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法令遵循體制與法人利得沒收之預防
第三節 法令遵循制度與法人利得沒收之預防
國
立 政 治 大 學
‧
N a tio na
l C h engchi U ni ve rs it y
第三節 法令遵循制度與法人利得沒收之預防
在公司治理的架構之下，法令遵循制度誠然為最重要的環節。廣義來說，
法人組織所應遵循者，包括組織內部規則、市場共同規則和外部法令規則。營 業單位遵循內部規則執行，組織依照市場規則經營，最終目的在於符合外部法 律、命令和規則的要求。法令遵循制度作為公司治理的一環，確保所營業務與 手段合乎規定，不生違法行為。法令遵循制度從上而下貫穿公司治理的框架，
居於內部控制第二道防線的地位，往前提供第一線營運單位業務運營執行之規 則，往後支撐第三線內部稽核就公司之前台營運、中台規劃、後台執行之端到 端、個人到法人、員工執行到決策制定的檢核。法令遵循制度可謂法人組織內 部自律機制的命脈，預防法人犯罪與符合主管機關要求的根本。
第一項 法令遵循制度與職責功能 第一款 法令遵循制度與外部法規
法人組織成員面對的遵循重點，多以內部規章為依歸，對於依循的法令不 見得有充足的了解，決策者因而有機會產生知識上的優越性認知（參照本文第 二章第四節第一項）而得以利用員工對行為合法性的誤解而支配之。相反的，
若得以正確地詮釋法令、並忠於忠實義務和注意義務的履行，將完整的轉化國 家的法規與管制之應然成為內部政策與程序指引的必然，讓內部法令遵循與控 制政策成為不法行為的最佳防線。在內部政策和國家法規之間，市場條件與經 營法則所容許的限度，也成為法人組織行為合理與合法的壓力，更成為拘束法 人不逾矩、導正法人經濟與社會活動的力量，避免公司出現危害的後果。外部 法令規則是組織所應遵循之最高指導原則，配合市場的共同做法與經驗法則
（Common Practice），轉化為組織內部的規則，成為系統內規制。也就是說，
實體法與程序法之相關法規制度者，例如刑法所禁止的不法行為，皆為法人所 營事業與營運手段不可跨越的界限；又如公司法所規範的忠實義務與注意義務，
亦為決策者與員工不可違犯的要求。特別是所有權與經營權分離的情況，決策 者負經營治理之責，在股東之信賴與監督之下，亦負監督員工之責，因著法令
‧ 國
立 政 治 大 學
‧
N a tio na
l C h engchi U ni ve rs it y
遵循的體制，在員工的協力之下，忠實地落實公司治理制度，透過內部控制三 道防線，積極注意管理，達到國家法規所形成的第四道防線的要求。
注意義務與市場規制以及國家法規，雖可各自獨立存在，但彼此也有領域 重疊。以公司法為例，在國家公法之下，董事有義務克盡其責，注意公司在市 場競爭與國家法規遵守的各種行為，企求股東利益最大化；注意義務的另一個 面向是注意公司違反政府管制與禁止行為、或疏於注意商業風險而危及公司利 益，造成法人組織的刑事責任而使法人自身與股東之利益關係人受到損害。即 使董事們沒有直接參與不法行為計畫，也必須知道、注意、並且阻止。另如美 國花旗集團一案262，原告花旗集團股東主張，被告花旗銀行之董事等決策者疏 於妥善監管花旗集團於次貸市場的問題，也未妥善揭露該集團資產曝險程度，
更未能妥善注意市場狀況，而導致公司蒙受巨大損失。法院認為董事監督職責 的目的是確保合理的報告和資訊系統的存在，使董事了解、並防止可能導致公 司損失的不法行為。但商業風險係個人判斷，除非是惡意、明知或蓄意而為不 當決策，否則注意義務之要求，不應將市場劇變所致虧損歸責於董事。
承上，具有法人組織所有權之股東、經營控制權之決策者、實際執行業務 之員工，透過注意義務以監督法令遵循制度的落實，評估並且管理流動性、信 用、作業、資訊與法令遵循等各項風險，以內部控制三道防線確保不合規行為 得以被發現與被防止、以充分的資訊善意且合宜的判斷市場更迭與競爭態勢，
並進行營運決策。無不法行為即無刑事責任，無責任即無處罰，無處罰便無法 人組織與股東之損害，於是便保障了國家法規之公法益與法人組織之私法益。
第二款 法令遵循制度之職責功能
從全面法令遵循體制與公司治理架構之間，透過忠實義務與注意義務的連 結，可以得知「法令遵循制度」與「內部控制制度」對於法人犯罪與沒收預防 的關鍵性。參照圖 7「法令遵循體制架構圖」，「法令遵循制度」立基於六大 利害關係人的共同協作，「內部控制制度」則仰賴三道防線的交互合作，每一
262 In Re Citigroup Inc. Shareholder Derivative Litigation., 964 A.2d 106 (Court of Chancery of Delaware, 1996)。花旗集團因金融海嘯與次貸危機，在市場風險、信用風險和作業風險的夾擊之下，發 生嚴重損失。花旗股東主張董事違反受託義務，未能保護銀行免受影響和免於損失。
‧ 國
立 政 治 大 學
‧
N a tio na
