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節單音節聲調認知、聲調偏誤排序以及練習建議

(1)

第六章綜合討論與教學建議

本研究包括兩個測驗：漢語單音節和雙音節聲調的聽辨與發音測驗。受試者總共有十八位越南籍學生。按照他們學習漢語的時間長短分成三組：甲組（10 至 13 個月）、乙組（19 至 26 個月）、丙組（48 至 50 個月）。根據測驗結果分成下列四個部分討論：（1）單音節與雙音節聲調認知、偏誤排序與練習建議；（2）單音節與雙音節聲調聽辨偏誤的比較；（3）聽辨與發音的關係；（4）去聲與陰平混淆情形之討論與其偏誤的成因。

第一節單音節聲調認知、聲調偏誤排序以及練習建議

學習者之聲調認知難易度對於其聲調學習以及練習有密切的關係。他們通常只會注重練習其認為比較難的聲調，而忽略他們認為比較容易之聲調。

這個現象導致學生認為容易之聲調反而錯誤比較多，難的聲調反而錯誤較少。因此，本研究通過認知測驗（問卷調查）和聲學測驗了解學生聲調難易度，再來提出教學建議。

（表 41）是越南學生對漢語單音節聲調的認知統計。學生覺得最難的

是去聲，其次是陰平，上聲不難，陽平最容易。

(2)

表 41：越南學生的漢語四聲認知難易度排序

聲調非常難難普通不難容易

陰平 0％ 6％ 44％ 28％ 22％

陽平 0％ 0％ 28％ 22％ 50％

上聲 0％ 6％ 28％ 33％ 33％

去聲 22％ 39％ 28％ 6％ 6％

按照三組受試者對於漢語單音節聲調的認知，四聲的認知難易度排序如下：去聲 > 陰平 >上聲 >陽平。

（表 42）中顯示越南學生聽辨漢語單音節聲調之偏誤數量。從統計結果發現：三組學生皆出現陰平偏誤；陽平偏誤數量雖然與陰平一樣多，但是只有甲組出現該類偏誤。去聲的偏誤數量次於陰平與陽平，分布上，甲組和丙組都有，乙組卻沒有。上聲則完全沒有偏誤發生。因此，按照各組聲調偏誤分布，在單音節聲調聽辨上，可知陰平是最難的，上聲是最容易的。

表 42：越南學生聽辨漢語單音節偏誤統計聲調甲組乙組丙組

陰平 2 1 1

陽平 4 0 0

上聲 0 0 0

去聲 1 0 1

總計 7 1 2

再從各組學生內部來看，對甲組學生（初級）而言，陽平偏誤最多。乙組（中級）和丙組（高級）只出現陰平和去聲的偏誤。三組學生對上聲的聽辨則全正確。

另外，漢語單音節聽辨偏誤類型以 1→4（30％），2→3（30％）和 4

→1（20％）比率較高（參考表 24，頁 63）。

（表 42）的結果可作為對越南學生漢語單音節聲調的聽辨練習之參考：就初級學生，應加強陽平的聽辨練習。到了中級階段，教師應特別注意陰平的偏誤情況；去聲的聽辨練習要持續在高級階段進行。

（表 43）顯示三組越南學生漢語單音節聲調之發音偏誤數量。去聲的

(3)

偏誤數量最多，也是三組學生偏誤數量最多的聲調。這說明：去聲對於三組越南學生而言，是最難發音的聲調。陽平偏誤呈現遞減趨勢，上聲偏誤到乙組和丙組則已經大幅減少，這表示大部分乙、丙組學生已掌握上聲的發音。

至於陰平，就各組個別的偏誤數量加以比較，雖然數量很少，單都近乎一致。

因此，陰平對三組學生而言仍是一個學習難點。

表 43：三組越南學生單音節聲調發音偏誤

聲調甲組偏誤數量乙組偏誤數量丙組偏誤數量偏誤總數量

陰平 3 2 4 9

陽平 6 5 3 14

上聲 8 1 2 12

去聲 15 11 6 32

四個聲調發音偏誤以及歸納三組學生偏誤統計的結果，越南學生的漢語單音節發音難易度排序如下：去聲 > 陰平 > 陽平 > 上聲。

從四個聲調發音偏誤的排序結果，研究者對越南學生漢語單音節發音的練習建議為：特別加強練習去聲的發音，陰平其次，陽平和上聲在初級階段特別注意練習，之後不需要投入太多時間。關於四聲發音之練習，就在於母語和目的語之考量，越語也有與上聲之前半上類似的聲調，即問聲。因此華語老師先練習越南學生上聲之前半上，學生能將母語的相關知識用於目的語的學習。陽平與越語銳聲類似，因此老師先發越語銳聲再把陽平帶進去一起練習發音。陰平比越語平調高，學生練習時注意把陰平提高，然後再練習去聲。不過，去聲練習應該與陰平結合在一起，先提高陰平，並且拉長，接著念高降調（去聲）如：公共（g!ngg$ng），衣櫃（y9gu=）等。

經過研究者調查越南學生對漢語單音節聲調難易度的認知，以及進行聽辨和發音測驗後，發現陰平與去聲不管是在越南學生的認知中或是測驗所得的結果，都是需要持續進行追蹤教學的一組，上聲的聽辨是最容易習得的。

至於陽平則是對初級學生來說較難，到了中高級，有難度遞減而逐漸掌握的現象。由此可知，陽平調應該是初階的教學重點。

第四章的二、「漢越聲調對比」（頁 57）中指出：漢語陽平和上聲分

別可與越語的銳聲和問聲對應。漢語陰平的調型與越語平聲的調型一樣，都

是平調，但是越語平聲的高度較低（漢語陰平高度為 5-5，越語平聲高度為

(4)

3-3 或 4-4）。漢語高降調（去聲）在越語聲調系統中缺乏相對應的聲調，

因此，造成去聲的聽辨和發音對越語學生而言，特別困難。這樣的研究結果與對比分析理論相符合，學生學習外語時比較容易習得與母語系統中相同的地方。上聲和陽平在越南語中能找到直接對應，陰平則有近似對應。去聲則是缺乏對應。

第二節雙音節聲調偏誤排序與練習順序

表 44 是按照三組學生聽辨漢語雙音節聲調之偏誤數量統計。表中顯示：學生學習時間的長短與偏誤有密切的關係。隨著學習時間增多，偏誤數量慢慢減少。甲組偏誤數量為 52 個，佔雙音節聽辨偏誤比率的 51％。乙組偏誤數量為 38 個，佔雙音節聽辨偏誤比率的 37％。丙組偏誤數量為 12 個，

佔雙音節聽辨偏誤比率的 12％（請參考表 33，頁 67）。

表 44：三組學生聽辨漢語雙音節偏誤類型統計次

數

聲調組合

甲組偏誤次數

乙組偏誤次數

丙組偏誤次數

總計 1 1-2 8 8 3 19 2 1-3 7 7 3 17 3 1-4 9 7 1 17 4 1-1 7 2 2 11 5 4-1 5 4 1 10

6 3-1 4 4 0 8

7 2-3 3 2 1 6

8 4-2 3 1 0 4

9 2-1 2 1 0 3

10 2-2 1 1 0 2 11 3-3 0 1 1 2 12 2-4 1 0 0 1 13 3-4 1 0 0 1 14 4-3 1 0 0 1 15 3-2 0 0 0 0 16 4-4 0 0 0 0

總計 52 38 12 102

十六種漢語雙音節聽辨的習得順序按照其偏誤數量可分成以下幾類：

(5)

