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沒有找到結果。

第三章 研究方法

第三節 研究工具

一、研究者

在許多質性研究的教科書裡,教導各種訪談技術,卻忽略了真正聆聽的能力。

教科書記載如何讓研究參與者說出研究者要的材料,由研究者將之記錄下來,成 為研究資料,接著研究者再把資料透過編碼的過程加以歸納分類,變成研究結果。

研究者把參與者說的話記錄下來當做證據,再根據這些證據歸納出研究發現,甚 至還逐字引用、標註日期及資料編號,作為呈堂證供寫在論文裡,卻不必捫心自

小光

鳳姐

小花 小森 小美 潛楊 阿燕

父親 母親

大哥 大姊 二哥 小弟

1 2

2 1 1 2

公公

(日本人)

婆婆

51

問:「我真的聽懂他想說的是什麼嗎?」在生命敘說裡,研究者需要再三回頭咀嚼 其聽見的話語,使其有機會重新理解,聲音的後面,還有一層聲音,來自內在深 處。生命敘說真的不僅是說個故事而已(成虹飛,2012)。

在此前提之下,可以想見研究者不太可能在聆聽敘說當下便捕捉到研究參與 者的全貌,而是在訪談中,讓研究參與者說他的故事,研究者即在三個層次的理 論下交互循環思考,此三個層次的主體知識分別為:(一)行動者世界(world of actor),(二)觀察者世界(world of observer),(三)評價者世界(world of evaluator)

(余德慧、徐臨嘉,1993)。就理論而言,研究者要面對的主要議題就是理出看待 經驗的敘說觀點(余曉雯、蔡敏玲譯,2003)。

研究參與者構成敘說資料時,其於一個反思的意義面上,亦即當一個人開始 說出對其有意義的資料時,表示這個人對其所看到的事實做了某種反思的轉換,

這種轉換是透過語言所產生的,因此,敘說資料便成為主要研究的「對象」(object),

研究者則是進行「看」資料的主體。於是,研究者的任務在於使用敘說資料「看 到」什麼心理學知識?研究者的目的在於保持研究參與者的意向,在敘說世界時,

研究參與者可以保持其「現在」(being-in-the-present)的意向:研究參與者是以「現 在」狀態的意圖作為重構其過去的建構者(余德慧、徐臨嘉,1993)。

「意圖」在現象學或現象心理學中皆被視為一重要的研究主體。所謂心理學,

其實就是主體知識的意義,現象學認為心理學,特別是人格、社會、臨床心理學,

一直未將行動者的世界和反思意義(reflective meaning)的世界在知識上做適當的 區隔。現象學者質疑心理學家如何研究一個現象被客體化以後的知識?由誰來客 體化?心理學家?亦或是研究主體本身進行意義的反思?過去心理學家並未注意 到這個問題,心理學家常用第三者的個人觀點(the third person’s view)以及內容 的理論來觀照現象知識。這麼做容易產生文本侵犯主體的問題,使得心理學家所

52

建立的知識遭受質疑。反之,將研究者與研究參與者放在一起思考,互為主體的 意圖得到保留(余德慧、徐臨嘉,1993)。

既然各為主體,不同是自然,和而不同是理想,不同且不和的對立、衝突常 是必須通過的歷程,一如自我內在主體性開顯的歷程,往往是時進時退、反覆、

曲折的辯證過程。對於要從事協助、並探究主體性開顯的工作者而言,互為主體 性的體悟與實踐特別重要(翁開誠,2002)。如同 Clandinin 與 Connelly(2000)

所說,「敘說研究是瞭解經驗的一種方式。…是研究者與參與者之間的合作,…

是活過的與說過的故事」(余曉雯、蔡敏玲譯,2003)然而,Lincoln(1997)曾 提出批評:當研究對象的聲音進入社會科學研究領域時,還是由研究者來決定何 時、如何、在什麼情況。研究對象的話被用來當做支持研究者觀點的證據,支持 研究者自己想要的詮釋觀點。這樣就營造出多重聲音文本(multivocal texts)的外 貌,然而這樣的文本還是在研究者的控制之下(何粵東,2005)。

