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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文獻探討

第一節 聲韻覺識的定義與重要性

一、聲韻覺識的定義

Chomsky 修正「變形-衍生」語法理論,認為語言的規律是由句法、語意、

和音韻三個部分所組成,其中句法是衍生部門(generative component),專 司句子的產生;語意和音韻是解釋部門(interpretative component),使句 子有語意的內容與語音的型態(引自鄭昭明,1993),而聲韻覺識能力是屬於 語音層次(游婷雅,1996)。

聲韻覺識最早由 Mattingly(1972)所提出,是指「個體對該語言語音的覺 識」。Goswami 與 Bryant(1990)將聲韻覺識定義為聽出字彙所蘊涵的語音成 分之能力,且認為至少可分為三種形式:音節、音素及音節內的單位,例:首 音和尾韻。

Lane、Pullin、Eisele 與 Jordan(2002)認為聲韻覺識是「個體對語音結 構的覺察能力」,包含字、音節、首尾音和音素四個層次。說明如下:

(一)字的層次(word level):單一個字的覺識能力通常在年紀非常小的時 候,就發展出來了,幼童所發出無意義的字,就是具備早期聲韻覺識能 力的證明,所以當孩子能使用所聽到的單字,就表示他已具備字的覺識 能力。

(二)音節層次(syllable level):音節是一個字裡最容易區辨的單位,分 割音節的能力不太需要教學,孩子自己就會,而音節覺識能力的發展可

以透過拍手、敲打等活動來訓練。

(三)首尾音層次(onset and rime level):首音是音節裡發出元音之前的 部分(如:cat 的[ ] ,brown 的[ ]),尾音則是除了首音之外,音節

(四)音素層次(phoneme level):在一種語言中,區別意義的每一個音叫 做「音素」(phoneme)。在字母文字中一個符號代表一個音類,所以音

曾世杰(1999)對聲韻覺識提出具體闡釋:每一位能說、聽話的人都具備 聲韻規則,但並不表示他就可以察覺到自己具有這種規則。如:一個以國語為 母語的小孩,他聽得懂、也能在正確時機說出「家」這個單音節的詞,但他不 一定可以把這個單音節分析成/ㄐ/、/ㄧㄚ/兩個首音(onset)和尾音(rime),

要把「家」分析成/ㄐ/、/ㄧ/、/ㄚ/三個音素就更難了。所以,語音的內在結 構中,音節的單位最大,音素的單位最小,音節的操弄是人類天生(built-in)

的能力;音素的操弄是極抽象、極人工(artificial)的概念,一定要經過拼 音文字的訓練才能學會(曾世杰,1996)。由上可知,聲韻覺識能力是指個體 對所聽到的語音具有分析其內在結構的能力與察覺(曾世杰,1999),也是個 體監控自己聲韻系統內在規則的能力,更是一種後設語言能力(謝燕嬌,2003)。

此外,Torgesen、Wagner 與 Rashotte(1994)認為聲韻處理有五個步驟:

(一)音素覺識需要分析的技巧(phoneme awareness involving analysis skills):確定所聽到的字音。

(二)音素覺識需要組合的技巧 (phoneme awareness involving synthesis skills):把所聽到的聲音組合成一個字。

(三)聲韻的記憶(phonological memory):指對聲韻訊息的記憶。

(四)對於連續訊息的快速念名(rapid serial naming ):即對於連續聲韻訊 息的接受速度。

(五)對於個別訊息的快速念名(rapid isolated naming ):即對於個別聲韻 訊息的接受速度。

Gillon(2004)認為聲韻覺識能力是指能夠將語言分割成更小的單位,是 一種複雜的技巧,包含音節覺識、首尾音覺識和音素覺識能力。且聲韻覺識可 視為聲韻處理能力和後設語言知識的一個子集合,如圖 2-1 所示。