聲調組合

甲組偏誤次數

乙組偏誤次數

丙組偏誤次數

2-4 1 0 0 3-4 1 0 0 4-3 1 0 0 3-2 0 0 0 4-4 0 0 0 2-2 1 1 0 3-3 0 1 1

（2）甲、乙、丙組偏誤數量逐漸減少

聲調組合

甲組偏誤次數

乙組偏誤次數

丙組偏誤次數

2-3 3 2 1 4-2 3 1 0 2-1 2 1 0

（3）甲到乙偏誤減少比例大於乙到丙

聲調組合

甲組偏誤次數

乙組偏誤次數

丙組偏誤次數

1-1 7 2 2

（4）乙到丙偏誤減少比例大於甲到乙

聲調組合

甲組偏誤次數

乙組偏誤次數

丙組偏誤次數

1-2 8 8 3 1-3 7 7 3 1-4 9 7 1 4-1 5 4 1 3-1 4 4 0

以上四種聲調模式中顯示：第（1）類是越南學生比較容易聽辨的雙音節聲調組合。特別是 3-2 與 4-4 組完全沒有偏誤。第（2）類是三組學生偏誤數量逐漸減少。第（3）類聲調組合在初級階段（甲組）的偏誤數量較多，

乙組和丙組的偏誤數量較少。這說明：第（3）類聲調組合對初級學生來說較難，不過對中級和高級學生問題不大。第（4）類的聲調組合是甲組和乙組的偏誤數量多，丙組大幅度減少。這一組聲調組合較慢掌握，直到高級階段偏誤才明顯減少。

從上述四類聲調組合的聽辨偏誤結果，建議練習應注重第（4）類聲調

組合。第（4）類初級和中級階段偏誤數量差不多一樣多，因此應特別加強

(6)

第（4）類聲調組合練習。其中，1-2 與 1-3 的聲調組合在丙組的偏誤數仍達三次，表示這兩類的聽辨練習在高級階段仍需要持續；第（3）類聲調組合，在初級階段需要加強練習，到中級、高級階段，這類偏誤已經大幅減少，

表示中級和高級階的越南學生多半掌握好這兩類聲調組合之聽辨，第（2）

組與第（1）組排最後面，第（1）類的 4-4、3-2 組沒有發生偏誤，因此老師不用特別注意這組的聲調聽辨練習。

表 45 是三組學生雙音節聲調發音偏誤統計。從三組越南學生的偏誤數量分布得知：甲組偏誤數量最多，總共為 116 個（40％），乙組偏誤數量減為 88 個（31％），丙組偏誤數量大幅度減少，數量為 49 個（17％）（參考表 37，頁 70）。其結果說明：越南學生對於漢語雙音節十六種聲調組合的發音偏誤隨著學習時間的增加而遞減。不過，有一些聲調組合（見表 45）即使到了高級階段（丙組），偏誤仍然不少。

表 45：三組學生雙音節聲調發音偏誤統計次

序

聲調組合

甲組偏誤次數

乙組偏誤次數

丙組偏誤次數

總計 1 4-1 14 14 6 34 2 1-4 14 9 7 30 3 1-2 8 14 7 29 4 4-3 14 8 5 27 5 4-4 10 7 6 23 6 2-4 15 7 0 22 7 4-2 15 2 4 21 8 3-4 10 8 2 20

9 1-3 4 8 5 17

10 2-1 4 3 4 11 11 1-1 4 5 1 10 12 3-1 3 3 1 7 13 3-3 1 0 1 2 14 2-2 0 0 0 0 15 2-3 0 0 0 0 16 3-2 0 0 0 0

總計 116 88 49 253

根據三組受試者偏誤分布以及數量把 16 組聲調組合分成下面 6 種類別：

（1）沒有偏誤或三組學生偏誤數量少於 3 個

(7)

聲調組合甲組偏誤次數乙組偏誤次數丙組偏誤次數

3-3 1 0 1

2-2 0 0 0

2-3 0 0 0

3-2 0 0 0

（2）甲、乙、丙組偏誤數量逐漸減少

聲調組合甲組偏誤次數乙組偏誤次數丙組偏誤次數

1-4 14 9 7

4-3 14 8 5

4-4 10 7 6

2-4 15 7 0

（3）甲到乙偏誤減少比例大於乙到丙

聲調組合甲組偏誤次數乙組偏誤次數丙組偏誤次數

4-2 15 2 4

（4）乙到丙偏誤減少比例大於甲到乙

聲調組合甲組偏誤次數乙組偏誤次數丙組偏誤次數

4-1 14 14 6

3-4 10 8 2

1-1 4 5 1

3-1 3 3 1

（5）乙到丙偏誤減少比例大於甲到丙

聲調組合甲組偏誤次數乙組偏誤次數丙組偏誤次數

1-2 8 14 7

1-3 4 8 5

（6）甲組和丙組偏誤數量比乙組多

聲調組合甲組偏誤次數乙組偏誤次數丙組偏誤次數

2-1 4 3 4

上面的六種偏誤類型顯示：第（1）類聲調組合是越南學生最容易發音

的聲調組合；第（2）類的聲調遞減，但丙組偏誤仍不少，表示還在持續習

得中；第（3）類聲調組合對甲組比較難，乙、丙組問題不大；第（4）類的

甲、乙組之偏誤差距不大，丙組偏誤大幅度減少，說明丙組明顯改善，但偏

誤仍不少，表示仍在持續習得中；第（5）類為甲到丙偏誤減少比例大於甲

到乙。第（6）類為甲、丙偏誤數量一樣，乙組稍微少一點。

(8)

在六種聲調偏誤組當中，最有趣的是第（2）、第（5）與第（6）。中介語理論指出：隨著學習者逐漸向目標語趨近，偏誤數量隨著學習時間而減少。上面統計結果的三類，即第（2）、第（5）與第（6）卻不是如此。學習時間長的學生反而比學習時間短的學生的偏誤來得多。靳洪剛（2005）提及：

「從認知心理學的角度來看，任何學習，包括語言學習在內，都需要經過三個階段：一是分析階段；二是再分析或重組階段；三是綜合上升或從機械使用到自動使用的階段。」因此，學生在第一階段可能只是單純模仿語言的規則，反而偏誤不多。第二階段再分析、重組，所以偏誤出現頻率比較多。其中，靳洪剛認為第二階段（再分析、重組）是最重要的學習過程。第三階段開始自覺使用所學的目標結構，語言表達正確，偏誤數量明顯減少。因此，

第（2）、第（5）與第（6）類的聲調組合中的乙組比甲組偏誤數量多，可以從這個角度加以解釋。

關於 16 組聲調的練習重點，研究者建議為：第（1）類聲調組合在初級階段已經掌握到，老師不用花時間去練習學生該組之聲調發音。初級階段要注重加強練習的是第（2）、第（3）類聲調組合。中級階段以第（4）、第（5）

類聲調組合作為練習重點，第（3）類聲調組合還要持續練習。高級階段，

除了第（1）類、第（3）類之 2-4 組、第（4）類之 1-1 與 3-1 組以外，剩下所有的聲調組合（包括第（6）類聲調組合）都需要練習，甚至有一些需要延續到優級階段，如：1-4、4-1、4-4 及 1-2 組。

第三節單音節與雙音節聲調偏誤之綜合比較

朱川（1997）經過研究測驗指出：「儘管外國人對漢語的聲調學習覺得非常困難，但是，在經過一段時間的反覆練習後，大部分人都能比較準確地念出陰、陽、上、去這四個聲調。可是，一旦要他們念兩個音節以上的詞語，

聲調的可懂度和自然度便不再能夠保證；再讓他們念句子，那定會更加糟糕」。下面研究者進行越南學生單音節與雙音節聽辨與發音的比較。

首先，研究者針對越南學生調查其對於漢語單音節與雙音節聽辨與發音

之難易度，結果：認為聽辨單音節「難」的有 28％，「不難」的有 22％；認

(9)

為聽辨雙音節「難」的只有 6％，「不難」的有 56％。越南學生認知中，漢語聽辨單音節比雙音節難（圖 14）。

0% 0%

28%

6%

28%

22% 22%

56%

22%17%

0%

10%

20%

30%

40%

50%

60%

非常難難普通不難容易

越南學生對於聽辨漢語聲調難易度

單音節雙音節

圖 14：越南學生對於聽辨漢語聲調的難易度（認知調查）

對於漢語聲調發音的難易度，越南學生認為，單音節聲調發音比雙音節聲調發音容易，具體表現：認為單音節聲調發音「不難」的有 56％，容易的有 22％，而認為雙音節非常難的有 6％，難的有 17％，不難的只有 33％，

