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現代漢語稱謂詞的地區性差異現象
第二節 同形異義稱謂詞的詞義內容與地區分佈
111北京大學中國語言文學系‧語言學教研室編，1964，《漢語方言詞彙》。北京市：文字改革出版社，1964 年 5 月第 1 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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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 2-1 「阿爺」稱謂在各地區的使用差異示意圖
（一）稱「父親」為阿爺
「阿爺」稱謂源自吳語，現主要使用於粵語地區及官話、吳語、贛語、客家語的部分地 區。「阿爺」稱謂在北方部分地區及湘、贛、客家語地區用來指稱「父親」，如：漣水縣、婁 底市、萍鄉市、梅縣、雩都縣等；與「阿爺」稱謂詞形結構相似、指稱對象為「父親」，且以
「爺」為中心詞的稱謂說法還有「爺爺、爺、爺兒、阿爺、依爺、伯爺、爺老、爺老子、爺 老倌」八種，這些用法分佈於南方方言各方言區以及北方方言的東南部地區。
（二）稱「祖父」為阿爺
「阿爺」稱謂在粵語地區及吳語地區的指稱對象為「祖父」，如：廣州市、舟山市；與「阿 爺」稱謂詞形結構相似、用來指稱「祖父」，且以「爺」為中心詞的稱謂說法還有「爺爺、阿 爺、太爺」三種。「阿爺」稱謂用來指稱「祖父」的用法主要使用於南方方言區，較少出現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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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方方言區。
（三）稱「外祖父」為阿爺
「阿爺」稱謂在吳語區的溫州市可用來指稱外祖父或祖父兩個不同的對象。
二、「阿爹」稱謂
「阿爹」稱謂的指稱對象共有六種，包含了「父親」、「祖父」、「外祖父」、「伯父」、對年 長男性的尊稱，以及父親對子女的自稱。在《國語辭典》112及《漢語稱謂辭典》113中都提到了
「阿爹」稱謂的三種用法，辭典裡對「阿爹」稱謂的三種釋義包含了：（1）對「父親」的稱 呼方式。例：「唐˙韓愈《祭女挐子文》：『阿爹阿八使汝嬭以清酒時果庶羞之奠，祭於第四小 娘子之靈。』」（2）對「男性年長者」的尊稱。例：「《水滸傳》第二回：『阿爹休聽這廝胡說！』」
（3）父親對子女的自稱。此外，依《漢語親屬稱謂研究》114以及《漢語方言詞彙》115的相關 資料，「阿爹」稱謂也可用來表示對「祖父」、「外祖父」或「伯父」的稱呼。本文依《漢語親 屬稱謂研究》以及《漢語方言詞彙》，現代漢語「阿爹」稱謂常用的四種用法之地區分佈如下：
113王火、王學元，1988，《漢語稱謂詞典》。沈陽市：遼寧大學出版社，1988 年 6 月第 1 刷。
114胡士雲，2001，《漢語親屬稱謂研究》。暨南大學‧中文系漢語言文字學專業‧博士學位論文，2001 年 5 月。
115北京大學中國語言文學系‧語言學教研室編，1964，《漢語方言詞彙》。北京市：文字改革出版社，1964 年 5 月第 1 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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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 2-2 「阿爹」稱謂在各地區的使用差異示意圖
（一）稱「父親」為阿爹
用「阿爹」稱謂「父親」的指稱用法分佈於官話、吳語、粵語及閩南語的部分地區，如：
青島市、貴陽市、舟山市、廣州市、海口市、陽江市等；與「阿爹」稱謂詞形結構相似、用 來指稱「父親」，且以「爹」為中心詞的稱謂說法還有「爹爹、爹、依爹」三種。
（二）稱「祖父」為阿爹
「阿爹」稱謂的「祖父」意義源自吳語，在吳語地區之蘇州市以及粵語地區之南寧市都 稱「祖父」為阿爹；與「阿爹」稱謂詞形結構相似、指稱「祖父」，且以「爹」為中心詞的稱 謂說法還有「爹爹、爹」兩種。除了吳語區，「阿爹」稱謂的「祖父」用法也零零散散的分佈 於湘語的各方言區以及江淮一帶的官話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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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稱「外祖父」為阿爹
