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個案研究
第三節 個案(三)：小柯
‧ 國
立 政 治 大 學
‧
N a tio na
l C h engchi U ni ve rs it y
100
一、 語言學習背景
小柯的母語是法語，成長於法國東部，臨近德國，距離瑞士只有十公里。因 此他從小學開始，除了法語課也上德語課，到了中學才開始上英語課，這與法國 其他地區一般從小學就開始上英文課的情況不同。
小柯從小最不喜歡上語言課。直到高中時期，他開始對亞洲文化感興趣，於 是把握機會，大學二年級時開始參加亞洲文化課程（Asian Study Program），學習 亞洲文化和華語文，大三時則遠赴台灣當交換學生，畢業後甚至繼續留在台灣學 習華語文。
對於自己的語言程度，如果滿分是 10 分，小柯給自己的英語文打 8 分，德 語文 4 分，華語文 5 分。以下是小柯的語言學習歷程時間表：
表 9 小柯的語言學習歷程時間表
法國 台灣
小學 中學 大學
大學畢業 初中 高中 大一 大二 大三
法語文* L L L R R 德語文 L L L
英語文 L L R R R
華語文 L L L
註：*=母語；L=語言課/語文課；R=專業課程需要（課文讀本/講義/授課語言）
據小柯透露，中小學時期的法語課特別專注於語法講解，也會常常以此測驗 學生，例如：動詞型態變化是否使用正確。他認為學習法文的動詞變化非常幸 苦，也不明白語法之所以然，加上聽寫常得零分，所以很排斥語法學習，也厭惡 法文課。
小學我們真的學那個語言，那個 verb［動詞］，那個語法……我覺得那個時間 我不懂［語法］。我覺得很幸苦。 （第三次訪談）
在這裡［小學］跟這裡［初中］法文是我最不喜歡的東西。聽寫的時候我每 次有那個 zero［拿零分］，因為我寫的不好，我寫太多錯。法國人特別喜歡給 很不好的分數。 （第三次訪談）
‧ 國
立 政 治 大 學
‧
N a tio na
l C h engchi U ni ve rs it y
101 到了高中，法文課要求學生閱讀名著。喜好歷史的小柯從閱讀中了解到語言 所蘊藏的情感和意義，還學到很多知識，樂在其中，這才改變過去認為法文課無 趣、厭惡法文課的信念。
到中學我覺得［法文課］wow［哇］！很厲害，因為有很多 author［名作家］， 有很多看書……也有一點語法……可是有很多書很有意思。那個老師跟我們 說為什麼他要寫那樣，因為裡面有 emotion［情感］，那個感覺，也有歷史的 關係，比方說那個 author［作者］寫的時候是第二次世界大戰，所以有很多 很多有意思的。 （第三次訪談）
至於德文課，小柯在小學時期主要學生詞，到了初中則再加上一些語法和對 話。他本來學習得還不錯，但高中的德文課開始講求語法。對小柯而言，德文語 法太複雜，因此他認為「語法是麻煩的東西」，非常排斥。雖然老師偶爾讓他們 閱讀書籍，但德語的書面語和口語差異頗大，因此到現在也只能聽得懂一些德 語，但不會說。
德文本來是有一點比較好，看故事，也是有一點對話，『你好，我是學 生……』。所以本來我覺得德文還好，可是到這裡［高中］是「咻」［以聲音 表示往下掉］……是語法，是那個麻煩的東西…… （第三次訪談）
小柯中學才上英文課，課程內容大致上跟德文課相似。不過英文沒有德語和 法語那麼多語法規則，小柯也能看得懂故事書，所以小柯覺得英文課比法語課有 趣一些。到了高中，他的哲學課老師非常鼓勵他們閱讀英文哲學著作。
我說我的英文不好，我不會看書，可是［哲學］老師說：『看看看，你看，以 後你可以看得懂。』 （第三次訪談）
基於老師的鼓勵及自身對科的目興趣，小柯雖然認為自己英文程度不好，未 必能夠看懂英文文本，但他還是努力看完了英文著作。結果，他從過程中發現即 使自己不熟悉語法，還是能看得懂故事內容，而且頗有收穫。
值得一提的是小柯少年時期的德國籍繼父。他能說流利的法語，還會其他四 種語言，而且時常翻閱看英文學術雜誌，每次出國旅行都能圓滿地處理好溝通協 調的工作。這樣的能力讓小柯羨慕不已。偏偏法文和德文語法複雜，學習相當困 難，小柯覺得痛苦的學習過程就是為了應付語法考試，所以厭惡語言課。他認為 學語言就是學語法，還自認是一個沒有語言天賦的孩子，只聽得懂一些德文，但
‧ 國
立 政 治 大 學
‧
N a tio na
l C h engchi U ni ve rs it y
102
不會說，英語不甚流利，法文成績也不好。只有透過語言學習書籍上歷史文化相 關知識時，他才會忘卻語法的苦，樂在其中。
二、 華語文學習歷程
小柯高中時開始萌生離開法國的念頭，期望到其他國家遊歷，因為他認為自 己對法國已相當熟悉，歐洲大部分地方的人文環境又相似，但亞洲卻很不一樣。
由於以法文撰寫的亞洲歷史文化資料有限，無法滿足小柯的好奇，讓他更嚮往到 亞洲旅行，也開始對亞洲文化感興趣。
大二那年，小柯得知有間大學開設亞洲文憑學程（Asian Study Program），課 程內容包括亞洲文化課及語言課，可選擇日文或華語文，修習完兩年的課程後可 獲得證書（diploma）。這樣的課程不但能滿足小柯對亞洲文化的好奇，也有利於 他將來申請出國交換的機會，因此小柯決定額外付費修讀。