「容易」的有 6％（圖 15）。

0%

6%

0%

17%

22%

39%

56%

33%

22%

6%

0%

10%

20%

30%

40%

50%

60%

越南學生對於漢語聲調發音的難易度

單音節雙音節

圖 15：越南學生漢語聲調發音難易度（認知調查）

針對這個問題，研究者進行了簡單的後續訪談，深入了解受試者漢語聲

(10)

調聽辨難易度的情況。受試者的答案是：漢語同音字很多，在聽一個音節時很難知道它是什麼意思，但是在聽雙音節時，前面音節有可能是後面音節的線索，或可以根據後面的音節來判斷前面音節的意思。知道那些詞語的意思就可以很快回想起其聲調。而發音中雙音節比單音節難的原因在於：兩個音節結合在一起會產生連讀音變，聲調往往抓不準，而單音節就不必處理連讀音變的現象。因此，聽辨測驗中的聲調難易度，學生以「理解表義」的難易度，而不是以「區分聲調」的難易度來作答。

總的來說，越南學生覺得聽辨漢語單音節比聽辨漢語雙音節難。在發音時，漢語單音節則比雙音節來得容易。

但實驗結果又顯示：越南學生聽辨漢語聲調測驗中，單音節偏誤比率比雙音節少（5％與 12％），在發音測驗中，漢語單音節的偏誤比例反而比雙音節高（31％與 29％）（圖 16）。

5%

12%

31% 29%

0%

5%

10%

15%

20%

25%

30%

35%

聽辨發音

越南學生漢語聲調聽辨與發音比較

單音節雙音節

圖 16：漢語聽辨聲調與發音偏誤比率

問卷調查結果與實驗結果不盡相同。這說明，對於漢語聲調聽辨，單音節的習得比雙音節快。而發音中，單音節聲調習得會比雙音節慢。也就是說，

越南學生在念單字的偏誤比率比念雙音節的高。因此，其單音節與雙音節之

習得順序與朱川（1997）所提出的不一樣。可見，漢語單音節發音仍然是越

南學生的難點。另外，單音節與雙音節在實際上發音的難易度與越南學生的

認知不一樣。這也可能會導致學生在漢語聲調聽辨中注重訓練聽辨漢語單音

節，忽略漢語雙音節訓練；或者注重雙音節發音，忽略漢語單音節發音之訓

(11)

練。因此，在課堂上的教學，華語老師應該多多注意提醒學生哪個部分要多練習，或哪一部分該強調，或哪一部分要加強解釋。另外，華語老師在教學上也要特別注重學生的單音節與雙音節發音練習，特別是雙音節發音訓練。

第四節聽辨與發音的關係

為了能夠了解越南學生聽辨與發音之關係，研究者從以下兩個方面探討：（一）學生對於聽辨和發音的難易度認知；（二）根據測試結果探討兩者

（聽辨和發音）之關係。下面是調查與測驗的結果討論：

（二）學生對於聽辨和發音的難易度認知

（圖 17）顯示越南學生對聽辨漢語聲調與發音的難易度。結果：三組受試者認為聽辨漢語單音節比發音難。具體表現：有 28％的受試者認為聽辨漢語單音節聲調「難」，但有 56％的受試者認為漢語單音節聲調的發音「不難」。

0% 0%

28%

0%

28%

22% 22%

56%

22% 22%

0%

10%

20%

30%

40%

50%

60%

聲調聽辨感知與發音的難易度比較(單音節)

聽辨發音

圖 17：聲調聽辨感知與發音的難易度(單音節)

從（圖 18）中得知：對於聽辨漢語雙音節聲調與發音的難易度，越南

學生認為漢語雙音節發音比聽辨難。具體表現：56％的受試者認為聽辨漢語

雙音節「不難」，17％認為「容易」，而只有 33％的受試者認為漢語雙音節

發音「不難」，39％則認為普通。

(12)

0%

6% 6%

17% 22%

39%

56%

33%

17%

6%

0%

10%

20%

30%

40%

50%

60%

聲調聽辨感知與發音的難易度比較(雙音節)

聽辨發音

圖 18：聲調聽辨感知與發音的難易度(雙音節)

因此，從調查結果得知：越南學生自己認為，聽辨漢語單音節比發音漢語單音節難。雙音節聽辨則比雙音節發音容易。

（三）根據測試結果探討兩者之關係

越南學生聽辨偏誤（單音節偏誤和雙音節偏誤）都比發音少（圖 19）。

關於單音節偏誤類型，聽辨單音節偏誤以陰平聽成去聲以及陽平聽成上聲為主，均佔單音節聽辨總偏誤的 30％。單音節聽辨的偏誤類型主要以去聲聽成陰平、陰平聽成去聲、陽平聽成陰平和上聲聽成陰平或不夠降到第一度為主（參考頁 62 的第一節「越南學生聽辨漢語單音節聲調偏誤的統計」）。

聽辨感知與發音偏誤比較

5%

12%

31% 29%

0%

5%

10%

15%

20%

25%

30%

35%

單音節雙音節

聽辨發音

圖 19：越南學生聽辨漢語聲調與發音的偏誤比較

另外，聽辨雙音節偏誤數量最多的為：1-1、1-4、1-3 和 1-2，漢語雙

音節聲調組合發音偏誤數量最多的為：4-3、1-2、1-4 和 4-1。其中，聽辨

偏誤數量較多的聲調組合主要是陰平聽成去聲，如 1-2 聽成 4-2 或 1-3 聽成

(13)

4-3 等；發音偏誤數量較多的聲調組合主要是去聲與陰平的混淆，如 4-1 被發成 1-1 或 1-4 發成 4-1 等。

（四）小結

越南學生對於漢語聲調聽辨與發音的難易度認知與實驗所得的結果不一樣。因為學生對聲調有難易之成見，所以會注重難的部分，而忽略了容易的部分。這點會直接影響到其發音的效果。他認為難的部分反而偏誤數量少，認為容易的部分偏誤數量則多。華語老師在訓練越南學生漢語聲調感知，或在教其漢語聲調之發音要特別注意這點。

測試結果顯示：聽漢語單音節聲調比發音容易。越南學生單音節聲調聽辨表現不錯，正確率為 95％，不過在發音時，單音節聲調還是抓不準，

正確率只有 69％。雙音節聲調聽辨比單音節聽辨偏誤稍高，偏誤率為 12％，但是低於發音偏誤比率（29％）。可以說，越南學生對於漢語聲調聽辨比發音來得好。

關於偏誤類型，聽辨測驗與發音測驗中陰平與去聲的區分是主要難點：

陰平聽/發成去聲，去聲聽/發成陰平。

外籍學生在學習外語時，常常期待溝通上要達到兩個目標：語言使用的正確度（詞彙、語法等使用的恰當）與語言表達的準確度（發音標準）。

不過在實際情況下，學生有時候只能夠注意到語言使用的正確度，而忽略語言表達的準確度。發音偏誤數量多於聽辨漢語聲調可能也是這個原因。

第五節陰平與去聲混淆的情形

對於越南學生漢語聽辨測驗，曾金金（1999）《東南亞學生華語聲調聽

辨分析》研究中對 5 名越南學生進行漢語聲調聽辨測驗。結果發現：越南學

生最常把第一聲聽錯﹐佔總偏誤的 34％，而且第一聲的聽辨偏誤以聽成第

四聲最多，佔 17％。

(14)

本研究聽辨結果跟曾金金（1999）研究出來的結果類似，越南學生聽辨漢語聲調，錯誤主要集中在陰平。聽辨測驗的單音節偏誤數量比較少，不過 1→4 偏誤仍佔其中最多的比率（30％），4→1 比率為 20％（見頁 63 的表 24：

