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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上,舊有鄉村社會秩序崩解促使許多為求生存的人們淪為土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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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cademic year: 20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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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第六章 第六章

第六章 結論結論結論結論

由宏觀的歷史敘事中不難發現,民初的土匪問題是諸多鄉村問題具體而 微的縮影。民初土匪的生成原因有其所謂的一般性因素:那些貧窮、地形險 阻、可耕地稀少與各省交界的各地區,向來就是土匪的淵藪。然而民國時期 的土匪不管在數量上或是影響層面上所達到的空前活躍狀態,卻是不可忽略 的事實。此一促成土匪活動激化的原因,與民初鄉村社會日益深化的危機有 關。此間包含了頻繁的天災,效能薄弱的行政體系,密集的戰爭與隨之而來 的強徵,甚至地方權力結構的劇烈變動。這些因素彼此交互作用,使得原已 脆弱的鄉村社會秩序瀕臨崩潰,土匪猖獗於是乎成為中國向現代化轉型國家 所必須經歷的過程。

事實上,舊有鄉村社會秩序崩解促使許多為求生存的人們淪為土匪。民 國初年大量的軍事活動,更為土匪提供了充份的舞台;各式各樣的革命活 動、軍閥內戰,且因為動員土匪而益增其破壞力量。民國時期的土匪因此以 新的「兵匪」型態出現,他們時兵時匪,不但採用新式政治符號如「建國軍」

「自治軍」為包裝,其規模甚至可與軍隊匹敵。且由於土匪綁架外國人之事 時有耳聞,中國土匪活動因此震動了國際視聽,成為外國人印象深刻的中國 現象。

作為歷史事件,土匪活動的蓬勃發展有其因果可尋。對於經歷者而言,

生命中的土匪事件則並不如歷史敘事般條理分明,他們對於土匪事件的認知 往往建立於感情之上。也因此在經歷者的土匪敘事中,其所強調的重點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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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別於宏觀的歷史眼光。他們的土匪事件經歷是感受性的、片斷不連續而且 受到時空的嚴格限制。

在第一線的親身經歷者-一般鄉民眼中,土匪儼然是地方的實際統治 者,他們與官府、軍隊的差別並不太大,有時甚至是比官府軍隊更佳的庇護 者。土匪與地方權力的關係錯綜複雜,「官匪一家」、「兵匪一家」是鄉民們 的普遍共識。在此基礎上,鄉民對土匪的感情又畏又懼。

然而對那些在「匪禍」中劫後餘生者而言,他們經歷的是一次恐怖、暴 力、慘無人道的生死關頭,也因此在他們的記憶中,土匪是有如惡魔般的恐 怖形象,而這樣的經驗大部份來自於外鄉的土匪。對於鄉民而言,作為庇護 者與作為加害者的土匪角色並不容易混淆;他們對於土匪的評價自有標準。

大體而言,只要土匪能夠在某種程度上盡到庇護鄉民的責任,就很容易搏得

「義匪」的好名聲。由此可知,作為經歷者的鄉民,在其土匪敘事當中,乃 是隨著個人與土匪的親疏感受,展現出不同的陳述。

不同於土匪在鄉民間所流傳的多元面貌,為地方記錄歷史之人,其筆下 的土匪形象顯然較為單純。地方史志的編修者,幾為地方鄉紳。隨著民國時 期地方全面軍事化的結果,地方士紳往往肩負起地方防衛的責任。也因此在 地方志書當中,地方防禦史遂成為重要內容,土匪也成為史志中的重要角 色。可想而知,地方史志中的土匪,被清一色的描述為擾害地方的主要敵人;

相反的,那些防禦土匪有功、或是不幸在抵抗土匪過程中罹難的人員,則可 入傳受到史志的表揚。由此可見,作為鄉紳群體貫徹其主流價值的工具之 一,地方志中圍繞土匪的事件與人物被賦予善惡道德形象。

可以看出,不同的經歷者群體會因為身份與關注焦點之不同,而建構起 不同的土匪形象。然而,值得注意者,外國籍的土匪經歷者,卻意外的成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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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中最具影響力的一群。這群所謂的「洋票」,由於「洋人」的身份而免於 真正生命上的威脅。歷劫歸來的他們將此經歷向西方世界廣泛宣傳,「匪國」

因此成為中華民國的象徵與符號。實際上洋票眼中的中國土匪,不但是以「土 匪」的身份而存在,更是以「中國人」的身份被辯識。在「洋票」大量出版 的回憶錄裡面,中國土匪成為新型態的「黃禍」,他們是一群野蠻、殘忍、

