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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自由與權威並非對立的關係,那兩者究竟是以何種關係樣態存在?是獨 立而自行發展的兩個概念,抑或兩者存在某種關係連結,處於共存共榮與相輔相 成的關係?研究者認為自由與權威是兩個獨立而相關的概念,獨立之處在於它們 施用的領域且關懷的焦點不同,不過也正因兩者關懷焦點不同,才能引申出相互 彌補而非對立的共存關係。

我們或許較容易理解自由的內涵與重要性,畢竟自近代以來,「追尋自由」

一直都是政治與經濟上的理想,更何況自由亦是現今民主社會不容挑戰的人權之

40 就邏輯來說,「若 A 則 B」為原命題(若權威不適切,則爭自由),「若 B 則 A」為否命題

(若爭自由,則權威不適切),「若非 B 則非 A」為逆否命題(若不爭自由,則權威適切),

而若原命題為真,逆否命題亦會為真,但否命題不一定為真。舉個易於理解的例子,原 命題「若是女人則是人」為真,逆否命題「若不是人,則不是女人」亦為真,但否命題

「若是人,則為女人」為假。

一。自由關注的焦點是「自主」,即為自我決定與行動的權利。不過如同平等的 概念,自由僅是一種「程序原則」,是公共論述情境中的預設條件,讓每個人都 有表達意見與選擇的彈性空間,但它仍無法作為判斷價值優劣與行動方向的準 則。

權威和自由的不同之處,正在於它是判斷價值優劣與行動方向的準則,關懷 的焦點是「怎樣會更好」與「什麼是對的」,承認存在一套較為優質的方法與觀 點,或是本質達於真、善與美之標準的知識。是以,權威兼具內在價值與外在價 值。就外在價值來說,它讓社會在一套規則的運行下穩定運作,保障人民的權利 與安危,也讓人們在面臨抉擇時有所參考的依據,相信遵循權威會獲致幸福。以 內在價值來說,權威的內容就是真理或道德,蘊含真善美的特質,追求這些不是 為了某種其他目的,是因為它們本身就具有價值。

或許可用以下的譬喻來理解人、自由與權威之間的關係:若將人生比作一趟 航程,那麼人的意志就像負責發號司令的船長,不過即使擁有決定的能力,他還 是需要一艘作為交通工具的船,才能讓它的自決意志擁有實踐的意義,而這艘船 正是「自由」。不過僅有船長與船仍舊無法航行,終究落得在大海漂流,茫茫無 所去的困境,這時需要的正是「羅盤與地圖」,用以指引方向,需要「旅遊書籍」,

其中推薦各地值得參訪的自然美景與名勝古蹟。這個譬喻所表達的正是自由與權 威在人類生活中所扮演的角色與關係—「無自由的權威是空的,而無權威的自由 是盲的」。

雖然權威預設是非對錯與價值優劣的存在,但不意指權威是永恆且不得改變 的。因為權威的內容、建立的方式與力量的來源必須合乎「理性」,以現代的話 來說就是合乎「民主程序」,所以它並非個人或單一團體的價值觀與偏見,不為 特定族群的利益服務,自然也不會帶來暴力與壓迫,打擾並傷害人民的生活。

由於權威以自由作為程序原則,所以權威具有開放的特質,致使有的權威可

能僅是暫時性的權威,會隨著社會變遷、理性的再次省思與思潮的演進而有所轉 變。換言之,權威是活絡而帶有生命力的,它像旅遊書籍會為你介紹景點,帶你 認識世界風貌,但不意謂世界就同於旅遊書籍所標示。你擁有自由的船,可以實 地探訪這些景點,驗證它們是否真的「名符其實」,當然亦可試圖開啟新的探險,

拓展世界的意義,但別忘了,你仍舊依靠著羅盤來指引方向。雖然權威有被變更 的可能,但不意謂權威就該被捨棄,它仍舊擁有存在的價值,能夠試圖指引一些 方向,這同於鄂蘭的看法(Arendt, 2006: 186):「教師的責任是為學生展示世界 的樣貌,在教育中,這個責任以權威的形式呈現。」

讓我們再回到前面的問題,為何「社會」是以斐莉樸所言之型態存在?群聚 的人們彼此間為何具有意義共識與連結情感?而又是基於什麼樣的理由,個人必 須肩負他人幸福的責任?何以權威如此重要,值得我們極力而費心地鞏固它?群 聚往往基於共同生活的事實,自然衍生出親情、友情甚或民族情感,致使彼此間 存在意義共識與連結情感,而也正基於這份相濡以沫的關係,個人有肩負他人幸 福的責任。「權威」是為達成幸福之路所不可或缺的要素之一,因為權威會帶來 秩序,指引理想與方向,讓人類能在權威之下認識世界的樣貌,並追尋美好的事 物。

第三節 道德重建的具體作為

透過上述對於「自我與社會」以及「自由與權威」的討論,或許更能理解為 何斐莉樸在面對個人與社會紐帶斷裂、價值意義失落,以及逐利與享樂的心態所 造成的非道德化危機—家庭破碎、教育庸俗化與社會秩序混亂時,自「社會」著

手,強調共享的人性與文化,期望以此重建權威,挽救日漸分裂與消逝的道德內 涵與道德責任,並在政治與教育兩方面,以重建文化認同與提倡相互責任作為道 德重建之憑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