越南學生聽辨漢語單音節偏誤類型的統計結果），或在發音測驗中，1→4 佔陰平錯誤的 100％，4→1 佔去聲總偏誤的 88％（見頁 64 的表 27）。

（表 46）呈現漢語雙音節中的陰平和去聲與其他聲調結合的偏誤情形。去聲與陰平混淆的偏誤統計結果顯示：聽辨測驗中，雙音節中的陰平聽成去聲佔雙音節聽辨偏誤比率的 71％，去聲聽成陰平佔雙音節聽辨偏誤比率的 11％。發音測驗中，雙音節中的陰平被發成去聲佔雙音節發音偏誤比率的 24％，去聲聽成陰平佔雙音節發音偏誤比率的 41％。

表 46：雙音節中去聲與陰平混淆的偏誤統計

⁷⁷

測驗偏誤數量百分比 1-x→4-x

或 x-1→x-4

4-x→1-x 或 x-4→x-1

1-4→4-1 或 4-1→1-4

其他聽辨 102 100％ 71％ 11％ 2％ 16％

發音 258 100％ 24％ 41％ 4％ 31％

由（表 46）可知，漢語雙音節聲調組合中，陰平聽成/發成去聲和去聲聽成/發成陰平的偏誤最高（聽辨測驗：83％；發音測驗：65％）。因此對於雙音節聲調組合的習得順序，含有陰平或去聲的組合，習得過程會比別的組合緩慢。另外，陰平與去聲互相聽錯/發錯表示：受試者基本上已經意識到這兩個音節是分屬於不同的調類，只是還沒有掌握到聲調與調類之間的關係

（曾金金 1999）。本研究希望由中介語理論上來探討越南學生漢語聲調學習之成因。中介語產生是多方面心理因素影響的結果，這些因素包括：母語負遷移；有限母語知識；文化因素干擾；學習方式或態度；教師、教材不恰當等五個因素（魯健驥 1999）。下面主要是探討越南學生漢語聲調之聽辨與發音偏誤之成因：

一、聽辨測驗中陰平偏誤的成因

越南學生聽辨漢語聲調測驗中的結果顯示：陰平聽成去聲比率為 1.3％

(15)

（單音節）與 8.3％（雙音節）

⁷⁸

。單音節中的陰平聽成去聲偏誤率非常少

（1.3％），因此，本文不加以討論，只想針對雙音節的陰平聽成去聲偏誤做一個推論。

第四章的第四章第五節節「漢越聲調對比」（頁 56）越南語聲調系統裡有漢語陰平類似的聲調，及平聲（高度 3-3 或 4-4）。理論上來講，當兩種語言有相似的地方會導致正遷移的作用，應是學習者最容易習得的部分。

但是，越南學生聽辨漢語聲調時卻常把陰平聽成去聲，其原因可能與語流音變有密切的關係。而陰平偏誤又常發生在首字音節。吳宗濟（2004）進行漢語雙音節測驗結果後得到的結果如（圖 20）：

圖 20：二字連讀基本調型圖（吳宗濟 2004：145）

（圖 20）顯示：陰平除非與陰平結合時才保留原來的高度（5-5），在與陽平、上聲和去聲結合，陰平會往下降。這個現象對於母語者聽辨感知沒

78

計算方式為：總單音節陰平聽成去聲偏誤比率＝（1→4 偏誤數/總音節數）×100，即：

1→4 的偏誤比率＝（3/216）×100＝1.3％/ 總雙音節陰平聽成去聲偏誤比率＝（1＋x→4

(16)

有太大的影響。不過，對於越南學生聽辨漢語雙音節聲調會有影響。因為陰平稍微往下降所以學生認為它是去聲。

吳宗濟（1980：325）

⁷⁹

提及：普通話四個單字連讀時共有 16 種組合，

前一字有的有顯著變調（tone sandhi），有的不明顯。明顯的變調代表為上聲與去聲（首字去聲）的變調。其他聲調的兩字詞組合中變調雖不顯著，但是前一個字的變化總趨勢是：原來調型長的變短了一些（前一個字調的長度大約縮短到原來單讀長度的一半或三分之二）。拱度範圍大的變小了一些，

兩個頻率高低相距遠的變得靠近了一些。吳宗濟舉例說明：兩個陰平相連，

前一音的長度短，後一音的起點變低。

（圖 21）是越南學生聽辨漢語聲調 1-2 的語圖與調型。其中，陰平的結尾往下降與陽平連接。聽辨漢語聲調測驗中，越南學生會很容易把陰平聽成去聲。對於聲調聽辨感知方面，越南學生因為聲調變調規律掌握得不太好而導致偏誤。因此，雙音節中的前一陰平變短、有點往下降會導致越南學生聽辨漢語陰平組合時的困難。

圖 21：母語者（台灣人）的 1-2 組發音的語圖與調型

79

吳宗濟 1980《試論普通話語音的「區別特正」及其相互關係》，中國語文，第五期 P321

忽然

(17)

二、發音測驗中去聲偏誤的成因

本研究之偏誤結果顯示：在聽辨測驗中，陰平或與陰平結合的聲調組合的偏誤比其他的來得多。發音測驗中，去聲或與去聲結合的聲調組合的偏誤反而比其他多。

（一）越南語聲調系統中沒有高降調導致去聲之偏誤

第四章（頁 37）介紹越南語聲調系統時提到：越南語的平調、銳聲、

問聲，比較接近漢語中的陰平、陽平和上聲（前半上）（Nguyen Hung Bach 2003；Nguyen Van Loi、Jerold A. Edmondson 1997）。越語聲調知識對於越南學生學習漢語聲調有正遷移的作用，所以越南學生對於陽平、上聲比較容易掌握，陰平稍微難一點是因為其常與去聲混淆

⁸⁰

。越南語聲調系統中沒有高降調（去聲）。

表 47：越南學生對於漢語與越語的聲調相似度比較漢語聲調越語聲調比率

陰平平調 100％

陽平銳聲 100％

問聲 83％

跌聲 6％

上聲

缺 11％

玄生 44％

重聲 28％

去聲

缺 28％

（表 47）是越南學生漢語、越語聲調相似度的聯想。在問卷調查中，

100％的受試者認為漢語的陰平和陽平分別與越語的平聲和銳聲相似，83％

的受試者認為漢語的上聲比較像越語的問聲

⁸¹

。不過對於漢語去聲與越語哪一個聲調相似，越南學生答案較不一致：44％的受試者認為去聲與玄聲比較像，28％的受試者認為去聲與重聲比較接近，28％的受試者沒有回答。

問卷調查結果顯示：越南學生意識到漢語去聲是一個降調，所以在比較兩種語言的聲調相似度時，漢語去聲（高降調）與玄聲（低降調）和重聲（中

80

越語的陰平較低，3-3 或 4-4 度

81

(18)

降調）做連結。而越語玄聲和重聲的降幅並不像漢語去聲那麼大。因此漢語為母語者在聽辨越南學生讀去聲時會聽到比較短，比較平的聲調。單靠聽覺方面，母語者會把它歸類為陰平或直接標上「不夠降」的標號。

越南語是聲調語言，所以越南學生能了解漢語的聲調蓋便，調類和調值則需要加以修正。由於越南語聲調中沒有高降調，因此學生會在母語系統中找一個相似的聲調來代替。漢語四聲中，問卷調查和聲學分析得到的結果證明：陽平和上聲是越南學生比較容易掌握的聲調

⁸²

。另外，44％的受試者認為漢語去聲比較接近越語玄聲（低降調），28％的受試者認為漢語去聲接近越語重聲。實際上，越語玄聲與重聲都是降調，玄聲比較低，稍微往下降，

甚至有一些研究者在歸類越語玄聲時將其歸於平調（Doan Thien Thuat 2003）。重聲是短促的中降調，因為太短促，所以一些研究者認為越語重聲只發生在一個高度而已

⁸³

。漢語為母語者在進行聽辨越南學生讀漢語聲調時，會覺得他們的去聲偏於平、不夠降，有時候接近漢語的陰平，有時候不像陰平，也不像去聲，只是「有點降」而已。

本研究與蔡整瑩、曹文（2002）在研究泰國學生漢語聲調學習所得的結果一樣：「具有聲調語言背景的學習者，大多使用母語的聲調來替代漢語的聲調」。因此，導致越南學生的去聲偏平或不夠降。圖 22 為母語者 FM 和越南學生 105 的去聲發音之語圖

