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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結:當「我」變成「我們」,「我」的個人狀態

第八章 誰的現場?誰的工具? – 智能配置與權力互動中的攝影記者

第四節 小結:當「我」變成「我們」,「我」的個人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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攝影記者N會拍攝這個畫面,是因為他覺得「公司一定會要這個東西」,或「公司一定會對 這個東西有興趣」。正如本研究一直強調,新聞攝影並非「全都錄」的行為,拍攝往往與解 題有關,攝影記者N另外又舉了一個例子,讓我們看到攝影記者如何透過自己以外的 「眼 睛」去觀看新聞現場:

「有一次,下午我們去航醫中心去做那個台鐵首位女駕駛手的壓力的 時候,可是我就不明白,為甚麼他們看到林百里跟他的女朋友站在那邊的時 候,竟然沒有人要去拍呢?可是我的直覺就立刻把它拍起來。(可是那跟當 天新聞好像完全沒關係吧?)這就是完全是一個新聞敏感度,它是非常特別 的,我要更正一下,不是女朋友,是女性的朋友。...我就直覺是新聞敏感度,

我就把它拍起來。」(受訪者N)

攝影記者N強調說,這是個人直覺、採訪經驗,與聯想力混雜在一起的結果,是新聞 專業的表現。而對本研究來說,以上突發狀況的例子除了說明解題目標的「結構模糊」外,

更展現了突發狀況其實是連結的結果。而且,連結不只是當下「人 – 工具 – 現場」之連結 而已,還包括了新聞事件的脈絡、組織製作新聞的偏好,以及攝影記者對解題目標的認定與 想像。作為常用的比喻,「新聞鼻」所隱含的,其實就是一種想像和連結能力,而且,這種 能力如同小狗能憑著鼻子嗅到熟悉的氣味一樣,是可以經由訓練,喚起記憶的能力。

第四節 小結

其實,回歸到本研究的焦點,也就是電視攝影記者工作中「人 – 工具 – 現場」之間 的關係,從以上這些關於新聞現場如何與攝影記者的攝影活動互動後形成各種可控制或不可 控制的「情境性」,可以看到「情境性」和「新聞現場」除了是當下空間的狀態,也常常是 時間脈絡中的結果。所以,當攝影記者N提到「我們公司」時,他除了以當下的自己與新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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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場互動外,他也同時透過以往的經驗,或以往在別的空間中與其他人(例如:主管、記 者)互動的結果以及對未來的想像(例如:林百里與女性朋友可能會變成另外一則新聞),

來涉入和觀看當下的新聞現場。解題目標的「模糊結構」就正可能是因為目標除了是當下解 題的內容外,更包括了「以往」和「未來」的元素。而電視攝影記者工作中「人 – 工具 – 現場」之間的關係,也可以說是攝影記者涉入現場情境性過程中,同時混雜了攝影記者對以 往、當下,以及未來的記憶和想像。當下的「人 – 工具 – 現場」事實上不是獨立存在的時 空,而是不同時空中不同元素之間的互動與連結所形成的連結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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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誰的現場?誰的工具?–智能配置與權力互動中的攝影記者

從以上兩個章節的分析中,我們發現電視攝影記者工作中「人 – 工具 – 現場」之間 的關係非常複雜。一方面攝影記者的「工具」並不只有攝影機而已,還包括各種協助他/她 完成攝影任務,特別是取得新聞資訊和解題資訊的資源;另一方面,在新聞影像的製作過程 中,我們也會發現攝影機(不管是物質工具或心智語言工具的意義上)並非攝影記者一人所

「使用」。事實上,新聞攝影活動是攝影記者與不同的人與物「連結」的活動,而連結的過 程也是攝影記者「涉入」現場,參與共構現場情境性的過程。而且,更值得我們注意的是,

當攝影記者連結不同的人與物進行攝影活動時,活動本身除了是智能配置的活動外,也存在 著權力的互動。不管以上所提到的攝影記者與文字記者之間的關係、採訪組合與現場人物的 互動,或攝影記者的移動能力/權力等等,其實都是和權力有關的事情。以行動者網絡理論 的話來說,電視新聞攝影可以說就是攝影記者與不同行動者之間的連結活動,而各行動者之 間除了可能存在「同盟」的關係,也可能出現「敵對」的緊張狀態。

第一節 攝影記者的「資訊焦慮」

電視新聞攝影活動一定要有文字記者這個行動者參與嗎?答案並不一定。在台灣,電 視攝影記者常常遇到單機採訪的例子。但在研究中我們卻又發現,對大部份攝影記者來說,

幾乎沒有人認為單機是最好的採訪方式:

「...單機採訪,光是訪問就覺得有問題啦,因為你第一,不可能自己 拿麥克風自己拍,因為我覺得我們平常拍的時候,左手根本不是拿麥克風的 , 我們左手要對焦、對光圈,很多功能的,不是拿麥克風的,而且我覺得邊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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邊拍,會影響到我拍攝的構圖和想法。」(受訪者L)

「... 你什麼時候該放下你的攝影機去問?...問訊息?一直在錄,就來 不及拿紙筆,很難 Change 啊。...最討厭訪問...因為我在想我的焦啊,構圖啊,

好不好啊,我就沒有辦法一心二用。加上碰到那個陌生人我會緊張,我不知 道要講什麼。」(受訪者M)

