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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童年中的人際關係

第二節 兒童與同儕關係

《發展心理學》中曾提及有關同儕團體對於孩童發展的重要性。其中說明「同 伴團體是發展自我概念、建立自尊的一個重要場所。」93同儕團體幫助孩子透過 別人的眼光來看自己,而形成了對自己的看法。同儕團體幫助孩子選擇生活中的 價值觀,透過和別的孩子比較自己的意見和態度,使兒童由先前毫無意義接受父 母的價值觀,轉而決定保留何者,摒棄何者。同伴也可提供情緒上的安全感,在 某些情況下,其他的孩子能帶來成人無法給予的慰藉。因此,本段將分述有關於 童年中的同儕關係,以及時代下有何相處的特殊性。

一、 性別上的差異性

本段筆者將討論男女作家童年所呈現的同伴間的關係。或許男女以性別為探 討的人際互動理論,早已有相關心理學論述,說明彼此同伴團體以及交友上會有 性別上的差異性。但筆者將關注於臺灣 60-70 年代,在戒嚴時期下民風保守純樸 下的兩性互動方式,關注以不同視角去解讀同儕關係的敘述方式。探討是否可從 同儕關係中,展現出男女個性的差異外,亦可以看出時代的特殊性。

管家琪的童年敘述中,曾因為搬家的緣故,使得文本上有關同儕團體的童年 書寫,大部分以自身出發,使用成人視角回顧在同儕相處的片段,藉此刻劃自我 形象。例如藉著哥哥與弟弟和鄰居的遊戲中,表現自己的個性較男孩性,因此鄰 居對她的評價是「很兇」,也借別人的眼光來定義自己小時候並不漂亮的形象。

而真正在描寫同儕的玩伴關係,僅有一篇〈小琮〉來回一國中好友的親密關係。

在國中小期間的玩伴,大多以同性玩伴為主要交友對象,在學校中便有兩、三位 好友一起結伴,一起玩的情景。而管家琪在住家附近的鄰居互動上,並無太多描 述,生活上遊戲的片段大都出現在手足之間,而哥哥與弟弟與鄰居遊戲的情節,

93黛安娜‧巴巴莉亞、莎莉‧歐茨,《發展心理學》,頁 457。

管家琪上並沒有多加描述。

在〈心愛的紙娃娃〉中,管家琪則寫著國小時期下課時常三五好友聚在桌前 玩紙娃娃,紙娃娃的遊戲除了出現在管家琪的童年書寫中,也出現在王淑芬的童 年裡。可見對於女孩的遊戲,多以角色扮演為主,如紙娃娃、創作戲劇、說故事 等。而玩物的部份,60-80 年代的成本低廉的玩具,如紙娃娃的風行,是女孩子 們最常陪伴他們的選擇之一。在孩童玩紙娃娃時,常用幻想遊戲的方式發展彼此 的故事,甚至成為連續劇分集上演。在國小時期,男女生的玩伴呈現在文本上的 敘述就有分成男女團體的玩伴型態。尤其在早期臺灣較為保守之下,同學們互動 時,大部分都是以同性別為主要構成組合,若在國小時期有男女互動的場景時,

常會受到同儕壓力的取笑,說對彼此有「曖昧關係」。因此反應在文本上,大部 分的女性作家,在回憶起國小時期的同儕記憶時,大部分則以同性別為主,例如 管家琪與好友們玩紙娃娃,在男同學互動上呈現的方面,則是表現在自我情愫上 的養成。在〈難忘的自動鉛筆〉,寫著國小中年級時欣賞的一位男同學,那位男 生就是自己一向喜歡的斯文白淨類型,她回憶起當時:

和他同桌的女生剛好是我的好朋友,於是當我們幾個女生在玩耍的時 候,我就常常趁機把他找來。他倒也挺落落大方,儘管有些男生會怪 聲調的嘲弄他「喜歡跟女生玩」,他也不以為忤,每當我們一喊他,

他還是笑咪咪的來了。94

從上文可以看出國小時期的管家琪,因為邀請男同學玩,男同學長得斯文且 願意和女生玩反而被其他男生取笑。而與異性相處,在當時被人投射異樣眼光的 狀況也同樣發生在王淑芬《童年懺悔錄》中,當她和她的朋友「老戴」常常鬥嘴,

或玩鬧時常被人開玩笑是「男女朋友」。由此可推知所處在較保守氛圍下的臺灣,

在孩童互動上男女界限明顯,當時的孩童對於男女互動的方式驅於保守。

94管家琪,《藍色記憶箱》,頁 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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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同性朋友相處的過往經驗中,管家琪曾以〈小琮〉這篇,以同學「小琮」

的名字,回憶她國中一年級的好朋友。當時民風保守,對於她和小琮形影不離的 樣子,曾被同學以「同性戀」稱呼,而成年的管家琪現在解釋著,是因為當時真 的是自己太過於熱情,竟然會在當眾親她的臉頰,直到同學以異樣的眼光看他們 才被小琮制止。而在父親對於管家琪和同性朋友互動過於親密的態度,可由文中 看出。她回憶著父親有一次想將相機剩下的底片拍完,就叫來自家玩的小琮和管 家琪一起照相,沒想到女兒無論怎麼拍都和小琮勾在一起,而最後令父親受不了 地說「你好好站!行不行。」可見,當時對於女生彼此親密的互動,在早期臺灣 的社會氛圍裡是不被接受的行為。