⁸⁴

。母語者「罵」的發音為最高 351hz-最低 99hz，越南學生「罵」的發音為最高 224hz–最低 182hz。越南學生因為受母語影響，所以去聲起點也比較低，導致沒有母語者的降。

82

100％的受試者認為漢語陽平和上聲分別與越語銳聲和問聲類似，本論文之聲學實驗得出的結果也是漢語陽平像越語銳聲，漢語上聲（後半上）比較接近越語問聲。

83

蔣為文（2003）認為越語重聲高度是在第三個高度

84

「罵」聲音檔來源：曾金金（2004）行政院國家科學委員會專題研究：「2004 年度數位

學習科技計畫：「全球華語文數位學習及教學之設計、開發與檢測」的子計畫之一」（計

(19)

圖 22：母語者 FM 與越南學生漢語去聲之說明

（二）去聲變短以及調域狹窄也會影響到聽辨感知

調域的狹窄、聲調時長太短促也會影響到聲調感知。研究者就四個漢語聲調的調域與各調時長進行越南學生中介聲調和漢語為母語的發音人比較

85

，越南學生只有 2 位陰平和去聲都發了正確，11 位把去聲發成陰平（「過」

→「鍋」），6 位把陰平發成去聲（「鍋」→「過」），結果見表 48。

表 48：越南學生與母語者漢語聲調調域、調長比較

（計算單位：hz，ms）

調域陰平時長陽平時長上聲時長去聲時長越南學生 132 0.344 0.358 0.337 0.341

⁸⁶

台灣發音人 195 0.403 0.447 0.350 0.223

85

語料為「guo」的四聲，越南學生有 17 位（一位把其中一個字念錯），對照組（母語者）

為六位。越南學生語料經由本研究錄製，母語者語料來源：曾金金（1999）國科會計畫

「兩岸新聞播音員語音對比分析」（NSC 88-2411-H-003-017）

86

測試者 105「罵」[ma$]的語圖

母語者 FM「罵」[ma$]的語圖

(20)

157 177 197 217 237 257

1 6 11 16 21 26 31 36 41

guo1 guo2 guo3 guo4 5度 4度 3度 2度 1度

圖 23：越南學生（102 號受試者）四聲的調型

102 152 202 252 302

1 3 5 7 9 11 13 15 17 19 21 23 25 27 29

guo1 guo2 guo3 guo4 5度 4度 3度 2度 1度

圖 24：母語者 FM 四聲的調型

從聲調的最低音到最高音是基頻的變化範圍，也就是聲調的調域（林燾、王理嘉 1992），所以從四個聲調的最低點量到最高點時，越南學生與母語者調域分別為 132hz 和 195hz。越南學生漢語聲調調域比漢語母語者調域窄。圖 23 是越南學生發正確漢語四聲。從中，我們可以看得出來越南學生漢語陰平比較低（4-4），去聲沒有降到 1 度，調域比較窄（最高 274hz-157hz 最低＝117hz）。圖 24 是母語者之四聲調型：陰平為 5-5，去聲為 5-1，調域比越南學生的四聲寬（最高 327hz-最低 102hz＝225hz）。

第四章（漢語聲調與越語聲調對比）中提到越語調域比漢語調域狹窄。

越語調域狹窄也有可能跟收尾音有關。帶閉塞音收尾的音節無法延長，就急

(21)

促地收尾了（朱川 1997：5）。越語閉塞音收尾的有三個：/p/、/t/、/k/。

這個因素也使越語聲調變成比較短促。普通話/國語中並沒有閉塞音結尾之音節，所以其聲調長度比越南語來得長（見表 48：越南學生與母語者漢語聲調調域、調長比較）。

朱川（1997）在研究四個國籍的學生中得到結果

⁸⁷

：外國學生在學習漢語時，四聲不降趨平，聲調短促等（頁 280）。與外國人中介聲調系統類似，

越南學生中介聲調也是調域比較窄長、聲調比較短促、四聲不降趨平、平聲趨降，有時候變成四聲等等情況。

越南學生漢語聲調比較短促，從表 48 中可以看出來越南學生漢語的三個聲調時長（陰平、陽平、上聲）都比母語者的短。去聲因為時長比較長，

因此常被母語者聽成陰平。越南學生在發去聲時，時長會比母語者的去聲長是因為其中有 11 位學生把去聲發成陰平，而陰平時長往往比去聲長。

表 49：陰平與發音互相混淆的情況（以「鍋」與「過」為例）

聲調偏誤甲乙丙總

「過」發成「鍋」 5 4 2 11

「鍋」發成「過」 1 1 4 6

與朱川（1997）在其他國家學生身上所得到的結果一樣，越南學生中介聲調也有調域窄、聲調短促或去聲趨平、平聲趨降的現象（請看圖 22 母語者和越南學生漢語去聲之語圖，頁 60）。其實，調域與調長有密切的關係，

調型也與調長、調域有關。聲調有可能因為短所以不夠降或使調域變窄。也有可能聲調不夠降導致調域窄或傾向於平聲。

越南學生發漢語聲調比較短、趨平的現象是因為受其母語影響。越南語聲調系統中雖然有降聲調，但是沒有高降調，只有中降調和低降調。那些降調的調域不像漢語去聲調域那麼寬。越南學生學習漢語聲調時，因為受母語裡中降調和低降調的影響，因此常把去聲發成平調（圖 25）或不夠降（圖 26）。這裡「不夠降」就是去聲調域太窄、聲調時長比較短所造成。（圖 25）

為越南學生去聲偏誤（去聲發成陰平）與正確陰平的語圖，（圖 26）以及越南學生去聲偏誤（去聲不夠低）及母語者去聲語圖對比。

87

(22)

圖 25：越南學生去聲偏誤（去聲發成陰平）與陰平發音對比

圖 26：越南學生去聲偏誤（去聲不夠低）與母語者去聲對比

（三）漢語拼音教學符號的誤導

十六世紀西洋傳士們，其代表為葡萄牙神父亞歷山大‧羅德 Alexandre de Rhodes，他在越南傳教的時候，替越南人創造好幾種標音文字。他所製造的越南羅馬字是被認為最合用的，慢慢替代原來的漢字和字喃。從此之後，越南開始用拉丁字母來記錄語音。而漢語書寫文字是方塊文字，不過也適用漢語拼音方案，來為漢字注音。雖然文字不同，不過他們共同之處均為：

用拉丁字母來記錄語音。漢語拼音方案對越南學生的記憶、辨認和認識上比較順利。不過，因為比較相似所以也很容易混淆。

受試者 204「罵」/ma$/的調型母語者 FM「罵」/ma$/的調型

受試者 204「過」/guo$/的調型受試者 204「鍋」/guo!/的調型

(23)

表 50：漢語聲調標調與越語聲調標調之對照

漢語聲調標調越語聲調標調

陰平 — 平聲無

陽平 ˊ 玄聲 ˋ

上聲 ˇ 跌聲 ~

去聲 ˋ 問聲？

銳聲 ˊ

重聲 ․

漢語去聲的標調為“ˋ＂，越語的玄聲標調也是“ˋ＂。從直觀的角度來看，兩者調型蠻接近。44％受試者認為漢語去聲與越南語玄聲相似，28

％認為去聲與越語重聲比較接近，28％不知道越語中哪一個聲調類似。根據本研究測驗出來的結果，越語玄聲是一個低調，稍微往下降，有一些學者把它歸類於平調（Doan Thien Thuat 1977）。（圖 27）呈現越南學生漢語去聲發成陰平之發音偏誤與越語玄聲的語圖。去聲發音偏誤為高度 229hz，最低 209hz。越語玄聲發音為最高 202hz，最低 162hz，兩者都有往下降的趨勢。

因為標調接近，導致越南學生把漢語去聲發成接近越南語的玄聲。

圖 27：越南學生去聲偏誤與越語玄聲之調型

三、教師、教材與學習環境因素

教材、教師和學生是教學活動三個基本構建，以教材為依據，由師生互動而形成（張崇富 1999）。因此，除了上面所說的幾個影響到越南學生學習漢語聲調的因素之外，比較明顯的原因還有:（1）老師缺乏紮實的理論基礎；

