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諧－第三樂章

第五節

第五節 第五節 和諧—第三樂章

斜陽照墟落，窮巷牛羊歸 野老念牧童，倚杖候荊扉 雉雊麥苗秀，蠶眠桑葉稀 田夫荷鋤至，相見語依依 即此羨閒逸，悵然吟式微

—王維‧渭川田家 不經一事不長一智，我和現代大多數人一樣犯了時間病，什麼事 都講求快速，希望快速地將晨曦國小聲望帶上來，希望快速地將教師 的課程設計能力帶上來，可是我為何要如此匆忙呢？我可不可能放慢 腳步，又或者放慢腳步是不是比較好？後來我體會到追求速度並非不

好，但必須找出適合自己的速度。正確的速度，才不會讓自己過於緊 繃，這或許是因為自己曾經於碩士時期研習中醫的影響吧！

由於找到了適合自己，也適合晨曦的課程發展步調，讓我的耳、

眼、心更開闊，在堅持自己的教育理想同時，也能聽到更多的聲音、

看到更多事、體會更多的情。

那天，我看見鳳瑩老師帶著三年級的學生，輕手輕腳的走進生態 教材園，發自內心傳達著對於自然的一份尊重和體貼，深怕驚擾了蝴 蝶和獨角仙的雅興，充滿驚嘆的看著生態園裡的一切的生物。上禮拜 家長會也利用我們生態教材園辦理認識晨曦生態環境的活動。看著生 態園的成長，坐在和祐欣主任、海玲老師、鳳瑩老師以及工友先生們 一起廢物利用的公園椅上啜飲著咖啡和茶，望著生態園旁的台灣欒樹 隨風沙沙作響，感受到那份家居田園的情趣。遙想著未來晨曦國小的 模樣，那是多麼的生氣盎然！

陽光在樹葉間一點一點灑落，蟬鳴在枝梢一聲一聲唱和，晨曦的 老師們就著陶杯喝茶，聽國翔老師說著之前在鬼屋（舊教職員工宿舍）

遇見蛇的故事，說生態園多種昆蟲與原生植物，說他曾在山地鄉國小 服務與原住民居民的夢，說他小時候與老師的互動，說他到了城市會 迷路，說得心情清朗明淨，悠悠然。

還記得鳳瑩老師曾說：我們才是自然的過客，該當思考的是如何 不去打攪了它，如何還原它的原貌，如何與之凝望傾聽，得到感動。

而這正是晨曦的生態理念，期待學生都能夠認識晨曦這片土地裡所孕

育的生命，不僅僅是人需要尊重了解，校園裡的動物、植物更是晨曦 的一部份，晨曦人共同的夢，一份屬於生態校園的夢！

星期三下午在晨曦，每一個學年都有著各自的教學群討彼此論課 程與教學的時間，而那段時間就像是談心時間一樣，今天發生了什麼 事情？課程與教學上面出現了哪些困難？家長又來反映意見該如何 回應？學生又哪裡調皮搗蛋了？多元評量的內容該如何界定？彼此 互相抱怨、相互支持、鼓勵，在彼此的慰藉下找到明天持續的力量。

而在這教學學群中，有一位貫穿其中的靈魂人物，那就是祐欣主任。

不論你什麼時候看見她，總是一貫的輕鬆、自在的態度，某一種程度 她像是晨曦課程的精神總領導，別想錯了喔！我說的不是那種掌握全 局的人，而是一種隨時隨地在旁給予所有晨曦夥伴支持和關注的人。

我記得她說過：

「參予其中是因為那是我關心的事，也是我能力所及的事，陪著 低年級學群，是想也許有我可以提供幫助的時候，雖然有一陣子有些 擔心他們不夠清晰，但想改變與提昇是自然發展自然產生的，我的所 謂經驗建議都只能在需要的時候產生意義，所以就是陪著她們並盡量 避免給人帶來壓力，也看見那個團隊裡有融合的、愉快的、緊密的感 覺，這是一個團體最基本要件；至於高年級的部分，那個團體討論常 常迸放的火花，以及成員彼此的很輕易就靠在一起的共識，就很讓人 溫暖與歡喜，那種接受度是讓人覺得犯錯都沒關係的、很安心的，而 更重要的是討論是有意義的、有助釐清的、激發創意的，團體便有了 自己的力量。」

