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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籍看護在生活適應,將由氣候、食、住、行的面向,探討其語言與文化上的 衝突。天氣的適應、飲食口味的衝突、食物烹調習慣的衝突、肉品食用的現象文化 衝突及行的安全等,都是被看護家庭與外籍看護工在生活上關注的焦點,由不斷的 衝突到逐漸調適,語言溝通是重要課題急需解決。

壹、 天氣的適應

本研究外籍看護工多來自東南亞國家—印尼,因其地理位置於赤道上,屬典型 熱帶性氣侯59,全年溫熱地屬熱帶氣候,印尼各地氣溫因地形而異,沿海平原為攝氏 28-34 度,內陸山區為攝氏 26-28 度。平均相對濕度介於 70%至 90%之間,與台灣的 冬天溼冷的氣候截然不同。外籍看護工初到台灣,對於台灣酷暑的夏天頗能適應,

對於天氣適應不良的狀況,莫過於寒冷的冬天。尤其冬天轉換至春天時,連綿多雨 又濕又冷的氣候最難適應。從外籍看護工訪談對象的口中得知,台灣的冬天寒風刺 骨對她們而言實在是相當難受。

外籍看護工家鄉是一棟一棟的透天厝,房子外空地多又大,夏天時很通風。相 對於她們的家鄉—印尼,台灣夏天的氣候是悶熱又潮濕。夏天雖然悶熱外籍看護工 適應良好,對於寒冷的冬天,她們較難適應。台灣的雇主們也能體貼外籍看護工離 鄉背井來台灣工作辛苦,都會主動提供衣物供外籍看護工保暖。

訪談問題︰你剛到的台灣時候,台灣的天氣能適應嗎?

看護 A01:天氣很冷,剛來時候我不習慣,(比著自己的手)這個壞掉。

我會用手套,洗菜洗東西,不用不行。(訪 A02 摘 2011.05.13KHI)

59 印尼外交事務部領事局,〈國家基本資料〉,(印尼,2012.10)。

tp://www.boca.gov.tw/content.asp?CuItem=34&BaseDSD=13&CtUnit=14&mp=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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訪談問題︰你剛到的台灣時候,台灣的天氣能適應嗎?

看護 A03:『ooh,寒甲欲死!』,『阿媽』給我衣服穿,她們很好,很擔心我。

(訪 A03 摘 2013.02.13KHI)

看護 A02:夏天我們有風,很大很大,這裡沒有風。我們那裏是一個一個的(手 比著房子的造型)。我們是怕冷的不怕熱的。(訪 A02 摘 013.02.13KHI) 台灣冬天天氣又濕又冷,家家戶戶內大都備有熱水洗滌碗筷、器物及清潔身體。

外籍看護工非常懂得利用被看護家庭內的設備與資源,在寒冷的冬天大量使用熱水 洗滌器物。但是冬天過度使用熱水,又與冷水頻繁交替使用,她們的皮膚容易引起 過敏的症狀,與台灣很多家庭婦女在冬天容易有富貴手的情形一樣。在雇主的眼中 大量使用熱水沖刷已經到達一種過度使用的行為。

訪談問題︰外籍看護工剛到台灣的時候,甚麼事情讓她最無法適應?

家屬 C05:外籍看護工她們冬天怕冷,用熱水洗手,手洗到皮膚過敏,剛開始 時不敢講,後來才說。我叫他趕快去看皮膚科,她回來後,才回答 說:「醫生說我這個是洗熱水引起的,冬天太冷了,水忽冷忽熱皮 膚會不適應。」(訪 C05 摘 2013.03.06KHI)

對於外籍看護工大量使用熱水洗滌器物,致使被看護家庭天然氣燃料費用激 增,也令被看護家庭所抱怨。雇主認為外籍看護工過度享受而不知道節約能源,但 又因為她必須照護病人,只好將就於她了。

