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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獨的吉普賽之王

第四章 《吉普賽之王》中的賽門

第二節 孤獨的吉普賽之王

        為賽門爺爺取「布利巴夏」封號的人叫托比歐,他是一位流浪在外的羅馬尼 亞人,也自稱為吉普賽人(Gypsy  或  Gypsies)。Gypsy 的字源是由“埃及人”

(Egyptian)演變而來。因為在 15 世紀初,許多英語系國家,初次接觸到吉普賽 人,誤以為他們來自埃及,但事實上,他們卻與興建金字塔的埃及人無瓜葛。根 據考古學家論證,吉普賽部落曾經從西奈半島進入埃及,後而踏上南歐與西歐土 地。吉普賽人是歷史的邊緣人,沒有固定的居所,到處流浪漂泊。西班牙、匈牙 利、保加利亞、羅馬尼亞、捷克共和國、塞爾維亞、瑞典等歐洲各地,皆有吉普 賽人的足跡。在吉普賽人中,他們習慣簡單自稱為「羅姆」(Rom),意思是「人」,

不帶有任何地域標誌的意思,接受他族的多種稱呼,只是他們謀生的手段,在險 惡生存下多變的智慧。

其他地區對吉普賽流浪者的稱呼128,也可說是五花八門。以多種名稱坐落於世 界各地的民族,反而成為吉普賽人的護身符。因為其稱謂標籤的變更並不是源於 文化內部的嬗變,而只是外界社會的一種簡單賦於,或者是自我謀生的功利手段129 由此分析,托比歐替賽門爺爺取名為「布利巴夏」-吉普賽人的國王,成因有二。

其一因為賽門的爺爺,在外型上的膚色、毛髮、眼睛都傾向是棕黑色,這與家鄉 的子民很相似。其二,在異鄉者托比歐的眼中,布利巴夏一詞,代表著領袖的意 思,其地位像極了自己家鄉生活中的強者。因為托比歐的父親,曾經帶他到羅馬 尼亞北部的一個城市,比斯特里察(羅馬尼亞語:Bistriţa) ,選出未來的領導者。此 都市在第二次世界大戰期間,曾被割讓給匈牙利,戰爭結束後交還羅馬尼亞。涉 獵紐西蘭歷史,毛利人與歐洲人曾多次發動流血的戰爭。歐洲人為毛利人帶來許

       

128  參考黎瑞剛著,《吉普賽人的智慧》,(台北市:國際村文庫),1996,頁 31-32。

      吉普賽人另類稱呼帶有特定的地域標誌:例如:在西班牙稱希臘人(Greeks)、波希米亞人      (Bohemian)、日耳曼人(Germans);俄國稱茨岡人(Zingani)、義大利稱  (Zingari)、德國稱      (Zigeuner)、捷克稱(Cigánské)、匈牙利稱(Czigani)等種名。 

129  同上註,1996,頁 32。 

多經濟的能動力,但也使這整個島國歷經了許多的動盪不安。馬哈那家族的布利 巴夏,篳路藍屢的開創家族的剪羊毛事業,故被家族奉為領袖看待。

賽門的爺爺與托比歐具有類似的生存處境,也就是曾經接觸異族文化的薰 陶。吉普賽人運用擺脫任何僵化的固定名,以不變應萬變,悠遊於各國之間。而 布利巴夏,在歐洲人環伺下,一手打造家族的剪羊毛事業,從剪羊毛、集毛、壓 羊毛,在製成品的品質與速度間穿梭。兩者所激盪出的皆是生命智慧。

除了布利巴夏外,另一個家族的領袖,就是參與打仗回家的魯本尼。他經歷 戰爭的洗禮,看過許多生離死別,但對賽門的爺爺仍是心懷舊恨。可是時間促成 了生命的意義,生活裡總有一場與時間的對抗賽,猶如布利巴夏的敵人,魯本尼 家族中,部份胡卡瑞卡人所陳述「和解是在這個新世界重新開始的好方法,在新 的世界裡,我們都要面臨許多的考驗,大家就忘掉過去的不愉快吧。130」歲月如梭,

時代也隨之進步,但賽門爺爺生命卻不敵死神的降臨,這讓人隱約感受到,每個 人要找尋自己的內在英雄,因為個人所經歷的階段不同,每一個階段都隱藏著要 發展的功課。布利巴夏的行為模式,是建立在傳統的父權規範上,穿過侷限的父 權刻板印象,不易變動卻也安全易於掌控,在其背後的原型就像是一個鬥士,喜 好競爭與勝利,但令其生命萎縮的卻是病痛所帶來的脆弱。 

下面是對賽門的爺爺,布利巴夏所作的反省:

  (一)勇敢承認脆弱 

        人不可能是全能的,癌症打擊了爺爺的自尊,一位身為男性的自信,而這樣 的自信,揭露出男人世界中的勇敢假象。當他生病時,他不願看醫生,只以體力 與毅力忍受種種的不適,直到便出深紅色的血,吐出膽汁,口吐白沫,任由癌細 胞擴散全身,醫生也束手無策。這是布利巴夏扮演的強權男性樣貌,傳統的父權 教育下,男性要維持一個強人的形象,隱藏自己的脆弱,遭受挫折時,不可輕易 表達出自己的情緒,他必須維持強者之風,不能顯現出弱化。這也是性別刻板的        