l C h engchi U ni ve rs it y
個單位與成員的行為皆環環相扣，共同維護股東利潤、企業價值、與企業社會 責任三大核心，並回應市場秩序的約束與政府法規等外部制度與規範的遵循。
為使法令遵循制度有效彰顯功能，法人組織應要求其董事會與高階主管等決策 者以高道德行為標準規範組織文化，並與全體員工不分階級，共同遵守法令規 範、規則、與各項準則以及各項內部自律規範，以避免法人組織遭受任何行政 裁罰、民事損害賠償或甚至是刑事處罰，而致財務與商譽的損失，損及股東、
員工等利害關係人之權益。
法令遵循風險為公司核心風險之一，公司之法令遵循政策應經董事會或相 當之決策單位核准，並定期檢視修訂，以符合法令制度、經濟環境與市場規則 之變動。法令遵循職務功能應具備獨立性，且應獨立於營業活動之外以避免利 益衝突，遇有違反法令規範、規則與自律準則等不法行為可能時，有質詢與調 查之義務與權限，依資訊傳遞義務進行揭露且依規範通報董事會等決策單位，
公司應提供法令遵循單位執行職務所需的資源，於必要時尋求外部專家或具備 專業技術之第三人協助，偕同公司治理原則，使董事等決策者以充足資訊進行 決策。
圖 9：法令遵循制度與職責功能關係圖（來源：Oscar Enriquez 與作者整理）
‧ 國
立 政 治 大 學
‧
N a tio na
l C h engchi U ni ve rs it y
法令遵循機制主要的利害關係人以董事會成員與高階管理人員等決策者為 首，依法人組織大小而設置妥適之法令遵循委員會與法令遵循專責單位以及人 員，並且涵蓋業務單位主管及其員工，以及內部稽核單位。其角色與職責功能 分述如下（參照圖 9：法令遵循制度與職責功能關係圖263）：
（一） 董事會
董事會對於法人組織因未能遵循法令規範所衍生之刑事責任與損失賠償 等法令遵循風險負監督管理義務與最終責任。董事會必須定期檢視法令 遵循制度之規劃、政策之落實執行、以及法令遵循風險控管之有效性。
即便是為了追求公司利益，董事行為仍必須合乎法律目的，董事與董事 會決策必須遵守法律，法令遵循乃董事執行職務之最低行為標準264。
（二） 高階管理人員
董事以外之其他決策者應確保法令遵循風險管理之有效性，確保法人組 織依其規模設置妥適之法令遵循管控體系，藉由建立對法令遵循公開且 包容的基調，以誠信且合乎道德與社會責任方式處理營業活動，建立法 令遵循文化並樹立典範。高階管理人員應遵循並積極落實法令遵循制度 之執行，採取合理步驟如員工訓練與法遵測試等措施，確保員工了解並 遵循之。除此之外，尚應確保公司法令遵循人員之適任性與所需資源之 適足性，以及持續、獨立且有效的執行。
（三） 法令遵循功能委員會
法人組織可依需要設置各項功能委員會，如審計委員會與法令遵循委員 會等，以監督管理重要功能與專案之運作。法令遵循委員會旨在確保法 人營運目的與手段之法令遵循相關風險得以被有效辨識、評估、管理，
以強化法令遵循相關議題之決策，冀使法令遵循體制與措施得以持續有 效運作，不致淪為形式，或甚至以法遵為名取得資源、以獨立性來排除 其他人員的參與和監督，變相掩護不法之實。
263 參照 Oscar Enriquez, Key Takeaways: Banking Compliance Officer Roundtable, 2019 年 9 月 16 日，
最後瀏覽日期 2020 年 11 月 3 日，kaufmansossin.com/blog/key-takeaways-banking-compliance-officer-roundtable/
264 謝文瑜，「董事監督義務:法令遵循制度建置與維持」，政治大學法律學系碩士班碩士學位論 文，2019 年 2 月，頁 45。
‧ 國
立 政 治 大 學
‧
N a tio na
l C h engchi U ni ve rs it y
（四） 法令遵循單位與人員
法令遵循人員以專責為佳，並應具備妥適資格，負責法令遵循制度之規 劃、管理及執行，且得以風險基礎方法以為分級管理之措施。法令遵循 單位與人員綜理法令遵循事務並協助決策者確保法人組織與全體員工在 職權範圍內為公司利益之所有活動皆符合法令規範、規則與自律準則，
並督導各業務單位建立適用的作業程序與準則，落實執行內部規範之導 入、建置與實施，並定期進行法令遵循實地測試。就有需要者或管理與 風險等級較高者，得尋求外部專業機構的協助，以進一步強化法令遵循 制度之實質內容。
為達成全體員工之共識，避免資訊落差，法令遵循單位與人員應充分且 及時掌握適用之法規、相關異動與監理動態，建立適當透明資訊傳遞、
諮詢與溝通系統，並協助決策者對於組織員工提供法令遵循之指導與訓 練，使法人全體對於法令的變化與市場的規則能與時俱進，且得以辨識、
諮詢與溝通系統，並協助決策者對於組織員工提供法令遵循之指導與訓 練，使法人全體對於法令的變化與市場的規則能與時俱進，且得以辨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