家屬C04:她們平常用東西很浪費,用水、用電不是她的費用都很順手,我這 期水費是 1850 元。我問看護工:「天氣這麼熱你有開熱水洗碗

嗎?」她回答我說:「老闆,有時候那個「油」洗不掉。」我聽到 這樣『凊彩凊彩就準拄好啊。』每一期的瓦斯費都大約是 2700 元,

因為我爸爸每天洗四次澡。(訪 C04 摘 2013.03.06KHI)

台灣氣候入春後,天氣陰晴不定、冷暖無常,有時氣溫上升到 250以上,像夏 天一樣地悶熱。當氣溫在 200C 左右,在家鄉常年使用冷水沖浴的外籍看護工,在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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灣被看護家庭中,已經開始使用冷水淋浴身體。對於天氣、水溫的感受因著生長環 境不同,個人適應也不一樣,雇主並不知情,外籍看護工已在悄悄地替雇主省下燃 料費。

看護 A02︰我們用冷水洗澡,每天兩次澡,早上一次,因為睡覺起來會流汗,

晚上一次。我現在用冷水洗澡60。(訪 A02 摘 20013.04.27KHI)

看護 A05︰我們用冷水洗澡不會很冷。台灣冬天很冷,剛來時很不習慣。(訪 A05 摘 2013.04.28KHI)

貳、 飲食的衝突

病人須要被關懷,進餐時的愉悅氣氛是鼓勵病人重要的時刻。外籍看護工需要 替病人料理三餐飲食及點心,準備豐盛的飲食或病人熟習的口味,加上家人彼此心 得的分享交談,可以讓整天在家的病人及照顧者,得到外界的訊息和親人的關懷,

讓病人感受到自己並非一個人面對疾病的痛苦。但是每人對於食物口味的要求不盡 相同,或因雙方飲食文化的差異,對於酸甜苦辣的滋味,味蕾感受不相同。外籍看 護工開始嘗試為病人及其家屬料理飲食食物時,對於飲食的習慣,會因為飲食文化 的不同而產生衝突。

外籍看護工飲食習慣偏愛甜、偏愛辣味,對於台灣雇主家庭中的清淡口味較不 適應。經常利用雇主到公園散步時間,另外準備家鄉口味飲食,到公園裡與來台工 作的同鄉,聚會在公園裡一起享用。外籍看護工向雇主表示,她們飲食的口味與雇 主很不一樣,即使在被看護家庭中用過午餐,但是仍希望再次與同鄉享用家鄉口味 的菜餚。

訪談問題︰在飲食習慣上,捌發生過什麼衝突,予外籍看護工袂適應的無?

60 外籍看護工表示,在印尼家中長年以冷水洗澡。即使新生兒也都是用冷水洗澡。他們認為洗冷水 澡有助於身體健康,如此幼兒才能有抵抗力健康地存活下來。只有生病體弱的人,才使用熱水擦 浴清潔身體。訪談時間為 2012 年春天,氣溫在 16oC~26oC 之間變動,來自印尼的外籍看護工以 冷水沖澡覺得很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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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人 C06:in 愛食甜、愛食薟,阮這个較無愛敢食薟,食薟𤶃仔發甲規面毋敢 食。in 逐日攏嘛按呢,毋是這個煮就是彼個煮,In 攏來佇這公園食。

佇厝裡食了嘛是閣來遮食,講 in 的口味無仝(bô-kâng)。(台語訪談) (訪 C06 摘 2013.03.05BI)

印尼是世界最大的群島國家,由五大島(爪哇、蘇門答臘、加里曼丹、蘇拉維西 及伊里安佳亞)及三十個島群組成,全國共有 17,508 個大小島嶼,有「千島國」之稱,

全國總面積達 1,919,443 平方公里,約為台灣面積之 53 倍。由於是由千島組成,每個 島嶼之間的口味自然也大不相同。蘇門答臘島的口味略有過鹹的傾向,爪哇島的雅 加達等地,則有甜味的傾向61,其他地方更是差異大。早期印度人、阿拉伯人到此經 商,帶來各種美味的辛香料如生薑、荳蔻、胡椒等。後來又有荷蘭人、華人移入,

