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汪政府時期與戰後產業變遷——從中央農具廠到無錫農具廠
第三節 戰後無錫農具廠生產與江南農業機器利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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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節 戰後無錫農具廠生產與江南農業機器利用
無錫農具廠的生產方針有兩個線索值得注意，首先是其產品基於江南地區農 業機器利用的傳統，視市場及當時各界需求而相應改變；其次是配合當局政策，
無論是農林部各項農貸計劃，或是江蘇省當局的農業建設工作，都與無錫農具廠 的生產有關。因此以下先討論該廠歷年產品及生產方針，再與江南地區農業機器 利用的情況比較，最後關注政府政策的主導作用。
一、生產與銷售狀況
做為農林部的直屬事業單位，無錫農具廠不可避免的必須依循主管當局之政 策來調整經營。事實上，無錫農具廠具體的生產計劃亦受到農林部監督，復工伊 始即擬定生產計劃送交農林部核准；特別是陳士廉擔任廠長之後的第二階段，此 時國民政府已改弦易轍，採行戰時體制的經濟方針，加強生產控管。無錫農具廠 亦然，不但制訂詳細生產計劃表呈報農林部，其經營原則正如1947 年中陳士廉 到任後在廠務會議上進行報告時明確表示的，配合農林部復員計劃之推廣農業機 械化、增加生產、擴充新式農具之製造、加強國際合作等目標，是無錫農具廠的 主要任務。99因此在農林部的安排下，戰後無錫農具廠之產品主要集中於引擎及 抽水機方面，比之過去汪政府中央農具廠時期以簡易無動力器械為主，已有很大 不同。
引擎作為各類機器設備原動力的來源，在農業機械化中有重要的作用。1946 年初期便有不少農民向無錫農具廠反應，希望廠方生產中大型引擎以供農用。100 另一方面，1946 年中農林部也發函無錫農具廠規定 3 個生產方針：（1）應與江 南各縣農會及縣民銀行等機關取得聯繫以利業務推廣；（2）除注意各種農具之製 造外，也應發展大型柴油發動機與大型抽水機的配合；（3）各類農具生產的時間 應注意與農業生產時令配合，俾便於銷售推廣。101而無錫農具廠之市場調查亦指 出，因為戰爭的破壞使得不少機器廠停工，戰後初期市場上最為缺乏 20 至 24 匹馬力的中大型引擎，因此決定生產20 匹馬力引擎配合 10 吋口徑的中型抽水機 作為主要產品，同時擬具生產計劃向農林部申請7,800 萬元的貸款。102嗣後，農
99 「農林部無錫農具實驗製造廠第一次廠務會議紀錄」（1947 年 8 月），〈36 年度 5 至 9 月份工 作月報〉，中央研究院近代史研究所檔案館藏《農林部檔案》，檔號20-53-011-02。
100 「農林部無錫農具實驗製造廠第八次廠務會議紀錄」（1946 年 6 月），〈所訂法規及會議紀錄〉， 中央研究院近代史研究所檔案館藏《農林部檔案》，檔號20-53-009-03。
101 「農林部指令」（1946 年 6 月），〈開始營業〉，中央研究院近代史研究所檔案館藏《農林部檔 案》，檔號20-53-009-09。
102 「農林部無錫農具實驗製造廠呈農林部」（1946 年 8 月），〈開始營業〉，中央研究院近代史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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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部同意無錫農具廠，關於生產小型引擎抽水機的各項機器設備，可逕向中國農 業機械公司申領。103
根據 1946 年中的大型引擎生產計劃，首先生產的是臥式 24 匹馬力柴油引 擎，技術純熟後再生產第二批臥式30 匹馬力柴油引擎，最後希望推出的成熟商 品是25 至 30 匹馬力立式柴油引擎，並規劃月產量達到 25 匹馬力引擎 8 台的規 模。104當時農具廠 24 匹馬力引擎想仿造歐美名廠最新出品的機器，但因洋行交 貨緩慢，所以購買八成新之現貨仿造。105事實上，就無錫農具廠此後的發展軌跡 而論，最為成熟的產品就是25 匹馬力的立式引擎與大口徑抽水機，雖然最後實 際生產能力並未達到如此樂觀的月產量規模，但此一復工初期的生產計劃尚十分 切合該廠發展需要。而若無一定的技術能力，恐怕也難以在這麼短的時間完成「逆 向工程」，使25 匹馬力引擎成功仿造並順利量產。