（2）缺少發音課的教科書和（3）學習環境因素。

玄聲 ì /i2/ 調型

去聲偏誤「義」/i$/的調型

(24)

（一）教師隊伍基礎知識不紮實

傳統之語音教學法還是：老師採用直接教學法與聽說教學法來進行發音教學。18 位越南學生中就有 89％的漢語發音課程是在越南學習，由越南老師教發音。11％在台灣學習發音，由台灣老師教發音。老師若非母語者則免不了帶有一些中介語的現象，語音方面更為嚴重。上發音課時，最主要的教學手段仍以帶音、練習、模仿為主。老師無形中也傳授給學生一些中介音。

另外，越南在大學任教漢語的教師，學歷也普遍偏低，以碩士學位居多，博士學位特別少。

表 51：越南部分高校漢語教師中有碩士學歷所佔的比率（韋錦海2004）

（統計至 2004 年 6 月 1 號）

校名漢語教師總

數

有碩士學歷的人數

比率

河內外國語大學 28 14 50％

河內國家大學所屬外語大學 39 9 23％

胡志明市國家大學所屬師範大學 11 5 45％

胡志明市國家大學所屬人文大學 17 8 47％

順化大學所屬師範大學 12 4 33％

峴港大學所屬外語大學 9 0 0％

從（表 51）中可以看出，越南高校漢語教師有碩士學歷的人所佔的比例也不高，最高為河內外國語大學，佔 50％，最低為峴港大學所屬外語大學，比例為 0。在華語老師沒有紮實基礎下，免不了也給學生帶來一些學習上之誤導或不適當的指導

⁸⁸

。

（二）缺少專門發音課的教科書

18 位參加測驗的越南學生，有三位來台灣之後才開始學華語，佔 16.6

％。有一位使用過專門的漢語發音教材，佔 6％。在台灣也好，在越南學習漢語也好，學生似乎沒有使用過發音教材，通常都從綜合課本的語音介紹部分開始學漢語發音。

88

根據最新的資料，河內國家大學下屬外國語大學 2005 年 5 月份已經有 2 個有博士學位

(25)

2005 年 1 月份，研究者前往越南河內國家大學所屬外國語大學漢語言文化系調查教材使用情況時，發現：在八個學期當中，學生必須修 130 個學分，其中 28％沒有教材，13％的教材由該校老師編寫，59％還是借用中國大陸編寫給日美籍學習者的教材（見圖 28）。沒有教材的情況就是老師自己找文章、或上網下載新聞，充作閱讀或寫作的資料、或口語課討論的內容。

可以說，教材方面非常缺乏針對性、整體性和科學性。除了缺乏適用的教科書以外，參考書、工具書和必要的教學設備也非常缺乏（附錄 14）。

越大漢語言文化系教材使用的考察

13%

59%

28% 國內

大陸無

圖 28：越南河內國家大學所屬外國語大學教材使用情況

（三）學習環境因素

語言環境也是影響第二語言習得的一個變量（張崇富 1999）。其中可分成兩層：大的語言環境（國家、社會等）以及小的語言環境（學生活動範圍，

如：家庭、學校等）。語言環境是「語言資源的來源，為學習者提供必要的語言輸入並影響學習者的動機和態度，同時也為學習者提供學習機會和反饋信息的場所」（張崇富 1999）。學習者走出教室所面對的語言環境，必須是能夠讓學習者練習目的語，也就是其驗證目的語的場所，才是真正有幫助的語言環境。語言環境對於發音學習階段特別重要。學習活動是模仿、練習、

驗證、回饋的過程。學習環境即是學習者練習、驗證和回饋最直接的影響因素。教 18 位越南學生發音的老師，有 89％是越南華語老師，11％是母語者

（台灣華語老師）。這也等於有 89％的受試者先在越南當地學會漢語發音，

11％的受試者在台灣的語言環境中學會漢語發音。越南學生在學習發音最關

鍵的階段，因為沒有良好的學習環境，他們的發音學習沒有得到適當回饋，

(26)

也無法實際應用，而且又深受母語影響，久而久之就會僵化，使得他們來台灣之後雖然在目的語的環境中也是改不過來。

四、其他

漢越音在越南語裡扮演一個很重要的角色（參考頁 7 的三、「名詞定義」）。漢越音聲調來源於漢語古代聲調系統（王力 1948：54； Nguyễn Tài Cẩn 2000:307）。之前有人認為：漢語陰平聽/發成去聲，去聲聽/發成陰平是因為受漢越音（Âm Hán Việt）之影響。研究者的假設為：若漢語去聲（高降調）的音節在越南語的漢越音是平聲（中平調），或漢語陰平（高平調）的音節在越南語的漢越音是重聲（中降調），就會導致越南學生在聽或發音時的混淆。

第二章（文獻探討）已經提到：越南語約有 60％以上是漢越音。越南因為長期與中國接觸的關係，越南語深受漢語的影響。目前越南語中所謂的

「漢越音」(âm Hán Việt)就是漢字的越南話文言讀音。每一個漢字似乎都有漢越音。漢越音有助於越南學生在學習漢語時方便記憶。不過若只記住漢越音，忘記漢語怎麼念，學生在溝通時有可能發出漢越音的聲調而不是漢語音節聲調。在此情況，如果漢語每音節的聲調與漢越音有規律的對應，如漢語陰平（高平調）的漢越音是平聲（中平調），就會產生正遷移，反之則會產生負遷移。

對於漢越音聲調轉換，王力（1948）在研究漢越語時提及：經過不斷的變化，越語全濁上聲變入去聲（等於上文我們討論的重聲），如：道（dao6）、范（pham6）、善（thien6），在中國國語，全濁上聲同樣也變入了去聲。

研究者就從王力論文所舉的單字中做一個漢語聲調與漢越音聲調調查。結果顯示：所有漢語陰平調的漢越音皆是越語平聲（中平調），所有漢語去聲的漢越音皆是越語重聲（中降調）（附錄 15）。

漢語聲調與漢越音聲調轉換類似（高平調→中平調、高降調→中降調），所以陰平聽/發成去聲、去聲聽/發成陰平是因為受漢越音（Âm Hán Việt）

之影響的假設應該無法成立。

(27)

第六節越南學生漢語聲調教學建議

本論文最終目標是基於中介語理論系統，進行探討越南學生漢語聲調難易度以及提出教學建議。因此，本章節針對前面的研究結果進行歸納，再提出教學上的建議以及未來的研究方向。

語音是語言的物質外殼。人們在交際時使用語言來傳達信息，通過感知來接受信息。因此「語音對於語言來說，無疑是一張臉、一副儀表、一張名片」（朱川 1997）。對於漢語這個有聲調之語言來說，聲調是其語音的靈魂，

同時也是外國學生的學習難點之一。聲調可以說是音節節構中最敏感的成分，學習普通話，只有聲調讀準，即使卷舌聲母發得不夠好或是 in、ing 沒有分清，聽起來仍是相當流利的。從這個意義講，聲調教學比聲母和韻母的教學更重要一些，但是，也更難一些（林燾 2001）。

聲調最大的作用就是以其音高變化來區別字與字、詞與詞等之間的意義，如「教師」和「腳濕」。為同一個音節分別加上不同的聲調，就會形成兩個語義截然不同的詞語（劉瑞昌 2002）。漢語中，沒有聲調時，非兒化音節只有 408 個，但有了聲調時，音節數目多達 1652 個。兒化音節沒有聲調時只有 292 個，當把聲調加在音節上之後，音節數目增至 1027 個（劉瑞昌 2002：47）。顯然，是聲調大大增加了音節數目。這對於擴大漢語語音的表達手段，增加語音區別性有重要作用。在聲調語言中，音節的高、低、升、