沒錯！在一次又一次的相互激盪當中，晨曦漸漸長出了自己的力 量。合作的氣氛在校園中蔓延，有問題大家一起來解決，是否現在的 晨曦就像是我所敘說的那麼完美呢？當然在那麼多人的團體運作 中，其實是很難有一致的意見，雖然晨曦充滿著溫暖和諧的特質，但 是那麼強調一致性高的環境，相對來說也會壓制到不同的想法，讓一 些聲音埋沒下去。

其實你說的都沒錯

你感受了什麼 覺察了什麼 那都是晨曦

就算是我們自己每個人感受都不太一樣 誰能說自己的最完整呢

有人說晨曦接納溫暖 也有人說晨曦壓力太高 有人說晨曦開放自由 也有人說干擾限制太多

教師的角色，一直以來都被外界定位成「默默耕耘的園丁」。老 師本身似乎也覺得把自己的教學工作盡力做好即可，不太願意表達自 己的意見與聲音，似乎這樣的文化與老師的做事風格畫上了等號。就 像是每天的晨曦下班時間，並沒有一個硬性規定的時間，但是往往四 點時所有的晨曦人都還待在學校，不論是教學或者是行政者都在進行 各自的工作，往往都要到五點多後才會開始有人陸陸續續的離開；在 晨曦這樣的情況下，想要在四點離開的老師就會覺得很奇怪，彷彿自 己跟這個團隊很不和諧，相對來說也對不同步調的教師形成了另外一 種壓力。

在我看來中國人的社會中，由於人們重情意的情操，使得有些話 不好意思搬上檯面上來談，因為擔心說出來的話會得罪不同意見的 人。更因著個人人格特質的不同，重情義的為了團隊間的和諧，不願 意發表與眾不同的意見；但是勇於據理力爭者，也會發聲來要爭取應 有的權利；在晨曦也是如此，有些人的聲音就是會被聽見、重視，有 些人的就相對被忽略。雖然這些被忽略的聲音，可以感覺到都是個人 的選擇，但是我認為還是需要讓這些獨特的聲音被聽見，這也是我從 課程發展的經驗中所習得的。

晨曦雖然已經有三十多年的歷史，但處於這個快速變動的教育環 境中，仍彷若一個正在開始學步的孩子，每一步都邁著戰戰兢兢、小 心翼翼；晨曦的教育理念更是如此，希望教育學生成為完整的人，而 這完整的人是與自己、與社會、與自然產生圓融的關係。不論是在晨 曦的教學或者是課程發展，那是需要長期關心，無須立即性找到答 案。我深深體會到要發揮晨曦的理念，是必須凝聚所有晨曦人彼此間 的共識。所以無論在什麼時刻、發生什麼事情，我都是依循著我最初 的教育理想，是以孩子、學生為中心的方式在思考著校務的運作。而 晨曦團隊也因為彼此的溝通、熟悉彼此間對於教育、教學的概念，也 對於晨曦存在的價值有著更深切的體認。

這段日子，我在晨曦歷經了許多事情，參與生態教材園的課程設 計、教學群的討論時間等活動，思索問題的答案也漸漸在心底浮現，

我想那是因為晨曦需要提供一個出口，要讓晨曦人透過這樣不斷的相 處經驗中看見彼此身上最珍貴的部分，那就是教師間彼此的熱情和相

互扶持；晨曦人不是只能待在教室理，更重要的是能夠走出自己的一 方天地，能溝通相互間不同的想法、凝聚共識，藉由分享晨曦故事，

延續晨曦人的熱情。

我只說 這毋寧是一種幸福

找到一件自己相信自己喜歡的事情 毫不猶豫地去做

便是我在晨曦歲月！

最後，不免俗地用我最喜歡的一段證嚴法師的靜思語，來為我的 故事劃下句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