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現代漢語稱謂詞的構詞與搭配
第五節 浱生稱謂詞與詞綴現象
國
立 政 治 大 學
‧
N a tio na
l C h engchi U ni ve rs it y
原稱謂詞 修飾稱謂詞組
結構形式＝形容詞＋原稱謂詞 相對原稱謂詞之詞義區別
總裁 副總裁 企業單位之「第二」總裁
總統 副總統 國家「第二」元首
校長 副校長 學校「第二」校長
經理 總經理 企業單位之「第一」經理
司令 總司令 軍隊裡的最高長官
院長 副院長 機構裡的「第二」院長
夫人 第一夫人 國家「第一」元首之夫人
表2-3 修飾性稱謂詞組詞義分析表
由上表，不同於「修飾稱謂詞組」，原稱謂詞之詞義可能為「第一」或「第二」，可用來 指稱正職或副職在位者，修飾後的稱謂詞組所指稱的對象則較為明確與單一。另外，由於此 類「稱謂詞組」都與「職銜」或「高職位」有關，從「稱謂詞組」中可以直接判斷出被稱者 的身分與階級。一般而言，若於面稱時使用此類「稱謂詞組」，會顯得過份強調正副職的身分 之差，而讓人覺得較不禮貌。因此，「稱謂詞組」主要用於背稱的形式，若須面稱「稱謂詞組」
中所指涉的人物時，應以與原稱謂詞來面稱相對應的「修飾稱謂詞組」。
第五節 浱生稱謂詞與詞綴現象
「派生稱謂詞」（derivative word）指由「詞根」（stem）結合「詞綴」（affix）的稱謂結構 形式。在討論派生稱謂詞時，往往可將稱謂詞的結構分成「詞綴」與「詞根」兩個部分來討 論，詞綴現象為派生稱謂詞主要的特徵，包含詞綴的稱謂詞都可被歸類為派生稱謂詞。一般 而言，派生稱謂詞中的「詞根」有實質意義，可從字義中直接理解詞根的意義；而派生稱謂 詞中「詞綴」的意義已虛化或淡化。由於派生稱謂詞中的「詞綴」通常沒有明顯的意義，需
‧ 國
立 政 治 大 學
‧
N a tio na
l C h engchi U ni ve rs it y
要與有意義的「詞根」結合才能形成一個有指稱意義的稱謂詞。不過，有些派生稱謂詞中的
「詞綴」意義雖已淡化，卻或多或少會影響著整個詞的意義，且其中所薀含的詞義色彩具有 多種的可能性。漢語稱謂詞中典型的詞綴數量並不多，但由這些詞綴形成的稱謂詞卻非常多，
這些有限的詞綴是研究稱謂詞的結構與詞義時，必須重視的內容。本文將稱謂詞中的詞綴現 象分成下列六項來討論。
一、稱謂詞中的詞綴特性
大部分相關研究都認為，派生詞中的詞義內容主要取決於「詞根」。事實上，派生詞中的
「詞綴」也或多或少會影響整體詞義的內容。
依司陽（2011）65針對近代漢語詞綴的分析，詞綴包含了以下六項特質：（1）意義的虛化 性；（2）位置的固定性；（3）語義的類屬性－詞性標誌功能；（4）構詞的能產性；（5）結構 的黏附性；（6）語音的弱化性－稱謂詞體現於後綴為輕聲。
根據上述六項特性，我們可以很容易的辨識出稱謂詞中，哪些詞素屬於詞綴成分。基於 詞綴在稱謂詞中的體現，我們可以進一步歸納幾點看法：（1）有些現代漢語的詞綴意義不僅 沒有虛化，反而增加了許多的詞義色彩；（2）因稱謂詞都為名詞，其詞綴的標志功能必定為 名詞標誌；（3）基於詞綴構詞的能產性，由詞綴構成的稱謂詞必然存在著明顯的構詞規律，
以及大量的同類詞；（4）由於漢語的輕聲都出現在詞尾，只有後綴才可能有語音弱化的現象；
（5）基於結構的黏附性，稱謂詞詞綴不能獨立成詞，而必須附著在詞根上，才能獨立運用到 語句中。
二、稱謂詞中的詞綴類別
在現代漢語常用的稱謂詞中，若以詞綴的性質來區分，則可將詞綴分成「詞綴」（又稱純 詞綴或真詞綴）與「類詞綴」（又稱準詞綴）兩大類；若以詞綴在稱謂詞中的前後位置來區分，
