慣行與無毒水田多功能性之比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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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節 慣行與無毒水田多功能性之比較

前小節探討溪州鄉的灌溉用水之情況。可知該鄉在用水短絀的情況下，為了 反對中科四期再次掠取農業水源，因而展開護水行動。隨著行動落幕，促成溪州 鄉水田濕地保育計畫之產生。自溪州鄉的水田利用歷程以觀，於護水抗爭以前，

農民係以慣行農法的方式栽培水稻；在護水抗爭後，該鄉提出水田濕地計畫，以 莿仔埤圳水灌溉，並採無毒農法的方式栽培水稻，希望改善水田的自然生態環境。

這樣的發展歷程中，本研究欲探討慣行水田利用與無毒水田利用，究竟是何者所 展現的多功能性，較為接近永續農業之價值。因此，在本小節的敘述中，將會從 與生產經濟、生態環境與社會文化數個面向，分別比較、探討之，從中了解兩種 水田利用方式的差異與優劣，作為溪州鄉邁向永續水田利用之依據。

一、生產經濟面

（一）慣行水田利用

綠色革命後的生產模式，強調擴大耕地面積、種植單一品項作物，以減少耕 作和收成所需的耕具種類及化學補給品的型態，達到降低成本與提升獲利空間之 目標（Goodall 等著、陳正芬譯，2007：70；張瑋琦，2012：257）。以生產面向 觀之，在慣行農業時期，在農藥與化學肥料的使用下，農產產量能發揮至極大化、

並減少人力、栽培之成本，且農產品的賣相較為優良，獲利較高。而缺點，則是 由於地力長期受到破壞，以致土壤酸化，農作物容易殘留農藥等化學物質。慣行 農業時期的溪州，便是以追求高產量為依歸的傳統米倉。

1、增加稻米生產量

受訪者 F03 坦言，過去在種植水稻時，為求方便起見，秧苗的選擇主要以容 易照料、收成好的品種為主，農民再出貨給糧商銷售即可，因此對於市場並沒有 太多概念。同時，他也分享了長年下來的種植經驗：「農民種稻的取向是，第一、

收成好，第二、好照顧、產量高。農民通常不會管市場的接受度如何，反正秧苗 場給的秧苗是這樣，跟農民說是最好的，就種這個。農民不會管外面市場的反應 怎麼樣。」「我種過越光米，秧苗很軟，也很容易倒下。所以種過一次我就不種 了，因為不好照顧，收成又差。還有像是芋香米，我種過，也不好顧，但是煮起 來就會有芋頭的香味，吃起來也還好。台梗 9 號產量也不太高。這幾種我都種過。

現在的 11 號是全省栽種面積占了百分之七十，但是 11 號吃起來比較沒那麼好吃。

因為 11 號植株比較矮，比較不會倒，農民照顧時候比較喜歡這種品種。總之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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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收成高、好照顧，可以賺錢。」對於農民而言，產量一多，賣給糧商的量多，

自然能夠有較多的收入。如受訪者 F10 表示：「慣行的稻子繳完公糧以後，剩下 的就會賣給糧商。可是糧商給的價格又很低，市場價格很差。所以我希望以後政 府可以統一把我們種的稻米都收歸，糧商再跟國家買就好了。不然我們農民種完，

賣給糧商，都是糧商在賺錢…。」此時的種植思維，是以追求最大產量為主。而 水田利用的自然保護、生態維護的想法亦尚未萌芽。

2、因使用農藥、化肥，而提高生產成本

慣行農法所需要的化學肥料，縱使比有機肥料來得便宜，但近年來因為原物 料成本上漲，以致化肥價格也跟著提高。雖提高了價格，但成分卻不太確實，作 物成長所需的元素含量少，必須增加施肥的量，才能使作物得以吸收。如受訪者 F09 所說：「肥料給民間來作，實在是很沒有道理，商人愛漲就漲。現在很頻繁 的在漲價，以前可能半年才漲一次，現在不是喔！現在每個禮拜的肥料價格都不 太一樣，很亂啊！以前肥料多便宜啊！」化學肥料除了價格調漲幅度大，品質也 不如從前，常出現利用小沙子增加重量，或是營養成分不高的情況。如受訪者 F10 與 F09 表示：「現在比較需要解決的事情，就是化學肥料價格太高了。肥料 很貴，那種植的成本也提高了。以前一袋肥料只要一百多，現在漲到三百多。貴 就算了，成分也沒有很好。臺灣的化學肥料成分不太誠實，就像氮、磷、鉀之類 的成分不多，就是說即使灑了肥料，也要灑很多，不然看不出什麼效果。」；「到 現在，肥料裡面還是會參沙子，當然重量就比較重，賣給我們農民，當我們是傻 子！」

化學肥料的作用，主要係強迫植物吸收養分，進而增快植物的生長速度，產 量亦能快速提高。縱使化學肥料本身並不會對人體直接產生危險，但是，農作物 在生長過程中被強迫吸收過量的養分，雖植株外觀碩大、翠綠，內部仍是營養不 均衡，使得作物對於病蟲害的抵抗力更加脆弱，而必須施用更多量的農藥，如此 惡性循環。如受訪者受訪者 F01 表示：「灑農藥的就是比較費工啦，要一直施肥 還要噴農藥。」此外，受訪農民也感嘆地說，以前在購買化學肥料時，曾發現包 裝裡面參雜其他物質，並非全部都是肥料。肥料商的偷工減料行為，也造成了農 民耕作上的困難與成本。如受訪者 F07 所說：「慣行都是請人來噴農藥、化肥。

