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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跨個案研究分析

一、 在地母語者提供的機會與挑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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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5 習。本研究亦有類似的發現,不過本研究認為,參與者這些學習行為趨勢的變化 與他們所建立的社交圈及信念的轉變息息相關(Kalaja et. al.,2011,頁 49)。由 於參與者來台初期尚未建立起華語文社交圈,加上與環境互動所產生的挫折,動 搖了他們來台前的信念,於是阻礙了他們欲嘗試的態度與行動;但與同儕或母語 者建立社交圈後,成功的交際使他們獲得成就感,一再的接觸母語者也使他們有 信心對與母語者交際,成功的交際經驗改變了參與者的信念,進而改變了他們與 環境互動的態度與行為。

接續將根據如圖 8(頁 154)所示的兩個層面所牽涉的三個階段加以敘述。

一、 在地母語者提供的機會與挑戰

(一) 在地母語者回應方式的挑戰

參與者來台初期,華語文能力有限,發音也不標準,只有老師會在教室內放 慢語速,讓他們聽辨話語,並且耐心聆聽他們的表達。但一離開教室,面對台灣 社會環境時,一般人的對話語速是初學者無法聽辨的,人們也未必有耐心猜測他 們「陰陽怪調」的華語文。生意繁忙的店家更無暇放慢語速、複述或花時間一再 猜測參與者想要表達的言語,使華語文能力還不甚流利的參與者信心受挫,甚至 想要離開台北,到其他地方學習。

由於語言溝通能力的問題,參與者來台初期無法進入母語者社群,交際情況 與預設的不同,因此心情受到影響。而且這些狀況多數是參與者的初體驗,他們 未能夠接受或處理母語者的回應,所以必須依賴課堂內的學習環境,將學習的主 導權交由語言老師。雖然後來經過一段時間的學習及調整,華語文能力稍有提 升,但一些肢體語言、無法預測的對話、母語者改用英語對話、不予解釋的情況 等仍使參與者感到不舒服。由於不熟悉母語者的回應方式以及語言能力的限制,

參與者與母語者無法好好交流,甚至認為自己被視為外國遊客,被排擠到華語文 使用社群之外,而非華語文使用者。

不過研究參與者所經歷的一些情況卻顯示,英語似乎被許多台灣人視為國際 交流語言,即使留學生避免使用英語或其母語,仍會受到在地母語者以英語而非 華語文的回應,與指出「到目標語環境能提供留學生會使用目標語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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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muzie & Winke,2009;Li,2014)的研究發現不同,產生在台無法嘗試目標 語的特殊際遇。

以下六點乃訪談中整理出來,參與者與母語者互動時所遭遇到讓他們感到挫 敗的事蹟。

母語者在聽不清參與者時以『啊?』回應。

在台灣,有很多人在聽不清楚對方說話時,會很自然地反問『啊?』。對來 自歐美的華語文初學者來說,這是很強烈的語氣。例如對小林而言,西語提問 時,語調是溫柔的,『啊?』常常讓他吃驚,以為自己惹惱了對方,結果使他把 話吞回去,不敢再嘗試以華語文發言;小羅也不喜歡被其他人反問『啊?』,因 為對他而言,這是不鼓勵對方發言的回覆,也表示此人沒耐心,不願意猜測,或 是不喜歡他繼續表達的意思。在他認為,有心幫助或鼓勵學習者表達的人應該嘗 試猜測學習者想表達的意思並複述之,這樣才能讓學習者有所改善。

母語者以台語和身邊的在地人說話或討論後,再以華語文回答。

小林在嘗試以華語文提問或說明後,偶爾會遇到對方當著他的面改用台語 跟另一個人交談後,再以華語文回覆的情況。這使他感到對方似乎在說自己給人 添麻煩了,因此心裡感到不舒服。

母語者與參與者肢體表達習慣的不同。

由於母語文化不同,小林也發現自己無法良好地表達內心情緒,尤其是判斷 在地人的真實心意,例如當對方說「沒關係」時,他們肢體表情卻顯得很有關 係、很在意,表裡不一的言行讓他很困惑。

母語者切換英語回應,或找其他人代為回應。

一般在台北遇到的大學生及服務員都會使用英語,有的甚至會積極地嘗試 說英語。當參與者正積極地通過與母語者交流精進華語文能力時,他們最不希望 對方將對話切換成英語。

小林便遇過在想嘗試以華語文溝通時,對方卻立即以英文回話,或是大學的 在地同儕以為必須以英文和他溝通;小柯也發現,就他算已經有能力以華語文敘 事,但只要想不起一兩個字,對方同學便會逮住機會將對話轉換為英文;小羅也 常在點餐時,店員因聽不懂他的提問或回覆,甚至看到他外國人的面孔,便找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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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7 其他人翻譯或以英語解釋的情況。這些情況,都讓三位參與者感到對方完全不給 他嘗試說華語文的機會。

