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認清男性地位的賽門

第四章 《吉普賽之王》中的賽門

第三節 認清男性地位的賽門

        古老的毛利神話112中,毛利人傳說的世界,開始於天父太古雷—空空,然後 有了地母太婆—黑夜。兩者緊緊擁抱在一起,接著出現蘭霽和帕帕—上方的天父 與下方的地母,他們生下了兒女—眾神,眾神推開了父母現出日光,天地從此分 開,世界才出現光明,於是人類誕生在地球上。由以上毛利人的神話傳說,可意 識到,父親的崇高地位,是以天為代表,而相對位置的,則是以下方為代表的母 親。位置的高低,顯現出身分的貴重。男性在毛利的神化之中,仍占有上風,但 不論誰高誰低,人類要獲得誕生,是要依靠分開天父與地母的光,而開天闢地下 所產生的光,是兒女具理力爭或是血淚刻痕所促成的,因此人類才可獲得了光明。

接下來,筆者要討論賽門在面對父權體制下,逐漸生成的性別自覺,這是男性的 覺醒,也使他認清了自己在世界上的地位。 

(一)   賽門由對手中認識自己 

    法庭是審判的地方,也是讓賽門見識到帕哈克與毛利人對立的世界。當達林 波老師,帶著全班入法院席旁聽,賽門所見的被告毛利人,每個皆低頭頷首,頗 有判決未審先判之感。審判法官是帕哈克人,對毛利人的懲罰是不留餘地,也決 不寬貸的,例如咒罵老闆,就判他人身攻擊。就賽門所知,他們都是好人,但是  帕哈克人利用所制定的法律,敲木槌定生死,使毛利人認命接受,整個審判的過 程,帕哈克像極懲罰者,被懲罰者就是毛利人。 

        另外賽門目睹,因暴露身體妨害風化的被告,又見到被告家人傷心受辱,心 中難過又困惑。望著法官可笑的假髮,賽門鼓起勇氣說:「庭上,在這種地方……

被告大都是毛利人,或是帕哈克控告毛利人的案子,……默許這種狀況發生,我 實在無法感謝你,沒辦法。113」就在此時,爺爺與家族的死對頭,魯本尼走了過來,

他表示賽門說得很好,奶奶聽了會很高興,要他持續保持強悍。於是兩人鼻碰鼻,

       

112  同註 29,頁 587。 

113  同註 28,頁 272。 

額碰額,做了見面禮。 

        在毛利人的傳統中,鼻碰禮(hongi)是一個友好的表示,「洪吉」的碰鼻禮,是 分享生命呼吸的意思,因為毛利人認為透過鼻尖,碰鼻一下是互相通神。在過去 的日子中,賽門無法和爺爺和睦相處,這次勇敢的表現,卻得到爺爺對手魯本尼 的讚美與認同。經由生活中的偶發事件,賽門得到另一類的正面增強,非用機智 或以身阻擋,而是一種對同宗族的情感表達,一種關懷與愛的不捨。也讓他體悟 到衝突對立,不一定是好的表達方式。賽門由對手中認識自己,應該還有更好的 方法,來促進統合自我意念的提升。 

(二)   賽門眼見女性身體的爆發力與挫敗 

        在父權支配下,運動場上的性別分工,就像是一種不能觸碰的「禁忌」,人非 男即女,這是強化兩性間的生物差異,所創造出的社會性別。例如參加曲棍球賽 的唐娜、辛蒂和晴特。她們是賽門的表姊,塊頭大,初賽時跑得像風一樣的快,

體能勝過男性球員,控球技術又是一級棒,打起球來一點也不娘。但在爭奪冠軍 寶座時,爺爺大聲對賽門喊,「你們有希望打敗胡卡瑞卡,只要去除掉那三個同性 戀。114」表姊們聽到立即受到打擊,想要放棄競賽,直到在連連敗節的狀況下,她 們才再次展現實力,將球踢進射門區,也為整場比賽帶來高潮,贏得最後的冠軍。

      據此可知,女人如果只能表現被社會認可的女性質,例如柔弱溫馴的身體印 象,這將削弱了發揮的才能的機會。運動場事件,反映出在父權思維下,布利巴 夏左右了女性對自己身體表現的自主權。尤其對毛利人來說,表姊們被爺爺認為 是同性戀,是她們痛苦的經驗,因為恐同症是不被大眾認許的。姑且先不論,賽 門的表姊們,是否真為同性戀,由賽門看來,她們在球場競技表現的可圈可點,

不輸男生。這顯現出所謂的雙性特質(androgyny),屬於一種另類的性別模式,這個 新的性別是男性特質與女性特質的混合體,提供個人與社會男女兩性之外的另一

       

114  同註 28,頁 302。 

個選擇。115表姊們具有雌體雄風的特質,也展現出另一種能力。但受限於爺爺對性 別的既定印象,產生窄化性別認同的傾向,團隊差一點就失去冠軍位置。由此賽 門親身體會到,生物性別分別被轉化成,社會上所認定的男性與女性現象。表姊 們明明是女性,但卻具有發達的運動神經。兩性在外表的確有相異處,但相異處 仍有交集的相同點,就是擁有控球的良好技術。不同的氣質表現,增進了可辨識 的區別性,可是在父權的社會下,增強性別差異的觀念被社會化,則會產生性別 歧視的現象,削弱女性的實力。

