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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出家嚴持八敬-正法還住千年

根據山田龍城先生〈末法思想について─大集經の成立問題〉一文中,將

73《法苑珠林》T53,no.2122,p.1005c22-1005c24。

74《悲華經》T3,no.157,p.174c07-174c11。

法滅思想的源流區分為三群:(a)像法的起源。(b)正法五百年說的起源。(c)

正法滅盡的起源。而將女眾出家損減正法五百年的經典歸類在第二種,這是屬 於部派有關律部的經典,如《毘尼母經》《五分律》《四分律》及南傳的《小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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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來看最初出現「八敬法」的《中本起經》(AD207)佛陀對女眾欲作 沙門的看法:

佛告阿難:假使女人,欲作沙門者,有八敬之法,不得踰越,當以盡壽,

學而行之。譬如防水,善治堤塘,勿漏而已。其能如是者,可入我律戒…

八敬之法,我教女人不得踰越,當以盡壽學而行之。假令大愛道,審能 持此八敬法者,聽為沙門76

從引文中清楚的得知八敬法是女眾想成為真正的沙門者,就必須盡形壽,學而 實行之的。當大愛道比丘尼得知佛已應允批剃時,非常歡喜踴躍的頂戴受持八 敬之法,不多久即證阿羅漢果。又經過一段時日後,大愛道比丘尼與諸長老比 丘尼們,同行到賢者阿難處而詢問言:「阿難尊者!這些長老比丘尼們,皆久 修梵行,且已見到真實的聖法,如何要她們向新受戒且年少的比丘僧作禮呢?」

當阿難轉問佛陀時,佛即訶斥阿難。故說出因女人出家而沙門釋子所受到 的種種傷害,乃至佛之正法理當千歲興盛,然以女人作沙門,故使我法五百歲 後而衰微77

從上段經文佛曾二度告誡阿難,若女人欲為沙門就當嚴持八敬法,以此八 敬之法作為女眾出家者的法身慧命,若不遵持八敬法視同非沙門者,既不為沙 門卻以沙門形得住世間,勢必導致佛法的速速衰微。

又在《毘尼母經》(AD350-431)經中,也有世尊親口向阿難說:你今日為 女人求出家,可知後當減我正法五百世:

75山田龍城〈末法思想につぃて─大集經の成立問題〉p.58-59。

76《中本起經》T4,no.196,p.158c16-159a04。

77《中本起經》:「佛言:「止止!阿難!當慎此言,勿得說也。但汝所知,不如我知。若使女人不 於我道作沙門者,外諸異學梵志,及諸居士,皆當以衣被布地,求哀於諸沙門言:『賢者有淨戒高行,

願行此衣上,令我長得其福。』」佛言:「阿難!若使女人不於我道作沙門者,天下人民,皆當解髮 布地,求哀於諸沙門言:『賢者有戒聞慧行,願行此髮上,令我長得其福。』若使女人不於我道作沙 門者,天下人民,皆當豫具衣被、飯食、臥床、病瘦醫藥,願諸沙門當自來取之。若使女人不於我道 作沙門者,天下人民,奉事沙門當如事日月、如事天神,過踰於諸外道異學者上。若使女人不於我道 作沙門者,佛之正法當千歲興盛。佛復語阿難:「以女人作沙門故,使我法五百歲而衰微。」T4,no.196,

p.159a25-159b09。

佛告阿難:女人能行八敬法者,聽其出家,若不能者,不聽在道。所以 為女人制八敬者,如人欲渡水,先造橋船,後時雖有大水,必能得渡,

八敬法亦如是,怖後時壞正法,故為其制耳。佛告阿難:汝今為女人求 出家,後當減吾五百世正法,阿難聞此之言,憂愁不樂78

從世尊的造橋譬喻中看到了世尊的為難和阿難的憂慮。佛是一切智人,明知女 人出家,必壞佛正法五百年。然為了憍曇彌等五百釋種女,及阿難的再三請求,

於是為女眾的出家而制定了八敬法。就如渡水先造船橋,即使往後有大水患亦 能安然渡過,好比佛滅度後世轉五濁惡穢,正法壞滅時,而此八敬之法亦能讓 女眾出家者安隱得度。

又迦葉為結集三藏教典時,阿難曾白迦葉:親聞如來滅後,應集眾僧捨微 細戒。迦葉反問阿難,何者為微細戒?阿難不能回答。於是迦葉責備阿難七件 事。後又因阿難為女人求出家,如來正法原本應住千歲,而今度女出家則損減 五百年,迦葉尊者便以十事責備阿難。因文繁故只列舉第十事:

若女人不出家者:佛之正法應住千年,今減五百年,一百年中得堅固解 脫,一百年中得堅固定,一百年中得堅固持戒,一百年中得堅固多聞,

一百年中得堅固布施79

在《根本說一切有部毘奈耶雜事》(AD702)中,亦載有世尊對八尊敬法的譬喻:

若許女人為出家者,佛法不久住…如作田家,苗稼成熟,忽被風雨霜雹 所損,女人出家,損壞正法,亦復如是。汝為女人,求請出家成苾芻尼 者,我今為制八尊敬法,盡壽修行不得違越。我此所制,如種田人,夏 末秋初,河渠之處,堅修隄堰,不使水流,溉灌田苗,隨處充足,八尊 敬法,亦復如是80