「詞綴」可分為前詞綴（前綴）與後詞綴（後綴）兩種，也就是所謂的詞頭與詞尾。結合詞
65司陽，2011，〈現代漢語中的詞綴問題〉。《太原城市職業技術學院學報》，2011 年第 4 期。
‧
‧
‧ 國
立 政 治 大 學
‧
N a tio na
l C h engchi U ni ve rs it y
類詞綴」或有著「類詞綴化」的傾向。
三、詞綴與稱謂詞的結構形式
承續前面的討論（詳本文 2-5-2，頁 47），詞綴指一個詞當中語音弱化或字義已抽象化或 虛化的構詞成分。現代漢語的雙音節稱謂詞中，常見的前綴有「老、大、小、阿」四個，常 用的後綴只有「子」一個。詞尾「兒」有時會被學者們列入詞綴內，但現代漢語中少數稱謂 會以「兒」當詞尾，且大部分都是體現在「兒化韻」的字尾形式上。更重要的是，這類以「兒」
當字尾的稱謂，在臺灣地區的漢語口語中並不使用，而即便是在大陸地區，也有地區性的使 用限制。由於地區性使用上的差異較大，本文不將「兒」歸為常見詞綴。例如：「寶貝兒」、「小 偷兒」、「美人兒」等稱謂近年來已較少使用於漢語的共同語中。
（一）前綴「老、大、小、阿」的稱謂用法
1. 「阿」前綴
「阿」是漢語中歷史悠久且方言色彩濃厚的詞綴，詞頭「阿」結合「詞根」形成的詞都 為人稱名詞。朱荗漢（1983）69認為，現代漢語中的「阿」詞綴是由古代動詞「阿」逐漸虛化 而成。古代漢語中稱乳母為「阿母」－為哺育、照顧幼兒的婦女之意，當時的「阿」並非單 純的前綴，乃具有「保護、教養、依靠」的實詞意義。後來，漢語將「阿母」當成母親來使 用，此後又延伸出阿兄、阿婆、阿爹、阿姨、阿姐等稱謂詞。
現代漢語的稱謂詞中，常見的「阿」稱謂之結構有三種：「阿＋單音節名字」、「阿＋單音 節親屬稱謂」、「阿十單音節形容詞」。此外，有不少方言中會使用「阿＋姓」、「阿＋排行詞」
的形式稱謂他人，如：粵語、閩南語和官話中「阿張、阿三、阿黃」之類的稱謂用法。「阿＋
單音節名字」是現代漢語中最常用的「阿」稱謂，說話者可選擇被稱者名字中的其中一個單 音節名與前綴「阿」結合稱謂，如：阿美、阿香、阿芬、阿芳。「阿＋單音節親屬稱謂」形式
69朱荗漢，1983，〈名詞前綴“阿”和“老”的形成和發展〉。《安徽師大學報》，1983 年第 4 期。
‧
‧ 國
立 政 治 大 學
‧
N a tio na
l C h engchi U ni ve rs it y
在上述第三、四項中的「老」都隱含較負面的貶義，但其貶意是由後詞素所賦予，並非 詞綴「老」本身造成。上列結構形式結合詞義色彩的分析方式，可較有條理的說明詞綴中複 雜的詞義現象。
3. 「大」前綴
在現代漢語中，由前綴「大」形成的稱謂結構主要有以下兩種：
（1）「大＋親屬稱謂詞」：大哥、大姐、大嬸、大叔、大伯。此類稱謂的詞義內容，不限於對 親屬的指稱，它們也可用來指稱比自己年長的非親屬對象，也就是親屬稱謂的泛化現象之一。
在現代漢語中，可用「大＋親屬稱謂詞」的方式來面稱陌生的長者，以表親切及尊敬之意。
（2）、「大＋職位/職銜詞」：大官、大廚、大王、大師。此類稱謂主要於欲強調對方的職位時 使用，現代漢語中較少用於面稱，而以背稱的用法為主。
4. 「小」前綴
現代漢語中，由「小」前綴形成的稱謂結構主要有下列四種：
（1）「小＋親屬稱謂詞」：小姐、小弟、小妹。此類稱謂並非用來指稱親屬對象，而其本意都 是用於指稱社會地位較低或特殊行業的人，相關用法如：泊車小弟、髮廊小妹、酒店小姐（較 常於大陸地區使用）。因此，此類稱謂中的「小」詞綴，隱含著對被稱者的貶義色彩。