「阿爹」稱謂在吳語區的蘇州市可用來指稱外祖父或祖父兩種不同的對象。
（四）稱「伯父」為阿爹
「阿爹」稱謂的「伯父」意義主要使用於閩南語區的海口市，同時也零零散散的分佈於 南北方言的各地區；與「阿爹」稱謂詞形結構相似，且用以指稱「伯父」的稱謂詞還有「伯 父、伯爹、大爹」三種。
三、 「阿公」稱謂
「阿公」稱謂的指稱對象共有五種，包含了「祖父」、「外祖父」、「父親」、「公公」、「年 長男性」。
依《國語辭典》116及《漢語稱謂詞典》117中的解釋，「阿公」稱謂的指稱對象有四種。（1）
對「公公」的稱呼方式（妻子稱丈夫的父親）。例一：「《清平山堂話本˙快嘴李翠蓮記》：『你 是個阿公，便呌將出來，說他幾句，怕甚麼？』」例二：「于唐‧趙璘《因話錄‧諧戲》：『有 婦人姓翁，陳牒論田產，稱阿公阿翁在日。』」（2）稱「祖父」為「阿公」，由閩方言而來，
現今四川廣東等地的方言都稱「祖父」為阿公。例《西沙兒女‧寄志篇》：「阿寶立刻聯想起 小時候，韋阿公和阿爸在金銀島上談過類似的事情。」（3）在古代為對「父親」的俗稱。例
《南史‧顏廷之傳》載：何偃呼顏之曰顏公。延之曰：「身非三公之公，又非田舍之公，又非 君家阿公，何以見呼為公？」（4）對「老年男子」的尊稱。例一：「《京本通俗小說˙西山一 窟鬼》：『阿公，小四來也。』」例二：「《水滸傳》第二十一回：『阿公休怪。不是我說謊。只 道金子在招文袋裡，不想出來得忙，忘了在家。』」例三：「《水滸全傳》第二十一回：『阿公，
你不知道，我還有一件事做一處放著，以此要去取。』」
116教育部〈重編國語辭典修訂本〉編輯群，2007，《重編國語辭典修訂本》網路版。臺北市：教育部，2007 年 12 月。
117王火、王學元，1988，《漢語稱謂詞典》。沈陽市：遼寧大學出版社，1988 年 6 月第 1 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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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漢語親屬稱謂研究》118以及《漢語方言詞彙》119的相關資料，在有些漢語地區，「阿 公」稱謂可用來指稱「外祖父」。本文依《漢語親屬稱謂研究》以及《漢語方言詞彙》，整理 出現代漢語「阿公」稱謂常用的三種用法之地區分佈如下：
圖 2-3 「阿公」稱謂在各地區的使用差異示意圖
（一）稱「祖父」為阿公
「阿公」稱謂的「祖父」指稱意義使用於吳語區的溫州市、粵語區的陽江市、客家語區 的梅縣，以及閩南方言區如：潮州市、廈門市、梅縣市等；今四川、廣東、臺灣等地區的方 言也稱祖父為「阿公」。此外，與「阿公」稱謂詞形結構相似，且用來指稱「祖父」的用法還 有「公公、公、依公、里公、太公」五種，這些用法都零零散散的分佈於南方方言的各地區
118胡士雲，2001，《漢語親屬稱謂研究》。暨南大學‧中文系漢語言文字學專業‧博士學位論文，2001 年 5 月。
119北京大學中國語言文學系‧語言學教研室編，1964，《漢語方言詞彙》。北京市：文字改革出版社，1964 年 5 月第 1 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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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
（二）稱「外祖父」為阿公
「阿公」稱謂的「外祖父」指稱意義主要使用於贛方言、粵方言與閩方言的部分地區，
如：廣州市、南昌市、南寧市。與「阿公」詞形相似，且用來指稱「外祖父」的稱謂用法還 有「外公、外阿公、外家公、公公、家公」等五種，這些用法分佈於各南方方言區以及西南 官話中。
（三）稱「公公」為阿公
「阿公」稱謂的「公公」指稱意義使用於官話區的西安及吳語區的蘇州。與「阿公」詞 形相似，且用來指稱「公公」的用法還有「公、家公、家公老子、大人公」四種，零零散散 的分佈於南北方言的各方言區中。
另外，「阿公」稱謂在古代為對父親的俗稱，現今仍有部分地區沿用此稱謂用法。「阿公」
稱謂又可用來尊稱輩分及年齡較高的男性，這是一種親屬稱謂的泛化現象，在名著《水滸全 傳》中常用到此種稱謂用法。
四、 「阿爸」稱謂
依《漢語親屬稱謂研究》120以及《漢語方言詞彙》121及《漢語稱謂詞典》122，「阿爸」稱謂 的指稱對象包含了「祖父」、「外祖父」、「父親」三種。例：「《西沙兒女‧奇志篇》，亞娟說：
『你們別急。等我阿爸出海回來，大隊就會批淮咱們的。』」