130  同註 28,頁 142。 

印象所造成的結果,男性被社會內化,他們也可能成為受害者。透過布利巴夏這 樣的角色,很清楚的可以看到,幫助個體察覺傳統性別觀念的缺失,將是促進兩 性平等關係發展的重要課題。

死亡揭開了勇者的假象,他一直不懂得如何愛自己,即使到了病危,也依舊 想保持強者的風範,僵硬的外表有著最孤獨的心。必須隱藏的病痛,是父權男性 身分所帶來的羈絆,使其不能輕鬆的表露出七情六慾。也讓人體會到,學會跳脫 出成人的框架,是如此的不容易。畢竟在父權體制文化下長大的男性,剛毅、忍 耐、不服輸,才是被認定的男人本色。統合來說,因為缺乏表達能力,再加上原 生成長的文化,並不鼓勵有關情緒的討論,造成他只能直接把情緒轉為動作呈現。

不良的舉動,又遭受到負面的批評,導致無法拋離情緒的壓力,只能換來更多的 挫敗。

其實不論男女,體會情感彈性是重要課題。性別反思,可以幫助個體,透過 性別意識進行自我覺察。進而澄清性別角色的內容,以及社會制度建構不完美的 部分,使其不因生理性徵的不同或個別差異,產生代代複製的問題。促使布利巴 夏最後生命的痛,可以及時得到救助,而非隱藏更多的不堪。讓死亡也可以變得 有尊嚴、有意義性。所以男性大可擺脫刻板的印象,不用過度隱忍,適時的表現 原貌,悠遊的進出情感的世界,貼近自己的內在心靈,不再把男兒有淚不輕彈當 成圭臬。因為承認自我的脆弱,也是勇敢的表現。要變得勇敢、要成為好的領導 者,不一定要預藏真實的自我,承認脆弱是再自然不過的人性,要面對自己的過 失或內在,不需要逃避自己的懦弱,也就不會讓恐懼侵蝕生活中的美好。

  (二)以分享填補感情的鴻溝 

        布利巴夏,一個讓人敬畏的年長男性,身分地位束縛了他的內心世界,與家 人也出現溝通不良的問題。甚至布利巴夏死亡後,魯本尼上前悼詞說到:「你走了,

我們就有更多發展的空間。布利巴夏,你投射的影子太龐大了,帶著你的影子走

吧,把太陽留給我們。」131太陽的溫熱感,照耀整個生命,而影子總是充滿了太多 黑暗面。凝視著布利巴夏一生,以掠奪、交易、訴諸粗糙的肢體互鬥,這些陰暗 的防衛手段,呈現出情緒孤立的另一種面向,缺乏溝通,將造成人際關係上的裂 縫。溝通的方式分成許多種,不論是言語或動作,都要具有確切性才能達到效果。

所以有效的溝通必須要有力量,以簡單真誠的方式,說出心裡的話,也可以 是種方法。因為透過言語表達、瞭解情緒可以加強對衝動的控制,而自我情緒的 認知與找出情緒根源也可達成同樣的效果。132在文本中,爺多次以威嚇的口氣,

命令賽門將頭髮剪短,導致賽門的厭惡,他討厭的不是剪髮這件事情,而是爺爺 對他的說話態度。命令又加上不屑的語氣,是賽門反彈的來源。其實爺爺可幫賽 門剪髮,陪伴他玩摔角遊戲,運用一些可以共同分享的活動,就可建立起兩者的 的親密關係。另一例子,當全家在參加橄欖球賽時,賽門看不慣爺爺禱告時,總 是將上帝拉下水,於是向爺爺回嘴,叫爺直接祈禱救世主降臨罷了﹗爺嘆口氣表 示,你知道我比你強。但賽門回答,這並不表示你永遠是對的。顯示出一位青少 年,對於不服氣的事,喜歡運用挑戰或反叛的方式來反應他者。

解析賽門的言語,爺爺希望他是錯的,以證明自己是對的。可是當男孩逐漸 長大時,性別認同也逐漸成形。男孩期許自己成功,有許多的部分,是來自驕傲 的榮譽心與被認同的信心。以認同為表現為基礎,隨時更新自己的狀態,持續的 改善,通過挑戰,才能尋找到自己的地位。故對賽門來講,成長是一項富有挑戰 的任務,若擁有良好的模範,他即有所依歸。但從吉普賽之王身上,看出行使暴 怒的姿態,卻缺少流露真誠的情緒。這就是布利巴夏恐懼的來源。不善於用言語,

分享信心與讚賞的結果,以至於無法對抗自己的恐懼,造成與家人產生更大的嫌 隙。又加上不純熟的語言溝通,讓全家處於無所適從的境地,到底要服從的是權        

131  同註 28,頁 381。 

132  Kindlon, Dan(丹‧金德倫) & Thompson, Michael(麥可‧湯普森),吳書榆譯,《該隱的封印:揭 開男孩世界的殘忍文化》(Raising Cain: Protection the Emotional Life of Boys)(台北:商周,2000),頁 76。   

威還是認清是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