（2）「小＋戲謔詞」：小妞、小鬼、小胖、小偷、小丑、小子。此類稱謂由「小」結合「具有 負面意義的詞根」而成，「小」詞綴在此類用法中隱含了「小人/不正當」的意涵。因此，「小
＋戲謔詞」形式的稱謂詞使用，突顯著被稱者較不正當的人格特質，或者是表達說話者對被 稱者的嘲諷心理。
（3）「小＋姓/名」：小明、小強、小美、小王、小張、小林、小李。此類用法中的「小」詞 義，並不含前兩項中的貶義色彩，而是包含著較親近對方的意涵。說話者若使用「小＋姓/名」
來指稱某人，則表示說話者的年齡較聽話者長，且說話雙方的關係較為密切且熟悉。
（4）「小＋單音節職業稱」：小編、小販。此類稱謂詞透過「小」與職業稱的搭配方式，來指
‧
漢語稱謂詞中，有很多不同於英語後綴「-tion」之處。根據司陽（2011）71的討論，由後綴「子」構成的人物名詞形式有三種：
‧
72魏瀅，2011，《對外漢語教學中的稱謂語研究－The Address Forms Study of the Teaching Chinese as a Foreign Language》。遼寧省：遼寧師範大學‧語言學及應用語言學‧碩士學位論文，2011 年 4 月。
‧ 國
立 政 治 大 學
‧
N a tio na
l C h engchi U ni ve rs it y
機構裡一起工作的人。其他詞例還有同鄉、同仁、同工、同黨、同胞等。
由類前綴「師」類比生成的稱謂詞義，都與教育/訓練機構裡的師生關係有關。由於漢民 族的尊師重道以及對輩分關係的重視，與類詞綴「師」結合的詞根主要都為親屬稱謂裡的單 音節核心詞，以強調將親屬稱謂中的輩分關係，應用到以「師」為主的「類家庭」規模中，
如：學校、系所、武術館、藝校、演藝圈。相關詞例如：師兄、師弟、師丈、師母、師姐、
師妹、師叔、師伯、師娘、師父、師傅、師太、師公。
由類前綴「學」同類的稱謂詞義，都與「學校、學習、讀書」有關。如：「學姐」指同校 裡比自己高年級的女學生；「學徒」指稱正在學習某種技術的人。其他相關詞例如：學生、學 弟、學妹、學長、學員、學伴。
（二）類後綴與其同類詞－分別以「長」、 「家」、 「員」為例
同上一節，稱謂中有很多常見的類後綴，而在同批的類後綴稱謂中，它們的詞義也有著 意義上的關聯性。例如：類後綴「長」、「家」、「員」，相關說明如下：
由類後綴「長」類推產生的同批稱謂詞，其詞義都與某個團體的代表有關。此類稱謂所 指稱的人物為團體裡最高掌權者，能代表或命令團體執行相關的任務。例如：市長、縣長、
隊長、里長、村長、所長、店長、兄長、樓長、組長、課長、科長、班長、校長、院長、船 長、議長、家長、師長、部長。
由類後綴「家」類推產生的同批稱謂詞，都是用來指稱某個行業/領域的「專家、行家」
的詞。因此，只要透過類詞綴「家」，就可以類比出其他同類稱謂詞，並能迅速的掌握所有同 類詞的詞義內容。例如：畫家、作家、買家、行家、專家、科學家、文學家、發明家、哲學 家、書法家、資本家、美食家、藝術家、探險家。
由類後綴「員」類推產生的同批稱謂詞，用來指稱某個行業/領域裡的工作人員。相關詞 例如：講員、黨員、學員、演員、球員、專員、警員、會員、職員、委員、隊員、議員、公 務員、銀行員、宅配員、業務員、輔導員、運動員、推銷員、空服員、飛行員、研究員。
‧ 國
立 政 治 大 學
‧
N a tio na
l C h engchi U ni ve rs it y
五、三音節稱謂詞中的詞綴結構
由於派生稱謂詞的音節數大部分為雙音節，且三音節稱謂詞中的詞綴結構會涉及合義詞
由於派生稱謂詞的音節數大部分為雙音節，且三音節稱謂詞中的詞綴結構會涉及合義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