78《毘尼母經》T24,no.1463,p.803b12-803b18。

79《毘尼母經》T24,no.1463,p.818c05-818c08。

80《根本說一切有部毘奈耶雜事》T24,no.1451,p.350c12-350c29。

誠如《中本起經》中世尊所言:「譬如防水,善治堤塘。」我今為尼制八尊敬 法,盡形壽實修行,不得違越。就如種田人,夏末秋初,河渠所經之處,須堅 修隄堰,不使水流到處氾濫,又能溉灌田苗,隨處充足,今制八尊敬法,亦復 如是。從上述的兩個譬喻「造橋喻」中的船橋和「種田喻」中的隄堰,清楚的 看出佛悲憫女眾出家的因緣,但為了佛法的住持久遠與否而又為尼眾施設了八 尊敬法。

在《中阿含林品瞿曇彌經》(AD397-398)中亦載有阿難被佛訶斥七件事,

其中的第六件事,即是度女出家而令正法失卻五百歲的文言:

阿難,若女人不得於此正法、律中至信、捨家、無家、學道者,正法當 住千年,今失五百歲,餘有五百年81

然而根據《善見律毗婆沙》(AD489)記載,因比丘尼嚴守八尊敬法,正 法而還得千年的說法:

何以佛不聽女人出家,為敬法故。若度女人出家,正法只得五百歲住,

由佛制比丘尼八敬,正法還得千年82

就因為佛雖允許女人出家,而正法損減五百年,這樣的代價不能不算大,佛 既已允諾,於是為了正法的壽命得以延長,而為比丘尼們制八敬法,復使正 法還住千年。

又《阿毘達摩大毘婆沙論》(AD656-659)中對於佛之正法住或滅的定義有 詳細的解釋。然而關於究竟度女出家正法為之損減亦或還復千年,卻有著不 同的說法:

若當不度女人出家者,我之正法應住千歲…由度女人出家故,令我正法 減五百歲。問:若正法住猶滿千年,何故世尊作如是說?答:此依解脫 堅固密意而說,謂若不度女人出家,應經千歲解脫堅固,而今後五百歲,

唯有戒、聞等持堅固,非解脫者,皆是度女人出家之過失耳。有餘師說:

81《中阿含林品瞿曇彌經》T1,no.6,p.7b08-7b10。

82《善見律毘婆沙》T24,no.1462,p.796c20-796c23。

此依若不行八尊重法密意而說,謂若度女人出家不令行八尊重法者,則 佛正法應減五百歲住,由佛令彼行八尊重法故,正法住世還滿千歲83

從引文中清楚得知,因度女出家,正法無疑當磨滅五百年,此乃站在解脫堅固 密意來說,亦即正法應住千歲解脫堅固。然今度女出家而後損減的五百年中,

卻只剩戒、聞等持堅固而非解脫堅固者,而此重大過失皆因度女之由。

又有餘師提出不同的看法,正法銳減五百年,此乃依比丘尼眾不行八尊重 法密意而說,若尼眾們遵行實踐此八尊重法,正法的住世應還滿千年。

佛雖披剃尼眾,正法為之損減五百年,然又為尼授八敬之法,正法還復千 年。可見法的增減不在於人性別的問題,而在行持、行證的有無。雖身為女身,

但以恆持淨戒故,終能於諸佛法中不但不減損其壽命,反能由持淨戒,正法更 得還復不減。由此得知八尊敬法的行持,對於佛法的住世,佔有相當的影響力,

豈是輕言就能抹除的。

以下將以表格呈顯,因度女出家正法為之損減五百年亦或還復千年的經典 整理:

法住年數 經名

五百年 一千年 經文

《中本起經》

○ 若使女人不於我道作沙門者,佛之正法當千

歲興盛。佛復語阿難:「以女人作沙門故,

使我法五百歲而衰微84

《毘尼母經》 ○ 若女人不出家者,佛之正法應住千年,今減

五百年85

《五分律》 ○ 若不聽女人出家受具足戒,佛之正法住世千

歲,今聽出家,則減五百年。86

《四分律》 ○ 佛告阿難:若女人不於佛法出家者,佛法當

得久住五百歲87

《中阿含林品瞿曇 彌經》

○ 若 女 人 不得於 此 正 法.律 中。至 信.捨 家 . 無家.學道者。正法當住千年今失五百歲88

《阿毘達摩大毘婆 沙論》

○ 若度女人出家不令行八尊重法者,則佛正法 應減五百歲住。由佛令彼行八尊重法故,正

83《 阿毘達 摩大 毘婆沙 論》 T27,no.1545,p.918a06-918a17。

84《中本起經》T4,no.196,p.159a25-159b09。

85《毘尼母 經 》T24,no.1463,p.818c04-818c05。

86《五分律 》T22,no.1421,p.186a13-186a15。

87《四分律 》T22,no.1428,p.923c09-923c11。

88《中阿含林品瞿曇彌經》T1,no.26,p.607b08-607b10。

法住世還滿千歲89

《善見律毘婆沙》 ○ 若度女人出家,正法只得五百歲住,由佛制 比丘尼八敬,正法還得千年90

從以上的論述看來,八敬法的行持關繫佛法甚重,遵之則正法常存違之則法 滅在即。故南山大師行事鈔引《善見律》云:「佛初不度女人出家,為滅正法 五百年,後為說八敬聽出家依教行,故還得千年。今時不行,隨處法滅,故須 勵意91。」從道宣的「今時不行」對當時尼眾行持八敬的評論來看,中國古德 尚以正法住世五百年為通說,似未受因女眾嚴持八敬,正法還復千年的影響。

這是否意味著當時的尼僧團並未如實行持八尊敬法?這將又是一值得探討的 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