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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現女性自覺的卡瑚

第三章 《鯨騎士》中的卡瑚

第三節 展現女性自覺的卡瑚

在一個拂曉的清晨,海面突然波濤洶湧了起來,遠望起伏的不是浪濤,而是 一大群鯨魚群聚集朝海灘行動。鯨魚的擱淺,見證了人類的屠殺殘忍片段,「鏈鋸 剛切過鯨魚整個下巴。那群男人一邊笑,一邊將那片下巴從那隻被屠宰的鯨魚頭 上猛擰下來。」61從毛利人的傳統角度來看,鯨魚的擱淺是諸神的贈禮,有些男人 手拿鏈鋸,分開鯨魚的頭與下巴,海灘噴出一攤血水,這些唯利是圖的男人,臉 上寫著歡笑、痛苦與勝利的矛盾喜悅。

但對族長與其他的村民來說,內心卻是感到悲痛萬分的事,鯨魚曾是祖先毛 利人的好友。回溯到那遠古的時代,大海就像廣大的水天空,鯨群在翻騰的潮水 中左右搖擺,祖先派凱亞將魚叉擲向空中,讓陸地與海洋皆不荒蕪,保有生態的 平衡。當祖先丟出最後一隻魚叉時說:「讓這隻魚叉在未來族人遇上困難,最需要 幫忙時再開花結果。」62於是村民開始運用拖拉機拉曳鯨魚。雖然卡瑚具有與鯨魚 溝通的才能,可是亞畢拉納族長不希望她靠近鯨魚。祖父心中存有男尊女卑,貶 低女性的心態,故忽略了孫女能與鯨魚溝通的特殊天賦。也道出祖父心中的矛盾 情結,遵循父權的傳統,不允許女性干預解救鯨魚的活動,意味著父權體制下長 大的男性,本身很難跳脫父權思維。

就在拉曳鯨魚之時,拖拉機的繩子斷了,大家皆束手無策,就連支配權力高 的族長也一樣。繩子斷了,代表解救鯨魚的器具,沒有辦法發揮效用,也暗喻著 父權世界無力改變的事實,鯨魚群的生命將消失殆盡,無法接續的生態,宛如一 場的人類浩劫。更訴說著父權體制下,族長憑藉著性別分工,支配強大的權力,

終究敵不過生命無常的變動,習得無助感油然而生。

父權社會下,男性產生的無力感,正好給予女性一個表現的機會,以下為卡 瑚展現女性自覺的表現:

       

61  同註 21,頁 141。 

62  同註 21,頁 189。 

(一)  起身而行

當族長的太太花娜妮想伸出援手,他表示不需要女人幫忙,女人只要管理好 家中的事務即可,他以堅定的語氣告訴她:「老婆,我不希望你插手。你我都很清 楚,這是神聖的任務。」63但是花娜妮表示,在沒有人足夠幫忙之下,女人可是會 將自己變成男人,就像木黎瓦一樣。由此看來,女生也需要對自己的生命負責,

與其比較男女誰能勝任工作,倒不如實際體驗社會活動。綜觀人類的演進過程,

男性與女性往往各自扮演自己的角色,花妮娜,在適當的時機,展現自己的智慧 與勇氣,發揮潛能,充分顯示男人的工作,女人也可以負擔的起,更能從中獲得 經驗與自信。

著名的女性主義學者西蒙.波娃(Simone de Beauvoir),在她的代表作《第 二性》中曾提出「女人不是生成的,而是形成的」,(One is not born﹐but rather becomes﹐a woman.)(de Beauvoir 1947:301)﹐主張沒有永恆固定的女性特質或 女人的宿命。64對卡瑚來說,花妮娜是一個極重要的角色,因為在成長的過程中,

卡瑚多次被祖父漠視,得不到祖父的肯定,所以必須尋找一個立足點,以便確認 自己的身分認同及信念。失去母親的她,透過祖母的百般呵護,教導感化,使卡 瑚決定解決祖父的難題,衝向大海,展現拯救鯨魚群的行動。「Karanga mai﹐Karanga mai﹐Karanga mai﹐。「呼喚我」。65」卡瑚發出類似貓咪的聲音,豎起耳朵聆聽,

因為她覺察到鯨魚要活下去,族人也會繼續活下去。

鯨魚是個徵兆,是人類與萬物一體共存的精神象徵,拯救鯨魚就是拯救我們 自己,她勇敢地做出抉擇,體現到自覺的存在,是為自己而不只「是自己」66。因 為自己擁有與鯨魚溝通的天賦,必須有一個場合,才能展演出來。她經歷了一段 時間的沉潛,克服他人異樣的眼光,然後奔向大海。這說明了女性並無固定的形        

63  同註 21,頁 157。 

64  同註 44,頁 73。 

65  同註 21,頁 172。 

66  同註 44,頁 99。 

象,可以經由社會環境被形塑,並非天生就是固定不變的。

卡瑚顛覆了文化中,以男性為英雄的形象,宣示出女性,也可以像英雄一樣 勇於冒險。她就像是一位女戰士,想要證明自己的英雄氣概,衍生出的生命重點,

是想要成為貨真價實的英雄。因為英雄的任務永遠是為垂死的文化注入新的生 命,67這是卡瑚必須學習的真正功課,並非只是努力想證明自己是誰,而是為自己 開展契機,探尋內心真正的寶藏。實踐的方式就是作回本來的自己。單純的做回 自己,真誠的面對內在的需要,為自己而戰。除了為了成長與改變進行冒險行動 之外,另外一個重要支撐她的信念,就是改善整個族群的生活空間,與對外的環 境。她起身而行,讓解救鯨魚事件,更貼近可以扮演的角色。也讓本身的人格,

