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抵抗男性暴力的賽門

第四章 《吉普賽之王》中的賽門

第二節 抵抗男性暴力的賽門

        紐西蘭原本為毛利人的住地,西元 1642 年,荷蘭人曾在南島的北端的黃金灣 (Golden Bay)登陸﹐最後被毛利人趕走,西元 1844~1869 年歐洲人先後發動五次戰 爭,但卻未能完全立足於這塊土地上。後來定居在紐西蘭島上的移民﹐大都為從 大不列顛和愛爾蘭的流放者,他們學會毛利人的生活方式,並與其通婚,被毛利 人稱為“帕克哈毛利”,也就是英裔新西蘭人。 

        貼近賽門的生活,不管是賽門的達林波老師、債主札爾達小姐或是牧場老闆 威廉森,皆是移入的帕哈克人,他們以不同形式影響著賽門的生活。成長於青春 期的男孩是敏感的,特別是在男性的形象上,許多父權世界的規範與束縛,使男 孩無法享受身為男孩時的樂趣。賽門接受喬弟的友誼,就是一個實例,喬弟是牧 場帕哈克老闆威廉森的兒子,他約賽門到市區看電影,賽門是爺爺的集羊工,在 未完成工作的情況下赴約。因此事爺爺大發雷霆:「Whakahihi,賽門,whakahihi,

你太自以為是了。給你一個教訓,也許你就會知道自己的位置。」95於是爺爺手拿 推刀,往賽門頭上剃下最上面的一撮頭髮,「焦油﹗」96賽門悄聲說,鮮血滴下他 的臉。這樣的屈辱,只不過是交了帕克哈的朋友,觸犯爺爺律法的賽門,氣得渾 身發抖,頭上的刺痛感,更讓他對爺爺起了敵意。

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賽門內心的掙扎起自於勞務的分配不公,工作的進度 並非他導致而成,皮威與麥奇皆還應付的過來,為何爺爺要以理髮來證明他具有 懲罰權。父親甚至說:「家族永遠擺在第一位,兒子。可是你把喬弟擺在家族前面。」

97家是社會上的基本組織,傳統的父親具有絕對的權力,父親的權威,能夠使子女 無異議的服從。賽門忍了下來,由此可意識到一個青春期的男孩,渴望得到長輩 認同的期盼破滅,還遭受到身體的傷害。爺爺控制支配青少年的自主權時,導致        

95  同註 28,頁 186。 

96  同註 28,頁 187。註 25:綿羊在剪羊毛的過程中被刀割傷,工人就會拿焦油為綿羊包紮止血。 

97  同註 28,頁 185。 

暴力衝突發生。無法找到尋求出口的他,只好以身試法,以討回自己的尊嚴。

以下為賽門抵抗男性暴力的證明:

(一) 親情的護佑

做了一天的工作,三姑賽分娜站起來,要替賽門拿晚餐。爺爺不准,要他自 己去拿,賽門表示不餓,甩上門,並大步走出去。此時爺由後方往賽門身上撲了 過來,勒住他的頸背,把臉往鍋子裡頭推,「我不允許這屋子裡的任何一個,人拒 絕這麼多人用心準備的食物。」98之後爺還捉他去撞牆,幸好賽門的妹妹葛洛麗裝 死,分散爺的注意力,他才有機會趁機掙脫奪門而出。分析爺爺的內心層次,暴 力的起因於無力,且是無能的爆發。99他扮演著較高的決定權的角色,想保有其所 剩的人力資源,因此命令賽門要自己處理晚餐的工作,就像女人一樣,管理廚房 事務之餘,也要分擔做一些家事。

賽門不服氣,應聲甩開後門,直接否定了布利巴夏的權力慾望,以違逆命令 威脅他的地位。探究賽門爺爺的行徑,他使用上而下的暴力(violence from above),它是當權者在權力受到侵害時,為了免除威脅所進行的暴力攻擊。100他盲 目出擊,是因為地位遭到威脅,產生了被侵略感,在焦慮及累積壓力下,身體的 爆發開關被打開,血壓升高以提供肌肉更多的力量,心跳加快,呼吸急促。這也 更暗喻出高度行使父權運作,無法得到與以往相同的回應時,會感到懊惱。強力 壓迫的結果,只是凸顯父權無法減緩自己的無力感,於是爆發出肢體衝突。幸而 賽門的妹妹葛洛麗與他有良好的默契,才逃過一劫。

另外參與金羊毛賽,也成為引發布利巴夏毆打賽門的爆點。由於賽門堅持馬 哈那隊原人馬參賽,可是爺爺卻害怕輸賽,不能保住尊嚴,所以暗中要換人。不 符合規定,爺爺仍然一意孤行。賽門不以為然的表示,就算家族也不能逾越規定。

雙方在堅持不下之餘,產生了權力與平等的拉扯,不同的扮演角色內容,也產生        

98    同註 28,頁 91。 

99    同註 73,頁 48。 

100  同註 73,頁 232。 

了化學變化。因為當某個角色的內容,和另一個角色內容相牴觸的時候,角色衝 突(role conflict)的問題就出現了。雙方各執己見的結果,爺爺又揍了賽門,賽門的 太陽穴湧出鮮血,視線開始模糊,即使奶奶出手制止,也無法平息爺的怒氣。就 在此時,妹妹葛洛麗爬到爺爺的背上,瘋狂亂打。賽門的爸爸對布利巴夏:「他們 是我的孩子,爸爸。我敢對天發誓,如果你再對他們任何一個動手,我一定會殺 了你。101」為了保護自己的孩子,賽門的父親約書亞,在忍無可忍的情況下忤逆了 自己的父親,最後出拳打了賽門的爺爺。約書亞的動作,宣示挑戰父權的誡令,

