研究設計與方法

方法論

研究方法依照性質劃分，主要可分為兩種，分別是量化研（Quantitative Research）與質性研究（Qualitative Research），其中質性研究乃是源自於人類學 與社會學演化的結果。在質性研究的領域中，又可以細分許多不同的研究法，分 別是個案研究法、行動研究法、參與觀察法等。個案研究法主要透過觀察、描述、

分析的過程，能夠有效連結實務現象和學術理論。專門適合用於研究主題同時涉 及「如何」及「為何」的研究³⁵⁹。

對象選擇原則

兆豐銀行2017 年 9 月傳出，因疑似洗錢而遭美國紐約州金融監理署重罰 1.8 億美元，這起事件引發對公司治理及董事監督義務之探討。兆豐銀行裁罰案之特 殊性，不在於裁罰金額，DFS 裁罰對象中，例如：美國保德信人壽在 1990 年代 曾不當銷售投資型保單，被監理機關裁罰與賠償保戶約 60 億；美國匯豐銀行於 2012 年違反洗錢防制法規，涉及墨西哥毒梟洗錢活動，被美國司法部裁罰 19.2 億美元；英國藥廠葛蘭素史克 2014 年因賄賂官員及醫生，被中國處以有史以來 最大罰款 30 億人民幣。又葛蘭素史克亦在美國上市，受美國外國貪腐處理法 (Foreign Corruption Practice Act)管轄，也被美國司法部裁罰 2,000 萬美元。其他

359 同註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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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法國巴黎銀行、摩根大通銀行、中國農民銀行、蘇格蘭皇家銀行與德意志銀行，

均涉及法遵功能不佳受到數十億、甚至數百億美元的驚人裁罰等³⁶⁰。

惟裁罰對象兆豐銀行之公股背景，背負特殊政策目標，係我國對美元重要外 匯交易中心；外部績效極佳，回顧2008 至 2015 年間兆豐銀行的營業績效相當亮 眼³⁶¹，兆豐銀行獲獎無數、董事長聲望高，而且獨立董事學經歷素質佳（信託公 會理事長黃O 昌、經濟學家馬 O、金融研訓院副院長陳 O 隆）³⁶²，卻無法及時 發現並改正其內部控制制度之問題。詳言之，兆豐潛在內控制度之問題、分行和 總行間欠缺充分溝通，管理階層是否採取積極態度予以改善？又美國監理單位經 通知裁罰之際，董事長及經理知悉分行將受監理行動，似乎無明顯證據顯示已呈 報董事會，是否堪稱已採取適當決策，盡其注意義務？且既屬執行業務董事，公 司受 DFS 及金管會處分受有損失，消極未監督銀行法律遵循機制有效運作之不 作為，是否有違反注意義務、忠實義務或其他責任之虞？我國董事於現行法制下 是否有監督義務，其內涵及範圍為何?違反效果又如何？董事長及經理得否以董 事會通過內稽制度及法律遵循制度加以抗辯³⁶³？

個案背景分析

研究個案選擇「2017 年兆豐銀行裁罰案」，主要係著眼於裁罰對象之特殊性，

蓋兆豐國際商業銀行是由中國商銀及交通銀行合併組成，二家銀行均為我國具特 殊歷史地位之銀行。中國商銀改制民營（民國60 年）前為「中國銀行」，其前身

360 閻書孝，【專家觀點】從兆豐銀事件談-企業法令遵循與董事監督義務，社團法人中華公司治

理協會網站。http://www.cga.org.tw/main/f_2_01_news.aspx?news_aid=1958(最後瀏覽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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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1 同上註：稅前淨利成長 131.56％、股本回報率(ROE)成長 27.78％、資產回報率(ROA)成長 16％，海外分行及國際金融業務分行(OBU)獲利占銀行獲利 50％（遠高過同業平均的 30％）。