在成長的階段裡,展現顯著的意義。

卡瑚的成長是逐漸蘊釀形成的,她的生命不單只是存在,能夠活著,還要肯 定自己的需要,經由覺察來澄清內心的感受,以便得到認同。這樣的認同核心,

源自於突破舊有世界頑固的制度,讓冒險跨越傳統的邊緣,並且對自己選擇的方 式,承擔後果。急速的奔向大海,憑著一股信念,解救生態浩劫,必同時轉化整 個族群對女性的看法。即使可能要面臨死亡,仍然從犧牲與戰勝的或然率中,作 出抉擇。由此可見,女性在社會中的角色任務,是逐漸變化形成的,而非生下來 即是固定的樣貌。探究卡瑚的表現,她的旅程路線與男性基調有所差異。雖然男 女皆是人類,但是在生物現象與社會制約層次上,卻是大不相同。也顯現社會大 眾,對於女性所賦與的機會與對待,有著差異性存在。

但是不可否認的,這也證明出,想要突破父權的壓迫與漠視的情勢,要轉變 男尊女卑的價值觀,除了誠實的感受自體存在之外,最主要的還是覺知自己的重 要性。也就是,不是憑空存在,必要時仍要起身而行。

(二)以抵抗作為改變邊緣的地位

身體不足以定義女人,不能以小小的身軀抹煞其它的可能性,卡瑚從實際參        

67 同註 60,頁 218。 

與解救鯨群的行動中,逐漸了解生命的真相。當四周的鯨魚急速深潛,「我不怕死,」

她輕聲的對自己說68。以不怕死象徵著重生的意味,也陳述出,處於邊緣不被重視 的卡瑚,將被剝奪的所在,轉換成為激進表現的域場。她深知要轉變角色形態的 決心,不再把自己塑造符合別人所認定的腳本。她要信任並且臣服一個比自己更 高上的力量,也就是肯定自我。於是運用抵抗祖父的規令,產生一種對父權社會 體制規範的衝突性,增進自己的能見度,大膽挑戰父權傳統思維,以抵抗作為改 變邊緣的地位。引發整個族群,對於兩性平等意識的激盪,讓男性不在總是具有 凌越女性的思維,而是要接受女性可以比男性優越的事實。

卡瑚,以邊緣位置作為激進空間的變動回應。一個抵抗父權世界的空間,在 這個抵抗的所在,在隔離的對抗文化裡,不斷的形成,那是我們對支配的批判性 回應69。卡瑚本著救鯨群的行動,潛意識中,逐漸形成一種思維,她以邊緣作為激 進開放的空間,這是女性可以選擇扮演角色的呈現方式。這種方式不是被制式規 定,不是被男性定義,也非刻板印象,而是深藏於天賦中的才能,是一種被開展 的能力,等待著自己去發掘。

因此女人的命運是可以自己決定的,依靠自己的理性與感性,學習區辨提升生 命的路徑,體會何者可以為自己帶來豐厚的養分,何者將會導致扼殺心智的毒害,

以便朝康莊大道邁進。總而言之,女性可依據所要表態的方式,決定事件的結果,

這就是性別的自覺。

(三)參與社會活動

卡瑚的覺醒,是經由社會活動才能領悟與體會的。接觸過程中的感知、選擇或 經歷,察覺環境的需求,產生與社會生活的互動,才能聯繫出個人存在的意義。

換而言之,變動的環境,激發卡瑚了解到自己的使命所在,也證明了女性的成長,

是一種形成,一種變動的過程,從過程中去體現、接受、反應,進而產生深刻的        

68  同註 21,頁 180。 

69  同註 2,頁 364‐365。 

覺察,於是卡瑚起身而行,嘗試轉變危急的情勢。以身冒險的表態,解救族人突 如其來的危機,不僅僅只是因為鯨魚是代表族人的神獸,更是卡瑚為自己發聲的 行動。

卡瑚衝入海中,以自己的生命對祖父發聲,其實就是對整個父權體系的反制,

藉由性別不平等的對待,揭露出父權社會下,引爆出的性別自覺活動。因為在父 權社會中,男人透過結構與制度,來建造女人,女人只能期待被認可,而不能自 我建構。70所以帶有權威特質的家長式領導,一種上對下的制式性規範的運作,造 成以男性為尊的對待方式,也忽略了女性的聲音。經由解救鯨魚的社會行動,卡 瑚道出不怕死的心聲,因為漠視中存在的不平等,比死亡更讓人難受,更痛苦。

她主動的參與社會活動,迎向大海,帶領著鯨魚群回到海洋之中,表現出女性的 積極面向,抗衡了父權階級下不平的力量,也開始建構自己的人生。這種自動自 發的行為,有別於社會化塑造而成的被動角色。不是等待經由社會化的媒介,所 採取的灌輸性別意念,反而是主動接觸社會事務,透過突破父權框架的限制,展 現個人的主動參與,而非被動的接受事實。

卡瑚以主動學習的姿態,運用身體來體現社會化世界的能動性。她學習到的

卡瑚以主動學習的姿態,運用身體來體現社會化世界的能動性。她學習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