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位勞動與經濟理性協商

入的熱情都只換來數位光環下的隱約承諾：「快樂」（蕭宏祺，2014；Terranov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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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0）。分析深度訪談結果，發現的確有受訪者提及粉絲專頁為她們帶來情緒上 的快樂，但這份快樂與美感勞動並無相關：

我覺得還是會有影響，心情好就是說，粉絲給你一些支持鼓勵，讓你 覺得真的有人在看，或是說真的覺得自己有被閱聽眾認同，不管認同 你做的事、你訪問的對象，或是認同你認真工作，都可以，就是一種 認同感，我覺得很不錯。——受訪者 A1

如果說專題或是節目他們很喜歡，也是蠻高興的啦，至少你會知道你 的節目有人在看。那之前有一個粉絲他就會幫我把我的照片，比如說 每天播報，還有他看完我們專題的感想，他都會寫出來。就是這種粉 絲我還蠻謝謝他的，謝謝他花這個時間，然後幫我們紀錄，然後也還 會給我們回饋，不是只有說你好正喔。——受訪者 A3

由上述資料中發現，真正令她們開心的是對事業上有幫助的交流（觀眾的回饋與 建議）。有些受訪者甚至直指那些粉絲為宅男、主播控，在言語中透露出鄙夷，

可見女性主播雖然以粉絲作為情緒及美感勞動的對象，卻不會因為身體美感得到 認同而能得到愉悅。真正能帶來愉悅的是對於她們新聞專業工作的認同。

許多受訪者甚至指出，對於她們身體美貌的讚美，不但不能帶來愉悅，甚至會造 成負面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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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人會說屁話，什麼你真美，把你幻想成他們的伴侶，說吃了沒啊，

怎麼還沒睡？那種我就會回按讚貼圖，我不太會已讀不回，認真回我 的，我會認真回他，那種亂來的，什麼愛你喔，我就會按讚。我不會 特別覺得有負擔。——受訪者 A1

美感勞動作為一種行銷手段，主播產製那些具有親和力的互動語氣及陽光的照片，

主要並不是為了獲得對她們身體美貌的讚美所帶來的愉悅。相反的，對美貌的讚 美時常會帶來負面的情緒經驗。綜合這一章和前一章的訪談資料來看，主播進行 美感勞動所要追求的報酬，主要是經濟增權，而不是用來直接兌換滿足和愉悅等 過去數位勞動研究中所提及的承諾。

小結

本章討論了女性主播以美感勞動經營粉絲專頁時，會面臨的專業自我認同問題，

並進一步整理了幾種女性主播與粉絲專頁上美感勞動的協商策略，從最基本的不 經營的反抗，到以主播／網美、高級裸露／低級裸露、社會搜索／社會瀏覽等畫 界工作強化自我認同，再到數位勞動與經濟理性的協商。可見女性主播雖然會因 為各種結構性因素造成在粉絲專頁上進行美感勞動的結果，她們卻也在這樣的過 程中發展出了自己的協商策略，試圖為自己爭取更多自主及彈性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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