骯髒、而又毫無智識的人們。土匪因此被外國人視為待啟蒙、待開化的「他 者」,使得「中國土匪」此一主題故事,不但滿足了西方讀者的異域想像,

並為西方人所謂的「白種人的負擔」此一國際責任作了最好的宣傳。

可以說,「洋票」由自身經歷的神話化過程,將中國人形象固定化與呆 板化,致使西方世界產生中國人等於土匪的印象。而面對外國如此的宣傳,

民初中國知識份子無不直視土匪為「國恥」,同時開啟了對土匪問題的重視。

此一現象尤其在 1923 年臨城劫車案爆發以後所激起的廣大討論中,得以清 楚看出。

然而中國百病叢生,對於知識份子而言,有更多國家政治、軍事及經濟 問題需要關心,是以他們在公共論壇中往往將土匪問題視為國家病徵,而非 病因。在知識份子看來,由於中國惡劣的軍閥政治致使國家政權失去功能,

連帶使得國家建設無法推展,因此國家才會落為「亂國」「窮國」與「病國」 而生計無著的人民只好遍地為匪。部份的知識份子甚至更指出,國家政治的 混亂,根因於中國文化道德的墮落。「匪情」是中國社會的、經濟的、政治 的失調現象的晴雨表。

正因如此,負有國家責任的知識份子,往往強調軍事裁兵與農村救濟兩 方面來救「亂」與救「窮」,希冀由根本解決土匪問題。1930 年代大規模的 鄉村建設運動,雖然知識份子將問題的焦點轉移到中國鄉村,但是土匪此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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顯著的鄉村問題卻仍非首要。被稱為中國「最後一個儒家」的梁漱溟,仍舊 將鄉村建設運動視為文化建設運動,而晏陽初等「洋博士」則始終抱持以科 學建設鄉村的態度。

不同於一般知識份子其議題中的「病徵」形象,在那些用寫實主義或革 命現實主義文學來表達其社會關懷的知識份子的文學作品中,土匪卻顯現了 不同的形象。

在深刻的民族危機中,知識份子往往藉由他們所熟悉的古典小說尋找心 目中的強人形象。當清末知識份子在《水滸》豪傑身上,發現已然衰弱的中 國民族所應有的「國民性」──「尚武」精神,急欲擺脫中國「病弱」形象 的民初知識份子亦承襲餘風,轉向土匪身上追尋那些野蠻而質樸、勇敢而真 誠的民族特質,因此在民初知識份子的文學作品之中,往往賦予土匪勇敢無 畏的精神與堅強健壯的體魄。對於民初知識份子而言,「尚武」與「尚力」

仍舊是其民族話語中的基調。此一特色在抗日運動以後更形明顯,土匪便不 時以抗日民族英雄的形象現身。

此類敘事純為文學想像,當城市作家試圖在其寫實文學中展現知識份子 的社會關懷時,土匪大多並未現身,土匪的消息往往只是作家用以刻劃突顯 土豪劣紳醜陋面目的工具。換句話說,知識份子所關懷者亦非土匪本身,而 是將焦點集中於鄉紳群體的惡質化問題上。這種赤裸的揭露社會不公與黑暗 的目的,正是民初知識份子標榜寫實主義之初衷。

相較之下,土匪被認知為被壓迫者。他們最初都是善良的農民,最後卻 走上反抗之路,這是左翼文學特別發揮注重者。由於反抗性為革命必要之原 素,土匪敢於反抗階級,反抗社會不公,因此在左翼文學之中,土匪遂成為 革命者尚未覺醒前最佳的革命榜樣。但也正因為土匪的政治覺悟不夠,最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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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被中國共產黨打成反動的敵人。

可見知識份子在文學作品中,多呈現土匪勇敢、真實以及其反抗性之特 質。在民國混亂的政治局勢當中,手無權柄、而具改造社會願望之知識份子,

也唯有在土匪身上投射其理想形象。因此是左翼文學從中取得了最多的養 分;政治上的弱勢者欣賞土匪的強悍之美,而非當權者。

綜上所述,在不同的經歷者之間、知識份子的公共論壇裡、或是不同的 文學文本之中,土匪展現出不同的形象。這主要並非民國時期土匪群體之多 樣性所致,而是不同社會群體在其不同的認知經驗與特殊的社會關懷中對

「土匪」進行闡述的結果。

總之,透過不同社會群體的眼睛,我們得以看到一個更不一樣的中國:

為生存惶惶不可終日的鄉民、以防禦土匪為務的鄉村菁英、以西方中心自居 的外國人、為國家民族危亡而擔憂的知識份子,他們在其土匪敘事中表達出 不同的關懷。也就是說,無論上述的不同社會群體間他們距離現實土匪有多 近多遠,他們的不同論述正是此一時代歷史特質的反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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