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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從直觀到生動

第二節 生動:直觀的語言中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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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展開構想力的創造性與原初直觀,因為這種直觀「拒絕承認在所有感知中活躍 的區別的生成能力,必然要屈從客觀被給予物的教條概念。」(RB,160)這點我 們可以由第一批判客觀演繹的圖式論,看出構想力仍是服務於知性概念,生產對 象的固定圖象。然而,高達美認為這是對概念本身以及其在經驗中如何中介的誤 解。高達美認為直觀並不是一種在場事物的個別圖象,「直觀事實上不是理論知 識的理想(唯一直觀),好像在直觀中那些必須一步步接近的東西,完全豁然開 朗了。」(RB,161)因為,「感覺始終是一種把某物視為某物的理解。」(WM,97),

這種理解的觀看,把視線從在場的某物轉向某某東西、一同視為某某東西,因此 解釋了那裡存在的事物,而且所有在那裡存在的東西都能夠再度楚於注意的中 心,或只是在背景上被一同觀看,而且是「被其預想(Antizi pation)引導,

看出了剛好現在不存在的東西。」(WM,96)。因此,觀看絕非只是對某個在場 事物的觀看,最終終結在與在場事物相關聯的固定表象,也不是簡單的越過在場 事物,而是每個人構想力根據自己預想而積極構作,「建立起某物並使它持續一 會兒。」(RB,161)。在此的預想,源自我們的語言觀,直觀實是一種「語言中介」

的存有發生的過程:「我們生活在邏各斯(logos)中,邏各斯作為在世存有

(being-in-the-World)的語言維度,通過使事物呈現以讓人看見來充實自身。」

(RB,160)為此,高達美提出文學性的「生動」概念來理解這種原初直觀和直觀 過程,如何使直觀能擺脫感性直接性的特徵,看見構想力更為寬闊的創造性。

第二節 生動:直觀的語言中介

對高達美來說,想要從康德哲學的詮釋學向度,就必須擺脫認知判斷直觀感 性直接性的特徵,「重要的是直觀—作為一個美學問題,不能從認識論探討的角 度去看,而必須和構想力的自由表現與創造性的更為寬廣的領域聯繫起來。」

(RB,158)對於高達美來說,這個領域美學中的藝術領域,尤其是語言藝術。因 為在語言藝術中,直觀是以生動為特徵,比起圖象藝術更表現出藝術直觀超越感 性直接性,呈現構想力更加豐富的創造性,以至於藝術能被稱為「構想力的認識」

(cognitio imaginativa)(RB,161)。

對高達美來說,文學性的生動(Anschaulichkeit),首先是「作為描述和敘述 的一種特殊性質,藉此我們看見在我們面前的東西,那些不是被如此看見,而只 是被告訴的東西。」(RB,158)一般而言,我們總認為視覺藝術因為透過視覺直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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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握圖象,不處於聲音或文字的流動過程,因此比語言藝術更能直接表現藝術的 直觀特徵,而語言藝術只有敘述是生動的,意即讀者從原本生疏的語言中終於抓 住一個畫面才能達到這點。(RB,161)但高達美認為,語言藝術中的圖像的生動特 徵,並不是用來突顯語言藝術只能表現間接的表現直觀的弱點,而是彰顯了對藝 術中構想力的創造性。因此,即使是敘述,某些「抽象性」的敘述,例如:符號、

圖解、甚至概念表達也不稱為生動,因為在這些敘述中,我們要求這些含意清楚、

可理解,而不要求生動。在這些敘述中,直觀是作為某個概念的「圖解」,往往 做為再現語詞中所意指的某個現實對象,甚至是象徵的手法表現某個不能被直觀 所涉及的理念,對高達美來說,這些直觀往往與認識過程相關,與藝術中的直觀 大異其趣。當我們閱讀文學作品時,語詞激發我們的構想力,創造出文本所描述 的某物,但我們並不會以再現的精確性來衡量構想力所創造的形象。例如:當我 們說「古道、西風、瘦馬」這段文字很生動,並非指它傳達了在過去的某個時空 作者眼中所看到的這些對象,毋寧說是這段敘述不斷引起每個讀者從自身出發的 無盡思考,構造出無窮的形象變換之流(RB, 162),而永遠不能結束在某個固定 圖象。但這不是說讀者構想力可以沒有限制的聯想,而是強調對於文學藝術的理 解,更能顯示理解並不是回到作者使用這個語詞的原意或對應的固定圖象,而是 高達美所謂的「被言說者的真正在場:我們在眼前語言性的看到它」(RB,162),

