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宗教信仰與臺商的認同變化
第二節 家庭、婦 女對宗教 信仰生 活 與身份認 同的影 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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皆是基督教徒，因而在返臺時或在移居地的生活當中，帶領子女一同參與 宗教團契活動，藉此接觸、認識團契內的同儕群體，有助於他們強化與原 居地之間的認同感，而得以辨別自身與當地之間的差異。
本節說明臺商的「故鄉」概念會受到移居地的影響，而使得原先以原 居地臺灣為故鄉的內涵有所轉變。當受訪者長期居留在移居地後，不僅會 影響受訪者自己對原居地「故鄉」概念的認知，也會使得原居地的家人、
親友對其身份有不同的認定；也因此使得受訪者對於原居地產生疏離感，
而增強了對移居地的連結性與歸屬感，進而對移居地形成「第二故鄉」的 認知。同時，移居地對於受訪臺商的影響也包括其家庭成員，尤其是青少 年一代的子女，因為受到移居地生活環境、學校教育和當地同學、朋友的 影響，而可能形成與臺商父母相異的認同感。因此，臺商必須運用適當的 資源，引導、調整子女的認同；而除了休假返臺多與原居地親友接觸、互 動，或是補充、提供原居地觀點的教材與資訊等等之外，有宗教信仰的臺 商也運用個人的宗教資源，帶領子女參與其所屬的宗教社群和活動。相對 於大陸移居地限制性的宗教政策與環境，參與宗教社群和活動有助於形成 其與當地區隔的認同界限，而維持自己和子女與原居地之間相關方面的連 結與認同。
第二節 家庭、婦女對宗教信仰生活與身份認同的影響
一、相關研究的啟發和討論
學界對於宗教信仰問題與臺商工作、生活等方面的研究，目前似乎僅 見有柯澍馨和宋子雅二位學者關於影響臺商生活適應因素的研究觸及「宗 教信仰」、「家庭型態」、「配偶是否同住」等方面。1 但是該研究結果指出：
大陸臺商之「生活適應」會因「宗教信仰」之有無，而有顯著差異 存在（……）。也就是說有無「宗教信仰」對大陸台商的「生活適應」
會有顯著的影響，其中「無宗教信仰」的大陸台商，其生活適應狀 況較「有宗教信仰」的大陸台商為佳。2
1 柯澍馨、宋子雅：〈大陸台商生活適應及其相關因素之研究〉，《華岡農科學報》第 9 期 (2002)，頁 49-66。
2 見前註柯澍馨、宋子雅論文，頁 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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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該研究肯定「宗教信仰」因素對於大陸臺商的「生活適應」有顯著影 響，但其所指「無宗教信仰」者比「有宗教信仰」者的適應為佳的結果，
頗值得探究其原因。根據作者解釋：
在「有宗教信仰」的受試者中，有 88.89 % 的受試者未與配偶同 住，……「配偶沒有同住」的大陸台商其生活適應較「配偶有同住」
者為差；此外，……「有宗教信仰」者其「配偶沒有同住」的比例 顯著高於「配偶有同住」者，因此造成本研究結果呈現「有宗教信 仰」的受試者其生活適應較「沒有宗教信仰」者為差。3
簡言之，即臺商若未與配偶同住，則其適應差；同時，有宗教信仰者的獨 居比例較高，因而得出有宗教信仰的臺商其適應狀況也差的結論。
雖然該研究尚以「家庭型態」和「配偶是否同住」二方面分析臺商的 適應問題，其結果則是：在大陸有居家之「小家庭」的臺商，適應較其他 家庭型態者為佳；同時，與配偶同住者，適應狀況也有所提升。這或許可 以解釋為家庭因素對於大陸臺商的適應狀況有所助益。但是否即可推論為
「有宗教信仰」者居家率低，故其適應也差的根據，似乎還值得商榷。
柯、宋二位學者的研究預設受訪者皆為已婚男性，4 故其所指同住配 偶即為移居大陸之婦女；則根據前述的推論，柯、宋的研究認為，無宗教 信仰者多與配偶同住，故適應良好。如此，則似乎將婦女、家庭等因素與 宗教信仰因素斷裂開來，形成「宗教信仰無助於臺商適應移居生活，而婦 女、家庭則使臺商的宗教信仰需求降低」的論述。然而，前文我在第一章 曾引述美國移民學者 Ebaugh 指出，受教會影響之移民婦女具有促進其家 庭成員參與宗教活動的效果。例如，她表示，婦女在移民的宗教組織扮演 著重建文化傳統的核心角色，而且也具有較諸於在原居地時更有影響力的 領導地位。這些變化表現在三個方面：(1)無論是在核心的宗教位置或家庭 的宗教儀式時，婦女為大家準備傳統食物；(2)在宗派宗教儀式中擔任核心 成員；(3)在族裔宗教課程裡擔任孩童們的老師。此外，提供新移民婦女支
3 同前註。
4 見前註引柯澍馨、宋子雅論文，頁 55。問卷第 23 題：「我經常因為妻兒子女不在身邊，無 法照顧、陪伴而感到寂寞。」第 24 題：「我的妻子會希望我回台灣工作。」第 26 題：「我對 於子女因無法善盡為人父的責任，經常感到愧疚。」從這些題目可知研究者將其「受試者」
預設為已婚男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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持資源，如語言學習課程、就業機會、兒童就學資源、乃至於分享她們在 宗教組織內分擔職務的普遍經驗等等，都是現代以來婦女們在移民社會宗 教事務和活動之中，日益提升其重要地位和發揮顯著功能的實際情況。5
