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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抗爭競選中的社區網絡

第二節 直選如何創造動員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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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5:202)對社區網絡的觀察,黨國希望透過社區團體的集結,在黨和政府的 指導下,依靠社區力量、利用社區資源、強化社區功能,來解決社區問題。86 Tilly 進一步描述這種信任網絡主要是依附在日常社會生活關係,形成一種 去中心化的微觀傳播管道。由於動員網絡附著於日常生活,執政者不容易切割處 理,只能針對明顯的反抗份子進行打壓。雖然多數文獻顯示,這個網絡主要是為 黨國所服務(桂勇,2008),但是根據我們團隊的訪談資料,社區網絡下的次級 網絡已經開始疏離與分化,甚至團隊的菁英份子將參與重心轉移到業主委員會,

因為他們認為在業委會不會受制於黨國,更能為社區提供服務(蔡儀儂,2010)。

第二節 直選如何創造動員空間

根據觀察,城市社區的換屆選舉被基層黨政幹部視為「政治任務」、「年度大 事」,對上級領導而言,選舉不僅是社區工作中最龐大縝密的動員工作,動員成 果也是判斷社區行政管理工作是否到位的標準。

一、政治任務與行政績效考核

居委會直選中的大規模社區動員,從登記選民到最終投票日,一方面是為了 完成選舉雙過半當選門檻,二是為了成就官員的政治績效,達成由民意投票背書 的居委會治理的政治合法性。就政治績效來看,2000 年上海有 53 個居委會率先 舉辦直選試點,其中有三十多個落在盧灣區。2003 年首次大規模直選中,盧灣 區直選率又是全市最高,這是由於區長對該政策的推展相當支持,當 2006 年全 上海市平均僅達到 40%直選率時,盧灣區已經將近百分之百。選後盧灣區長也晉

86 Evans(1995)以東亞的經濟發展經驗提出「鑲嵌自主性」(embedded autonomy)概念,強調 基層的社會資本可以提高公民參與,若國家體制能結合社會網絡,透過公私部門的資源互補,可 以產生更有效率的政策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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升為浦東區長。87因此,可以推想其中的政治報酬。此外,我們在 2006 年選舉 期間訪問徐匯區的街道辦官員,王先生很清楚的表示「上面對居委會的要求就是 參選率要達到九成。首先發動讓居民知道要選舉,選民登記愈多愈好,…我們這 邊最後參選率達到百分之九十七。」88與談過程中,王先生共三次提到 97%這數 字,顯然對此相當自豪。

從行政階層觀之,街道辦也是承接上級對直選的要求,將上級要求再往下傳 遞給居委會,最後由社區網絡協助創造出「高登記率、高投票率、高票當選」的 政治結果。因此,各級政府將直選作為政治任務層層向下轉包的「行政發包」(周 黎安,2004)89模式,下級又必須表現得比上級要求的更加優異,最後就演變成 類似大躍進時期的「放衛星」運動。

二、操兵:選舉是檢證動員的工具

投票日當天的情況就是檢證平時居委會工作有沒有到位、積極份子網絡的動 員力是否強健有效率的舞台。相當於是過去三年居委會工作成果的發表會,觀察 的側重點包括:有沒有居民對居委會不滿而藉機鬧事,社區網絡團隊的工作能力 和動員能力,活動舉辦的熱鬧與否(居民參與的熱情)等。劉教授聊到他觀察的 兩個鄰近社區選舉的情況:

那次選舉非常成功,而且比任何地方都成功。居民非常踴躍,居民都 坐滿了,這些人文化層次都很高的,這些人都坐在那裡,都不是強迫

87 浦東區的行政位階屬於副省級,市轄區長為縣處級。

88 訪談編號 2006081726c。

89 上級的行政任務通過市、區(縣)、街道(鄉鎮)層層轉包到最底層的行政組織,多數工作都 必須依賴基層行政組織來加以完成(何顯明,20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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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去的。這些人冒著雨、打著傘去的。那個居委會的確是很優秀的,

居委會幹部平時和居民的關係很密切,他們從內心裡啊,怎麼把這些 居民動員起來啊,要怎麼服務居民啊。…每家每戶他們都很熟悉。…

另外一個差一點的社區,居委會的幹部和主任沒有像前一個那樣積極,

差別很明顯,前面那個[選舉]場面很宏大,動員很成功,每家每戶都會 有人參加,有人有工作還請假過來。而這邊在氣派上也沒那個氣派,

他們覺得不滿意,因為很多居民不來。90

可見,選舉是一個檢驗居委會是否能把大家聚集起來的手段。劉春燕教授認為「選 舉是一個檢驗的機器,而不是凝聚的機器,透過這個活動,就可以看出哪些居委 會、哪些小區的凝聚程度會高,哪些缺乏凝聚的能力。」91因此,迫于必須繳出 高投票率的成果又必須突破現存的社區冷漠限制,基層選務幹部的因應作法是必 須通過大規模動員積極份子,採取「人情說服」方式,奠基於鄰里人情關係,對 居民進行滲透與說服 (桂勇,2006;楊敏,2006:88-89)。楊主任直白的說明 選舉動員的玄妙:「從上到下把組織的人選,透過民眾的意思,透過一定的程序 選出。指定的人選只告訴樓組長,樓組長串百家門、知百家情,只要把樓組長的 工作做好,應該都可以選好的。」92於是號稱民主選舉的居委會直選,就在這樣 的過程中被反覆執行,這當中我們只看到上級指定的人選和活躍的動員網絡在行 動。

然而,這類種草根性動員在城市政治運作意義上,是否表示國家對社會的 管理能力的增強?桂勇認為兩者之間並沒有因果聯繫,無法以此證明國家能力。

90 訪談編號 2006081220b。

91 訪談編號 2006081220b。

92 訪談編號 2007081815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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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作者認為,即便居委會直選呈現的是一種「推銷民主」,透過選舉動員網絡成 員的政治態度變化來觀察國家與社會互動,不正是檢視居委會的一個切入途徑。

通過由社區菁英集結成的社區網絡,了解他們在選舉政治中態度傾向,就能夠理 解社會面是如何看待黨國所發起的直選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