將其特有的烹調方法及佐料溶入食物中,形成今天多元的飲食文化。這些飲食的口 味融合在印尼的風土之中。外籍看護工帶著家鄉的文化記憶入境台灣,三餐做菜很 習慣將喜歡吃的食材多樣化混雜參入鍋中一起煮,這種飲食習慣在印尼是很家常的 味道,可是到台灣並無法被雇主接受,對於海外生活的適應造成困擾。食物、口味 不只是飢餓與滿足的關係,隨著看護工境外移動,變成是外籍看護工個人文化與宗 教認同的一部分62。而與台灣雇主家中的飲食文化習慣截然不同,雇主難以接受。雇 主已經多次提醒外籍看護工,但是外籍看護工對於文化的記憶一時難以變更,並非 故意不願意配合。雇主未能理解,為了表示強烈不滿,刻意將食物倒在地板上,蓄 意讓外籍看護工感覺事態嚴重,試圖更正其做菜的習慣,希望他能配合,在飲食文 化上造成嚴重的衝突。

家屬 C05:她煮飯時候什麼東西都給你加在一起,我講好幾次了,譬如說煮個

61 林耀川、馮仁安,〈今日的印尼〉,《世界之旅》(德昌出版,1979)。

62 林開忠,〈跨界越南女性族群邊界的維持:食物角色的探究〉,《台灣東南亞 學刊》,3(1)

(2006:63-8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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蘿蔔加個雞肉煮湯剛好,外籍看護工就會再『加海帶、參蛋、烏白 參』,好像豬在吃的。我跟她講了他還是這樣子,『我就共倒塗跤,

予伊感覺按呢真嚴重』,沒有這樣子她都不改進,我要讓你知道這 餐我不要吃,我要倒地上你要重新給我煮。(訪 C05 摘 2013.03.06BI) 家屬 C04:外籍看護工她們吃得非常辣,吃百分之兩百的辣,『阮囝仔才食百 分之二十爾爾』。我說:「你炒一些不辣的,我的小孩會吃。」(訪 C04 摘 2013.03.06BI)

訪談問題︰煮飯菜會有不習慣的嗎?

看護 A02:煮飯菜我放太鹹! 煮飯菜不好,老闆娘教我,不要煮那麼鹹。(訪 A02 摘 2013.02.13BI)

看護 A03:老闆會說:「你不要煮太鹹好不好!」還有不要煮太辣。印尼煮菜(口 味)太鹹、太辣63。(訪 A03 摘 2013.02.13BI)

看護 A08︰我煮飯,老闆說︰「我不喜歡太鹹,不喜歡太油,不喜歡太辣,我 就知道。」(訪 A08 摘 2013.04.30BI)

外籍看護工提到,剛到台灣時未能體會到台灣雇主家庭飲食較清淡,普遍會以 舊經驗料理食物。但是來到台灣隨著雇主飲食習慣逐漸調整,認為清淡的飲食對健 康有益,部分看護工也隨著老人吃素。訪談中雇主皆認為外籍看護工飲食口味偏重 口味,隨時會提醒她不要煮太鹹、太辣。

老年人其味覺細胞減少,對於味覺敏感度下降,因此口味喜愛清淡,清粥配『醬 鹹』(tsiùnn-kiâm) 也是台灣老人家喜愛的早餐口味。台灣舊時農業社會有吃稀飯配 醬菜的習慣,部分家庭中老人家仍保持著這樣的生活習慣。外籍看護工不了解,對 於準備早餐時,對於老人家希望吃到所愛吃的醬菜,未能準備齊全。家中又僅有病

63 訪談的過程中,訪談者發現受訪者 A03 在一杯 250C.C.的咖啡中,加入三包糖調味。外籍看護工 喜愛甜食口味的程度令人瞠目結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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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與外籍看護工兩人在家,當外籍看護工需要協助時,沒有詢問的對象,摸不著頭 緒不知所措,備感困擾。外籍看護工應該學會台語五種傳統的味道—酸、甜、鹹、

苦、辣等詞彙,將有助於和被看護家庭互動。

苦、辣等詞彙,將有助於和被看護家庭互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