362 同註 360。

363 同註 3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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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溯至清光緒時期之戶部銀行及大清銀行。民國 17 年中央銀行成立前，中國銀 行被賦予代理國庫及發行鈔券之任務，中央銀行成立後則被指定為政府特許之國 際貿易及匯兌專業銀行。發展至今，以其專業之外匯經驗、全球廣佈之營運據點 及通匯網路、優良之資產品質、卓越之經營績效，成為國內首屈一指的銀行。交 通銀行創立於民國5 年，民國初期奉命與中國銀行共同掌管國庫收支及辦理鈔券 發行。歷經政府特許之實業銀行（民國17 年）、工業專業銀行（民國 64 年），至 民國 68 年改制為開發銀行，並於民國 88 年轉為民營型態，辦理中長期開發授 信、創導性投資與創業投資業務，歷年來致力配合政府經濟政策及經建計畫，協 助策略性及重要工業發展。 民國 90 年交通銀行與國際證券公司共同成立「交銀 金融控股公司」，之後納入中興票券及倍利證券，並於91 年再加入中國產險及中 國商銀，同時更名為「兆豐金融控股公司」。 為擴大經營規模，強化市場占有率，

中國商銀與交通銀行於民國 95 年 8 月 21 日合併並更名為兆豐國際商業銀行

（Mega International Commercial Bank）。目前國內分行家數達 107 家，海外分行 23 家，支行 5 家，代表處(含行銷辦事處)4 處，加計在泰國之轉投資子銀行及分 行，合計海外據點達 37 處，全行員工約 5,524 人，資本總額超過新臺幣 850 億 元³⁶⁴。

兆豐銀行遭美裁罰案

美國紐約州金融署(下稱 DFS)於 104 年 1 月至 3 月間對兆豐國際商業銀行 (下稱兆豐銀行)紐約分行辦理實地金融檢查，以 103 年 9 月為基準日，檢查該分 行的風險管理、營運控制、法令遵循和資產品質等，包含101 年至 103 年間之匯

364 兆豐國際商業銀行網站，https://www.megabank.com.tw/about/about01.asp(最後瀏覽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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款交易，也評估前次金檢(102 年)管理層承諾之改善方案，並於本(105)年 2 月 9 日將檢查報告函送該行，該報告指出紐約分行有未落實可疑交易之篩選、申報等 法令遵循(下稱法遵)缺失。

兆豐銀行於本年 3 月 24 日將改善計畫回復 DFS，並於 5 月 18 日函報金管 會。DFS 嗣於 7 月 29 日告知該銀行紐約分行經理擬核處該行鉅額罰款。兆豐銀 行總經理暨代理董事長吳漢卿分別於 8 月 1 日及 8 月 4 日向金融監督管理委員 會(下稱金管會)及財政部報告 DFS 即將裁罰之情。案經兆豐銀行與 DFS 協商，

於8 月 19 日簽署合意處分令(Consent Order)³⁶⁵，DFS 核處兆豐銀行 1 億 8 千萬 美元之罰款（以匯率32 計算，約合新臺幣 57.6 億元），並於 DFS 網站公佈合意 處分令及新聞稿，嚴詞批評兆豐銀行故意漠視法規，法遵缺失嚴重，其指出之主 要缺失包括：(1)防制洗錢人員及法遵主管對法規缺乏瞭解，且無專責法遵主管、

(2)法遵人員未全面監控可疑交易、(3)防制洗錢程序未能持續有效監控可疑交易，

不符法遵政策、(4)交易監控、客戶開戶及客戶盡職調查等之政策和程序不符聯邦 法規指引³⁶⁶。

行政責任方面，兆豐銀行遭 DFS 裁罰一案，金融監督管理委員會（下稱「金 管會」）於2016 年 9 月 14 日就該行經營管理及處理過程之缺失進行行政處分。

乃依據銀行法第61 條之 1 第 1 項（第 4 款）規定，以 105 年 9 月 14 日金管銀控 字第10560003852 號裁處書（下稱原處分）解除兆豐金控派任兆豐銀行之法人代 表董事職務。按處分書指出：「一、受處分人擔任兆豐銀行董事長期間，於 104 年10 月已知悉該行紐約分行極有可能遭美國主管機關採取監理行動，惟 104 年 11 月及 105 年 2 月紐約分行建議總行派員赴美溝通，其均未採納，而總行多年 來未有高層主管前去溝通，係DFS 決定採取行動之原因之一，應對本案負決策