研究者必須承認,就某個層面而言,研究者的自身經驗,意即研究者自己的 生活、訴說、重述、以及再體驗,乃處於整個研究過程的中心位置(余曉雯、蔡 敏玲譯,2003)。主觀性(subjectivity)同時是「可能」也是「限制」。研究者應該 反省自己的主觀性,並檢視其對於研究從頭到尾的影響。研究者必須知道什麼感 動自己,什麼沒有;而研究者的詮釋與其生命經驗或學術訓練產生何種關聯,又 是否忽略了什麼。Peshkin(1985)的話值得深思:「藉著主觀性,我說我所感動的 故事。去除主觀性,我並不是變成一個價值中立的參與者,而是一個腦袋空空的 人」(引自畢恆達,2010)。故事該怎麼說、該怎麼寫?研究者在敘說研究中的位 置為何?這是在「文本與詮釋」的生成過程中,敘說研究者必須深思的問題(何 粵東,2005)。如此建構敘事開端,有助於研究者處理一些問題。研究者必須對 探究空間中運作的多樣且成層的敘事,盡可能地保持覺察(余曉雯、蔡敏玲譯,

2003)。

53

自我意識在書寫的過程中不斷浮現,因此在書寫研究報告時,敘說者的自覺 與角色佔有重要的地位。研究者需要以後設立場監控自己的書寫過程,這是一種 深刻的自覺。Lincoln(1997)認為有自覺的思考呈現與再呈現故事的想法,讓研 究者能反身(reflexively)與自覺地思考(self-consciously)其研究、思考如何把研 究告訴讀者。研究者知道他在做什麼,同時研究者也想辦法告訴讀者他現在正在 做什麼、他為什麼這麼做。Tierney(1997)從後現代主義的觀點來看,作者的角 色就是在處理自我(one’s self)或眾我(multiple selves)使得讀者能夠反省,以達 到思想意識的再現(ideology ofrepresentation) (何粵東,2005)。

經過詮釋的循環,文本將不斷地在研究者與參與者間生成、質變、再生成、

再質變;透過身分/認同(identities)的不同選擇與生活經驗,Lincoln(1997)所 謂的多重故事、多重自我、與多重聽眾,確實存在。誠如「羅生門」事件對當事 人雖有其意義,但身為研究者需在多元文本與詮釋當中,掌握來龍去脈,提出解 釋,為自己的研究文本與詮釋做選擇(何粵東,2005)。研究者盡可能採用敘事 書寫,多說一些故事、多給研究參與者具體的面貌,讓理論的深度變得有生命的 氣味,有助研究者避免單向度的詮釋或侷限於乾枯的概念分類(畢恆達,2010)。

有的研究者選擇逐步正視自我,亦即以層層鬆開自我的方式貼近研究參與者,

裡頭對研究參與者生命故事的詮釋,當然綿密的交織著研究者的生命,「互為主體」

正是敘說方法為「人」所稱道之處,因此即便研究者始終不可能跳脫自己,那漸 次的鬆綁,開放了一顆接納的真心,將研究參與者的生命故事當成自己的生命禮 物,並以研究者自我生命為本的詮釋,貼近研究參與者的吐納,作為回禮。每個 人都是透過其角色、行為和思想來對外在環境做反應,本研究期能不去評斷是非 好壞對錯,而是很忠實地由個人所遭逢的生命經驗,去看見當時代文化下個體如 何看待和學習生命經驗,進而探見屬於普遍共通性的社會現實(夏林清,1986)。

54

二、其他研究工具

(一)參與研究同意書

基於尊重與保護研究參與者的權益,訂定訪談同意書,經過研究者的說明溝 通,讓研究參與者清楚瞭解本研究之目的、研究過程以及保密倫理原則,經過研 究參與者同意後方進行研究,如附錄一。

(二)訪談札記

於每次訪談中及訪談後盡速紀錄,主要在記錄訪談過程中研究者的覺察與省 思,同時作為後續訪談及文本分析時之重要參考資料。

(三) 參與研究檢核函

在研究者完成故事文本的撰寫之後,請敘說者協助檢核故事內容與其經驗符 合程度的說明,以增加本研究分析資料的可信度與確實度,如附錄二。