但以前曾經發現化肥裡面參雜海砂，現在偶爾還會發現小石頭。這些企業家都在 吸農民的血…農民花錢買肥料，一包四十公斤，但裡面可能十公斤是沙子，真的 很惡質。」農藥與化肥的施灑，讓土地的酸鹼度失衡。土壤酸化後，已經不再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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品的銷售上也多透過社區支持、農夫市集或各種生產者與消費者直接接觸來維持。

因此，有機農業原初的精神除了為修正第一次綠色革命所帶來的環境問題外，更 重要的是反省現代化農業因為工業化而導致的人與環境、人與其生產活動、人與 其產品及人與人之間關係的異化現象，及不斷擴張的農業全球化現象。而臺灣自 從 2007 年通過「有機農產品及有機農產加工品驗證管理辦法」，並於 2009 年 8 月 正式落實罰則後，不論農產品耕作理念及方法如何，凡未取得檢驗資格卻標誌「有 機」者，最高可處三十萬元罰款，這使得有機農業從理念實踐層面進入產業化的 階段（張瑋琦，2012：258-259）。如受訪者 F02 表示：「東部比較有可能做有機，

西部農田破碎，而且灌溉與排水不分！所以，我認為應該要分很多等級，比如說：

有機跟慣行中間要分級，例如無毒。但我們現在沒有分級，等於叫一般小農不要 去做有機－我們覺得簡單方便、對土地友善就好。政府把有機規範訂這麼嚴格就 是幫大企業賺錢，因為分這麼嚴格，大企業就有利可圖，企業有財力就可以做。

但是，有機的初衷應該是要改變整個環境，卻變成本末倒置。」。由於濕地計畫 的施行時間仍不長，但受訪者們皆表示這是一個新概念的提出，希望從減少化肥、

不施灑農藥開始，循序漸進地讓更多農友接受友善耕作之理念，同時也能夠恢復 土地之健康。

2、產品品質較佳

水田的經濟生產面向為稻米的產出，無論是慣行水田或是無毒水田，稻米生 產為最基本的功能，也是多功能性所展現的基礎。投入無毒栽培以後，農民初嘗 自己栽種的米飯，認為口感跟香味，都比慣行農法的米飯來得更好，品質更佳。

如受訪者 F10 表示：「我們有吃過自己種的米喔！團隊他們有留下一些些給我們 自己吃，我們吃過也確實是比較香、比較好吃。」

3、有機肥料成本高昂

無毒水田所使用的有機肥料，同樣因為原物料價格上漲而變得昂貴。然而，

為了要讓無毒水田的產量不至於過低，農民會使用有機肥料代替化學肥料，施灑 在土地中，如受訪者 F10 表示：「我自己的田有種慣行跟無毒的。我發現，無毒 的水田使用的有機肥料要用得多，產量比較好。我有找到符合農委會認證的有機 肥料，那個就可以灑入田地當中。」由此可知，肥料的成本問題並非只有慣行農 法才有，而是當前農業發展普遍遇到的問題。如受訪者 F10 所述：「本來做無毒 的稻子，就是不會種得很好看。如果要稻子長得好，依我來看，成本會花得相當 高。我今年無毒的水田有一分地，就灑了二十包的有機肥料啊！一包就花了兩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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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塊錢，你看這成本有多高？一分地我就花了四千多塊的成本。同樣的面積，灑 化肥的話，只需要花兩千多的肥料成本。」

4、產量較少之問題

開始嘗試水田濕地，將可能與農民既有的慣行農法思維有所違背。以往，高 投入化學肥料以及農藥的行為，都是為了提升農場的生產效率。農民當然知悉，

施行無毒的水稻種植，較能保障生產者與食用者的健康。但農民也坦言，不得不 面臨的，便是農作產量大幅降低之問題。如受訪者 F03 表示：「我的水田濕地產 量可能是最低的。這一期作遇到了兩三個颱風，颱風之後水源頭就斷掉。造成沒 有水可以控制雜草，雜草也長得比較多。」。由於不施灑農藥，加上遇颱水源變 得不穩定，相對地雜草生長變得較難以控制，進而影響了產量。另外，水田的豐 歉也深深受到氣候的影響，如受訪者 F10、F11 所言：「但是喔，種無毒的成本非 常的貴。產量很少，去年我也才收割 1000 斤而已，因為氣候的因素，讓收穫量 降低很多。今年如果氣候比較好的話，也許可以多一點。」；「慣行田一分地可以 有 2000 斤，無毒的田，一分地收個 800 到 1000 斤，就已經很好了。一分地產量 賣出去的價格，無毒至少要高個六成，農民可以回本，才會願意去做無毒。當然 我覺得做無毒的，比較快活。明年如果有計畫，應該也是會想要繼續參加，但還

施行無毒的水稻種植，較能保障生產者與食用者的健康。但農民也坦言，不得不 面臨的，便是農作產量大幅降低之問題。如受訪者 F03 表示：「我的水田濕地產 量可能是最低的。這一期作遇到了兩三個颱風，颱風之後水源頭就斷掉。造成沒 有水可以控制雜草，雜草也長得比較多。」。由於不施灑農藥，加上遇颱水源變 得不穩定，相對地雜草生長變得較難以控制，進而影響了產量。另外，水田的豐 歉也深深受到氣候的影響，如受訪者 F10、F11 所言：「但是喔，種無毒的成本非 常的貴。產量很少，去年我也才收割 1000 斤而已，因為氣候的因素，讓收穫量 降低很多。今年如果氣候比較好的話，也許可以多一點。」；「慣行田一分地可以 有 2000 斤，無毒的田，一分地收個 800 到 1000 斤，就已經很好了。一分地產量 賣出去的價格，無毒至少要高個六成，農民可以回本，才會願意去做無毒。當然 我覺得做無毒的，比較快活。明年如果有計畫，應該也是會想要繼續參加，但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