有關於國小時期女生的同伴團體的童年敘事,在王淑芬的書寫下,就有許多 同學們的相關書寫。在同性的互動中,可以藉由文本中敘述的校園生活中展現出 來,可以發現女性的同儕團體,特別會藉由分享來相互傳遞價值,以及互為學習、

模仿的對象,另外特定的女生密友,她表現在參與秘密的分享上和解決困難上,

比男性密友有著更多的表現機會。而在同儕同體中,於王淑芬的文本中反覆出現 的女生角色張妮妮,她和管家琪就是典型的同性好朋友的典型。在童年時期扮演 的角色,常可以藉由朋友分享困難、分享心事。例如在王淑芬的〈撒嬌的國父〉

中寫著十歲國小時期的「閨中密友」張妮妮,文中提到:

話說我們班班長,長得白白胖胖,笑起來有兩個很深的酒渦。雖然他在躲 避球場上,因為目標顯著,跑起來速度又慢,所以總是一下子就被打死,

但是,我還是決定只喜歡他。沒辦法「愛情」是沒道理的。我的「閨中密 友」張妮妮,非常反對我跟班長交往。根據她的觀察,班長有時會對學藝 股長偷笑。那對酒渦,證明他是個花心大蘿蔔,很可能在別班,已經有不 少紅粉知己。「更重要的──」張妮妮湊近我耳邊,傳授戀愛秘笈:「你 千萬不能讓對方知道你對他有好感。否則,他就不稀罕妳了。」在這位軍 師的指導下,我不能跟班長說話;除非是像收簿子、發考卷這類「公務」,

而且說的時候,必須滿臉嚴肅,眉頭深鎖,如同三天沒吃零嘴的模樣。95

從上文可看到以國小十歲的年齡,同儕朋友所產生的影響力,同性朋友通常 是分享生活的第一選擇,這些兒時記憶可以反應在日常生活上。另外,在〈知名 不具〉中,王淑芬也說「我偷偷喜歡班長,這件事,張妮妮也『偷偷』知道。」96 可以呈現出,在女生當中的同性別好友,她們常常交換秘密。這與《養男育女調 不同》中提及的同儕關係不謀而合。其研究指出,不管哪個年齡層,聊天都是女 生友誼的中心。而「女性友誼的最高點就是告訴彼此她們不會對其他人透露所聊 到的祕密。」97彼此兩三位同性好友,形成一個特別的小團體,這也是學生時期 常有的現象,這在王淑芬的童年記事裡也有出現於〈三朵姊妹花〉中,對於隔壁 班轉來的湘琪,因為對方長得很漂亮而想主動認識,最後還因為相識後互相取個

「花名」的外號。經由管家琪、王淑芬這些童年記事中,可以呈現出同性團體的 互動,在女孩的童年中是一個普遍的現象。而在張嘉驊的童年敘事中,有個國小 五年級同學阿宏,也特別以〈阿宏〉作為篇名,為這位好友回憶彼此的相處過程。

張嘉驊和阿宏無話不談,甚至把尿床的祕密也告訴他,但是阿宏卻沒有嘲笑自己。

而在張嘉驊的文本中,雖然也有暗戀的情愫產生,但是並沒有像王淑芬將暗戀的 心情告訴好友,尋求解決,這也呈現男女生在處理事情時的模式不同。

二、 童年中的異性相處

對於異性的相處,尤其是暗戀的對象,作者們大多已成人視角回顧,或者如 王淑芬用雙重視角互相轉換的方式,以成人視角來回憶,以兒童視角來作當下心 境描述。在管家琪及王淑芬關於同儕的記事大多圍繞於校園當中,而以國小為主。

在異性相處上,有些作家是以童年時期的愛慕之情為敘事主題,例如王淑芬在〈撒 嬌的國父〉寫著暗戀班長,管家琪於〈難忘的自動鉛筆〉中欣賞同班的男生,張

95王淑芬,《童年懺悔錄》,頁 10-11。

96王淑芬,《童年懺悔錄》,頁 86。

97Leonard Sax 著,洪蘭譯,《養男育女調不同》(臺北:遠流,2007 年 10 月),頁 1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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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驊在〈暗戀〉中喜歡同班的小君,以及林玫伶於〈紅樓殘夢〉中暗戀隔壁班的 班長等。這四位作家對於異性產生喜歡的感覺,都起於國小時期,但都無疾而終,

且在表達上都內斂且被動。對於仍屬青少年早期的晚期兒童,如何表現和異性相 處,其對異性的認識,以及互動的模式會受作家的個性以及當時的社會氛圍影響。

例如,當時的臺灣社會民風保守,對於異性的團體活動,仍有許多界線以及隔閡。

這在王淑芬的〈手帕與樹枝〉中,便可以看得出來當時的時代性。文中提及女生 和男生對於跳舞牽手的認知問題:

「千萬不要碰到男生的手,手會發臭。」女生們秘密地傳著話。「可別摸 到女生的手,小心中毒。」男生們也在互相警告。沒錯,凡是十一歲的小 孩,都應該有這種英明的見識──男生和女生不可以牽手。道理很簡單,

「千萬不要碰到男生的手,手會發臭。」女生們秘密地傳著話。「可別摸 到女生的手,小心中毒。」男生們也在互相警告。沒錯,凡是十一歲的小 孩,都應該有這種英明的見識──男生和女生不可以牽手。道理很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