本文依《漢語親屬稱謂研究》以及《漢語方言詞彙》的相關資料，整理出現代漢語「阿 公」稱謂的三種用法之地區分佈如下：
120胡士雲，2001，《漢語親屬稱謂研究》。暨南大學‧中文系漢語言文字學專業‧博士學位論文，2001 年 5 月。
121北京大學中國語言文學系‧語言學教研室編，1964，《漢語方言詞彙》。北京市：文字改革出版社，1964 年 5 月第 1 版。
122王火、王學元，1988，《漢語稱謂詞典》。沈陽市：遼寧大學出版社，1988 年 6 月第 1 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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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 2-4 「阿爸」稱謂在各地區的使用差異示意圖
（一）稱「祖父/外祖父」為阿爸
在屬閩南語區的海口市，「阿爸」稱謂可用來指稱「祖父」或「外祖父」。在以「爸」為 中心詞的稱謂中，海口話稱「祖父」時有「爸」或「阿爸」兩種用法，稱「外祖父」則有「阿 爸、爸、外爸、外家爸」四種用法。
（二）稱「父親」為阿爸
「阿爸」稱謂源自閩南方言，在閩南語區的潮州市、廈門市、海口市，粵語區的陽江市，
以及客家語區的梅縣，都稱父親為「阿爸」。此外，與「阿爸」詞形結構相似，且用來指稱「父 親」的稱謂方式還有「爸爸、爸、娘爸、郎爸、依爸」五種。其中，「爸爸、爸」兩種稱謂方 式主要分佈於南北方言中，「阿爸、娘爸、郎爸、依爸」四種說法則分佈於南方方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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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阿娘」稱謂
依《漢語親屬稱謂研究》123以及《漢語方言詞彙》124，「阿娘」稱謂在漢語地區的指稱對 象包含了「祖母」、「母親」、「叔母」、「姑母」四種。在《國語辭典》125中對「阿娘」的解釋 有兩種：（1）稱母親。例《永樂大典戲文三種》張協狀元˙第十二出：「阿爹阿娘，教我傳語：
『些兒酒米，擔來與你』」；（2）對年長婦女的尊稱。例：「元˙關漢卿《望江亭》第三折：『這 個阿娘我有些面熟也』」。本文依《漢語親屬稱謂研究》以及《漢語方言詞彙》，整理出現代漢 語「阿娘」稱謂的四種用法之地區分佈如下：
圖 2-5 「阿娘」稱謂在各地區的使用差異示意圖
123胡士雲，2001，《漢語親屬稱謂研究》。暨南大學‧中文系漢語言文字學專業‧博士學位論文，2001 年 5 月。
124北京大學中國語言文學系‧語言學教研室編，1964，《漢語方言詞彙》。北京市：文字改革出版社，1964 年 5 月第 1 版。
125教育部〈重編國語辭典修訂本〉編輯群，2007，《重編國語辭典修訂本》網路版。臺北市：教育部，2007 年 12 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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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稱「祖母」為阿娘
「阿娘」稱謂的「祖母」意義主要使用於吳語區的舟山市；與「阿娘」詞形結構相似且，
用來指稱祖母的用法還有「娘娘」稱謂。
（二）稱「母親」或「叔母」為阿娘
在閩南語區的海口市，「阿娘」的指稱對象可能為「母親」或「叔母」，有一詞兩用的現 象。在閩南語區的潮州市與粵語區的陽江市，稱母親為「阿娘」。與「阿娘」稱謂詞形相似、
以「娘」為中心詞，且用來指稱「母親」的用法還有「娘媽、娘、娘奶、老娘、娘老子」五 種。「阿娘」稱謂的「母親」用法，則分佈在南北方言的各個地區。
（三）稱「姑母」為阿娘
在吳語區的溫州市，有指稱「姑母」為「阿娘」的用法；與「阿娘」詞形結構相似且用 來指稱姑母的用法還有「娘、娘娘」兩種。
六、「阿媽」稱謂
「阿媽」稱謂的指稱對象共有四種，包含了「祖母」、「外祖母」、「父親」及「母親」。在
《漢語稱謂詞典》126中，「阿媽」釋義為稱呼母親的口語用法，是江南人較常用的稱謂方式。
例《西沙兒女‧寄志篇》七：「阿寶卻不肯含糊地說：『我們很需要長輩的疼愛。拿我來說，
一百天就死去阿媽，要不是阿爸，還有在座的阿婆，阿叔和阿嬸的疼愛，要不是許多革命前
一百天就死去阿媽，要不是阿爸，還有在座的阿婆，阿叔和阿嬸的疼愛，要不是許多革命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