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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歷史上,隨著晉室東渡、政治重心南移,整體而言,文化有向南擴散的 趨勢,「至唐宋時代,東南繁榮,...,新的風水理論雜亂紛呈,主要在東南 地區發展,並且以江西、福建為中心。」(何曉昕,1990)

風水的習俗當時隨著中國政治、文化重心的南移,擴散至中國的南方,並衍 生出繁複的派別,依操作方式大致分類,可以將風水劃分為巒頭、理氣二大派。

明代王禕〈青岩叢錄〉有說道:

「後世之為其術者,分為二宗:

一曰宗廟之法,始於閩中,其源甚遠。至宋王汲乃大行,其為說 主於星卦,陽山陽向,陰山陰向,不相爭錯,純取八卦五星,以定生 克之理。其學浙間傳之,而今用之者甚鮮。

一曰江西之法,肇於贛人楊筠松,曾文迪,及賴大有、謝子逸輩 尤精其學。其為說主于形勢,原其所起,即其所止,以定位向,專指 龍、穴、砂、水之相配,而其他拘忌在所不論。其學甚行於今,大江 以南,無不遵之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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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者所稱「宗廟之法」,即指理氣派,多採納術數的運算法則,且以擇向求 吉為主,支派眾多,各家方法不同且極其繁複,盛行於福建。後者,江西之法,

即指巒頭派,又稱為形勢派,大致上符合葬書的要旨,透過「地形」擇址,盛行 於江西一帶。

《葬書》指出地表形貌是生氣在自然界的外在表現,因此葬法著重地形的觀 察,故《葬書.內篇》指出:

「夫氣行乎地中,其行也因地之勢,其聚也因勢之止。葬者原其 起,乘其止。地勢原脈,山勢原骨,委蛇東西,或為南北。千足為勢,

百尺為形。勢來形止,是謂全氣,全氣之地,當葬其止。」

甚至進一步於《葬書.外篇》,以神獸為形象,說明符合風水吉地的地形景 觀,如:「夫葬以左為青龍,右為白虎,前為朱雀,後為玄武。玄武垂頭。朱雀 翔舞。青龍蜿蜒。白虎馴俯。形勢反此,法當破死。」

巒頭派風水承襲《葬書》的精神,以地形的觀察為重心。例如唐楊筠松《撼 龍經》有云:

「莫來此處認髙峯,道是�武在其中,亦有髙峯是�武,�武落 處四獸聚,聚處方為龍聚星,四獸不顧只成空……

……大山特起小為貴,小山忽起大為勢,髙低大小斷續行,此是 貪狼真骨氣。」

顯然是以地形的觀察與判斷,作為風水選擇的重要依據。

至於理氣派,則多採納陰陽、五行、八卦、天干、地支等等元素,作為風水 選擇的依據,並以「方位」的安排為重。

相較於明代王禕巒頭派盛於理氣派的說法,戴志堅(2013)的看法是:

「福建派相對文化素質差一些,他們粗通文墨,……,簡化風水 理論,清除其中不確定因素,使其口訣化,並經常使用羅盤這種神奇 工具,……,長期在民間社會擁有一定市場。尤其在無龍可覓、無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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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察、無水可觀的平原地區和無特殊地貌特徵的城市內部的住宅選址 中,該理論的教條性、模糊性反而成全了它的普遍性、適用性。相比 之下,過於注重自然地貌,專論龍穴砂水相配原理的江西派風水術,

卻難以施展手腳。這就是為什麼江西派風水可以基本壓倒而不可能徹 底取代福建派風水的主要原因。」

巒頭派雖仍是風水的盛行派別,但是在「無龍可覓、無砂可察」的環境中,

仍能凸顯理氣派的價值,因此當風水習俗傳至閩中一帶地區時,面臨山多平原少、

人與山爭地的地理環境,理氣派的彈性反倒提高了對環境的適應性。

雖然有巒頭、理氣之分,然而卻有不少說法認為巒頭、理氣二派並非獨守各 自的法則,而是互相兼用,只是以形勢為主的為巒頭派、以理氣為主的為理氣派 而已,故有「兩派不能截然分開,形派也講方位,理派也講形勢,側重點不同而 已」(戴志堅,2013)這樣的說法,認為風水各派別之間的劃分並非那麼明確,

而是會融合、混用彼此的概念與做法。

也有風水師認為「地理有巒頭、理氣二事。巒頭為體、理氣為用,體非用不 靈驗,用非體不顯應,故擅長者,必兼體與用。」(鐘明義 1988)直接將巒頭派 與理氣派的操作方式,視為風水的一體兩面,是必須兼顧使用的。另也有一說:

「明清以還,術家傾向『巒頭為體,理氣為用』,兩派漸漸合流。」(張解民,1994)

是以巒頭、理氣二派,在實務上,其實是相互融合、難以分割的。

《地理辨正疏》甚至還提出這樣的說法:

「不知巒頭者,不可與言理氣;不知理氣者,不可與言巒頭。精於巒 頭者,其盡頭工夫理氣自合;精於理氣者,其盡頭工夫巒頭自見。蓋 巒頭之外,無理氣;理氣之外,無巒頭也。夫巒頭非僅龍砂穴水,略 知梗概而已,必察乎地勢之高下,水源之聚散,砂法之向世,龍氣之 厚薄。」

直接將巒頭派與理氣派視為一體,並認為風水安排必須兼用二者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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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禕〈青岩叢錄〉:「二宗之說,雖不能相同,然皆本於郭氏者也。業其說者,

參其異而會其同,斯得之矣。」直接指出風水各派的思想都以郭璞《葬書》為宗,

雖作法各異,但本質相同。

意圖模糊化風水派別的各類說法,代表一般對風水的觀念都還是認為各派之 間俱有共通點,故應該有一套普遍的原則與理想模式,適用於不同派系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