母語者的回答或提問,不在課文或預設範圍之內的理解壓力。

日常生活中的對話千變萬化,並不會和課堂裡學習過的一模一樣,或是課文 所能涵蓋的。而這些對話便考驗著受試者們的應對能力及學習心態的調整。

例如小羅點選珍珠奶茶時,也會事先準備好如何應付點餐的會話情況,但實 際點餐時,店員的提問卻常常出乎意料,結果令他不知所措。為避免讓人重複解 釋或等候,浪費他人時間,於是小羅選擇說英語,或有意避開任何與在地母語者 交談的情況。但這有違他當初來台的目的,結果反而使他更煩躁與矛盾,覺得是 自己不夠努力,甚至自責自己就像個小孩,得常常依賴朋友的幫助,給朋友添麻 煩。小林語言能力的提升後,他被回應『啊?』的情況減少,但當他遇到類似這 種已學過,對方卻換成另一種說法的情況時,也會招架不住,並且感到懊惱,自 責沒學好。

台北與其他地區母語者語言使用習慣的差異。

據研究參與者觀察,在台北遇到許多大學生及服務員,一般都會使用英語,

並且積極地嘗試說英語,但他們在台北以外的地區所遇到的人,例如台灣中部或 南部,比較不使用英語,反而有擔心無法以英文解釋清楚而嘗試以中文解釋的情 況。例如小柯在台北與學生族群對話時,對方常常趁他想不起一兩個華語文說法 而逮住機會,將對話變成英文的。因此他覺得到一個人們不會以英語溝通的地方 比較適合學華語文,例如台中或台灣南部的城市。小羅也曾遇到一些店員以華語 文重複詢問,反而找來會英語文的同事頂替他。為此小羅不得不懷疑自己當初應 赴中國大陸學習來得更合適。

不過小林在台南的際遇便與小柯、小羅的不同。他剛開始在台南上大學時,

由於需請同學解釋老師在課堂上所交代的課業,但大部分同學們似乎都擔心必 須以英語給他這位外國人講解,都有意迴避的,直到小林告知對方可以以華語文 講解,對方才不那麼緊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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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與在地母語者練習對話的機會

雖然來台初期受到不少挫折,但環境提供參與者建立社交圈,找到語言嘗試 的機會。當三位參與者的語言能力稍有提升後,他們成功的交際行為改變信念,

因而學習態度與學習行為相繼改變,促使他們更有信心嘗試深入母語社群。

據參與者透露,與母語者接觸初期,他們主要是練習課文對話,例如透過自 我介紹、問路、點餐、買東西等考驗他們的文化知識,但他們更嚮往能夠在生活 中,或是在工作環境裡,很自然地以華語文與母語人士侃侃而談,因為他們認 為,實際交流是思想情感訊息的交換,談話內容是無法預設的,因此非常具挑戰 性,也比課堂練習來得更有成就。

隨著與母語人士溝通交流的經驗越來越豐富,參與者找到了一群合得來的同 學、同事、朋友,建立了一個能夠讓自己感到舒適的社群,也找到了歸屬感,同 時養成了某些自己慣用的策略,根據不同關係(relationship)獲得語言上的幫助。

這樣的學習過程猶如 Lave 和 Wenger(1991)提出實踐社群(Community of Practice)與合法邊緣性參與(Legitimated Peripheral Participation, a.k.a LPP)的 概念。在初來到台灣學習社群時,參與者作為剛加入社群的新成員,話語表達能 力及有限。他們必須如學徒(apprentice)般,需要通過模仿和學習專家能手

(expert),如老師及在地母語者的語言能力。而本研究參與者便是經過多次與 在地母語者的接觸,從觀察和模仿中學習到交際能力,進而發展出各自語言能 力,晉升為華語文使用者。

以下三點從參與者訪談中所整理出來的事項,便是一些參與者組成的學習社 交圈(social network)。和上一節初來台所發生的事例相比較後可以發現,參與 者能成功與這些人交際,多數是由於已多次接觸類似的話題或狀況,或對方為常 接觸的人,參與者已熟悉或能預測對方的反應或可能發生的狀況。從 Benson

(2011)提出的學習主導權(locus of control)看,學習者必須對自己有信心,才 會採取非正式的方式學習。本研究參與者由於能力提升,能應付未知狀況,所以 有信心及能力主導課堂以外、符合本身需求的學習形式。而這樣的循環顯示,環 境與信念是相互影響的一個循環——環境提供參與者學習機會,而成功的交際提 升參與者信心,進而改變他們的信念,使他們在交際行為上更積極。以下是研究 參與者在台灣與母語者接觸的機會與經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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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9 在生活中與陌生母語者的溝通能力訓練。

三位參與者皆通過與母語者的交流練習華語文溝通能力,或從中判斷自己的 能力是否進步,並從中獲得成就感。來台第二個學期,小林非常積極主動地利用

三位參與者皆通過與母語者的交流練習華語文溝通能力,或從中判斷自己的 能力是否進步,並從中獲得成就感。來台第二個學期,小林非常積極主動地利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