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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結論

第一節 研究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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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結論

既有社區治理文獻顯示,城市治理與直接選舉乃是威權體制運用共黨遺業的 政治手段,與面臨體制危機時的蘇聯,有著類似的路徑依賴。以基層做為圍堵動 亂的防線,因應改革以來基層滲透能力(penetration power)衰弱的策略反應。

起初直選在基層社區實驗的開啟,研究者無不引頸期待新的制度機會誘發新的政 治參與,改變中國大陸的政治型態(Heberer and Christian, 2011)。然而,各種的 制度障礙壁壘,使得參選機會或是選後民選居委自治能力付之厥如,使得居委會 直選被稱為「推銷民主」,並以「內卷化」形容中國大陸基層民主發展的結果(徐 斯儉,2004a)。一般而言,選舉參與的研究多是強調「投票參與」與中間層的「動 員網絡」。然而,根據作者觀察,除非出現牽涉到社區房產利益的重大議題,否 則「居民」在選舉當中的角色幾乎是空虛的。「動員網絡」的相關文獻,則有相 對豐富的研究成果。「競選參與」議題則受限於觀察資料的獲得,幾乎缺乏相關 研究。

第一節 研究發現

自 2003 年起積累的直選觀察資料中,發現近兩屆競選參與的現象愈趨白熱 化,為什麼被稱為無意義的儀式選舉還有居民願意參與,競爭激烈的社區投票數 還異常的相近。這些異例的出現,促發研究者試圖從不同角度重新思考與檢視基 層選舉。當重新以抗爭性競選檢視歷年田野資料時發現,透過競選類型的分類,

重新開啟起直選之於社區政治轉型的動態觀察,使居委會、社區網絡與居民之間 的互動變得鮮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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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兩屆直選的突破性資料的出現使得本研究能夠以「抗爭性競選」的角度切 入中國大陸居民委員會的異議政治觀察。透過競選挑戰者的動機因素與動員過程 等元素的發掘,解釋當前中國大陸基層政治社會互動的轉型。王甫昌(1997)解 釋台灣八零年代異議政治發展,他認為「外在限制因素的解決」與「支持基礎的 增加」是發動政治反對運動政治動員的重要過程。相當類似的,中國大陸的基層 政治發展,也是在選舉機制的開放,以及社區動員網絡不再是鐵板一塊的支持下 所發生。

一、三種抗爭競選模式

本研究通過三種模型的抗爭性競選,觀察非組織意圖的競選參與對基層政治 的影響。主要的解釋變數有二:政治稟賦、抗爭呼籲。「政治稟賦」變項為:高 政治稟賦、低政治稟賦;「抗爭呼籲」的變項為:提出抗爭呼籲、未提出抗爭呼 籲。將兩變數同時納入考量,提出四種產出「抗爭性競選」研究假說:「內外結 盟」、「國社對峙」、「後繼無力」、「黨國壓倒」。四種模型具體研究發現如下:

(一)菁英分裂的競選挑戰:內外結盟

1. 不滿聚集:形成居委會分裂的不滿最強的力量來自於居委會主任的叛變,出 於利益分配不均的結果。案例顯示,當主任年紀臨近行政機構的退休年限會 不被續任。然而,居組法中並未規定參選年齡,而經驗豐富的主任也不想就 此退休,遂利用其行政資源挑戰黨派出來的候選人。

2. 動員議題:由於居委會主任的行政經歷使其熟悉社區需求、了解居民想法。

因此會出現具體的宣傳動員口號,例如:強調自己是屬地人選,住在社區,

有別於街道辦臨時派下來的「空降部隊」,爭取居民的認同。其次是強調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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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的屬地服務,因為住在社區、工作在社區,能夠提供即時服務。第三種是 爭取居住小區/樓棟的狹隘地緣認同。

3. 組織具備:居委會主任長年經營社區人脈,具備現成的社區網絡動員能力,

只要能夠爭取網絡成員的認同,相當於取得這些成員下所掌握的居民選票。

而社區中僅有領導者掌握此種資源,這使得主任如果想參選,都能夠突破選 委會的控制困境。

4. 競選結果:就投票結果來看,直接挑戰黨候選人的硬碰硬競選,我們所觀察 的案例是以 5~10%的差距落敗。這顯示,黨組織所掌握的鐵票部隊未必能 輕取選戰,使指定候選人「高票當選」。因此,動員網絡並非鐵板一塊,是 會受到個別事件的領導者和議題改變其支持,政黨動員的影響力在與其他社 區議題的競爭中會逐漸趨於弱勢。

(二)社區的民粹動員:國社對峙

1. 不滿聚集:來自於無關乎居委會的事例,社區內的糾紛、重大維權議題等。

與多數居民切身利益相關的事項,例如會導致房價下跌、鄰避效應的外生因 素。這些事件會迅速的凝聚起居民間集體利益與共的情緒,使之即解起來一 致對外。競選居委會則是被認為,這可以幫助他們在抗議事件中取得政府角 色的背書,或獲得政府幫忙。

2. 動員議題:與(1)相同。

3. 組織具備:由居民發動凝結而成,但當中需要借助原先活躍於社區的人群來 發動呼籲。因此,社區網絡的「部分」陣容可在此時轉變成為社區議題服務 的網絡。例如,福英社區的六人眾,既領導文娛團體,部分為居委會所服務,

