關的。而「島都」就是關心他們論述這類問題時論述的 工具。

雖然第四章討論的對象中,本島知識人各自有關「島都」的記述所呈現出的

「近代」的看法與「島都」意象並不一致,但這一切的背後也揭示著他們共有了

「島都」作為「一島之都」──進步的指標、全島的代表──的意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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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島都」意象的差異、︑、變化與意義

本文先後爬梳《臺灣日日新報》與《大阪朝日新聞》臺灣版中「島都」的相 關報導、在臺內地人的紀錄、臺灣新式知識份子的雜誌與報紙《臺灣民報》與《臺 灣新民報》、黃純青與黃逢時父子的投書與漢詩、黃廖秋桂刊於「婦人與家庭」

版面的文章,分析其中對於「島都」論述與意象的異同之處。

「島都」的意象並非自1895 年日本領有臺灣以後就出現,反而是到了 1910 年代中期以後,隨著殖民統治的穩定、基礎建設的逐漸完備而出現。後來,在 1920 年代「內地延長主義」的殖民地統治方針下,1923 年東宮皇太子行啓臺灣,

具有帝國空間感的「島都」一詞開始在具有官方宣傳色彩的出版品中登場。其背 後具有的「一島之都(文明的中心)」意涵,在1930 年代前後隨著都市發展所伴 隨的社會問題,在報導中被大量使用,且無論是在《臺灣日日新報》、《大阪朝日 新聞》臺灣版或《臺灣新民報》中,都有針對當時的臺北不夠「進步」的批判。

然而在批判過後,即便問題解決、或延伸出新的問題,「島都」一詞仍然持續地 被引用、並可能透過傳播媒介擴散出去。

雖然當時有很多圍繞「島都」的批判,但背後同時也隱含著「已認同此地為 島都的一部分」的意味;這樣的批判並未因此動搖臺北作為「島都」的地位,其 地位反而在這樣的論述中不斷被強化。而在日本帝國下「一島之都」的空間感,

雖然當時有很多圍繞「島都」的批判,但背後同時也隱含著「已認同此地為 島都的一部分」的意味;這樣的批判並未因此動搖臺北作為「島都」的地位,其 地位反而在這樣的論述中不斷被強化。而在日本帝國下「一島之都」的空間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