歸納拼音文字系統中對聲韻覺識所下的定義,可分為兩個概念:一是認為 聲韻覺識僅包括對音素(phoneme)的覺知,也就是對口語的音素加以分割、操

弄的能力;另一派認為是對音節、音節內次單位及音素之覺識能力(黃秀霜,

1997)。而曾世杰(1999)分析拼音文字的實證研究也指出聲韻覺識經常被操 作定義為「將語音分解為音素(phoneme segmentation)」及「把音素合成為 語音(phoneme blending)」的能力。

Phonological processing abilities

後設語言覺識

Metalinguistic awareness

貯存聲韻訊息

Phoneme awareness

語意覺識

由表 2-1 可看出,字母(串)所表徵的是音素,字形與字音間存有一種「字 素-音素」的對應規則(grapheme-phoneme correspondence, GPC);而中文字 和聲音具有 OPC 的對應規則(orthography-phoneme correspondence, OPC) (Ho

& Brant, 1997),也就是有邊念邊或依音根念音的規則(李俊仁,1998),且 每一個方塊字(character)所代表語音結合的形式,就是一個音節(何大安,

1987),是一種語素(logogram)-音節(syllable)文字,即在聲韻學上,中 文每一個方塊字表徵的層次是音節,而不是音素,字形和字音間的關係並不如 拼音文字般嚴密,且某些情況下,一個方塊字就是一個詞素(morpheme)(王素 卿,2001)。

中文字的音節結構為(C)(M)V(E)/T,其中C表示輔音

(consonant),M表示介音(medial),V表示主要元音(unclear vowel),

E表示元音之後的元音性或輔音性的韻尾(ending),T表示聲調,括號()

裡表示有選擇性,因此(C)(M)(E)三個音素可有可無,沒有括號的V、

T則必然出現(何大安,1987;王天昌,1987;張嘉津,2000),由此可見元 音和聲調在中文中的重要性。

謝雲飛(1993)認為聲調是漢語音節結構中不可缺少的重要辨義單位,有 時輔音、介音、元音和韻尾(即聲母和韻母)完全相同的音節,常因為聲調的 不同而有不同的意義。如:「ㄒㄧㄢ」這個音節以國語來說,因聲調不同可念 出「先、賢、顯、縣」四個不同的意義來,如果我們不看書面文字,單單只聽 聲音的話,四個音節組成的聲母和韻母都是完全相同的,四個音節之所以表現 出不同意義,完全在於聲調之不同,故聲調也應列入研究內容中。此外,注音 符號的結合韻是由複元音所構成的,以介音(ㄧ、ㄨ、ㄩ)做為韻頭,然後跟 介音以外的單韻母或複韻母或聲隨韻母相連接而成(王天昌,1987),也是一 般拼音中不可缺少的一部份(張嘉津,2000)。

綜上所述,由拼音文字和中文語音的結構,我們可以知道聲韻覺識能力是

一種可經由後天學習得到的重要基礎能力,使個體可以監控自己內在聲韻系 統,對所聽到的語音具有分析其內在結構與察覺的後設語言能力。本研究對中 文聲韻覺識的操作型定義是指在謝燕嬌(2003)所編中文聲韻覺識測驗上的得 分,此測驗包含聲母覺識、韻母覺識、聲調覺識及結合韻覺識等四個分測驗。

二、聲韻覺識的重要性

早期學者 Chomsky 和近代的 Pinker 所主張的「語言天賦論」,認為語言是 所有人類與生俱來的機制;遺傳基因所決定的語音模組,會自動化的將說話者 所說出的語音匯集成文字,也能夠將聽話者所聽到的文字分析成語音元素,根 據「語音缺陷假說」的說法,當低階的語言功能受到阻礙,就無法進入更高階 的語言處理階段,也無法提取到語意(引自游婷雅,1996),而呂偉白(1998)