為了了解家庭、婦女等因素對於臺商宗教生活的影響情況，本節首先 根據這方面相關受訪者的訪談資料展開討論，也可與前述學界已有的研究 成果相較其中同異。此外，除了家庭、婦女之外，在移居地可能影響臺商 進行宗教活動和生活的因素，也可能包括宗教社群團體：因此，本節第三 部分將探討宗教社群團體促進或影響臺商宗教信仰生活的情況，進而了解 宗教信仰藉由哪些因素或機制影響臺商的身份認同。
二、家庭促進臺商宗教生活及其與身份認同的關係
(一)家庭對宗教活動與信仰生活的影響
在受訪群體中，有 23 個案例（67.6 %）是和家人一同居住在移居地的
「家居型」居住型態。如果我們集中在這 23 個案例所形成的「家居型」
受訪臺商群體，歸納他們對於問卷中有關宗教、認同等問題的反應，便可 以看出家庭對於臺商在移居地的宗教、認同等方面的影響情形。
在前述與家人一同在移居地居住的 23 個受訪案例中，有 20 位（87 %）
受訪者認為宗教信仰對於他們移居大陸有所影響，如同第四章第一節所 述，有的認為是「主的安排」、「菩薩運作」；有的認為是實現預言或為了 驗證某些機緣而到大陸；乃至於也同意「冥冥之中」某個力量引導而發生 的結果。同時，有 22 位（95.7 %）受訪者認為宗教信仰對他們在移居地的 工作和生活有所助益，不僅可幫助自己面對在移居地遭遇的困難，也幫助 自己工作順利。一如第四章第三節所述，無論是自身在職場、人際關係或 心理上的支持力量，還是作為企業經營的運用原則，乃至於作為企業的經 營項目，都對受訪臺商在移居地有顯著地影響。
由此可見，如果臺商在移居地有家庭生活時，則他們在移居地的宗教 活動或信仰生活也較為活絡。例如受訪者#14 Y 先生當初移居崑山時，並 無意願參與團契活動，但後來因為小孩生病等問題，團契教友一同禱告後 而復原，#14 Y 先生便積極參與團契事務：
5 Helen Rose Ebaugh, “Religion and the New Immigrants”, in Michele Dillon ed., Handbook of the Sociology of Religion, Cambridge: 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 2003. p.235-2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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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候他（團契教友）就來叫我們，他叫了兩年，我們都不理他。
後來是因為我們小孩子有一點事情，然後我們就看到教會幫我們禱 告，我看了也還蠻感動的，就跟著一起來，然後來就沒事了，現在 健健康康的。」（答第 13 題）
再如 #20 老闆維持在臺灣的習慣，將移居地住家附近一間佛寺作為固定敬 拜的宗教場所，並且以觀音、關帝和財神三位與臺灣故鄉相同的神祇為主 要的信奉對象：
我是覺得拜拜就誠心誠意，這樣就好啦。我拜拜都跟他講，我是哪 裡人哪，公司在哪裡啊，做什麼的啊，家住哪裡啊，保佑你生意興 隆啊，保佑我們闔家平安哪，就是這樣而已啊。（答第 25 題）
而 #21 先生的陸籍妻子受其影響，也接觸宗教活動，為家庭祈福：
[您太太每天誦經會找您一起做嗎？] 不會。她是想說這樣可以幫助 家庭，她是這種心態在做，沒有別的意思。……因為她只是人家跟 她講唸經好、祭拜祖先好、祭神明好，她就是認為對家裡有幫助的，
她是傳統啦。（答第 22 題）
顯見家庭對於臺商的宗教生活有其重要的積極效果，而且受訪臺商本身通 常就是宗教生活的帶動者；縱使少數家人不盡然完全參與宗教活動，臺商 也會因為顧及家人的利益而持續進行其宗教活動。
(二)家庭的宗教生活對臺商身份認同的影響
移居地的家庭生活有促進臺商的宗教活動和信仰生活的效果，那麼，
是否會因此也提升臺商對移居地的連結感或認同感？以前引受訪者#20 夫 婦為例，雖然他們也會依照節例定期在當地的寺廟拜拜，家中也依照習俗 佈置符咒、神像，但他們認為這方面的需求和活動，仍屬於他們為了維持 自己的生活模式所需，反而也因此與當地有所區隔。如#20 受訪者在回應 第 10 題關於是否覺得已經融入當地的生活模式，對當地是否有認同感時 表示：「模式？我們自己的生活模式啦，你說要融入，還是有一大段距離 啦。我們還是吃臺灣菜比較多，自己做，或者是這附近實在是很多。」受 訪者很自然地隨口以日常的飲食經驗，說明他們在當地的生活習性仍與臺 灣原居地保有緊密的關聯，包括在宗教信仰生活上，也維持和臺灣家鄉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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祀廟宇間的關係：
[那像剛進門那個？] 那是從苗栗恩主公求的平安符啊，另外有拜拜
[那像剛進門那個？] 那是從苗栗恩主公求的平安符啊，另外有拜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