本研究最初設計訪談問題時,有關「單機」的題目是為了以另外一個角度去理解文字 記者在攝影記者工作中所扮演的角色,並以這些答案反思攝影記者工作中所需要具備的「能 力」。而透過觀察,可以發現當文字記者不在現場時,攝影記者在新聞現場的工作方式,或 涉入現場的方式也會有所改變。當攝影記者不只要「拍」東西,更要負責訪問或和現場人物 打交道時,文字記者對攝影記者的「功能」才會相對地顯現出來。有文字記者在現場,攝影 記者可以是專心拍東西的人;當文字記者不在場或「失效」時,攝影記者還必需詢問新聞訊 息、安排訪問,和受訪者建立關係。以這樣的狀況來看,文字記者可以說是攝影記者的非常 重要的幫手或資源。

但攝影記者和文字記者都能合作無間,必定是關係良好的「盟友」嗎?在訪談中,我 們發現攝影記者總愛「埋怨」文字記者。例如,常常有攝影記者抱怨文字記者提供的資訊不 足,造成拍攝困難:

「我覺得,就是好像都會,永遠就是會覺得,好像畫面不夠,可是我 覺得這個東西,也牽扯就是說,不知道是說,你文字他到底想要呈現的東西 是有多少,或是他稿會怎麼寫?」(受訪者A)

攝影記者M也說最怕文字記者採訪重點不夠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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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討厭就是那個,採訪的東西不確定,...拍半天,不知道要拍什麼。

如果到那邊,到一個賣場,文字記者也不說要做價格,還是要做物價,或做 單品啊。不知道要做什麼,那拍完還不知道要拍什麼。」(受訪者M)

攝影記者D舉了一個工作經驗中的例子:

「例如你今天 order 的新聞,來,你今天要拍XX乾麵,就有很多文 字會說,你幫我拍一下這個料理包,我就納悶,拍這個料理包,是不是就料 理包就好了?什麼都不用拍?那我問他是不是拍料理包就好?他說不是,再 拍個麵,那你拍個麵,你的主題是什麼啊?你不是叫我拍個料理包,拍個麵 就好,拍兩個 cut 給你,那這樣夠用嗎?...其實文字的教育很重要...你今天至 少要讓攝影知道說,我今天新聞的主軸是什麼,我今天可能會帶到什麼,我 今天講的是什麼,你只要這包泡麵,但是你要用什麼方式設計出來,重點強 調是醬?麵?還是整個包裝?還是整個公司名字?」(受訪者D)

電視新聞攝影除了是攝影機的操作活動外,也是透過影像處理新聞資訊的作業。而對 攝影記者和文字記者來說,當雙方對於何謂「主題」或「重點」沒有一致的想法時,往往會 造成攝影記者「不知拍什麼」的「資訊焦慮」狀態;似乎現場之中,什麼都可以拍,但拍了 卻又不一定用得上。事實上,以影像處理資訊這件事情並不只是「拍畫面」的事情而已,更 牽涉到組織主管開稿時的想法、報導文稿的內容重點和呈現方式,以及新聞現場素材等等。

而透過觀察,本研究發現攝影記者在選擇拍攝對象時,常常最在意自己「漏拍」,尤其是漏 拍文字記者想要呈現的新聞重點。雖然在電視新聞攝影活動的分析中,我們看到攝影記者在 現場拍攝時往往會與文字記者進行校準,以免漏拍,但在訪談中,我們也發現校準工作實際 上並非都能順利進行。許多攝影記者都提到,在現場拍攝時,負責文稿的文字記者常常不能 確定自己最後會寫什麼,因此造成了拍攝的困難。而且,有攝影記者也提到,自己對於文字 記者所傳達主管要求的資訊,也往往不能夠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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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會懷疑,他從長官那邊聽來,轉達到我這邊時候,是不是有已經 少了很多啦...,就像訊號衰減,就是他已經自己去蕪存菁了,又用他的表達 方式,又刪減了很多了。...這牽涉到人的心情,有時候牽涉到他的身體不舒 服,那有時候可能是他在那邊受氣了,他不是很想講話啦,或等等等等,...

那時候怎麼辦呢?你不會一直問吧?當然,他也會不耐其煩地一直回答你,

可是問多了也可能造成不一樣的反應啊...。」(受訪者N)

在這段訪談內容中,也展現了攝影記者與文字記者之間,除了是工作上的搭檔關係外,

也存在了人際間的情感互動。但更重要的是,由於新聞採訪大多存在某些主管對新聞報導的 想像和要求,因此儘管攝影記者按照文字記者的提示拍攝,但如果最後沒有符合主管設定的 重點或目標時,攝影記者也還是難以「交差」。因此,我們可以說,攝影記者在整合和處理 新聞資訊和解題目標的過程時,除了必須指向新聞現場,更要指向文字記者以及組織主管。

特別是解題目標往往是模糊與動態的,儘管「長官」早就說了,也不一定可靠:

特別是解題目標往往是模糊與動態的,儘管「長官」早就說了,也不一定可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