在球場上,表姊們身體上的爆發力,猶如是與男性表現的對照組,讓他對兩 性特質的表現,有了更深一層的認識。觀念生成了態度,引發了性別認同的問題,

到底要以外表認定抑或是表現的能力,變成了一個重點。賽門經過參與橄欖球競 賽的經驗,堅持不調換球員,讓表姊們堅持到最後一分鐘,替馬哈那隊得到一只 獎牌。賽後,父親對賽門表示,「兒子,你是對的,而爸爸他……。」 雖然賽門 的父親,還是沒有勇氣說出布利巴夏是錯的,但是賽門得到親身父親的鼓勵,這 就是一種正增強,也直接肯定了賽門的做法。透過競技的比賽,賽門學習到凡事 不能以貌取人,即使是社會長久的遺留下來的圭臬,也有可能產生失誤的可能,

更對女性有了另一層的敬佩之意。

(三)   賽門的生殖權得到爺爺認同 

        在賽門的成長過程中,爺不是比拳頭就是比權威,兩人衝突不斷,直到面臨 爺爺的死亡,也令他對生命有所體悟。在男孩的成長過程中,死亡是一種別離,

也讓賽門感到特別的傷痛。儘管到最後關頭,他仍相信爺爺是無法被病魔所打倒,

爺爺在昏暗的房間,請賽門進房並脫掉褲子,爺伸手進褲子中,握住他的蛋蛋, 

接著說「你跟我一樣……」。雖然與爺爺的衝突,讓彼此之間產生代溝與隔閡,但在 內心深處,賽門對爺爺的愛仍有所需求。

他在爺爺撒手人寰之前,彎身親吻他的眼皮,希望藉由碰觸即將逝去長者的        

115  Connell, R.W.著,劉泗翰譯,《性/別-多元時代的性別角力》,(台北市:書林,2004),頁 60。 

體溫,來表達自己對爺爺的溫暖。此揭示出賽門對爺爺情感溫厚的渴求,特別是 爺爺在將手移開大腿時,告知他「你做決定」。這代表著爺爺對最小的男孫最殷切 的期盼,男性的生殖權力,一種單純繁衍後代的能力。特別是爺爺在臨終前,支 開所有人,只要賽門進房,他是爺爺心中的屬意人選,也是延續家族命脈的重要 人士。更傳達出父權體系也提供男人機會,讓他們在父權體制之強弱次序中,改 善或扭轉其低劣的地位。116隨著時光流逝,賽門身體產生變化,生殖器官逐漸發展 完成,於是爺爺接受他成為他的一部份。分析爺爺的遺言,他向賽門說:「你跟我 一樣……」,據此可知,賽門得到一個身為長者男性的認可,再加上爺爺最後表示,

凡事以賽門做決定,更提升了男性在生殖權力上的可看性。

透過身體結構視之,爺爺與賽門擁有相同的生殖器官,這代表著基本的生殖 基礎。可是性別差異的不同看法,同時也衍生出生物性與社會常模的問題。賽門 與爺爺是同類,是相同的男性,是馬哈那家族的命根。這是外表結構的相似性,

有睪丸能夠製造精子。但這種有性生殖功能,健康成熟的女性也有之,具有卵巢 可製造出卵子,特別是女人有子宮,能滋養並孕育胎兒。所以在有性生殖的受精 過程,精子與卵子各授其工,唯有人類細胞的性染色體,會決定胎兒的男性或女 性特徵。故成熟男女皆有生殖權,並無誰優誰劣,這是生物性的結果。再加上社 會上的性別的基礎認定,導致男女間的生殖系統差異的解釋,形成它項爭議。「有 些人將身體當成一種機器,可以生成性別差異;有些將身體視為畫布,由文化塗 上性別的形象;有些則試圖將機器與畫布合而為一。」 117探析賽門爺爺的心態,

到底賽門的身體被視為機器或是畫布,因人而異,但是筆者認為布利巴夏將賽門 視為接班人的原因,除了賽門本身是「男性」外,也剛好符合文化對男性繼承家 族事業的看法。差別唯有生物性別與社會性別強度差異之分。布利巴夏將賽門的 身體,看作機器的強度大於文化期待的用度,他將男性的生殖功能,看作是一種        

116 同註 105,頁 119。 

117  同註 1,頁 88。 

機械性的操作,勝過世俗對男性原本保有的優勢。不然為何在成長過程中,賽門 必須多做許多家事,並無因是男性而得到豁免或優待,一直到需要找到家族繼承 人時,賽門才獲得重視。由此可見,爺爺對社會性別的期待作用,低於賽門出生 就是男生的生物性別事實。爺爺認同具有男性身體的賽門,才是繼承家業的先決 條件,在此表露無疑。生物性別的優勢,是讓賽門在此父權體系下扭轉自己劣勢 的原因之一。(還有另一個重要原因是能力,筆者將在第五章超越卡瑚與賽門這一 節作說明。)綜觀其上,爺爺自豪後代子孫長大成人,擁有可以產出下一代的機能,

一種具有男性生殖的功能。再加上整個社會習俗的重男輕女觀念,集合的力量所 代表的是,賽門已達到合法的繼承年齡,更進而緬懷自己年輕的時光,以及自己

一種具有男性生殖的功能。再加上整個社會習俗的重男輕女觀念,集合的力量所 代表的是,賽門已達到合法的繼承年齡,更進而緬懷自己年輕的時光,以及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