寓意了本身的重生,這樣的重新誕生,也為整個家族加入一劑強心劑,一道強光,

提升捍衛自我尊嚴與抵制不合理的父權。

長期受限緊密的蠻橫生活,是透不進光的,太多的傳統束縛,總是存在著一 些衝突點。當家庭中的成員,各自有了家庭之後,以父權為體制的結構,將會開 始發生改變。子女們獨立自主後,父母對他們的掌控將逐漸減少,許多成年的子 女之所以要分家,最主要是要脫離父母的權威。賽門的爸爸有義務,創造自己家 庭的幸福,脫離布利巴夏或許是承接責任的開始,可是並非是被剝削或隱忍。雖 然賽門與爺爺的衝突事件,成為暴力導火線,卻也獲得其他家中成員的幫助,這 樣相挺的動力,牽扯出的是賽門抵抗父權暴力的痕跡。

(二) 以身進攻或逃離

當奶奶拉摩罵被爺毆打時,賽門向前勸架,卻像被火波及一般。發瘋的野獸,

總是把怒火發洩在最親近的人身上。「你跟他都是我的財產,」爺爺大聲說。「我 想怎麼佔有她都可以,這就是律法102。」爺爺目光掃過賽門肩膀,直搓他的胸口。

賽門手臂掐住他的咽喉,爺爺往後一倒,氣喘如牛,賽門趁機快跑。說時遲那時 快,奶奶拿著步槍的槍托,敲打爺爺的頭,才讓這件事情落幕。

解析兩者處境,爺爺的暴力以肢體為主,不管爺爺用那些話語或行動,來使        

101  同註 28,頁 321。 

102  同註 28,頁 194。 

賽門屈服,只要順服了爺爺「粗暴的管教(harsh discipline),不管是身體的處 罰或是言語威脅,都帶有輕視、詆毀、找人代罪或是威脅成分,絕對不適合任何 一個孩子。」若說男孩要經過嚴格的管教,以鞭策其成長。運用打擊或施暴的方 式,只會讓受侮辱的男孩,以憤怒度和反擊的防衛機制,來抵制這種對待。賽門 腐蝕布利巴夏的自尊,讓他產生衝動的出擊,這樣突如其來的出擊,是想挽回被 破壞感,也說明了「暴力是破壞驅力的爆發,它驅使著當事人去破壞對其自尊、

行動與成長構成阻礙的事物。」 103布利巴夏的權威行為,無法解除祖孫倆的緊張 氛圍,只好以暴力,來回應賽門對他不堪的挑釁。他統整自我的方式,是表現肢 體的撞擊,以便證明自己的權力,這是他解決問題的方法。將自己置身於非理性 的世界中,以維護原本高高在上不可侵略的父權。雖然發洩了內心不滿,但也傷 害了關心他的人。

探討爺爺的溝通風格,總想要顧全顏面與控制局面,卻使他處於人際溝通的 不利位置,因為此種表現風格無法促進自我流露,不能提供情感的支持,只會促 使大家更疏遠他。爺爺自認為選擇了一條最小阻力的路與孫子互動,也就是武力 相向。一位成年的男性,運用其天生比男孩優勢的體能,多次以言語壓迫與動手 相向,展現的並非理性上的權威,而是一種暴力。兩者多次的發生言語與肢體上 的衝突,也道出在父權社會下,弱勢的男性可能要面對的難題。弱小男性,在父 權規範下要掙脫束縛,必須付出的代價,也就是以小搏大、以軟碰硬,不論是體 態上、身分上,賽門與爺爺互嗆,宛如小蝦米對大鯨魚,吃力不討好,卻也贏得 了尊嚴。

(三) 選擇作票補償性暴力的結果

另外賽門的奶奶拉摩娜,也是一個受傷害的例子,父權暴力下隱藏著性暴力。

布利巴夏對拉摩那就是使用強暴的手段,以達到其願望。拉摩娜,本鍾情於波瓦 塔家族的魯本尼,是賽門的爺爺搶走了與魯本尼情投意合的奶奶,她是布利巴夏        

103  同註 73,頁 226。 

搶婚來的,並因被強暴得逞懷孕。所謂的「強暴摻雜了性和暴力,徹底遂行了父 權暴力104。」 依靠著性的暴力,布利巴夏侵犯了女人身體自主權,滿足了他的欲 求,再加上施暴者常用的心理伎倆,也就是強暴事件是令人感到羞恥的,使受害 者為顧及生理以及社會眼光,不得不委屈於賽門爺爺名下。

時間一久,等到兒女成群,女人最偉大的成就是母職。因為「在物種起源之 時,大自然使女人負擔生育工作中較大的部分,她們因而必須服從男性的統治,

以取得對她們自己及她們子女的保護。」105這不斷提醒女性的天職,是做一位妻子 與母親。成為母親,即變成是女人神聖的權利與上天的恩澤。面對哺哺待養的兒 女,奶奶花妮娜選擇吞忍了下來。依此可發現母性複製的社會現象,以生物觀點 解釋,母親與小孩間,有難以割捨的親密情感,再者以社會化觀點視之,照顧孩 子成為女人的天職,這是社會制約及角色學習的結果。

另外,強暴事件也透露出一項訊息,一種男性支配女性的權力關係。「父權社

另外,強暴事件也透露出一項訊息,一種男性支配女性的權力關係。「父權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