而且是在解釋者發揮構想力而帶來這種在場,這顯然不是某種固定的圖像。「語 言藝術可在構想力中激起直觀,使得藝術作品成為自身,成為作品──一種自身 給予的直觀,因此言說可以取消或是遺忘對現實的關聯。」(RB, 162)。更重要 的是,「當藝術作品呈現給我們的時候,直觀起著構成性的作用。在此我們必須 排除任何僅僅附帶性的直觀特徵,尤其是圖解特徵。」(RB, 163)因此,敘事的 生動顯然不能通過它的再現的精準性來評估,而是它如何顯示出這種從作品自身 出發並由讀者構成的直觀。在此,重要的是不是靜態藝術與動態藝術的表面形式 的高下之分,而是在藝術中「詞和概念,同直觀的關係。」。(RB,162)而這首先涉 及到高達美如何理解經驗的語言中介。

在第一章中,我們已經提及高達美在《真理與方法》中從海德格理解的歷史 性出發,提出問與答的邏輯以糾正建立在主體哲學的主客二元的方法論架構,並 指出語言做為經驗的中介與界線。現在我們整理高達美的思考,以解釋自然語言 或概念如何關連到直觀,構想力又如何在其中發揮高度的創造性。而這首先涉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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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現代哲學或哲學的工具語言與自然語言的區別。對高達美來說,現代哲學的語 言工具論的起點是:「主體通過其理性的、數學的建構用方法論的自我肯定把握 經驗的現實,然後用判斷的陳述表達這一事實。」(GR,166)以這種前提出發,

現代哲學或科學追求精確的概念來描述事物或現象的本質,換言之,事物本身先 於語言自為存在,而思維應當從自身出發認識存在物,語詞或概念只是對事物本 身進行判斷的工具,為了對事物進行具普遍性的判斷,我們應該追求概念的精確 性,不論是以歸納或演繹的方式獲得這種精確性,例如:康德的認知判斷即將事 物的個別直觀歸攝到普遍的概念(包括經驗概念與知性範疇)。僅管康德在先天 概念方面,拒絕天生概念,知性範疇必須從經驗中引發和學習;在科學的經驗概 念方面,對象的概念仍可被經驗無限充實,康德的概念仍以追求精確概念為典 範,以確保對象現象的客觀性,以高達美的語言來說,這些概念仍是建立在語言 工具論之下,是從自然語言高度抽象化的結果。

對高達美來說,自然語言是在生活世界中實際使用的對話語言,這種語言不 是我們可以隨意拿起又放下的工具,也不具有或追求固定的意義典範,但卻是所 有理解最原初的中介,並且與之一同發生的活生生的言說,而任何概念都是由自 然語言純化的結果。自然語言的確是不明確的,但這種不明確不是含混,而是具 有多重的內在意義:

每一個語詞都像從一個中心併出並同整體相關聯,而只有通過這 種關連語詞才成其為語詞。每一個語詞都與它所附屬的語言整體 發生共鳴,並讓作為它的基礎的世界觀整體顯現出來。因此,每 一個語詞作為當下發生的事件都在自身中帶有未說出的成分,語 詞則同這種未說出的成分具有答覆與暗示的關係。人類語言的偶 緣性並不是其陳述力的暫時不完善性─相反,它是講話生動現實 性的邏輯表述,它使一種意義整體在發揮作用,但又不能把這種 意義整體完全說出來。一切人類的講話之所以是有限的,是因為 在講話中存在著意義之展開和解釋的無限性。(WM,462)

在此,所謂的意義整體,並不是指一個符應於自在世界的概念系統,而是在 生活世界中累積下來的世界「觀」,因此生活在不同語言與文化傳統中的人,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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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展出不同的意義系統,這是此有的歷史性特徵。而每一個語詞都隸屬於它的意 義整體,因此當我們說出語詞,雖然是言及某個事物,表現了我們的意義整體對 一個事物的立意,但實際上代表一種對世界的觀點,是語言無法完全說出的部 份,每個語言總帶有更多未說出的含意。因此,追求符應於自在世界的精確概念 的系統,就是沒有看到語言的事實性。但這也不是說此有的理解將局限在自己的 特殊語言和世界觀,事實上,「世界作為語言構成的世界,就從自身出發而對一 切可能的觀點並從而對自己的世界觀的拓展保持開放並相應的對其他世界保持 開放。」(WM,),因此這種世界觀不是僵化的意識形態,而是以自身出發與其他 世界觀不斷進行融合而不斷提升自己的活生生的傳統。而「語言只有在談話中,

也就是在相互理解的實行中,才有其根本的存在。」(WM,449)對於陌生的事物 只有在我們從自己的語言出發而找到新的語言來解釋,如同在翻譯中我們從自己 的語言出發為陌生的文本語言找到全新的語言,才能使其真實的在場,「我們將

『某物做為另一物』來理解這一事實,是唯一真實的直接性和給定性。……科學 知識的基礎也不能迴避所謂給定之物無法同解釋分開這一事實性的解釋學的結 果。」(GR,167)在此,我們從語言的角度看到「理解即解釋」的意義。

從海德格出發,解釋就不是理解的一個附加步驟,而是在世存有的原始結

從海德格出發,解釋就不是理解的一個附加步驟,而是在世存有的原始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