更認為聲韻覺識能力是建構日後語言接收及表達的基礎。

在拼音文字系統中,字母(串)所代表的就是語音中的聲韻結構,所以兒 童的聲韻覺識能力自然就成為學習字母原理的先決條件(曾世杰,1999)。Mann

(1991)指出孩子的聲韻覺識是有發展性的:四歲時,沒有孩子可以數岀音素,

但有一半的孩子可以數音節;五歲時,有 20%的孩子可以數出音素,而有一半 的孩子已能成功數出音節;六歲時,有 70%的孩子可數出音素,有 90%可數出 音節,當孩子具備這樣的聲韻能力,就可以學習字母原理,進而閱讀,然而,

許多閱讀障礙的孩子無法達到這樣的程度。所以,聲韻覺識能力是開始學習拼 音文字閱讀的關鍵,在閱讀研究的領域中受到很大的重視。

許多研究者運用不同的研究方法與程序,探討拼音文字閱讀和聲韻覺識之 間的關係,他們發現:聲韻覺識能力是預測兒童閱讀表現的最佳指標,且可以 正確的預測孩子未來的讀寫能力(Liberman, Shankweiler & Liberman,1989)。

聲韻覺識能力對拼音也很重要,它可以幫助兒童在認字時,運用聲韻訊息對文 字進行解碼,了解文字的意義(Fox & Routh, 1980;Fischer, Shankweiler &

Liberman, 1977)。當聲韻覺識能力缺乏時,對於音韻的解碼與拼字的策略會 產生困難,影響兒童的認字能力,所以,研究者更一致認為聲韻覺識對學前教 育階段的兒童閱讀能力而言是重要的(Badian, 1998),且有效的聲韻覺識訓 練可提高兒童的閱讀理解表現(Gillon, 2004)。

在閱讀障礙臨床的推論的分類上,聲韻能力也是據以分類的主要成份之 一。Lemer(2000)指出許多學習閱讀有障礙的兒童聲韻覺識能力也不好,而聲 韻覺識有困難的,在閱讀及拼字上也有困難。音素的操弄是後天學習的結果,

學童在初學閱讀的階段,若能藉由聲韻覺識教學的介入,適切的作補救教學,

及早介入必能減低許多閱讀障礙的機率發生(Felton & pepper, 1995)。

西方拼音文字系統的文獻中強調聲韻覺識重要,由於西方拼音文字的閱讀 習得歷程,必須透過聲韻覺識能力覺查出文字內部的音素結構,才容易達成學 習目標(Stevenson, 1982)。而中文是「語素-音節」文字,一個字一音節,

字形和字音間的關係並不如拼音文字般嚴密,在中文閱讀歷程中,聲韻覺識也 依然扮演重要的角色嗎?

現行台灣國小國語科的教學是由注音符號開始,教育部在國民中小學九年 一貫課程綱要語文學習領域中的本國語文,將注音符號應用能力列為分段能力 指標之一(教育部,2001)。在中國大陸,基礎教育也是從漢語拼音開始的,

學好漢語拼音可以使學生加速語音轉錄,精準讀出字音,理解字義,促進閱讀 能力表現(萬雲英,1991)。不約而同,兩岸的閱讀教育都是從一套聲韻系統 的學習開始的,在這種設計下,注音成為學習中文閱讀的主要媒介,注音有困 難,閱讀的習得容易發生困難;反之,注音的能力好,閱讀就相對的簡單,因 此,注音符號可說是中文閱讀的主要媒介。

就人類語言習得的機制來看,聲韻系統對人類語言的學習是重要的,人類 可以透過聲韻系統將有限的語音成份排列組合成無限的詞(words),這套規則 應是人類學習語言的通則(陳淑麗,1996)。注音符號也是一種表徵聲韻的書

寫系統,和印歐語系的拼音文字在本質上相差不大,所以聲韻覺識不佳者,學

寫系統,和印歐語系的拼音文字在本質上相差不大,所以聲韻覺識不佳者,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