附帶一提的是，當時無錫農具廠資金主要存放於江蘇農民銀行及金城銀行，
這兩家銀行前文已多次提及，江蘇農民銀行自1930 年代起，便在江南地區推廣 農村信用合作社、灌溉合作社等，在當時江南農村具有深厚影響。金城銀行也長 期注重農村市場，並曾投資農業機器廠。不過1947 年農林部要求所屬機構均需 在中央所屬銀行開戶，無錫農具廠特別陳請，指出因復廠之初中央、中國、交通 及農民等四行尚未在無錫恢復分行，而待其分行復員後又不收受當地錢莊行號支 票或期票，為便於營業起見，以當地多數客戶信任的金城銀行為主要往來銀行，
獲准繼續在江蘇農民銀行及金城銀行開戶。106由此觀之，無錫農具廠與該2 銀行 的合作，實可視為當時農村金融體系的常態。
機器利用對農業增產所帶來效果是十分可觀的，無錫農具廠所生產的28 匹 馬力引擎配合12 吋抽水機可灌溉 2,000 畝農田；25 匹馬力引擎配合 10 吋抽水機 可灌溉1,600 畝農田；14 吋礱穀機每年可處理稻穀 36,000 石；32 吋軋花機每年 可處理棉花 2,550 擔，107這些設備能有效地提高農田生產效益與農產品處理效 率。但這些農業機器產品價格甚高，如表4-4 所示，一般農民難以負擔，因此顧 氏一面呈報農林部同意廠方盡量以成本價格出售農業機器，108同時也與農民銀行
究所檔案館藏《農林部檔案》，檔號20-53-009-09。
103 「農林部訓令」（1946 年 10 月），〈無錫農具實驗製造廠經費卷〉，中國第二歷史檔案館藏《農 林部檔案》，檔號23-1-403。
104 「製造大型柴油引擎計劃草案」，〈開始營業〉，中央研究院近代史研究所檔案館藏《農林部檔 案》，檔號20-53-009-09。
105 「復員推廣小型抽水機及原動機水管等製造所需費用估計」（1946 年 10 月），〈無錫農具實驗 製造廠經費卷〉，中國第二歷史檔案館藏《農林部檔案》，檔號23-1-403。
106 「農林部無錫農具實驗製造廠呈」（1947 年 8 月），〈無錫農具實驗製造廠經費卷〉，中央研究 院近代史研究所檔案館藏《農林部檔案》，檔號23-1-403。
107 「農林部無錫農具實驗製造廠增加製造新式農具貸款計劃」（1948 年 10 月），〈呈增加製造新 式農具計劃〉，中央研究院近代史研究所檔案館藏《農林部檔案》，檔號20-53-009-01。
108 「農林部無錫農具實驗製造廠呈農林部」（1946 年 5 月 9 日），〈開始營業〉，中央研究院近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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耕耘機 2,500,000 脫穀機（外輪） 135,000
24 匹馬力柴油引擎 24,000,000 脫穀機（內輪） 135,000 3.5 匹馬力汽油引擎 1,500,000 脫穀機（單內輪） 100,000
耕犁（雙用） 40,000 脫穀機（畜力） 250,000
12 吋抽水機 2,880,000 草繩機 100,000
10 吋抽水機 2,400,000 草包機 70,000 20-53-009-07。
大馬力引擎、抽水機與脫穀機等機械化農具是無錫農具廠售價最高的主要產
中央研究院近代史研究所檔案館藏《農林部檔案》，檔號20-53-009-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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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4-1 3.5 匹馬力臥式引擎與礱穀機之廣告
資料來源：「農林部無錫農具試驗製造廠宣傳冊」，〈補呈第4 次場務會議紀錄〉，中央研究院近代 史研究所檔案館藏《農林部檔案》，檔號20-53-009-04。
而除了這些高價農機具外，該廠也生產不少普通農具。表4-5 為 1946 至 1948 年上半年度的生產統計。至於1948 年及 1949 年的生產計劃，無錫農具廠報告指 出，一般而言銷售情形上半年以灌溉機器為主、下半年以收穫機及副產品加工機 器為主，符合農業生產時令。1948 年度平均每月生產 25 匹馬力引擎及大型吋抽 水機4 套，已超過 1946 及 1947 的產量。110