降起了分辨意義的作用。聲調的數目遠比聲母和韻母少，在語音節構中的負擔自然也就重得多（林燾 2001）。

在本測驗中，越南學生聽辨最困難的是陰平與陰平的組合，發音最有問題的是去聲與去聲的組合。陽平與上聲在聽辨與發音測驗中的偏誤都很少。

這個結果與石佩雯（1998）、朱川（1997）等人，對於外國人學習漢語的聲

調難點之看法不一樣。他們認為：「外國學生普遍感到困難的就是聲調，而

四聲中最難掌握的是第三聲」。三組越南學生偏誤現象很一致，這表示陰平

與去聲偏誤對於越南學生來講是帶有普遍性的，調型比較麻煩的上聲反而沒

有問題。有的學者也考察了一些母語為有聲調語言和無聲調語言的學生之漢

(28)

語聲調偏誤狀況，總的來說，前者漢語聲調比較準確（有聲調語言的學生），

與漢語聲調較接近。這說明母語者的聲調對學習漢語的聲調有正遷移作用，

使得他們能把握住聲調的高低（趙金銘 1997）」。越南語聲調也有先降後升的聲調（跌聲），因受母語正遷移影響，所以上聲問題不大。最嚴重的問題是去聲，再來是陰平偏誤，而陰平、去聲兩者很容易混淆。

語音教學，特別是聲調教學就是一個不斷重複、加強、練習的過程。老師先了解學生之學習難點、偏誤現象，再找辦法來克服、糾正學生共同與個別的偏誤。

一、如何教越南學生漢語四聲

第五章的結果說明，越南學生漢語聲調偏誤，不管發音還是聽辨，不管單字調還是雙字調，陰平與去聲聚為一類、陽平和上聲聚為一類，而去聲與陰平往往是最有問題的聲調或聲調組合。學生的學習難點表現在以下三方面：（1）去聲被聽成/發成陰平或不夠低降；（2）陰平被聽成/發成去聲或稍微往下降；（3）越南學生之漢語中介語聲調之調域比母語者窄。在本章中，

研究者將針對上述學習難點進行教學探討。

¾ 方法一：簡單講解，以練習為主

Matsumoto, Yoko（2005）提出非常有趣的聲調講解方法：（1）遠近概念，（2）高低概念，（3）變與不變概念

⁸⁹

。這個方法比傳統講解四聲高度的方法來得易懂，也易接受，特別是遠近與高低這兩個比較具體的概念。

傳統上，老師會介紹趙元任（1930）的五度制標調法：陰平（5-5）、陽平（3-5）、上聲（2-1-4）、去聲（4-1）。不過，對外籍學生來說，「目前的標調法過於細緻或易於誤導」（孟柱億 2000）。再說，趙元任五度制標調只適合於習慣用五度概括的數字來理解聲調之學生。越語音系中也有聲調之概念，不過在越南語課本裡並沒有用五度制標調來描寫聲調，因此越南學生未曾接觸過這個概念，對使用數字來表示聲調高低也非常陌生。另外，分析發音部位，發音方法，講解舌位、語言形式等方法略為複雜。所以，在講解聲

89

遠近概念：指聲調的起點與終點（音長）；高低概念：指聲調之高低；變與不變概念：

(29)

調時，老師應盡量用比較具體的方法來表達，並加強實際發音動作與練習。

從漢語學習者的角度來看，研究者非常贊同 Matsumoto, Yoko（2005）

的方法：簡單的講解，以練習為主。

表 52：聲調教學技巧（Matsumoto, Yoko 2005）

調類近音高遠

第一聲（陰平）高不變

第二聲（陽平）低變高

第三聲（上聲）低不變

⁹⁰

第四聲（去聲）高變低

當學生已經大概地了解漢語聲調概念就開始進入練習階段。學習聲調，

主要應該是學會分清調類，至於調值，並不必要求十分嚴格，一定要和標準調值讀得完全一致（林燾 2001）。

¾ 方法二：順序性的聲調教學

漢語聲調教學應分順序來教，老師應從易到難，先從單音節教學到雙音節教學，即先從靜態聲調教學到動態聲調教學。靜態教學較容易，指的是單音節教學，動態教學較難，指的是兩個音節以上之聲調教學。當學生已經掌握好第一階段的內容，老師才開始進入第二階段教學或第三階段教學等等，

靜態教學是動態教學的基礎。

對於越南籍學生漢語聲調的聽力和發音教學，華語老師應先教單音節的基本概念，再來介紹 16 組聲調組合。根據本研究劃分出越南學生漢語聲調聽辨與發音偏誤表現（參考第一節單音節聲調認知、聲調偏誤排序以及練習建議，頁 73），聽辨與發音的單音節教學順序為：先教上聲與陽平，再教去聲與陰平；雙音節的聽辨教學為教與陽平、上聲、去聲結合的聲調組合，再教與陰平結合的聲調組合（1-2、1-3、1-4、1-1、4-1）；雙音節的發音的發音教學為先教陽平和上聲組合組（3-3、2-2、2-3、3-2），再教陰平和去聲結合的聲調組合組。另外，老師可按照學生漢語水平進行針對性教學。而且，

聲調教學一定要持續不斷，不應該只在初級階段強調教學，中級、高級就忽略練習與糾正聲調。

90

(30)

¾ 方法三：抓出教學重點，做為聲調教學的核心

上述談到階段性的聲調教學。分階段教學與抓出教學重點，做為聲調教學的核心。當華語老師每一階段教學內容都已經劃分好，重點教學方法會很容易進行。教學重點以教學順序為根據。

¾ 方法四：給予回饋並且一定要簡單地解釋學生聲調為何不正確

學生有錯是自然的現象，有的錯誤固然不必管，因為那有可能只是一種失誤而已，母語者說太快的時候也會有同樣問題。但是，偏誤就必須馬上糾正，不要拖太久，如果超過半小時之後才糾正，效果就不好了。若不及時糾正的話，學生會以為自己說的是對的，很容易使錯誤僵化而永遠不能改掉。

對學生的聲調偏誤馬上糾正並加以解釋，一定會產生正面的效果。

另外，即時回饋不代表在學生進行表達時突然打斷他們的思考。根據姚道中（2004）所做的調查，多數學生不喜歡一句話還沒有說完就被老師打斷。

因此，老師應該等到學生把意思表達出來之後給予回饋，否則學生會有挫折感，對自己喪失信心，不願意開口表達。

二、針對越南學生的漢語四聲練習

適當的教學順序、方法和技巧可以幫助學生先有效掌握漢語四聲，發音教學一般會按照聲、韻、調順序來進行（孟柱億 2000）。不過，為了提高聲調學習效率以及延長練習時間，老師可以先從聲調開始進行教學。雖然學生還沒有學過漢語聲母與韻母，但是兩者之間的聲母與韻母系統一定有相同之處，老師可找出一個漢語與越語共有的音來練習聲調。當聲調聽辨與發音已經掌握好之後，才開始把聲母、韻母帶進來一起練習。

（一）四聲練習原則

¾ 原則一：從易入手，由易到難、從靜態練習到動態練習

第五章研究結果表明：越南學生對於陰平與去聲最難，陽平和上聲比較

簡單。因此對於越南學生，華語老師應該先教陽平，再來是前半上。陰平和

去聲排最後面。

(31)

Matsumoto, Yoko（2005）特別強調此原則。在練習漢語四聲時，可以套用詩的韻律結構來練習聲調。以李白的「靜夜思」為例：

靜夜思（李白）

床前明月光 chu2ng qi2n m0ng yu8 gu1ng 疑是地上霜 y0 sh =d= sh4ng shu1ng

舉頭望明月 j& t@u w4ng m0ng yu8 低頭思故鄉 d9 t@u s9 g* xi1ng 教學步驟如下：

第一個步驟：用 ma 來替代所有的音節，因為 ma 對越南學生來說是很容易發的音（漢語和越語都有的發音）

m2 m2 m2 m4 m1 m2 m4 m4 m4 m1 m3 m2 m4 m2 m4 m1 m2 m1 m4 m1

第二個步驟：用 mi 來朗讀（同第一步驟的方法），因為 mi 也是越南學生可以發的音。

m0 m0 m0 m= m9 m0 m= m= m= m9 m- m0 m= m0 m=

m9 m0 m9 m= m9

第三個步驟：用 ma 與 mi 混合郎讀 m2 m0 m2 m= m1

m2 m= m4 m= m1

m3 m0 m4 m0 m4

m1 m0 m1 m= m1

(32)