我［原］先只有對亞洲有興趣，不是特別［喜歡］中國或韓國，就是亞洲。
但是我應該要確定一個語言。 （第一次訪談）
在語言選擇上，小柯認為使用華語文的人口比日語人口多，而且使用範圍更 廣泛，包括馬來西亞、新加坡、香港等，所以他選擇了華語文課。家人、朋友得 知小柯要學習華語文後，認為雖然華語文很難學，但是認為將來一定有用，所以 都表示支持。
同時期，校方也詢問小柯是否有意願出國當交換學生，於是小柯申請到台灣 交換一年。在大學三年級，小柯第一次離開歐洲，來到夢寐以求的亞洲，在台灣 掀開了他另一段語言學習歷程的序幕。以下是小柯華語文學習歷程的詳細敘述。
（一） 赴台學習華語文之緣由：
第一個學期：認識亞洲文化
小柯在法國上的亞洲文化學程分別由兩位老師負責：中國籍華語文老師負責 語言課，教授語法與詞彙，一星期上課兩次，每次兩小時，上課內容主要是課文 閱讀、聲調練習、口語問答和作業；法國籍老師負責文化課，每天上課，每堂課 兩小時，以法文教授包括台灣、中國和日本等地的亞洲文化、禮節、歷史、政治、
經濟等，學生要呈交書面報告，也要做口頭報告（presentation）。
‧ 國
立 政 治 大 學
‧
N a tio na
l C h engchi U ni ve rs it y
103 華語文老師常告訴同學們華語文「不太難」、「連小孩子都學得會」來鼓勵他 們學習，加上當時學習的基本句式也相當簡單，小柯還學會「畫」漢字，所以過 程相當愉快。
我們的老師說中文不太難，兩個老師他們都說這樣……在法國我們都覺得中 文非常難，這是最難的語言。老師說不是那麼難，他們說很多小孩子會中 文…… （第三次訪談）
法國老師也常常在課堂上給同學們講解漢字的小故事，小柯不但從中認識漢字及 中華文化，也提高了對華語文的興趣及學習動機，所以他給這段時期的語言學習 興致評比為 7 分（見圖 6，頁 112）。
第一學期末，學校開始徵召有意願出國交換的學生。小柯的老師們常常鼓勵 同學們到中國、台灣或香港留學。擔任文化課的法國老師就曾經在台北學過華語 文，不但幫小柯寫推薦信，還對他說：「在台灣學習一個月，等於在法國學習一 年」，並且建議他到高雄上課。小柯似乎受老師很深的影響，但是考慮到城市的 規模，他最後還是申請到台北的學校當交換生。
政治［系］學生真的沒有很多學中文［的人］，我是第一個，所以，［校方回 覆：］『啊，很有意思，你去！』……可是台北是比較大的城市……我覺得高 雄沒有那麼大［非政治經濟中心，文化活動、機會可能比較少］。 （第二次 訪談）
出國交換是小柯高中以來的夢想，加上政治系很少學生學華語文，他自認是 第一個，所以他非常期待，也相當有信心能夠爭取到這次到台北的交換機會。
第二個學期：申請到台灣交換
不過到了第二學期，小柯情緒波動頗大。學期開始時，他表現出一些對語言 課不滿的情緒及矛盾心理。首先，已經過了三個月，小柯申請交換計劃的結果卻 遲遲沒有下文，不禁懷疑自己落選了。再加上這個學期華語文課的詞彙和語法比 較難，學習上碰到瓶頸，使他對華語文學習的興致降至有史以來的最低點。這階 段小柯只給了 2 分（見圖 6，頁 112），甚至想要中斷華語文學習。
當初報名的時候小柯對語言課期待並不高，比起華語文，他更關注亞洲歷史 與文化方面的知識以及出國交換的機會。
‧ 國
立 政 治 大 學
‧
N a tio na
l C h engchi U ni ve rs it y
104
以前學中文，可是［學中文］不是很重要的事，重要的是政治學，如果我可 以去台灣，我可以學中文，it’s a bonus［那是額外的收穫］。 （第一次訪談）
但是第二個學期，生詞量增加，需要記憶背誦的漢字變多了，句型也更複雜，小 柯開始記不起一些字來，並且開始擔心自己學不好華語文。也許是因為他知道若 得不到赴台灣交換的機會，就必須留在法國。而僅僅依賴法國兩年的華語文課 程，將很可能無法突破他在語言學習上所遇到的瓶頸，所以他開始埋怨當時所使 用的課本太舊、詞彙量不夠、老師只專注教授語法、沒有課外補充詞彙。他也覺 得一班三十幾人一起上課，人數太多，老師逐一向班上同學提問問題，上課節奏 緩慢，顯得無聊，而且每個人只有少許有限的機會跟老師說華語。
因為在這裡［法國］我覺得我學中文太慢，沒有辦法，我十年以後也不會中 文。 （第三次訪談）
小柯覺得華語文課的課時不夠，自己還要兼顧其他課業，按照這樣的進度恐 怕十年都學不會華語文。除此之外，小柯也認為法國的語言課程內容只維持在同 一個程度，而且進度很慢，對學生要求不太高，因此覺得這樣的上課要求並不會
小柯覺得華語文課的課時不夠，自己還要兼顧其他課業，按照這樣的進度恐 怕十年都學不會華語文。除此之外，小柯也認為法國的語言課程內容只維持在同 一個程度，而且進度很慢，對學生要求不太高，因此覺得這樣的上課要求並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