業委會也有人選選上。換言之,社區網絡的成員在各種任務團體中可能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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複也有不同,具有多變性與彈性,並非一個穩定、單一意識的架構。

4. 競選結果:動員力最強,當牽涉到所有居民利益的時候,黨組織動員力的影 響就顯著下降。

(三)缺乏抗爭訴求的建構:後繼無力

1. 不滿聚集:缺乏不滿。觀察多數案例,大多是由居委會幹部或社區網絡成員 參與。他們希望能持續擔任居委會委員或以樓組長/居民代表參與競選。有 些是為了居委會薪水,在社區工作可兼顧著家庭,有些是認為自己為社區服 務很熱心,希望能更上層樓貢獻更多,後者多出現在中產階級社區。

2. 動員議題:缺乏動員議題,參選居委會幹部敏感度較挑戰主任來的低,但因 為不是領導職而是事務職,所提出口號,熱心服務等能引起的共鳴較低。

3. 組織具備:程度低。因為不像主任或社區維權,前者掌握社區網絡的領導權,

後者具備社區民氣支持。這些屬於中間領導群者,僅能通過自己有限的人際 網絡去動員,因此突破選舉會初選篩選的比較困難。

4. 競選結果:自願參選者大部份在初選過程被淘汰。

總結上述,促使非中共支持候選人參與競選的原因多來自外部因素。直選的 推動讓各種利益透過選舉的公開管道產生彙總,讓有能力或有企圖的菁英進行挑 戰。議題動員部分,提出社區民眾認同的競選議題或出現同仇敵愾的社區問題,

最能發揮與黨組織動員對抗的影響力,並可以使社區積極分子在選戰中立場倒戈。

觀察到的動員議題包括: 居委會席次分配(可能會影響到各小區民眾的福利分 配)、屬地化議題(對抗街道辦下派的空降人事)、社區重大公共議題。然而,這 些競選參與顯示的是,國家對社區的影響力,逐步被多元議題給取代。尤其當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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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政治意識形態真空下,草根議題更容易激勵社區參與和基層抗議的興起,使社 會更有力量與國家進行正面對決。

二、居委會直選的限制與機會

透過案例觀察,是否有非組織意圖候選人的參選或當選,可以為當局所接受?

目前所知的結果是兩者都沒有被容忍的空間。首先就參選來看,不論是公開宣布 參選或私下進行,只要被組織所知曉就會通過各種方式的說服予以勸退,不希望 這些參選人影響選舉,甚至拉低主任候選人的得票率。其次,是否有容忍當選的 空間,參與田野觀察的學生提出兩個可能:(1)非組織意圖者存在當選可能,但 此候選人組織並不反對,本身非異議人士或鬧事份子;(2)非組織意圖當選者必 須有利於居委會隊伍能順利展開行政管理工作。這兩種存在性都不高,關鍵在於,

一旦意圖與政府/黨對抗,候選人就會被歸入黑名單。因此,就算競選成功也是 會被架空、打入冷宮等,例如將主任或委員的席次調整為義務職,另外聘請專職 社工來補上職務空缺。

縱使選舉結果讓人失望,基層政府對選舉的挑戰依舊有恃無恐,但這些競爭 案例的出現表示社區權力不再是以黨獨尊的單一局面,社會力量正在興起,並且 未來有能力在選舉中贏得勝利。選舉競爭的出現代表居委會的空降人事難以獲得 社區認同,積極分子利用選票來表達不滿。顯示草根力量的崛起與社會潛在的強 大動員力,一旦未來開放競爭性選舉,中共的政權優勢將受到來自社會的正面衝 擊。換言之,激烈競選的出現,一方面作為社區宣達對居委會空降人事的不滿,

另方面則是表達政府無力妥善解決社區重要議題的抗議行動。多次的選舉演練已 經逐漸發揮了制度的學習效果,選舉的工具性作用逐漸為社會力量所應用。選舉 作為發聲管道,如同潘朵拉的盒子,打開後社區各種問題或利益分配藉由選舉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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域開始浮上檯面,並且借助投票鬧事等作為要脅政府或表達基層不滿的途徑。

其次,過去認為是對黨忠貞的積極分子,也在選舉拋出的社區議題上產生分 裂開始選邊站。當多元利益紛紛出現,選民在各種議題機會成本的考量下,政黨 動員未必能發揮鐵票效果。而這種異議性政治意識的取得,是在民眾參與反對運 動的活動中,逐漸接受反對運動意識形態的結果(王甫昌,1997)。文中案例顯 示,社區網絡一般情況並不會與居委會唱反調,如果碰觸到社區集體利益,則培 養許久的動員網絡也可能一夕崩解變成反動勢力。

其次,過去認為是對黨忠貞的積極分子,也在選舉拋出的社區議題上產生分 裂開始選邊站。當多元利益紛紛出現,選民在各種議題機會成本的考量下,政黨 動員未必能發揮鐵票效果。而這種異議性政治意識的取得,是在民眾參與反對運 動的活動中,逐漸接受反對運動意識形態的結果(王甫昌,1997)。文中案例顯 示,社區網絡一般情況並不會與居委會唱反調,如果碰觸到社區集體利益,則培 養許久的動員網絡也可能一夕崩解變成反動勢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