365 Consent Order to Mega International Commercial Bank of Taiwan

https://www.dfs.ny.gov/about/ea/ea160819.pdf (最後瀏覽日：2018 年 6 月 28 日)

366 行政院，兆豐銀行遭美裁罰案相關部會督管責任查核報告，頁 1，2017 年 10 月 7 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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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當之責。二、受處分人與紐約分行經理於105 年 3 月 24 日共同署名回覆 DFS 之檢查報告回覆改善計畫信函中表示，董事會、高階主管瞭解所列缺失之嚴重性，

惟經查當時該行尚未將檢查報告提報董事會，董事大多表示當時並未知悉缺失之 嚴重性，回覆DFS 信函內容陳述不實。」亦即，認為兆豐銀行前董事長決策失 當，且回覆DFS 之內容陳述不實，因而作成解除其於兆豐金融控股股份有限公 司（下稱「兆豐金控」）所派任兆豐銀行法人代表之董事職務。惟前董事長蔡友 才不服該處分，乃循序提起行政爭訟。經台北高等行政法院 106 年度訴字第 1303 號判決該解除職務事件，訴願決定及原處分均撤銷³⁶⁷。

再者，針對董事民事責任部分，兆豐銀行於2016 年 9 月 23 日董事會決議，

有關遭裁罰案將向前任公股董事求償，其民事訴訟對象為前董事蔡 O 才（公股 董事兼董事長）、吳O 卿（公股董事兼總經理）二人，訴請求償金額為一億八千 萬美元加計金管會裁罰款新臺幣一千萬元³⁶⁸。原告於訴訟程序中聲請限制被告閱 覽相關機密文書，由台北地院做出臺灣臺北地方法院 105 年度重訴字第 1119 號 民事裁定，其中附表二即列舉原告就對被告之損害賠償事件，主張事實包括：1.

於美國聯邦準備銀行官員於104 年 10 月 5 日至原告總行拜訪後，未採取任何積 極措施。2.未依原告紐約分行 105 年 2 月 12 日建議，即時派員至美國予 DFS 溝 通協商。3.忽視 DFS 於 105 年 2 月 9 日做成之檢查報告。4.未及時召集董事會向 董事會報告DFS 於 105 年 2 月 9 日做成之檢查報告，並請董事會就該檢查報告 應如何回復做成決議。5.105 年 3 月 24 日回覆 DFS 於 105 年 2 月 9 日檢查報告 所列缺失之嚴重性。應依民法第544 條、公司法第 23 條第 1 項規定負損害賠償 責任等情，被告則抗辯其已盡善良管理人之注意義務等，日前本案該損害賠償事

367 臺北高等行政法院新聞稿，台北高等行政法院網站，

http://tpb.judicial.gov.tw/index.php?catid=12&cid=1&id=208&action=view (最後瀏覽日：2018 年 6 月28 日)

368 兆豐銀行新聞稿：105/9/23 董事會會議決議重點， 兆豐國際商業銀行網站，

https://www.megabank.com.tw/other/event_01.asp?sno=730 （最後瀏覽日：2018 年 8 月 26 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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件仍在審理中。

對象背景說明及問題提出

訪談對象

金融業做為特許非自由競爭的行業，其壟斷性影響市場機制正常發揮作用。

接觸客戶財務之信息性質極隱私敏感，亦應重視資訊安全機密保護，然而銀行專 業門檻高、信息披露度相對低，市場上之資訊不對稱投資大眾難以對金融機構風 險和業績作出準確判斷。因此，透過政府外部監管，調節壟斷性帶來的市場機制 相對失靈現象，減輕信息不對稱造成的評價和監督困難具相當重要性。自 2009

接觸客戶財務之信息性質極隱私敏感，亦應重視資訊安全機密保護，然而銀行專 業門檻高、信息披露度相對低，市場上之資訊不對稱投資大眾難以對金融機構風 險和業績作出準確判斷。因此，透過政府外部監管，調節壟斷性帶來的市場機制 相對失靈現象，減輕信息不對稱造成的評價和監督困難具相當重要性。自 200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