表4-5 無錫農具廠生產統計表
成品 1946 年 1947 年 1948 上半年
抽水機 41 具 42 具 9 具
引擎 15 具 27 具 25 具
碾米機 22 具 16 具 9 具
礱穀機 11 具 24 具 - 脫穀機 15 具 24 具 -
其他 53 具 9 具 -
說明：1946 年的統計中抽水機、引擎內包含半成品；缺少 1948 年下半年的生產資料。
110 「中華民國三十八年度農林部無錫農具實驗製造廠營業計劃」（1948 年 9 月），〈無錫農具實 驗製造廠一九四九年度營業計劃〉，中國第二歷史檔案館藏《農林部檔案》，檔號23-1-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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資料來源：「農林部無錫農具試驗製造廠三十五年度政績比較表」、「農林部無錫農具試驗製造廠 三十六年度政績比較表」，〈廠房問題處理之經過；修理蘇州廠址及搬遷計劃；36 年政績表〉，中 央研究院近代史研究所檔案館藏《農林部檔案》，檔號20-53-009-02；「農林部無錫農具試驗製造 廠三十七年度上半年工作進度檢討報告表」，〈無錫農具廠37 年度工作進度檢討報告〉，中央研究 院近代史研究所檔案館藏《農林部檔案》，檔號20-53-014-06。
針對 1948 年的產銷情況，廠長汪迪誠認為該年度產品供不應求，故 1949 年預定大量生產，全年規劃出售數量為：25 匹馬力柴油引擎及 12 吋抽水機 120 台、10 吋抽水機 12 台、4 吋抽水機 24 台、5 匹馬力引擎 36 台、14 吋礱穀機 24 台、6 吋礱穀機 36 台、單斗碾米機 24 台、雙斗碾米機 12 台、小型碾米機 36 台、
32 吋軋花機 50 台、外輪脫穀機 300 台、8 匹馬力柴油引擎 24 台等。由上述計劃，
清楚可見廠方提高生產技術，專攻中大型引擎及抽水機，以及擴大生產規模的雄 心。111
表4-6 無錫農具廠 1947 年產銷一覽
產品名稱 生產 出售
4 馬力汽油引擎 12 12
5 馬力迪賽爾引擎 2 2 25 馬力迪賽爾引擎 47 46
手搖幫浦 28 28
引擎幫浦 68 66
脫穀機 29 28
礱穀機 43 42
碾米機 15 14
玉米脫穀機 169 169
磨粉機 17 17
資料來源：「The farm mechinery program for China」（1948 年 10 月），〈農林部小型農具介紹及有 關文書〉，中國第二歷史檔案館藏《農林部檔案》，檔號23-1-2681。
再談到銷售業績方面，綜合表 4-5、表 4-6 與表 4-7 的資料，無錫農具廠至 1946 年復工以後生產方向逐漸朝向高價的中大型引擎與抽水機發展，主要營業 區域則江蘇為中心，浙江、安徽及江西等省次之。其生產的各式引擎均能銷售一 空，顯示各界對此類產品需求旺盛。1946 年度尚生產許多中小型器械及手工具 等產品，至1947 年以後便逐漸以引擎及抽水機取代了中小型器械，一般器械則 次第減少。至1948 年，僅上半年的引擎生產就追平了 1947 年度全年生產量，而 實際的技術方面也慢慢以25 匹馬力引擎及 12 吋抽水機，取代過去的小型引擎及 抽水機，由此可知該廠的生產技術有很大的改善。除了與技術逐漸成熟外，造成
再談到銷售業績方面，綜合表 4-5、表 4-6 與表 4-7 的資料，無錫農具廠至 1946 年復工以後生產方向逐漸朝向高價的中大型引擎與抽水機發展，主要營業 區域則江蘇為中心，浙江、安徽及江西等省次之。其生產的各式引擎均能銷售一 空，顯示各界對此類產品需求旺盛。1946 年度尚生產許多中小型器械及手工具 等產品，至1947 年以後便逐漸以引擎及抽水機取代了中小型器械，一般器械則 次第減少。至1948 年，僅上半年的引擎生產就追平了 1947 年度全年生產量，而 實際的技術方面也慢慢以25 匹馬力引擎及 12 吋抽水機，取代過去的小型引擎及 抽水機，由此可知該廠的生產技術有很大的改善。除了與技術逐漸成熟外，造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