用 ma 與 mi 這兩個簡單的音練習這首詩，主要想要讓學生熟悉聲調，抓到聲調再練習實際的發音。

第四個步驟：逐漸加深聲韻組合的複雜度

¾ 原則二：根據中介語的來源，對症下藥

1、以母語正遷移幫助學生迅速掌握陽平和上聲，以學生之聲調系統引導其學習陰平和去聲。

2、讓學生了解陰平與越語平聲、去聲與越語重聲、玄聲之差別 3、給予回饋時要注意學生的心理，不要讓學生有挫折感

4、教師的發音要正確

以下的偏誤建議要改正：（一）引起誤解的偏誤，如「這是我老師」說成「這是我老鼠」；（二）常犯的錯誤，如：去聲與陰平混淆；（三）學習重點不能掌握，如：陽平與上聲在初級階段就應掌握，如果學生到了中級仍有困難，就需要加強練習；（四）無法理解的詞語，比如學生在發某個音、或說話時，老師和同儕無法理解他在講的內容，活動沒有辦法繼續下去。

¾ 原則三：聲調練習要貫穿整個學習過程

毛世楨（2002）提及：語音教學時間到某個階段就停止是因為其教學的成本太高。所謂教學成本高表現在於兩個方面：（一）所花的時間和精力太多；（二）語音教學過於枯燥，難以激發和維持學習者的學習動機和興趣。

通常語音教學只會到某一個階段就停止，不會繼續加強語音教學。

不過，不應該因為其教學枯燥、費時費力而忽略了它。為了讓語音教學更加精彩，建議華語老師採用不同的上課方法來授聲調，如利用詩、歌、四字格或網際網路來練習，突破傳統模仿、練習等的聲調教學。

語音習得是通過不斷正確的練習過程而養成的一個習慣，所以學生透過

不斷的正確練習建立正確的聽辨以及準確的發音。

(33)

（二）去聲加強練習方案

越南學生發漢語去聲特別困難，偏誤最多。下面針對越南學生漢語去聲學習，提出幾個練習方法：

¾ 方案一：利用漢越音

⁹¹

幫助學生記憶漢語去聲的字調

據研究者觀察，越南學生不是沒有辦法把去聲發出來，而是他們常常搞混漢語去聲和陰平。為了加強學生對於兩個聲調之區別，老師可以提供漢語與漢越音的對照聲調。漢語去聲對應於漢越音的重聲（中降調）、陰平對應於平聲。以研究者學習漢語之經驗來看，這個方法確實有效。每當忘記某個字的聲調，馬上就可以利用漢越音聲調跟漢語聲調做連結。因此，華語老師應該利用漢越音進行字調教學，可收到事半功倍之效。

¾ 方案二：拉長去聲的練習

實驗證明：越南學生漢語去聲容易發錯的原因，可能是去聲的時長太短。時長太短會造成聲調短促，影響去聲的聽辨。

趙智超（2004）提出的方法為拉長發音時間以及結合手勢練習。拉長去聲發音時間可以解決兩個問題：拉長去聲長度，可以解決去聲不夠降的問題。當去聲拉長，則有充分的時間做出完整的降幅，也就是從最高（第五度）

降到最低（第一度）。

（三）越南學生聲調教學示範

（表 53）根據三組越南學生偏誤分布比率，研究者把聲調聽辨與發音練習分階段前後排序如下：

91

(34)

表 53：越南學生聲調教學練習排列

單音節教學雙音節教學

¾ 聽先教上聲，後教陽平 ¾ 聽

一、2-4 3-4 4-3 3-2 4-4 二、2-2 3-3

三、2-3 4-2 2-1 先

¾ 發音先教上聲，後教陽平 ¾ 發音 3-3 2-2 2-3 3-2

¾ 聽教去聲，再來陰平 ¾ 聽

一、1-1

二、1-2 1-3 1-4 三、4-1 3-1

後

¾ 發音教陰平，再來去聲 ¾ 發音

一、4-2

二、1-4 4-3 4-4 2-4 三、4-1 3-4 1-1 3-1 四、1-2 1-3

五、2-1

上課之前老師應該排列好學生聲調練習。聲調練習原則也是從易到難，

從簡單到複雜，以雙音節反覆練習為主要練習手段。老師用越南學生比較容易掌握的聲調或聲調組合引導難的聲調或聲調組合。

研究者針對越南學來設計漢語聲調練習如下：

1、聽辨聲調練習

本文的實驗結果顯示：漢語單音節的聽辨以陰平最難，去聲其次，容易的是陽平和上聲。雙音節的聽辨偏誤主要以陰平聽成去聲為最多，比率為 72％（見表 46、頁 86），如 1-2→4-2、1-3→4-3、1-4→4-4 等等。

因此，在聲調教學上，老師應該分階段以及強調重點練習：

（1）把漢語聲調建立成兩組聲調：陽平與上聲以及陰平與去聲，先練習陽平與上聲，再來練習陰平與去聲組。這樣的練習可使學生容易掌握到陰平和去聲的區別。

（2）陽平和上聲進行練習，如：「毛筆」（m2ob-）/「美國」（m7igu@）、

「游泳」（y@uy#ng）/「本來」（b7nl2i）等

（3）陰平與其他聲調進行練習，如 1-2、1-3、1-4 或 2-1、3-1、4-1，

不過重點放在首字陰平的聲調組合。為了讓學生掌握好陰平與陰

平組，練習順序為：

(35)

z 1-1 聲調組合先練習，讓學生能夠掌握陰平的調值、音高，如：「飛機」（f5ij9）、「沙拉」（sh1l1）、「聲音」（sh5ngy9n）等

z 1-4 接後面，因為陰平結束馬上接去聲，陰平不用往下降，陰平調型變化不大，如：「東部」（d!ngb*）、「衣櫃」（y9gu=）、「公共」

（g!ngg$ng）等。

z 1-3 與 3-1、1-2 與 2-1 對比練習，讓學生能夠培養陰平聽辨的習慣，

如「方法」（f1ngf3）/、打工（d3g!ng）、「黑板」（h5ib3n）/「老師」

（l3osh9）、「書房」（sh%f2ng）/「房間」（f2ngji1n）、「忽然」（h%r2n）

/「台灣」（t2iw1n）等。

z 最後以混合式進行聲調練習，播放單字調與雙字調讓學生練習其對陰平聽辨的敏感度。

2、聲調發音練習

單音節發音結果顯示：漢語單音節的陰平都被發成去聲（100％），陽平主要發成陰平（62％），去聲發成陰平（88％）和上聲發成陰平或不夠降到第一度（皆為 45％）（表 28、頁 64）。再說，雙音節陰平組合與去聲組合偏誤為 65％（見表 46，頁 86）。因此，與聲調聽辨練習一樣，發音練習也是分組練習：陽平和上聲以及陰平與去聲組。

（1）陽平和上聲以及陽平和上聲組合先練習，越南語系統裡也有與陽平和去聲類似的聲調，因此，越南學生很容易掌握漢語陽平和上聲之發音方法，如「毛筆」（m2ob-）/「美國」（m7igu@）、「游泳」

（y@uy#ng）/「本來」（b7nl2i）等。

（2）在陽平和上聲教完之後才開始進行陰平和去聲練習。實驗結果證明：越南學生的陰平沒有母語者的平，有往下降的趨向；去聲沒有降調第一度或發成陰平，練習方法為：

z 陰平高度概念建立：用音樂高度練習，說明漢語陰平在第八度，越

南語平調則在第四度。經過對比學生掌握好陰平高度之後就馬上進

行練習。這階段練習詞組以 1-1 組為主，如「沙拉」（sh1l1）、「聲

(36)

第一節 單音節聲調認知、聲調偏誤排序以及練 習建議

第六章 綜合討論與教學建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